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攻略总裁大人》作者:滴答滴滴答 【简介】 男人之间是怎么产生爱情的? 为什么好看的男人都不喜欢女人? 直男变弯? 总裁当侦探? 好吧......其实这是一个一群男人被一个男人折服的故事,也是一个小受爱着另一个小受却不得不接受另一个小受有小攻的故事。 【正文】 第1章:安静中的血案 杨树林此刻就像一棵树站在车站的入口。 涌动的人潮,陌生的脸,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五官分明的脸上毫无表情,一身黑衣仿佛让他显得冷酷,高大修长的身躯被无数个擦肩而过的人碰撞,苍白的白炽灯照在他飘逸的短发上,一如此刻他的目光照在不远处拖着箱子渐行渐远的那方倩影。 他讨厌离别。 就像讨厌速溶咖啡,只要喝一口他就会感觉难受。 终于,她的背影已完全看不见,兴许她已进了车门,又或者被人流淹没,总之杨树林的眼中再也没有神采,他叹了口气,苍白的唇好像在呢喃着谁的名字。 不管念着谁的名字,今后都与他无关了。 或许他将这样孤独终老,成为人人羡慕的单身贵族。 也许在未知的未来,他还会遇到命中注定的人,只是那个人会不会让他如此心动又如此悲痛欲绝呢? 工作人员关上了进站的门,就好像他心中的某扇门也被同时关上了。 口袋里的手握了握又松开,嘴唇也抿成一条线。 人总是要走的,不是吗? “你该多珍惜在你身边的人。”简一优雅地举着酒杯,豪放地搂过他的脖子:“喝了这杯酒,你就当她死了。” “呸呸呸,说话吉利点。” 冰凉的啤酒下肚,就好像一根针刺入了他满是疮痍的心,他实在没想到,爱情会让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简一耸耸肩,他的眼睛就像是泡在水中的水晶般清澈,长长的睫毛偏左边有一条浅浅淡淡的疤痕,那是他前女友帮他画眉时不小心弄伤的,他一直说这是他们恩爱的证明,只可惜去年女孩出了名,迅速成为二流明星,也迅速将他抛弃。 “这世上的女人,到底还是太多了些。”不知是谁喝多了,来了这么一句感慨。 酒保擦着杯子笑道:“这观点倒是新奇。” “再好看的动漫,看了千百遍之后,你就没感觉了。”简一喝完手里的鸡尾酒,拍了拍杨树林的肩膀:“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杨树林点点头,不吭声,闷头喝酒。 一杯酒下肚,肚里的一切都好像开始晃荡,人的心也开始了惆怅,酒肉至少还能穿肠,那么悲伤呢? 他站了起来,有些摇晃地离开了酒吧。 第二天。 圣路希斯大学今天来了一大群警察。 杨树林发现学校的体育馆被封锁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也许发生了命案吧?这么多警察。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杨树林抬脚要走,但一个人影迅速站在他想走的方向,猝不及防下直接撞了过去,那人纹丝不动,他却像被人以内力震开,不得不退了一步。 “对不起。”一向怕事的他只能先说抱歉,没想到那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撞了自己,仍旧专注地盯着体育馆的正门口,杨树林苦笑一声,摇着头绕开他往宿舍走了。 只不过他走没几步,刚才的人又站在了他眼前。 杨树林当然不会再撞上去了,实际上这次是这个人主动叫住他的。 “刚才是你撞的我?”那人的声音很低,像是低音炮,杨树林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疲倦,就好像在这世界上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吃惊,他好像经历过许多的磨难,仅仅是这一句话,他好像有三天三夜没有睡觉,随时都会张大嘴打个哈欠。 他没有打哈欠,而是打了他的脸。 “你干嘛!”杨树林突然被人打脸,火冒三丈,那人耸耸肩:“你撞我,我打你,天经地义。” 他不由得扬起脸来,想要记住对方的模样,好让简一带上自己的好兄弟去报复。 但看到他的第一眼,不知为何心里一跳,就好像小时候父母买了一台钢琴给他,他看见钢琴的第一眼心也是一跳,就是那台钢琴的陪伴,让他在去年获得了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并一度占据音乐报纸头条——十九岁的少年打败一流大师,成为世界之最。 若说世界之最。眼前的男子简直可以说完美到让人以为自己看到了错觉。 他像在观察,幽暗深邃的一双眸子仿佛带着些许灰色,就好像已对世界失去了希望,他无疑是俊美绝伦的一类人,上天丝毫不吝啬他的笔墨,每一个细节都设计得如此优美,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可在这微笑中间,又带有一丝丝的绝望。他欣长而优雅的身子包裹在一件得体的米色休闲西服里,手腕上的一块表显示着他非凡的贵气。 可他又像是三天三夜未眠,站在杨树林身前都有种随时要倒下去睡着的可能。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人一下子就对他产生了好奇。 他是谁?是学校的学生吗? “再见。”杨树林失神片刻,男子已离去。 他走得很快,就好像幽灵。 “幽灵吗?”杨树林叹了口气,想起前女友的离去,她是不是也是一个幽灵?一个长期霸占着他的身体却始终不肯给他心的幽灵? “你知道吗,我跟他好了三年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杨树林选择了沉默,那一刻,长期霸占他身体的幽灵被他的满腔恨意逼出了身体,女友临走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死人都会接受死神的拥抱,她无疑宣告了他的死亡。 第2章:意外的相遇 法医宣告了她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过五分。 “系机械性窒息死亡。”美丽的女法医脱掉口罩,站在队长身边,她汇报完,俏皮笑道:“队长你今天早上吃的是‘陆记馒头’?” 队长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嘴巴,苦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女法医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呀。” 一旁的警官黑着脸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在死者面前,少嬉皮笑脸的,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女法医朝队长吐了吐舌头,队长笑了笑:“活该。” 随后严肃起来,蹲下身子去看尸体。 这是一具很漂亮的尸体,显然死者死前精心打扮过,她的脖子上有发紫的勒痕,显然是被人用长条状的柔软物质勒死,凶杀案吗?看样子多半是情杀。 “不是情杀。”低沉的声音,听着都让人觉得他很累,但他再累也不会放过凶杀案,他仿佛对这类事有着超乎常人的执念,西城市不论哪里发生杀人事件,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杜非凡认识他。 “陆远山。” 陆远山人如其名,让人产生一种远望山峦的感觉,他明明就在你身边,偏又远出了距离感,世上明明有很多比他高的人,偏又让你觉得再也没人比他更高了。 “是我。”朝杜非凡大队长点点头,男子蹲了下去,他那双冰凉的眼眸忽然放大,嘴角露出了迷人的弧度,此时在他眼前,死者已不再是一具尸体那么简单,他像是看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就连他冷漠的眼睛,也忽然有了笑意。 “无聊。”他重新站起来,拍着杜非凡的肩:“我知道凶手是谁。” 他自信地朝围观在体育馆外面的众多人群中扫视一遍,杜非凡刚想问他凶手是谁,刚才打断他和女法医说话的警官又打断了他的对话:“你是谁啊?一个人在那里自以为是地说,这里是案发现场,无关人等赶快走。”他说得很客气了,如果是在私下,他会用“滚”这个言简意赅的字。 男子好奇地看了警官一眼,好像在西城市不认识自己的人不多,当然,西城市里的人他认识的也不多,所以他只是看了警官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继续说:“凶手是她的英语老师。” 他说完,整了整西装,抬脚就走。 他整西装的动作无可挑剔,抬起的脚却好像有点美中不足,外八字的走路方式无疑是他优美身段的致命伤,即使拥有一双大长腿。 “他是谁?”警官只好去问杜非凡。 杜非凡一脸败给你的样子:“副局长,你刚调来我们西城市你不知道,他就是陆远山。” 警官的眼睛在听到“陆远山”三个字时已大到了极限,随时都会爆出血来,同时双脚不由自主地开始抖,他想起省委书记在他临走前对他的嘱托:“在西城市,你一定要小心一个人。” “陆远山。” 警官不屑一顾,甚至出了书记办公室就将这话抛在脑后了,他好不容易靠着别人的帮助和自己老婆的贿赂当上了副局长,他怎么可能去害怕一个普通老百姓? “他已让四个局长下马,送了五个书记到牢里度过余生。” 当他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才开始发抖,昨天才上任的他还没来得及去拜访这个西城市最传奇的人物,他为自己刚才的言行深感绝望,明明可以更客气一点的。 “传言他二十岁时就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二十五岁公司上市,身价一跃三十亿,他的父亲曾是西城市市委书记陆群中,母亲是著名艺人孙玥,但是在十年前。 简一挽起袖子就想冲到那人面前给他一棍,竟然还有人敢扇杨树林耳光,扇他的耳光就相当于扇自己的,绝不能忍。 “算了,我又不认识人家。” “你还是不是男人,被人打了竟然那么怂!”简一越想越气,干脆拿出手机想拨给自己在西城市闹市街认识的几个“兄弟”。 杨树林很快夺走了他的手机:“别啊,确实是我撞的他,他打我也没错。” “你是不是被他打傻了?” 他好像不是圣路希斯大学的学生,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有三十岁了吧?就算只是匆匆一面,但在杨树林的脑海里却仿佛相识了许久。其实男人也喜欢看帅哥的,尤其是自卑的男人,他们看着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总会幻想自己也是如此那该多好? 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人类幻想的美好,永远只存在于别人身上。 看着杨树林又陷入了发呆的状态,简一叹了口气:“你还没走出来吗?” “走出什么?”呆萌地抬头,杨树林一脸的茫然。 简一闭了嘴,他觉得现在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他就要被气死了! 艺术系学生的课往往都安排在下午,杨树林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舍友都已去食堂吃饭,他拿出手机想刷刷微博,不料有人发了短信给他,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下午三点,学校的‘默默无语’咖啡馆,不见不散。” 会是谁呢? 杨树林回复了一句:“好的。”管他呢,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第3章:默默无语 下午三点,他准时来到“默默无语”咖啡馆,这里的装潢有别于一般的咖啡馆,这里更像是图书馆,一走进去,就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阻断了,一丝风都没有,角落里坐着的情侣相互拥抱着默默无语,暧昧的男女默默注视着对方,一刻都不想移开,就连孤身一人坐在门边的少年也只是闷头喝着冰凉的卡布奇诺,穿着运动衫的男孩像是在等谁的信息,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手里的手机,时不时发出的震动就好像被安静的空气完全吸收。 外面的嘈杂完全无法影响咖啡馆里的安静。 他们甚至都不去看他一眼,就好像进来的客人也已成为了安静的空气,而空气是看不见的。 只有老板抬眼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走过来,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二楼包间”没想到这里还有包间,杨树林点点头,轻步上了台阶。 他走得很慢,似乎害怕自己的一点动静会影响咖啡馆里的安静。 可他推开包间的门时,还是发出了吱呀的一声清脆,他的心,跳得有点快,到底是谁约他来这里呢?短暂的声音过后,他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好像低着头睡着了的女人。他走进去,犹豫一会儿,便伸手去推了推她:“同学?你找我吗?”他感觉女孩身上似乎有些黏稠,他已感觉到不妙,又推了推女生的身子,身子翻了翻,露出她苍白的脸来,她的眼睛并未合上,瞪得极大,嘴巴也张着,像是要说什么,但她永远都不可能说什么了,她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刀已完全没入了她的胸口。 血在流,从她身上流到地上,又沿着杨树林的鞋子,流向门外。 门外站着许多警察,“默默无语”咖啡馆终于有了人的声音。 杜非凡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连续两个案件都发生在圣路希斯大学里,会不会是同一个犯人?” “别先入为主。”熟悉的声音,高大的身影,他走进来时,女法医露出了花痴的目光,她朝来人挥挥手:“陆总。” 陆远山并不搭理他,而是看着杜非凡:“体育馆的凶手是被害者的英语老师,而这里的是另外一个人。” “说来我很好奇啊,你怎么知道体育馆里案子的凶手是英语老师?” “很简单。”他疲倦地抬了抬手,指了指从咖啡馆里只能看到一个角的体育馆:“你们在忙着调查现场的时候,我已看完了监控。” “杜非凡竟无言以对。 “那不是情杀,从监控看去,是老师意图对学生不轨,遭到反抗后激怒了他,从而下了杀手。” “哦哦。”杜非凡已不想继续听下去,作为刑警队队长,这几年来他的破案率都是靠这个男人提高的,说大一点,西城市这几年的犯罪率都因为陆远山的存在而大大降低,杜非凡很没面子,但没办法,局长发过话的,任何案件现场陆远山可以随意进出协助破案。 一旁的女法医嘟哝着:“那个女生三点多还出宿舍,也不是什么好姑娘。” “更何况她还画了个不错的妆。”陆远山的眼眸微微闭着,好像就要睡着,声音也有气无力。 “你好像很累?” “没事。”说完,他又蹲了下去,刚才他已在外面看过死者的尸体,没什么线索,单纯的一刀刺入胸口流血过多致死,现在他关心的是,在这家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咖啡馆里,一个少女被杀,竟一点动静都没有,事后他们看了监控,确定了死者是在下午两点三十分来的咖啡馆,也就是说,在第一目击者发现她尸体时,才过了半小时,一楼的学生都说咖啡馆里一直没有动静,除了轻微的人的脚步声,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老板制作咖啡都是在另一间房间研磨好了端过来的,那么凶手是如何杀人的呢? 这时一个警员走到二楼来,报告一声后说:“刚才我们问话,第一目击者称有陌生人发过短信让他在三点来这里找死者。” “哦?”陆远山第一个走了出去,杜非凡叹了口气:“他怎么总是那么快!” 不过也不坏,毕竟媒体报道和写报告时提到的人只有他,陆远山破的案越多,他的业绩就越好,看来他还是个不错的男人嘛,杜非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去看戴着口罩的女法医,想要以此转移自己刚才突然出现的想法。 第4章:离去 陆远山做事永远都是最快的一个,他先出了咖啡馆,找到了第一目击者。 “是你。”他并不惊讶,语气很平淡。 “是你?”杨树林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抬高,他没想到昨天打自己脸的人此刻就出现在了眼前,他望着男子虽然疲倦但又俊美的脸,没由来地感觉一阵自卑,他想起前女友给他看的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的照片,是个高富帅,可恶! “你的手机给我。”男子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对他说,刚才警方已经调查过他的手机了,抄了短信内容和号码就又还给了他,此时男子问他要手机,语气极度不好,但他却下意识地拿出来交了过去,他很想再坚持一下,可一触及他那张完美的脸蛋,他就放弃了挣扎。 这世上让他放弃的人很多,父母曾让他放弃自己喜爱的漫画去学钢琴,爷爷也让他放弃自己出国的理想留在国内读书,疼爱自己的奶奶也让他放弃对她的思念去了遥远的天边,还有他为之付出了整个青春的女孩也让他放弃自己单纯又天真的爱情。 为什么总是让他放弃? 为什么不能顺着他的想法,给他一个快乐的人生? 他想要回自己的手机,刚想开口,那人就还给了他:“欸?” “没什么价值。”不屑一顾的男子正要离开,杨树林终于开了口:“等一下。”他在内心之中做了如此之多的挣扎只想体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谁想到他就那么随意地还给了他。 男子当然没有等,他知会了正出咖啡馆朝这边走来的警察一声,离开了现场。 “可恶。”杨树林盯着男子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警察的声音响起:“你认识他?” “不!”杨树林回答得很坚决,这倒是让杜非凡一愣。 简单地询问后,杜非凡叹了口气:“看来这案子比较复杂啊。”至于为什么有人会发短信到这个少年手机里,这个少年和死者又是什么关系,凶手又是如何在如此安静的咖啡馆里杀人的。 “不行了,回去吃个雪糕冷静一下。”他对杨树林说:“也许之后我们警方还会再来问你一些问题,辛苦你了。” 杨树林摇摇头:“不要紧。” 咖啡馆周围围了大群人,圣路希斯大学两天发生了两起命案,而且都是在校女生惨遭毒手,这两件事瞬间成为西城市的头条新闻,可怜的杜非凡连买雪糕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叫去开会,他走到车子旁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少年来,这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去看不远处愣愣站在原地的杨树林:“这个少年表现得也太冷静了吧?” 冷静的人不止杨树林一个,在围观的学生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十分冷静地观察着现场的一切,当他看到刚被警察问过话的男生时,忽然露出了夸张的惊喜,好像看到女人裸体般兴奋。 一阵微风吹过,杨树林那头亚麻色的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舞,白皙的肌肤就像刚刚剥了皮晶莹剔透的荔枝,闪烁着的双眸之中好像有了什么发现,低垂着的柔软的睫毛随着眼睛的闭合摇摆着…… “下一个就是你。” 突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猛然扭头去看,可在一大群人中,他无法分辨声音来自哪里,来自谁。 此时他竟然有一种意外的寒冷,就像被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 不远处的一辆劳斯莱斯里,陆远山望着正好回头的杨树林陷入了沉思,开车的司机轻声问道:“陆总,这次的案件跟十年前很像,现场也是存在极为矛盾的线索。 陆远山的目光在杨树林脸上定了几秒钟,忽然笑了:“他也挺倒霉。” 过了片刻。 “杨叔,回去吧。”他实在太累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好的。” 劳斯莱斯很快离开了圣路希斯大学,车里的男人看着街上不断穿梭的车流人群,看着忙碌的人们每天为了那几千块钱而奔波,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嘭地一声关上车窗:“杨叔,开快点。” “是。” 天空的云散了,下午的风也寒了。 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死了的人的冤屈,应该去向谁述说? 第5章:故友归来 巨大的办公桌上只有一张写满了字的A4纸,字迹清秀,笔画清晰,让人看了心情大好,让人不得不好奇写字的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一双手。 陆远山的手垂在身侧,疲倦好像毒药蔓延着他的五脏六腑,即使A4纸上写着重要的内容,他也索然无味,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激起他的兴趣,公司的运营早已步入正轨,他只需要签几个字,在重要客户面前强颜欢笑,几杯酒下肚,生意自然而然就谈成了。 更何况这些客户多半是被自己的女儿逼着来与他签约的,这样做之后他就不得不陪那些小姐们共进晚餐,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交往。可他对她们没有一丁点儿兴趣,她们甚至还不如眼前的这张A4纸,至少纸上写的东西能够给他们公司带来上亿的收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张秘书,他等了几秒才接听,电话那边张秘书恐怖的声音传来,这个靠着副总女儿身份成为他秘书的女人永远都是这般大嗓门,有时候你都想砸掉手里的电话。 “陆总,有人找。” 来找陆总的人多半是女人,公司一楼的前台小姐早已见怪不怪,但今天来找陆总的女人却明显有点不一样,她的肩好像比女人的肩要宽,她的手好像比一般女人的手要粗,尤其是她的骨盆,穿着短裤的骨盆显然无法让人相信她是个女人。 但她确实是个女人,只不过是现在。 受不了自己男儿身的他毅然决然去了泰国三年才回来,回来的他已变成了她。 显然她的手术并不成功,就算三年来不停地练习发声,依然做不到女人那样阴柔,身体各个部位也没有明显女性化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多的两样东西不见了。 陆远山下来的时候,她正在公司大厅右侧的咖啡接待区等候,当她看见陆远山,满脸幽怨地走了过来,由于长期学习女人说话,她的语调奇怪又别扭:“陆哥,你可来了。” 陆远山眉头皱着,他实在不想看到曾经一起玩的兄弟如今这个样子,视线只好故意移开,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回来了?”陆远山让秘书上了两杯咖啡,他拿起一杯,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 “还不是在外面没钱了。”她阴阳怪气的声音让陆远山心里毛毛的,真想快点结束这次的对话,陆远山点点头:“我会帮你的。”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说:“我听说吴时镇也回来了。” “他也回来了?”陆远山显然有些吃惊。 “是呀,他还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陆远山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精气:“他本来就不该走。” 不该走的人还有圣路希斯大学那名被杀的女生。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警方一点线索都没有,死者家属带着一大群亲戚闹到了学校,死者母亲甚至在“默默无语”咖啡馆门前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人们看到她时,她已满头白发,她没有眼泪,据说真正悲伤的人是不会流泪的,她也没有说话,一句话不说。 学校高度重视连续发生的两起命案,第一起的凶手根据监控已经抓捕,第二起仍是没有任何起色,咖啡馆门前的监控显示那天进出的客人没什么异常,尤其是死者进去到发现尸体那段时间,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会不会是自杀?” 杜非凡只能提出这种假设,可法医的尸检报告却否定了自杀的假设。 第6章:相见故友 “那么凶手就只有当时在咖啡馆里的人了。”这是警方目前得出的唯一结论,为了不引起恐慌,杜非凡带上几个人便装去了圣路希斯大学,让校长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那天在咖啡馆里的学生都叫来。 很快,在场的人都来到了会议室里。 杨树林也在其中,杜非凡不由得仔细他几眼,那天他就觉得这个人有点蹊跷,特意去查了档案,发现杨树林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他生在一个音乐世家,父母爷爷奶奶都是玩音乐的,尤其是他的母亲,曾经当过摇滚乐队的主唱,出过几张专辑。 关键是他跟死者没有丝毫关系。 那么,到底是谁让他在三点钟到咖啡馆二楼的包间去找死者呢? “是老板给我纸条上二楼的。”杨树林说到自己为什么会去二楼包间时,他指出了咖啡馆的老板。老板很是着急,虽然他开了一家以安静著称的咖啡馆,但他本人却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以前别人就好奇他这么个暴脾气是如何经营“默默无语”咖啡馆三年之久的,他说这是秘密,谁也不告诉。 警方也对咖啡馆的结构做了研究,老板花了血本买了许多隔音装置,不得不说,咖啡馆里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进门前有一个类似于日本建筑的屏风,掀开厚重的门帘走进去时,踩着的地板柔软又舒服,他们做了很多测试,根据死者死前嘴巴张大的程度,她的声量一定很大,警方测试的结果是,只要发出人拍手时的分贝就能在咖啡馆里听到动静,那么死者如此大声的惨叫是如何在这间安静的咖啡馆里消失的呢? 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请了专家来当场研究,研究了一天也没有个所以然,专家最后很坚定地说:“虽然事实如此,但我们一致认为,死者的惨叫是不可能听不到的。” “除非。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教授忽然压低了声音。 众人凑过去时,他轻轻地说:“除非闹鬼了。 “她死前有没有可能被下了安眠药?毕竟致死原因是失血过多死亡。” “不可能,她的体内一点安眠药的成分都检查不出。” “这就奇了怪了。” 被叫到会议室来的八个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咖啡馆里的监控录像显示死者从活着进去到被发现,这些人一直都在一楼,二楼的监控只能拍到包间外面的情况,至于里面如何,一概不知。 警方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除了老板和杨树林,其他人都放回去了,杨树林心里清楚自己接收到的短信很可能就是凶手发来的,警方对他比较关注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咖啡馆老板一脸沮丧,在他的咖啡馆里发生了命案,调查结束后学校肯定会让他卷铺盖走人,想着自己下血本装修的“默默无语”咖啡馆即将毁于一旦,他有苦说不出,额头满是汗水,苍白的嘴张开又闭上,想说什么,说不出,只能干着急。 “杜队,发短信的那个号码的主人已经找到了。”一个便衣接了电话后走了过来,杜非凡精神一震:“好家伙,我们去会会他。” “也有可能是他买给了别人,谁会傻到用自己的手机卡?”不知何时来的陆远山瞥了一眼杨树林,一把夺过杜非凡手里的资料,上面写着手机号主人所在的地方,杜非凡傲娇地哼了一声:“我们警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 实际上手机号的主人在两年前就换了号码,曾经的号码卖给了别人,这个结果显然是在意料之中,杜非凡也并不沮丧,他虽然嘴上不服输,但心里明白得很。 睡了一下午的陆远山看上去还是很累,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使了个眼神给打电话的杜非凡,独自一人离开了,他有一个必须要去的地方,若不是正巧路过圣路希斯大学看到杜非凡穿着便装去调查案子,他此时应该已坐在吴时镇的对面。 第7章:老友相谈 吴时镇一只手叼着烟,头上杂乱的毛发像是几百天没有清理,但他的脸很干净,浓密的眉毛嚣张地往上生长,柔软而微低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很不老实地盯着前倾着身子问他要点什么菜的服务员胸上,这个刚来菜馆实习一周的女生脸红着又问了一遍:“先生您要吃点什么?” 他的鼻梁很挺,嘴边坚硬的胡渣让他看上去十分颓废,服务员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的手也抬了起来,抬的高度正好够着去抚摸服务员的脸,他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抚摸,好像这样就能吃饱,根本不需要点什么菜。 服务员一点都不敢动,因为能在这家K记菜馆吃饭的人,都是西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了谁都不会好过,但她心里实在难受,都说来这里做服务员的女生很多都会成为那些大人物的情妇,要不是在她之前已有三个被大人物们带走了,她也没有机会进到这里,拿着高昂的工资。 “你一点都没变。”低沉的声音,还带有一丝丝的高兴,陆远山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菜单给我看一下。”服务员就像临死前抓住了救命稻草,马上离开了吴时镇身边,将菜单递给陆远山。 吴时镇洒脱地笑了:“陆总一来,女孩子都往你身边跑了。” 迅速扫了一眼菜单,陆远山瞪了吴时镇一眼:“可结果都是你和她们做了事。” 服务员手一抖,差点没撒腿就跑。 点了菜后,她如释重负,立刻离开这个所谓的是非之地,吴时镇饶有兴致地望着服务员的背影:“挺单纯的一姑娘。”说完用自己修长的手挠了挠自己杂乱的头发,对面的陆远山往后靠了靠,翘起二郎腿,双手五指合拢抱着膝盖,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好奇:“消失了十年的吴时镇大作家,今个儿怎么会回到西城市来?” “哎哟哎哟,陆总可别这么说话,我不比你,有用不完的钱。” 他眼神不比陆远山那般藏着笑意,他满眼都是笑意:“当我知道西城市有你这个靠山时,想都没想就过来了。” 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两人就好像二十年前第一次见面般相互试探。 “《告别我的青春》这本书写的挺烂的。”沉默了片刻,陆远山先开了口,他好像在回忆书里的内容:“当初小袁跟你告白的时候,是你自己拒绝她的。” 说起小袁,吴时镇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还记得她。” “当然会记得,她死前的哀求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躲了十年吧?”陆远山突然说。 “呵呵。”吴时镇手里的烟早就燃尽了,他又拿出一根,正要点燃,陆远山伸出手阻止了他:“我不喜欢烟。”他眉头皱了皱,像是很讨厌烟的味道。 “男人不抽烟可不行。” 这个看似颓废洒脱的男人将烟又装了回去,这时陆远山点的第一道菜上来了,清蒸鲈鱼。 “看来你也没变啊。”吴时镇马上动了筷子,烟瘾来了,陆远山不让抽,只好化烟瘾为食欲,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吃到一半,第二道菜也端了上来,是刚才那个服务员端上来的。 吴时镇马上放下筷子,在她的手上放上一张名片:“如果不想在这里干了,就联系我。” 女孩勉强笑着接下了名片,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有钱人,与其被他当做情妇,还不如那些大腹便便但身价过亿的男人包养。 “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画画。” “画什么?” “不穿衣服的模特。”说出这两个字,吴时镇再次拿起筷子,第二道菜是他喜欢吃的水煮牛肉,吃了一块他继续说:“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这种刺激的东西。” “那时候你们都说我变态,现在想想我确实挺变态的。”他又吃了一块肉,压低了声音:“我在国外除了画画,还帮人拍照。” 他拍的是什么照片?一定是不正常的照片。 后来的故事陆远山已不想再听,他放下酒杯,丢给他一台手机:“这是我刚才来的时候帮你买的,下次别再借别人的手机打电话给我了。”吴时镇尴尬地停止了自己的话,接过手机,上面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一百万,你随便用。” 吴时镇当然不客气了,他的好兄弟如今有了出息,他要是再扭扭捏捏倒是看不起他了。 点点头,他笑道:“没想到我回来还真的回来对了。” 两人一同举杯碰在一起:“我就是你在西城市的靠山,你想做什么,只要不违法,我都支持你。” 白酒下肚,火辣的感觉刺穿喉咙,吴时镇打趣道:“包括抢走你的女人吗?” 陆远山哈哈大笑起来,喝了酒的他一扫进来时的疲倦,像是小时候赌气般倒满了两只刚喝空的杯子:“我还单身呢。”那样子像是在说“我单身呢看你怎么抢”! 第8章:摄影室 同一时间在喝酒的还有杨树林和简一。 他们经常到学校门口一家站立式酒吧喝酒,大概是喝得有些多了,杨树林一扫平日的内向,满口跑火车:“凶手就是个怂包,杀了人还不敢承认。” 这天下哪个凶手杀了人会承认的呢? 简一越来越不懂杨树林了,他们从同一所高中毕业,一起进入圣路希斯大学念书,杨树林学的是美术,他是会计,虽然专业不同,但经过简一和杨树林的父母强烈要求,校方安排他们住在同一宿舍,双人间。 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简一,杨树林裂开嘴笑道:“每次看到你眉毛上的那条疤,我就觉得特别霸气。” “我每次看你的那里还觉得特别小气呢!”简一被杨树林揭了心中的疤,当然不服输,他不得不把杨树林的绣花针说出来以此表示自己的不甘示弱。 谁知杨树林却同意了他的话:“小气就小气吧,反正以后也用不着了。” “OMG!”如果你有鸡蛋,请毫不吝啬地丢进简一的嘴里,绝对丢得进去! “她走了以后对你的打击就那么大?” “其实她跟那个帅哥好了我没那么生气的。”又喝了一瓶,杨树林大声喊着:“可他们是网恋啊!彼此之间都没见过面,只是看过那男人的照片,就一整天说自己看到仿佛看到了韩国欧巴在像她招手。” “更可悲的是,我还他么送她上的车!” 喝多了喝多了,这小子一喝多就这样,简一无奈地摇着头,打断了他的抱怨:“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最近挺倒霉的,但我更好奇你到底和前天咖啡馆的凶杀案有什么关系?” 杨树林沉默不语。 一张惨白的面具,一个纤细的身躯。 她好像保持一个动作已有半个小时,丰满的大腿是镜头的关注点,直到摄影师说了声OK,这才结束了她的工作。 吴时镇的工作室里摆设极为简单,放眼望去除了床就是帘布,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个吧台,里面有许多酒,感情这小子拿陆远山的钱买了不少好货:“我觉得我还是干自己的本业好一点,一直靠你也不是个事儿。” 闲来无事的陆远山听说吴时镇已在西城市稳定下来,便让司机载他到了这里,虽然位置很偏,但到底是装修得不错,听说之前是一个摄影棚,正好满足了吴时镇的职业需求,他和稚嫩的模特交待了些事情,女模特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屑,好不容易听得吴时镇说完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经过陆远山身边时,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想这男的长得还不错,便有意在他面前摆弄一下自己的秀发,只可惜陆远山看都不看一眼,他就好像当她不存在似的直接走了进去,女模特气得哼了一声:“不过是有点外表的草包。” 明童童心里超级不爽,要不是她的经纪人跟自己的闺蜜跑了害得自己没了工作,她也不会答应这个见都没见过的摄影师拍摄一些诱惑性的照片,更可恶的是,身为曾经获得西城市市小姐比赛亚军的她,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门口那家伙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定是个瞎子。 似乎稍有安慰,明童童出了门往右拐上了一辆早在那里等候的轿车,车里的男人看到她上来露出了温和的微笑:“看来咱们童童的复出指日可待了。” 男子长相较为普通,一张国字脸整理得干干净净,银丝边的眼镜下一双眼睛蔓延着幸福和满足,明童童只是不在意的“恩”了一声,随后打了个哈欠:“好困好困,想回家。” “好,回家咯。”轿车很快离开了吴时镇摄影室的街道口,往东南方向去了。 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陆远山笑道:“明天陪你去买辆车吧?” 整理布景的吴时镇张了张嘴,最后化为无奈的笑容:“陆总大人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吧?我现在靠着你的钱开了一家自己的摄影室,以后生意会源源不断,你还担心我买不了车?” 陆远山脱掉了有些难受的西装,走到一旁的软皮沙发上坐下:“我是怕你泡不到妞。” “说得我跟精虫上脑似的。” “小时候你可是没老实过的。” 吴时镇看了一眼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的俊美男子,直接丢了一块泡沫块:“有空在那里数落我,不如来帮我收拾一下?” 总裁耸耸肩:“我好久没自己整理过东西了。” “现在正好有机会。” 陆远山挽起袖口,正要过去帮忙,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刑警队的队长杜非凡。 第9章:新的线索 那边正在关灯的吴时镇笑道:“你倒好,一个电话又可以开溜了。” “你要不要一起去?” 吴时镇跟着陆远山一起来到了圣路希斯大学“默默无语”咖啡馆的门口,杜非凡和他的手下早一步到达了现场,现在是晚上九点过一分,应该是在家休息的时间,如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杜非凡一定会边吃着雪糕边在电视机前为了一点点虐心的剧哭得稀里哗啦。 别问我怎么知道。 看着陆远山带着一头杂毛、满脸胡渣的男人来到现场,杜非凡翘了翘嘴:“他是谁?” “朋友。” 杜非凡还想再问什么,陆远山一句话给他呛了回去:“没他没我。” 好好好你们好兄弟一起破案,反正我也不亏。 十年前吴时镇以写悬疑小说出名,他的父亲是当时市公安局局长,位高权重,也因此和同为政府官员子女的陆远山玩得很好,这两个官二代时常结伴而行,哪儿都有他们的影,若不是十年前的那场悲剧,也许他们也不会分开十年之久。 “出了什么事?” 杜非凡解释说:“今天晚上一个同事到这里来取证,不料发现了死者的包间里有一把钥匙。”说着他拿出了那把已经在物证袋里的钥匙:“我们研究了一晚上,发现这把钥匙应该是开防盗门的,根据上面的线索我们找到了做钥匙的人,但是锁匠说不记得是谁让他做的了。” 说完,他好像有点得意:“我看到钥匙就在想,到底是开哪里的呢?于是你猜怎么着?” 他的故弄玄虚似乎没有一点作用,陆远山走到咖啡馆门前,仔细往里看了一眼,杜非凡诶诶诶了几声:“听我把话说完呀。” 身后的吴时镇笑道:“陆总当然知道这把钥匙就是开咖啡馆的钥匙了。” 杜非凡尴尬地笑笑,吴时镇拍了拍他的肩:“你现在叫我们来这里,不就是说明钥匙是开咖啡馆门的吗?” 杜非凡恨不得拿布条封住这个陌生人的嘴。 “你应该已经去问过老板了吧?他那里肯定有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 “是的。” “他肯定说钥匙只有一把,绝不可能给了别人。” “没错。” “所以你就猜想,一定是老板身边的人伺机偷走了他的钥匙去打造了一把一样的。” “对的。” “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当然是想和我一起去调查有可能偷走老板钥匙的人。” “也不全是。杜非凡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却发现陆远山根本没在看自己。 陆远山指了指咖啡馆门口的一个地方,吴时镇马上凑了过来,看一眼就恍然大悟:“这里有被撬过的痕迹。” “凶手既然已复制了钥匙,为什么还会撬门呢?”杜非凡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考模样。 陆远山已懒得再提示他不要胡乱推断,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杜非凡认识自己,所以才会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坐上了队长的位置。 他指着那个痕迹说:“也可能是其他人撬的。” “会是谁呢?” “是我。”突然的一个声音,虽然带着一些颤抖,但还算勇敢地承认了,杜非凡远没想到从咖啡馆旁边的一个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稚嫩的大学生来,他叫杨树林,圣路希斯大学美术专业大二学生。 几名警察迅速将他围在了场间,杜非凡大喝一声:“那么晚了你到案发现场来干嘛?” 杨树林虽然胆子有点小,但观察力惊人,他解释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地方,于是我故地重游,终于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杜非凡放松下来,像他这么容易被他人左右的刑警队长,全国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陆远山看着他,这让杨树林有点得意,当时自己毫无尊严地拿出手机交给他,今天正是证明自己不是怂包的最好时机,他指了指身后的咖啡馆:“那天我走进咖啡馆时,我就觉得奇怪,那些咖啡馆里坐着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抬眼去看我?” “他们为什么要看你?” 杜非凡反问,显然他没有理解杨树林话里的意思。 第10章:他们之间的赌局 陆远山和吴时镇已露出明白的神色,吴时镇用手抓了抓自己头上的杂毛:“看来当时在场的那些学生有些问题啊。” “他们没问题呀?我们都审过了。”杜非凡已将笨蛋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看不下去的陆远山不得不解释给他听:“杜大队长,你用你那颗满是雪糕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吧,那么安静的咖啡馆,突然来了一个人,人类下意识地就会抬头去看他一眼的,不管是谁。” “也许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呢?” “那至少有一个人应该看他一眼吧?难道七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场学生算上杨树林一共八个,老板另算,如果杨树林的感觉没错的话,在场的人正如吴时镇所说真的有问题。 “环境如此安静,进门的人一定会发出点声响,作者说一点声音都没有那是为了夸大气氛,你自己也做过测试,怎么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杜非凡让人将当时在场的人的档案拿来,他送到陆远山眼前:“你看嘛,这几个人,除了一对情侣和一对同学,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交集的地方。” 他扭头去问杨树林:“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不认识。”杨树林摇头。 “是嘛,如果他们合谋作伪证,至少也要证明他们彼此间有过联系。” “甚至他们和死者都没有任何关系,”杜非凡马上住了口,挠了挠头又说:“对哦,唯一的交集是死者与这个名叫莫伊的是一个学部的。' “我们去走访过死者的学生,这个名叫李莉娟的女生平时没什么人缘,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不过成绩很好,连续拿了两年的奖学金,因为她没什么朋友,大家对她的影响也不深,只知道她是学霸,家庭条件也是一般。” 想起案发当天晚上死者家属在学校大闹的场面杜非凡头都大了,如今李莉娟的父母还赖在公安局不走,说什么一日不找出凶手一日闹得他们无法安宁,上面本来说用扰乱公务抓捕他们的,却被大多数警员阻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表示理解死者父母,也做出承诺一定会尽早破案。 如今已过去四天,案子一筹莫展。 听完杜非凡的介绍后,众人陷入了沉思,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脑子转得很快的陆远山和吴时镇几乎同时开了口:“现实中没有联系,不代表网络上没有联系。”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小时候争强好胜的情景仿佛再现,陆远山的眼里有了光,吴时镇也不服输地摸了摸鼻子:“不如我们两个来比一比?” “我们来比一比吧?” “比什么?” “谁先猜出小袁穿的内衣颜色,谁就赢。”小时镇插着腰哈哈大笑着,那场面一定很有趣,特别是对于好学生小远山,在这方面他绝对比不过他的。 像是特别怕在小时镇面前丢了面子,小远山挺起胸膛强撑一口气:“比就比,谁怕谁?” “比就比,就怕你到时候哭鼻子。”小时候的回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吴时镇有些感慨,听到好友应战,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的西城市首富陆远山像个小孩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输了的人按老规矩办。” 终于插上话的杜非凡大叫一声:“停!” “停停停停停!你们两个不要自说自话好不好?破案是警方的事,你们市民只需要提高线索就好了。” 陆远山和吴时镇同时看了他一眼,那样子像是在说“你能破案吗”,杜非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只要能破案,你们随意。” 第11章:两个三十岁一个二十岁 至于杨树林撬门破坏案发现场的事情,也只是在口头上批评了几句就了事了,杜非凡收队后,陆远山和吴时镇想去喝点酒,杨树林本来是想回宿舍的,不料吴时镇一把将他揽了过来:“相遇就是有缘,给个面子一起去喝一杯。” 他斜眼看着陆远山:“能够跟陆总一起喝酒,是你小子的福分。” 于是两个三十岁一个二十岁的男人来到了圣路希斯大学门口一家通宵的酒吧要了几瓶威士忌,三人先是自我介绍一番,当然,陆远山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好像除了案子以外的事情他都没什么兴趣,反倒是杨树林听到吴时镇就是当初写那部《告别我的青春》小说的作者时,惊讶得合不拢嘴,他瞬间像是小粉丝遇到了大明星,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讶的表情完全感染了在座的其他两人,陆远山终于忍不住了,他打趣吴时镇说:“没想到你还有书迷。” 吴时镇得意地将杨树林按了下去坐好,炫耀一般望着陆远山:“也只有你认为我那书写得烂。” 杨树林鄙视地看了陆远山一眼,陆远山哎哟一声道:“你这眼神是什么情况?” “《告别我的青春》是以悬疑小说的形式描写的校园爱情故事,那是我整个初中的回忆啊 几杯酒下肚,腼腆的少年变得话多起来,本来就话多的吴时镇像是找到了知己,马上离开陆远山身边的座位,跑到杨树林身边去,两人就小说内容说了一晚上,被冷落的总裁大人只好端着酒杯静静地观察酒吧里来往的人群。 到这里来的大多是学生,他们享受着生活的美好,夜夜笙歌,欢声笑语,陆远山不由得想起自己大学时候的事来,父母的离世让他对西城市充满了厌恶,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后他只身去了日本求学,并在日本创立了最早的公司“KI”,五年后“KI”上市,他摇身一变成为知名企业家,并带着所有的项目,回到了西城市,他是带着目的回来的。 他明白没有钱想做什么都难,尤其是十年前父母被杀的案子,能够谋杀西城市市委书记的人物,一定不是一般人,要想对付这个人,他也一定要用不一般的手段。 吴时镇的回归让他看到了希望,这个与他从小穿同个开裆裤长大的男人的父母也是在十年前那场巨大的爆炸中丢了性命。 陆远山相信只要他们联手,就一定会让冤案水落石出,就一定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想着他又移过头去看此时正揽着杨树林的脖子,举着酒杯大呼“知己啊知己”的吴时镇,他颓废的外表下是否潜藏着巨大的仇恨?曾经的欢声笑语在那场灾难中变成了痛哭流涕,幸福的人就应该被人仇视吗? 他想起父亲每天都在外应酬,深夜回来后还在批阅文件,他想起父亲站在全市人民面前,振臂高呼“为人民服务”的光辉形象,他想起惨剧发生的那天,父亲和母亲留下让凶手放他走的坚决,他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说明天还有会要开,站起来拿着外套就走了。 杨树林看着他走出酒吧,消失在门口,心想原来有钱人也有烦恼,他正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吴时镇举着手里的杯子到他面前:“来来来,干一杯,以后就有我罩着你了!” 他虽然这样说,但眼睛也在陆远山离开的门口定了几秒钟。 他还没走出来吗? 第12章:大打出手 为了表示公平,陆远山从杜非凡那里得到的资料全部发了一份给吴时镇,两人的比赛也在无声无息中开始了。 陆远山有杜非凡的帮助显得很有优势,但吴时镇却靠着杨树林对学校的熟悉也获取了不少杜非凡都无法获取的信息。通过对当时在场所有人的通讯设备的调查,这些人做得很干净,没留下一点痕迹,就算到相关公司去取证,也没得到有用的线索,那么他们是靠什么来传递信息的呢? 众人不得不再次调出了监控录像,这一次他们将监控中连续两周的录像都看了个遍,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他们好像是通过字条交流,老板就是传递字条的人。”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他们虽然是常客,但来的日子和坐的位置都是固定的。” 又是一个通宵,杜非凡终于统计出了其中的规律:“每周二、周四的下午两点过五分他们就陆续来到咖啡馆,虽然每次来的服装不同,但通过监控我们可以看出他们坐的位置是固定的。” “看来他们还真有什么古怪啊。”杜非凡直到第二天,才终于敢承认陆远山和吴时镇的推测,这也算是他的职业素质高,没有绝对的证据前绝不冤枉任何一个人。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一个大胆的想法已在陆远山和吴时镇的脑中盘旋,只不过目前还要处理的是咖啡馆内的监控。凶案发生时,那些学生都没有离开座位,二楼的监控显示除了死者和杨树林也没发现第三个人,那么是谁杀死李莉娟的呢? “那是李莉娟第三次去‘默默无语’咖啡馆。” “她每次去都是一个人,都会选二楼的包间。” “她真的不是自杀死的?” “根据死者尸体的各方面分析,胸口那一刀绝对是凶手捅的。” 案子又一次陷入了僵局,就算怀疑在场的人都做了伪证,但他们又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这次就算平手吧。”KI董事长办公室里,吴时镇喝了一口秘书给他泡的碧螺春,无奈地耸了耸肩。 陆远山看完最后一份文件,走过来道:“那么快就放弃了?” 吴时镇看了一眼陆远山桌上的一大堆文件:“我想你也挺累的,干脆别查了,交给那个是杜非凡就行了。” 说到“累”陆远山确实尽显疲惫,可他对案子的执着程度非同小可:“我不想那么早放弃,我总是在想,如果我接触到的案子足够多,是不是就能想到十年前没有人能想得通的事情了。” “随便你吧,反正我是没什么兴趣了,最近不知道哪个泄露了风声,来找我拍照的人多得忙不过来。”他看着陆远山,后者傲娇地去看自己办公室里的落地窗:“也许是上次你拍的那个女模特回去帮你做的宣传呢。” “但愿吧。”他说完起身要走,陆远山还是坐着:“时镇,我没想到你唯一变的,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地方。” “哦?” “你的坚持。” “十年很长。” “但仇恨更深。”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吴时镇的眼睛忽然露出悲哀的神色来,他没想到陆远山竟然直接从身后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踢得猝不及防,他险先没站稳,往前扑去。 “你发什么神经!”对于这一脚,吴时镇显得十分愤怒。 身后的陆远山目光又变回了见到吴时镇之前的冷漠,就连那一丝似笑非笑的眼神也不见了,他的眼睛仿佛能吹出冷气,吹出零下五十度的冷气:“你这样叔叔阿姨会心寒的。” “心寒?哈哈哈哈,我从没见过他们那样愚蠢的人,竟然为了救我,甘心去当恐怖分子的人质。”吴时镇颓废的样子忽然一变,眼中杂糅着愤怒,悲伤和可笑:“当时他们只要离开那栋楼,跟其他官员一样离开就能活下来,他们完全可以抛弃被劫持的我,他们就是蠢!” 说完又夸张地大笑起来,陆远山气得非同小可,一把扑过去,两人应声而倒,倒在坚硬的地板上,压在吴时镇身上的陆远山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你父母为了救你跟恐怖分子一起死在了那里,你现在竟然说他们蠢!” 吴时镇当然不会任由陆远山攻击,他挣扎着一把推开他,迎面就是一拳,他这一拳似乎积攒了许久,爆发出来时力量惊人,陆远山的鼻子直接就流了血,但他不管不顾,揪起吴时镇的衣服就骂:“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时门外似乎是秘书在敲门:“陆总,你没事吧?” “没事!”几乎是用吼的,陆远山心情已低到了极点。 趁此时机,吴时镇一把将他推开重新站了起来,站起来时他还是那么颓废,一点都没有变化,他抹了抹自己脸上陆远山的鼻血,掀开门就冲了出去,门口的秘书看到这个大帅哥衣衫不整地从陆总办公室出来,甚至还带着一点泪珠,心里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急忙冲进办公室,发现陆远山此时正坐在地上,擦着鼻血。 陆总该不会是。这个靠走后门当上秘书的姑娘不到二十五岁,此时她满脑子都在脑补刚才陆总和那个颓废的男人之间的事情,甚至当着陆总的面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笑容瞬间消失。 第13章:调查监控 “你的那个朋友呢?”杜非凡在陆远山被打的鼻子上停留了片刻,随意地问道。 “他有事不来了,我们先开始吧。” 点点头,杜非凡让手下将当时在咖啡馆里的学生还有老板都叫了过来,这群人被三番五次地叫来问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特别是那对情侣之中的女生,看上去她就是个不好惹的货色:“警察叔叔,到底要问我们几次才能彻底放我们走啊?” “例行公事,例行公事。”杜非凡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警方的怀疑对象就是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陆远山问道,那女生张了张嘴,发现眼前的男子竟然有一种妖媚般的帅气,俊美的眼眸此时毫无感情地盯着自己,她好像有些出神,等到陆远山问第二遍她才开口:“我叫林小娜。” 林小娜算不上美女,但长得比较耐看,略黑的肤色证明着她健康的身体,陆远山问她:“你认不认识李莉娟?” “不认识。” “那你认不认识杨树林?” “不认识。” 问了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答案,陆远山在他们脸上都停留了一会儿,像是要记住他们的长相,随后朝杜非凡使了使眼色,杜非凡当下会意,向几人保证:“你们放心好了,这是我们警方最后一次叫你们来问话,以后你们就回到正常的生活吧。” 众学生听了很高兴,纷纷谢谢警察叔叔,并还说着警察叔叔辛苦了。 这让杜非凡在他们走后很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觉得你的推理出了问题吧?这群那么可爱的大学生,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陆远山懒得理他,跟着学生们就离开了。 七个学生出了会议室就各自散去,那对情侣还在一起,陆远山悄悄跟了过去,听到林小娜说:“今天问话的那个男的好眼熟啊。” “哦?该不会是你暗恋过他吧?” “怎么可能?我们学校没有那么好看的男人。” “哟呵,在我面前说其他男人好看。男朋友作势要打,林小娜马上靠近他身边,用手轻轻握住男友的手:“再好看也没你好。” “这还差不多。” “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宿舍吧。”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他们两人依依不舍地拥抱在了一起,一旁走过的很多女生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们,好像秀恩爱已经能够造成杀伤力了。 林小娜回宿舍后,男子快步离开了女生宿舍,他好像还要去个地方。 他会去哪里? 他出了学校,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显得很小心,四下张望看有没有人跟着自己,上了出租车后,他让司机在西城市拐了几个巷口,专门选人少的地方去,看样子是想看看有没有车子跟着他。 确认没人跟着之后,他来到了西城市郊区的一栋别墅里。 他有些紧张地望着四周等待别墅的主人来开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岁的女人,看到男生时她的眼睛冒着光,急忙拉着他进了别墅。 至于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由于笔者没有透视眼,无法做准确描述了。 独来独往的人很多时候都会被人们所忽略,李莉娟的校园生活可以说十分寂寞,陪伴她的唯有图书馆和各种门类的书籍,她确实算得上知识渊博,学校里很多教授都对她赞不绝口,但是学生那边却意外的相反,虽然大家对她印象不深,可说她的坏话却一个比一个厉害。 杨树林了解到李莉娟好像有一些癖好,喜欢跟踪人,好像只要遇到她感兴趣的人,她会一直跟踪下去,直到她失去兴趣。 “听说她喜欢过一个男生,偷偷地跟他进了男厕所呢。” 杨树林从吴时镇那里拿到了当时咖啡馆里的人的照片,他拿出来问说话的女生:“李莉娟喜欢的男生在这里面吗?” 女生仔细看了一遍,摇着头:“好像没有。” 有些失望地离开了李莉娟生前所在的班级,他也很想快点找到凶手,因为凶手发过短信给他到案发现场,这就说明他一定和案件有着某种联系,至于是什么联系,他还不得而知,所以才要查。 吴时镇虽然嘴巴上说要放弃,背地里还是会让杨树林去调查各种事情,两人目的相同,杨树林也没有抱怨。 此时距离案发已过去一周,杜非凡由于长时间无法破案受到了副局长和局长的双重施压,要他在三天内破案,否则就降职让他去当管理室的文员。 这个神经大条的男人怎么可能当得了文员,两个局长太看得起他了。 总之杜非凡已被逼到了绝境,他去求助陆远山,后者显然也还没弄清楚谜团。 当天晚上他又去了一次警局,让杜非凡陪着观察监控,他始终认为关键就在监控里,因为人的眼睛很可能会撒谎,但监控绝不会。 调查显示监控没有一点问题,也没有被人做过手脚——两点半李莉娟来到咖啡馆,三点杨树林走进咖啡馆,老板给了他什么东西,他好像点点头,上了二楼,随后一声惊呼,楼下的老板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其他学生也都站了起来,有几个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妙,带着自己的东西马上离开了咖啡馆。 第14章:咖啡馆里的对话 十月底真是说冷就冷,昨天穿着一件长袖已觉足够,今天就要披着大衣上阵,走在路上瑟瑟发抖的白领们只想快点走到公司,那些穿着短裙的姑娘已有了请假回家的打算,但想了想咬着牙叫来一辆的士。 这时候她们多希望男友开着一辆汽车到面前来,又或者自己再努力一段时间就能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再也不用受着天寒地冻了。 站在KI公司天台的陆远山正在运动,二十八层楼高的公司可以让他呼吸到很好的空气,远离了楼下那些世俗,他在天台建了一个小型的跑道,跑了几十圈后,他微微出了些汗,汗水顺着他棱廓分明的脸蛋流到地上,修长的手指此时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个不停,这时一旁的手机响了,他随意撇了一眼,发现是最近一个项目的负责人,很快手机到了他手里,他低沉的接听道:“喂?” “陆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确实是出大事了,由于天气因素,不少在工地作业的民工都患了风寒,工作时无精打采的,其中一位叫做刘二柱的农民工因为感冒精神不好,一阵恍惚下竟然从十楼高的建筑栏杆上摔了下去,当场死亡。 陆远山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他吩咐秘书和负责人马上联系死者家属,并当场宣布工地放假三天。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由于刘二柱的死导致不少员工抗议KI集团给的钱太少,如果不加工资,他们分分钟集体跳楼,让KI赔的血本无归。 警方很快介入调查,不出半日就得出结论,这只是一起单纯的失足坠落案,陆远山不仅给了他规定上工伤的钱,还额外给了死者家属数十万。如此警方也撤出了调查,工地有人死的事情很快上了报纸,不知是哪个无良记者竟然报道说KI集团给农民工的钱太少,以此激起民怒,一群傻不拉几的民工被唆使趁机抬杠勒索,横幅很快就做好了,拉在工地建筑的顶楼,说是誓死也要捍卫民工的尊严。 KI公司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解决目前的难题。 会议上一脸冰冷的陆远山似乎并没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他通过今天早上民工坠楼的事件联想到了圣路希斯大学的命案,很显然现在闹事的民工是看到陆远山赔偿死者家属数十万的举动而争着想要获得一点报酬,停工三天他们可没什么兴趣,因此他认为董事会一定会得出一个很不错的解决方案。 他假设了很多条件,又都一一否定,监控里就是这样显示的,两点半李莉娟进入咖啡馆,三点被人发现惨死,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靠近过她死的包间。 等等。这难道不奇怪吗?一个人去咖啡馆不点咖啡,老板竟然任由她在二楼?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杨树林到咖啡馆里要找的人是在二楼的包间? 当时他的回答是“这个女人说三点的时候有个男的会来找她”所以当他看到杨树林进来时,就断定他就是李莉娟等的人。 可是监控上显示李莉娟进来,到上二楼,老板除了走到她身边给她菜单,就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甚至于李莉娟在二楼坐了半小时他都没有上去问客人要点什么! 对于这个现象,老板是这样解释的“她进来后给了一张字条给我,我们是靠文字交流的”所以他当然知道杨树林会在三点钟来找李莉娟,而且李莉娟去过咖啡馆几次,里面的规定还是很熟络的,也许她事先就准备好了字条。 后来杜非凡派人去查了,也确实如此,那张字条上确实写了三点会有个男生来找她。 “李莉娟又怎么会认识杨树林?” 杨树林坚定地说自己不认识李莉娟。 难道发短信给杨树林的人,真的就是李莉娟? 好不容易熬到开完第一个会议,副董做了总结,就说多给那些闹事的人,如果谁再闹,直接解雇。 他打电话让杨叔开车到公司楼底,不等董事会的人汇报最近的事情,披上外套就出了会议室,副董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语气变得很快:“陆总也太不把公司当回事了。”其他董事会成员纷纷点头:“是啊,他这样不顾公司的发展,会让公司陷入被动的。” 陆远山很快就来到了圣路希斯大学。 今天不知怎的,学校里到处都走着人,好像在举办什么活动,靠得近了,他才发现这些学生是在为今晚的万圣节活动做准备呢,昂贵的劳斯莱斯开进学校的时候引起了不少轰动,学生们都有意留意着从车上下来的会是谁。 陆远山下车的时候,无数女学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她们脑海里正在快速搜寻着某个男星,她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给眼前这个从劳斯莱斯上下来的男人配一个男人了,更有人已经有意地走到他身边,借着自己是在做活动,主动搭讪。 我们的陆总当然是不感兴趣啦,他连声说着抱歉,朝发生案件的咖啡馆走去。 在西城市不认识他的人不多,他离开不到一分钟,众学生中忽然有人醒悟:“他就是陆远山!” 是个声音很尖的女孩子的声音。 平日里那些在舍友面前说“找老公就要找陆远山那样的”的女生更是发了疯一样去追陆远山,也有人抱着手臂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被女友抓住了手:“你在看什么呢?”他吓了一跳,脸上忽然红了一片,连忙摇头:“没什么,走吧。” 女友不依不饶:“你是不是也喜欢陆远山?” 男孩吃了一惊,连忙反驳:“怎么可能!”真的不可能吗?嗯哼? 好在大部分人还有任务,跟着陆远山一路来到“默默无语”咖啡馆的只剩下数百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也让人产生了浩浩荡荡的感觉,陆远山全然不闻,好像并不知道身后有谁跟着。 走到门口,他忽然站住了脚。 吴时镇此时正坐在咖啡馆里,听着音乐。 他坐在窗边。 陆远山坐在他的对面。 “查出了什么?” 窗户外面的众人显然吃了一惊,她们看到吴时镇的相貌时,更是不由得来了兴致,纷纷拿出手机想要拍下自己看耽美小说时幻想的帅哥们接触的场景,甚至有画画厉害的姑娘已找了个位置坐下,对着咖啡馆里两大男神开始了未来让她成为大触的作品。 双手交叉,吴时镇笑笑:“这个案子到处都有矛盾。” 陆远山点头赞同。 咖啡馆老板设计的咖啡馆是想以安静无声为噱头,里面的一切交流都是靠文字,根据杜非凡统计的数据,可以肯定当时在场的几名学生是有联系的,那么在不违背物理学的情况下,死者李莉娟的惨叫肯定不会消失,如今既然消失了,那一定是人为的“消失”。 然而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太过于强大,监控里完全还原了他们在死者进去到警方到来时的所有影像,他们甚至都没一人上过厕所。 “其实你我心里都有数,只不过在没有证据前不敢乱说。” 吴时镇将音乐调到刚刚好的声量,他似乎已忘了那天和陆远山在公司里的打斗,男人和男人之间出了矛盾,没有什么比干一架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但若是男人和男人之间产生了爱情,就不是干一架那么容易了。 “是的。”陆远山和吴时镇似乎还在为上次的约定打着堵:“不过今天我们公司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联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 “哦?”吴时镇喝了一口他自己泡的咖啡,味道很淡,不过正好适合现在的氛围,他想得很周到,壶子里还有一些,他为陆远山倒满,等待他的想法。 陆远山的眼睛忽然又变得兴奋起来,俊美的脸上此时挂上一抹浅笑。 “存在一个与这里一模一样的地方。” 第15章:最后期限 吴时镇笑了。 他笑的时候,眼睛都弯成了一轮月,满是胡渣的嘴边此时沾了一点他自己泡的咖啡星子,他也不擦,而是又倒满了自己的杯子。 “你笑什么?” “不错的想法。” “当然。” “我也有个差不多的想法。” “你说。” “既然咖啡馆能仿照,监控自然也被替换过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外面还在等待的腐女们心跳得好快,尤其是两个男神在笑的时候,她们一直在外面怂恿着:“亲上去,亲上去。” 陆远山和吴时镇面对面坐着,前面有一个足有半米宽的玻璃桌子隔着,他们若是要嘴对嘴,就必须站起身来,可腐女们等了五分钟,他们两都还是坐着。 这家咖啡馆因为命案的缘故已停业,学校也发了通知不准任何人进入咖啡馆里。 那里面有一个女生的鬼魂,有人突发奇想,说不定那个女鬼会帮她们完成期待的一幕。 可惜的是这世上并没有鬼。 两个男人还是面对面坐着。 “现在就剩下两个问题了。” “另一台监控是如何拍摄到李莉娟的。” “以及另一个‘默默无语’咖啡馆在哪里?” “看来又是平手呢。”陆远山站了起来,吴时镇也站了起来,外面的女人们也都将头凑在了一起,目不转睛,快亲了快亲了,甚至有的人脑海里吴时镇和陆远山已经亲在一起了。 甚至还在滚床单。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杜非凡了。” 可怜的杜非凡派下了许多警力在西城市里到处寻找与圣路希斯大学里一模一样的咖啡馆,可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眼看局长下的期限还有最后一天了,他烦恼着跑到雪糕店要了两根雪糕补一补最近短缺的脑细胞。 他们两个对对话就推理出了杀人的手法,却苦了我不停在奔波。 在派出去寻找咖啡馆的同时,杜非凡也派人找到当时在场的七名学生如今的所在,如果找到证据就当场抓捕。 当时跟他们说再也不会请他们来问话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为自己的嫌疑已清除,殊不知陆远山和吴时镇的整个推理过程,都是围绕他们七个人展开的。 杜非凡实在没办法,他又跑来求助陆远山,陆远山想不到杜非凡蠢到这个地步:“我和时镇的推理基本上没有漏洞,你完全可以用我们的推论去诱导那个咖啡馆的老板,供出那个咖啡馆所在。” 杜非凡睁大了眼睛:“这是违法的。” “哦?” 帅得不可思议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寒气,陆远山摆了摆手:“你先回去,晚上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杜非凡不由得浑身一震,他好像知道了陆远山要做什么,可偏又不想阻止,人民警察的正义之魂让他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像是看穿他所想似的,陆远山冷不丁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好了,不用你负责。” 他只能放下一颗心,毕竟诱导罪犯供述是在刑讯时必要的步骤,如今只是提前罢了,尽管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陆远山做事往往是最快的一个,今天他和吴时镇推理出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咖啡馆存在时,他就着手计划如何找到这家咖啡馆了。 如果推理正确的话,那么学校里咖啡馆的老板就一定也去过那家一模一样的咖啡馆,否则他不可能出现在警方查获的监控录像里。 陆远山雇佣了几个人绑架了正在家里看电视的咖啡馆老板。 这个可怜的外地人在不知原因的情况下被人绑到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这里阴暗潮湿寒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何况他叫不出来,一双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臭得他几次都想昏过去,可是昏迷不是用想的,而是靠吓和打的。 第16章:供出真相 一拳头猛地打在他的肚子上,痛得他吐出苦水。 他想求饶,可是没人想饶他。 “你怎么不想想被你害死的那个小姑娘也不想死呢?” 说话的人声音不大,但在咖啡馆老板的耳里异常刺耳,他的心里瞬间想过无数的可能,难道这是死者家属花钱请来的打手? 他一口吐出臭袜子:“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你只要说出来,是谁害死她的,我就放过你。” 他不可能那么傻真的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了,谁又能保证放过他呢? “你知道的,警方已经查不出什么来了,可我却知道,你们的鬼把戏。” 说话的人声音一直保持着一种声调,让他听着特别难受,又是一拳,这一拳打在了他的胃上,疼得他差点昏死过去,恍惚中他听到有人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交给警方的那个录像,其实是早就录好了的。” “怎么会。他感觉自己说话都困难了,疼痛让他满身冷汗,那人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好像还听到那人在嘀咕:“卧槽,痛死我了,拿那边的木条来。” 可怜的咖啡馆老板又被打了三四下背脊,直痛得他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可在这荒芜的地方,他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在西城市的某个地方,一定有一家与你的咖啡馆一模一样的咖啡馆。” “啊啊啊。咖啡馆老板忽然发出了恐惧的叫喊,他脑袋瞬间空白,嘴唇又白又干,冷汗直流。大概让他休息了五分钟,那个声音又响起:“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就让你回家。” “要知道,你只是被那群学生恐吓,杀人的人并不是你。” 杀人的人并不是他。 像往常一样他在另一间屋子里泡着客人点的咖啡,这时两个男生走进了他的房间里,让他跟他们去个地方。 “我爸爸是西城市食品安全部门的部长,你如果不跟我们去,我就告诉他你的咖啡里有毒。”那男生说完,竟然撕开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研磨咖啡的机器里。 “你。老板的声音最终还是止住了。 那两个男生带他上了一辆法拉利,路上他一直在问要去哪里,男生十分不耐烦说到了就知道了,咖啡馆老板想着他们能开那么高级的汽车,应该不会做什么违法的勾当。 实际上他们确实没有做什么违法的勾当。 他们带他去了一家咖啡馆。 当他走进去时,吓了一跳,以为法拉利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学校。 “这不是你开的那间,而是我们完美还原了你的那间咖啡馆。”走出门看了几次他才接受这不是他开的那家咖啡馆。 “待会你什么都不要做,只管像在学校里一样站在柜台前等着客人进来就行。” 至于那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抱着一名女生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另一名男生也坐在一名女生对面,此时他发现靠近门口有一个男生正喝着一杯卡布奇诺,还有穿着运动服的少年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短信,还有一个少年戴着鸭舌帽坐在靠近吧台的位置,他正聚精会神地在电脑上打着字。 抱着女生的男生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又指了指上二楼包间的天花板,老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了两个摄像头,他只好镇定下来,按照一开始男生的吩咐来做。 这时一名女生走了进来,她进来时也是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可她明明是跟着那辆法拉利过来的,本来她还迷了路,看到门口的车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走进来时,她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 “我见过她,在学校的咖啡馆里,她总是会去二楼的包间。” 也许女生是在好奇这里的二楼会不会跟学校的二楼一模一样,她忽然对这个疑问特别感兴趣,倒是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她上了二楼,打开包间坐了进去,一会儿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马上下了楼。 “她下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包括我。” 咖啡馆老板几乎是喊着说完这些话的,他使劲摇着身上的绳子:“能不能放了我?” “当然。”说话人松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咖啡馆老板松了口气,谁想到他的后脑勺遭受了重击,他还没送出那口气,人就昏了过去。 昏暗的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了,陆远山的脸慢慢清晰,一旁拿着木棍的吴时镇显得有些无奈:“还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啊。” “当然,我一个人推理也许会出现错误,但你也跟我一样的结论,就说明真相就是这样的。” “那么自信?” “当然。” “现在呢?” “现在有几种可能,一是刚才这人说的那个地方还有监控已经被那群学生销毁了,还有一种可能是没有被销毁。” 吴时镇看了一眼地上满身是汗的咖啡馆老板,并不觉得他多可怜,这样一个懦弱的人放任其他人在自己的店里杀人,他不仅没有及时报警,甚至在警方介入调查后依然守口如瓶。 “奴性啊。”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丢下木棍,和陆远山离开了现场。 第17章:破案 林小娜看着楼下正在等自己的男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下了楼,男生牵过她的手:“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 “是啊。”他心里却道:“唯一知道自己的秘密人已经消失了,一切真的过去了。” 当天夜里,市刑警大队一二分队全体待命,目的地是离市区西南方向一公里处的建筑群,务必要找到与圣路希斯大学里一模一样的咖啡馆。 咖啡馆里的三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正有一大波警察往他们的方向移动。 其中一个少年望着与学校的咖啡馆一模一样的布景,得意地笑道:“如何?我的手法完美瞒过了警察。” 另外两人脸上十分崇拜:“老大你真不是盖的,这都第二个星期了,警察还是没有发现我们。”被叫做老大的人哼了一声:“那个臭婊子害得老子那么麻烦地处理掉,真是晦气。” “可不是嘛。” 他说完,拿起手中的一台摄像机,这里面有他最骄傲的作品:“你们看,那天从进到咖啡馆我就开始拍摄了。” 一个人道:“难怪老大你要扮演那个戴着鸭舌帽玩电脑的人,原来是在拍摄。” “那当然,参与事件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那个彭玉人还是大官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以后我们还可以用这个视频来敲诈他。” 两人又是一阵膜拜:“老大高见。” 夜。 宁静的夜。 每当安静的时候,她都能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她认为那天简直开心极了,那个一直以来抢走她奖学金的死女人终于再也不会排在自己面前了,想起每次回家父母问她有没有拿奖学金她涨红的脸时,都要恨那个女人一万倍,她甚至想开心地跳舞,她忽然想起默默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男生来,这个同班同学看上去好像是喜欢自己?还真是蠢呢,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男生感觉到女孩在看自己,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KI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欣长的身子,手中杯子里的红酒摇晃得剧烈,他闭着眼睛像是要感受夜里的西城市,感受在这座生他养他的城市,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略显落寞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身后的人忍不住发出了声。 “陆总。” “你来了?” “是。” 放下酒杯,他指了指高级沙发让那人坐下,那人摆了摆手:“不坐了,马上就走,你在等谁?” “我在等杜非凡的好消息。” “今天公司的董事会你半路跑了,他们都很生气。” 陆远山叹了口气,那股疲倦的感觉又一次涌上了他的身体,他累得坐了下去,端起刚刚放下的酒杯,浅浅喝了一口:“没有我他们什么都不是。” 那人很规矩地将手合在身前,像是中世纪的仆人:“但现在有没有你,这个公司都能运转下去。” “诺西!”陆远山忽然喊了一个名字,那人马上弯了九十度的腰:“恕我直言,您若再不治一治他们,KI很可能会换一个主人。” “换谁?” “顾邵风。” 眉头皱了皱:“顾董事的儿子顾邵风?” “是的。” 又一红酒入口,陆远山靠在了身后的靠背上,闭着眼睛,像是随时都会睡着,诺西识趣地朝他说了声保重,便退出了办公司。 留下他一人。 他孤独寂寞惯了,反倒是人多会让他感觉不舒服。 闭着眼睛的时候,很多影像就会一同袭来,他想起小时候遇到的那个人,那人仿佛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从此在他的心里,就有了那么一个人的音容笑貌。 “我们都是寂寞的人啊。”他又望向深沉的夜色了,每次解决一起案子,他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这次的案子太过于简单,像是一道开胃菜,让他没有丝毫兴奋。 他忽然产生了疑问,人到底要怎样,才算过得好呢? 吴时镇现在过得很好,几个美女围着他等着上镜。 从陆远山那里回来,他就忙着开始工作了,至于结果如何他都不在乎。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让几个美女去一旁换好衣服准备拍下一个镜头,他走到一旁接听了这个陌生的号码:“你好,时镇摄影室。” 对方故意沉默了一会儿,吴时镇又说了一遍,对方才开口:“07891号,你好。” 吴时镇浑身一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你是谁?” “再见。”对方很快挂了电话,嘟嘟声音一直持续着,吴时镇在脑海里搜罗了所有认识的人的声音,却偏没有一个能跟这个声音对得上号。 他是谁?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编号的? 吴时镇又是谁?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编号?他来西城市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陆远山,我们找到了那个咖啡馆,还意外地缴获一台摄像机。” “那个男生太自信了,竟然完全不销毁犯罪证据。” 至于其他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杀人,但案子的预谋和实施都是他们一起合作干的,当然一并抓捕。被抓后,在警局里他们对犯罪事实拒不承认,说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其他人会杀死李莉娟。视频里有完整的杀人过程,甚至连李莉娟挣扎、哭喊、死命地锤着包间的墙壁发出的闷沉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多亏了这是一家以安静为卖点的咖啡馆。 至于案件的详细过程,等杜非凡整理完之后,再读给读者诸位听罢。 今夜的故事还没结束。 杨树林又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号码,这个号码依然是上次让他去案发现场的号码。 “下一个就是你。” 他猛然想起不久前在案发现场,也仿佛听到了类似的声音,难道说咖啡馆杀人案的凶手并不是那七个学生?亦或是,还有幕后主使? 十月底的天到底是太凉了,杨树林感到一阵寒冷,仿佛有一股风不断对着他的脖子吹,不远处学校的大礼堂里,万圣节的狂欢派对正在闹腾,他们开心地过着属于自己的青春,咖啡馆里小小的悲伤根本无人提及,杨树林很快回复了短信:“你到底是谁?” 等了一分钟也没人回,他在犹豫要不要跟警方说这个事,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一个电话冷不丁地打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要丢掉,撇了一眼才发现来电显示“时镇大哥”,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找自己干嘛? “喂?” 狂欢,激情的狂欢。 热辣的舞蹈消退月底的寂寞,火辣的身材迷住青春的眼眸,英俊的模特勾起少女的幻想,帅气的吴时镇,泡着稚嫩的学生。 杨树林倒是被他冷在了一边,扛着单反相机的大叔无疑更能吸引女生的注意,尤其是他虽邋遢却有一种成熟美(?)颓废美(?)的气质,让不少穿着时尚的少女有了与他搭讪的兴趣,他也乐此不疲,来者不拒,甚至玩着花样推销自己的工作室。 一个人喝着闷酒的杨树林满脑子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他想跟吴时镇说,但看着吴时镇在各类女生之间穿梭,又不好打了他的雅兴,只好自己先思考一遍。 也许是想得太入神,他不知觉地已喝了数杯啤酒,脑袋壳儿有些眩晕,酒量不好的人喝一杯酒都会醉。 “嗯?这不是果汁?”呆萌的少年感觉胃里有股冲劲上来,好像还有些亢奋,周围喧嚣的人们仿佛扩大了他的亢奋,以至于长期憋在心里难以释放的压抑如今一并宣泄了出来。 正巧一个小巧的女生走过来搭话,许是看上了杨树林这张略微可爱的脸:“同学,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呀?”如此直接的对白,真让人怀疑这样的女人到底存不存在。 只不过为什么大家都安静了? 是自己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吗? 揉了揉脑袋,他好像记得刚才自己大喊了一声:“我不喜欢女人。” 那边正聊得嗨的吴时镇有意无意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弧度,杂乱的头发在狂欢礼堂里被绚烂的灯光渲染出了一种清淡的紫色。 第18章:案件还原 李莉娟还活着的时候。 她如大多数人一样在大学找不到朋友,孤独寂寞久了也不想再去找什么朋友,甚至会觉得朋友简直是累赘,独来独往不用去等谁,也不用在意谁的心情,这样的日子也还算不错。至少她的成绩证明了这一点。 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秘密,或者说是癖好,她的好奇心已达到了病态的地步,这一天她看到经常在图书馆窃窃私语的一对情侣因为什么事情正冷战着,男的丢下女生一人离开了图书馆,她忽然来了兴趣,想弄清楚两人为什么吵架,于是她偷偷跟着男生出了门。 这个男的竟然还是个富二代,下了图书馆开着法拉利就离开了,她好奇心超级重,智商也是极高,第二天根据昨晚的一些线索查到了男生的基本信息,彭玉人,计算机系大三学生,父亲是食品安全部门部长,母亲是某集团董事会成员之一,爷爷奶奶都已故去,家里的独子,于是通过连续三天的跟踪,她终于知道了彭玉人的秘密。 他被一个住在郊外别墅区的三十岁女人包养了。每一次去那个女人的别墅时,他都不会开自己的车,他会故意让出租车在西城市的街道转几圈,以此来避开会有熟人跟踪。 他完全没想到李莉娟的跟踪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然而她还是被彭玉人发现了。 彭玉人显然很愤怒自己的秘密被人看到,于是私底下找到李莉娟,问她怎样才能选择忘了这件事。李莉娟嚣张地说:“不可能忘得了的,除非你杀了我。”她还说:“我会在论坛里,微博里告诉所有人,你的故事。” 她怎么能这么做? 她当然能这么做,因为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彭玉人和他的女友林小娜经常说小话,有时候甚至影响了坐在一旁的她,姑且不论为什么她总是坐在他们旁边,单单是这种一直积累的愤怒就已使得她想报复报复他们了。 彭玉人发挥了自己帅哥的优势,竟然开始主动去撩李莉娟,这仿佛就是李莉娟的目的,她用这样的把柄控制着彭玉人,使得彭玉人成为了她的奴隶!她甚至还让他跪舔她的脚,让他学狗叫。 忍无可忍的彭玉人暗地里开始调查这个恶心的女人的一切,他发现许多人对她都持有敌意,尤其是和她同一个学部的一名叫做莫伊的女生,莫伊一直屈居在李莉娟名下,永远和奖学金失之交臂,她的父母又是一个特别看重结果的人,于是莫伊对李丽娜怀恨在心。 彭玉人和莫伊是在咖啡馆里相遇的。 “默默无语”咖啡馆。 通过字条,两人很快形成了统一战线,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彭玉人花钱请了三个人来实施他可怕的计划,这三个人按照如今的说法就是“三傻”组合,是圣路希斯大学里侦探社团的成员,他们醉心于各种眼花缭乱的凶杀案之中,心里早就有想付诸于实践的想法,彭玉人通过熟人认识了他们,并相约一起到咖啡馆以字条的形式交流。 这让三傻十分兴奋,他们都嗅到了一丝悬疑的味道。 莫伊自己也带了个人来,带来的这个男生就像是一条狗,莫伊去哪他去哪,莫伊只要有事,他就挡在前面,莫伊让他在地上打滚,他就在地上打滚,让他去杀人嘛说不定也会去。 七个人通过字条商量好了每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写完的纸条当天就会烧毁,于是恐怖的杀人计划开始了。 他们先在偏僻的地方买了一块地,花了一个月时间请人装修成了与学校“默默无语”咖啡馆一模一样的咖啡馆,紧接着彭玉人和莫伊的“狗”去了学校的咖啡馆请来了老板配合出演一出剧,他们将事先拍摄好案发当日的录像,彭玉人随便用了什么理由就将李莉娟骗来了新的咖啡馆,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为了保证老板不会泄密,彭玉人动用他父亲的关系牢牢扣死了这个老实人。 林小娜是在案发当天才知道这个计划的,她知道计划的时候,李莉娟已失血过多陷入了重度昏迷,当时她拼命地想要跑出咖啡馆,却被威胁她也是共犯,说出去她也没好果子吃,恐惧的林小娜此时只能依偎在男友彭玉人的怀里。同样被威胁是共犯的还有咖啡馆的老板。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一把钥匙,就是你们用来偷换监控的吧?”杜非凡一脸严肃地看着坐在对面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的彭玉人,后者点点头:“为了不露马脚,一开始就换了监控,然后再装回去。” 所以才有了毫无破绽的监控。 如果单纯只是改了一天的视频,警方很快就能发现,可连续看了两个星期的监控依然没有发现破绽,唯一的解释就是咖啡馆里原来的监控就已被替换掉了,也就是说,案发当天的监控用的是咖啡馆本来的,等到李莉娟进了包间后,他们迅速换成了事先拍摄好的监控。他们当然已设置好了时间。 “不过很意外呢。”彭玉人并不担心自己会因此事被判重刑:“本来我们预计不会出现意外,可是那小子的出现让我们都吓了一跳。” 杜非凡一愣:“杨树林不是你们叫去的?” “我们都不认识他。” 难怪他们要故作镇定不去注意他,也正是因为他们违背了人类下意识的动作,才让杨树林回忆起了他们的古怪,从而让陆远山及吴时镇怀疑到他们身上。 “签字吧。”杜非凡已完全了解了事件过程,推过去一份文件,让彭玉人签字。 但彭玉人忽然傻笑一声:“欸?你不会相信了吧?” “什么?” “我儿子有精神病。”当天下午,食品安全部门的部长跑到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一同前来的还有西城市最好的律师团队,他们很快就出具了彭玉人有效的精神病证明。 而且作为直接证据的那部摄像机,虽然出现了彭玉人等人的画面,但实施直接杀人的是摄像机的持有者以及另外两个人,一楼的其他人都是被凶手恐吓以至于做了伪证,应该在考虑这一点的基础上,进行审问。 “卧槽!”听到律师团队的建议,局长一副目瞪口呆脸,彭部长却和蔼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老王啊,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可一定要帮这个忙啊。”说着想要唱一曲夕阳红,王局只是回答:“我会根据事实来办的,你放心好了。” 熟于各种官腔的彭部长当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凑着自己的已过五十岁的脑袋到王局面前,若此时有按头小分队,必然是要亲在一起了:“你可别忘了十年前那场爆炸。”话说一半效果好,彭部长深谙此道,最后他站了起来冷哼一声,带着一帮律师离开了警局。 王局则是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大骂一声粗话。 法院开庭审理了圣路希斯大学咖啡馆谋杀一案,除了直接杀人的三人被判重刑,其他人则都因“为罪犯胁迫,处于被控制”的情况下默认了案件的发生,并在事后一直受人威胁做了伪证,判得很轻,尤其是彭玉人,患有精神疾病,牢都不用坐,待在病房里监管。 案子一审结束后,原告即李莉娟的父母当场表示不服,依法提出上述。 可是他们的律师摇着头劝他们放弃,他说:“被判杀人罪行的那三个人在开庭前不停叫冤,说这是彭玉人的计划,他们只是实施者,但是如何呢?现在的判决已经很明显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 原告夫妻气得非同小可,男子对着象征公正的法院大吼了一声:“这还是人民公仆吗?如果十年前的陆书记还健在的话,你们还能这么猖狂吗?” 只可惜人已走完,他悲愤的咆哮只有一个人听到了。 忽然,那人迅速走到两个悲惨的人身边,递给原告父母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律师 古美门研介”夫妻两人转头想去看递名片的人时,那人就像是忍者,瞬间消失在了法院门前。 两人立刻回到家里搜索关于“古美门研介”的信息,得到的结果都在强调着一个事实“从无败绩的无良律师”。 他们欣喜若狂,完全没有注意,古美门研介是个日本人。 (案件第一号 完) 第19章:有钱人的家里,怎么会有肥皂? 陆远山在洗澡。 吴时镇脱了衣服也走进了浴室,两人现在已是坦诚相待,吴时镇的肌肉远没有陆远山来得结实,浓密的胡须下略显瘦弱的身躯站在陆远山健硕的身体面前,攻受立分。陆远山嘲笑似的往下看了一眼:“你不好好锻炼身体,天天跟那么多美女拍照吃得消吗?” “就是因为跟那么多美女拍照,我哪还需要特意去锻炼身体哟。”吴时镇一把推开正在喷头下冲洗沐浴液的陆远山:“走走走,都冲那么久了,也不怕皮肤皱起来。” 陆远山顽皮地用手将泡沫弹到吴时镇的脸上:“皱起来也照样帅。” “无聊。”吴时镇沐浴在温水下,环顾浴室一周,忽然惊讶:“竟然没有香皂?” 他不由得吐槽道:“我在英国的时候,他们的浴室里都会放一块的。” “这里不是英国。” 瘦弱的吴时镇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走过去用力挤着沐浴液,谁想到太过用力滑了一大堆出来,掉在地上,没注意的陆远山正想让吴时镇走一边去让他冲洗,不料脚下打滑,整个人往吴时镇身上扑去,吴时镇脸上一红,猛地撞在厕所的墙上,陆远山反应很快,用手用力撑住墙面,叮咚,完美壁咚。 “你!”吴时镇发现自己的声音正在变小,好像体内有一股气正在上升。 “近距离看,你的胡渣更讨厌了。” “沈欣。”陆远山在叫着一个名字。 “沈欣?” “嗯?”吴时镇竟然还回答了。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沈欣!”河阳狮吼功的一声怒喝,趴在桌上睡得正甜的沈欣被震得直接跳了起来,她脸上还有一些睡觉时流下的唾液,眼睛都无法彻底睁开,陆远山和吴时镇香艳的画面顷刻破碎,她涨红了脸,待得意识清醒,他发现教导主任正站在她面前,一脸的愤怒。 “放学了到办公室来。” 沈欣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坐下后扯了扯同桌的衣服:“老师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同桌正看《欢迎来到噩梦游戏》看得入迷,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拉扯她的衣服。 伸了伸懒腰,沈欣感觉再过段时间自己就能成为漫画界的大触了,想着不久前在学校发生命案的那间咖啡馆里看到的两个俊美的男神,她是整日整夜都睡不着觉,正因如此,她开始了漫画的创作。 在一间安静的咖啡馆里,一场命案夺走了一个少女的生命,帅气的男主以及他的对手男二优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们在谈论案件?还是在说些别的? 《总裁侦探》这部漫画将给你揭晓一个不为人知的男人之间的爱情。 “赛高!”沈欣为自己有了灵感兴奋不已,于是就有了念想,想多去了解一下男一男二的生活,如果能近距离观察并作画,那是最好不过了。 同班的杨树林看着被教导主任叫去办公室的沈欣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明白大学里教导主任怎么会如此看重纪律,也不明白沈欣到底为什么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傻笑,他唯一明白的事情,就是自己正在被一个叫做赵尹的人纠缠。 事情要回到一天前,在美术室里,他正对着学校请来的男模特作画。 赵尹就是这个男模特。 这个男模特流里流气的,抛开身材好脸蛋俊以外,他说话的腔调和做作的动作只有电视剧里的流氓才能媲美。 这让杨树林想起了吴时镇。 只不过吴时镇给人一种颓废洒脱的成熟,赵尹就是十足的流氓。 他穿好衣服裤子后,走到杨树林身后,看着画板里惟妙惟肖的自己,忍不住吐槽:“我哪有那么矮?” 他确实不矮,足有一米八。 “画板就那么长,我能怎么办?” 就画板的比例来看,赵尹的身高已经很是挺拔了,可这个流氓偏说:“下次弄一块一米九的板子来画,否则你还是画画乌龟吧。”说完在画板的某个地方画了个圈,杨树林感觉自己受了侮辱,站起来推开了他:“哟呵,还生气了。”赵尹不依不饶,他跟着杨树林出了教室,杨树林猛地回头:“别跟着我。” 赵尹笑道:“谁跟你了,我也要走这边。” 杨树林走到图书馆时,又碰到了赵尹。 他此时坐在一个位置上,专心地看着一本书。 “《数学》。” 书名很简单,但书里的内容却不简单,杨树林记得那是只有教授级别的人物才会去看的书,这个流氓不会是不懂装懂吧? 一女生坐在了赵尹的对面,这个三十多岁的大叔显然没注意到,依旧专心地看着书,女生不停做些小动作想要吸引赵尹的注意力,但后者不为所动,还在专注地看书。 女生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叫了他:“赵教授。” 赵尹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是认识的人:“咦,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我。。。。。。”女生一下子就紧张了,等到她终于想起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赵尹又低下了头看书,女生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去说什么。 这时,赵尹忽然开了口:“斐波那契数列。” 女生像是下意识地开了口:“1,1,2,3,5,8,13,她好像还想继续说下去,赵尹打断了她:“光是背出来不行,你知道其中的含义吗?” 女生摇着头:“不知道。” 赵尹失望地叹了口气:“你回去吧。” 女生只好走。 “这只是一道简单的相加题,你的学生也太菜了。”杨树林妆模作样地坐在赵尹面前,卖弄自己的数学知识。 赵尹抬起头,看到是刚才美术室里的学生,他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老师的架子,马上又说出了另一个题目:“6,2,8,2,10,18,4,12,10,6, “又是数列啊?”杨树林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赵尹说的数列,忽然说:“这是圆周率π的每个位数乘以2得到的数列吧?” 赵尹吃了一惊:“你那么快就知道真相了?” 杨树林笑道:“我画画的时候比较喜欢用数学来思考每一条线的长度以及各个象之间的距离到底多大才算美。” “所以为了画好圆,我可是自己推出了圆周率的。” 因此,赵尹就纠缠上了杨树林,说他是在学校里最让他刮目相看的学生。 “我是数学系的赵尹赵教授。”他这么介绍自己。 第20章:三人小聚 “三十二岁就当了教授,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厉害?”杨树林十分崇拜那些优秀的男性,大概这与他自卑的心理脱不了干系。 喝了一口酒的吴时镇嘿了一声:“高中的时候同学都叫我数学天才呢。” “天才个鬼。”不知何时出现的陆远山在吴时镇旁边坐下,十一月份的天气使得他不得不穿了一件风衣,风衣特别合身,穿在他身上更显示出了那种风中挺立的俊美男子的形象。 吴时镇则随意裹了一件运动衫,胡子好像又张长了一些,穿着立领式针织衫的杨树林看到陆远山来了,下意识地住了嘴,吴时镇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变化,嚷嚷着:“就连那个李秃头都不得不承认我自己推理出的那个公式他推理不出。” 像是小孩子斗嘴,更像是为了炫耀,吴时镇继续啰嗦着:“还有物理课的那个唐美人都说我物理成绩完全是靠数学思维提上去的。” “那你理综为什么才考67分?” “噗。”喝了一口酒的杨树林差点喷出来。 “这个嘛。吴时镇有些尴尬,吹牛吹得有点过了,他不该在好学生陆远山面前吹牛的。 为了摆脱窘迫,吴时镇调侃道:“你这个总裁怎么老是有空来掺和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聚会?” 杨树林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一眼,这才三个人,也叫聚会吗? 陆远山跟走过来的服务员要了一杯开水,服务员下去后他说:“我不太喜欢那种应酬。” “我也不喜欢。”双手抱头,吴时镇显然想起了什么:“最近那个刑警队的笨蛋有没有什么比较难破的案子啊?” 摇了摇头:“没有,也不是天天都有新鲜事的。” “不如我们去找女人?”吴时镇表现得有些兴奋:“凭我们的各种条件,一定会有很多美女投怀送抱吧?” 陆远山又露出他那副疲倦的模样了,好像对于女人这方面的事情他总是有点力不从心,又喝了一口水,他说明天还有工作,先走了,吴时镇拉住了他:“别急着走啊,你才来多久啊?” 一直不敢说话的杨树林也挽留道:“才五分钟呢。” 吴时镇有人搭腔说话更有底气了:“可不是嘛,才五分钟。” 陆远山看了他一眼,最后摆摆手:“好好好,再陪你们一下。” 一下过后,吴时镇又发牢骚了:“你们一个装严肃,一个装内向,就我自己在不停地说,很无聊的。” 陆远山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你可以打电话让那些女模特来陪你的。” 吴时镇眼睛一亮:“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他扭头去看杨树林:“我还认识几个学生妹子哟,你可得好好表现。” “哦。”杨树林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这倒是与陆远山相似。 可怜了吴时镇连打电话的兴致都没了,于是只好低声叹气:“难道跟你们混就注定了与女人无缘?” “其实你想做什么,我们可以满足你的。”这话是杨树林说的,陆远山好像也是这个意思,吴时镇的表情瞬间变成一脸的嫌弃:“去去去,你可别吓我,这事开不得玩笑。” 陆远山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吴时镇立刻落荒而逃。 “欸?他怎么自己先跑了?”杨树林挠了挠头,对面的陆远山缓慢地拿起桌上的杯子,优雅地放在嘴边,好像还要吹一口?还好他没吹,不然就成装逼了,一口喝完白开水,他对杨树林说:“也许是我们两个太恐怖了。” 杨树林一脸蒙蔽:“真的吗?” “或许吧。” 第21章:未名湖的尸体 约好了明天拍摄的地点,吴时镇送走了最后一批模特,他关上摄影室的门,独自走上二楼的房间,他将自己整个人丢到床上,柔软的床给他以温柔的拥抱,十一月的寒风吹得外面的树东倒西歪,从昨夜开始下的雨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吴时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立刻起身打开不远处桌上的电脑。 他很快登录了自己的邮箱,里面有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ID:108。 内容是:“顾邵风明日到西城市。” 吴时镇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顾邵风的模样来,这个高中毕业考上陆军学校的人,在十年间已拥有了少将的军衔,如今的他已退役,准备回到西城市继承他父亲的工作,全力辅佐KI集团的董事长陆远山。 只不过他真的只是回来辅佐陆远山的吗? 吴时镇回复了108一封邮件:“尽快查出上次打电话给我的人到底是谁。” 发送完成他就删掉了记录,并对电脑进行了清理,他绝不会留下一点线索让人找到,就连此时登录的网络,也是显示国外的IP,与108的交流是属于绝对的秘密,除了他和108本人以外,就只有读者诸君和我知道了,他相当自信读者诸君和作者是不会泄密的。 一个人自信过了头未必是件好事。 尤其是这个不修边幅看上去十分邋遢的大叔。 一个电话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他找了很久才找到放在床底下的手机,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好像是陆远山打来的,这小子这么早打电话催婚呐?咦,为什么我想到的是催婚?吴时镇又等了几十秒,这才滑动接听:“喂?” “让你二十分钟内到圣路希斯大学来,办得到吧?” “什么事啊?” “又发生命案了!” “又是在那所大学?” “是的。” 他马上穿好了衣服裤子,去厕所洗漱一番:“今天又能撩大学妹子了。”对着镜子摆了几个臭屁的poss,出了门,他的摄影室门口停放着一辆酷炫的摩托车,这辆车还是他问陆远山“借钱”买的,至于还不还,陆远山像是早已知道答案,根本不提。 有杜非凡的地方就等于说发生了命案,而有命案的地方,陆远山再忙都会赶到现场。 “只是你干嘛总是叫他来啊?”杜非凡忙了一个多小时后,这才有空从案发现场出来招呼两个重量级人物。 看到这个笨蛋男人一脸嫌弃,吴时镇调戏道:“难不成看到我和你的陆总出双入对的吃醋啦?”他还故意学女人用手想去撩拨杜非凡的下巴。 杜非凡马上跳开十米远,苦笑道:“停!男男授受不亲!” 谁知这时一直在观察案发现场附近的陆远山忽然开了口:“有时候男男会更亲。” 现场一片寂静。 杜非凡真后悔自己打电话叫来了陆远山。 案发现场是圣路希斯大学的未名湖,因为杂草丛生加上许多生活垃圾都被堆放在这里,学生们都不太喜欢到这里来玩耍,这里简直就是圣路希斯大学最脏的地方了,如今发生的命案,为这个“最脏”又增添浓重的一笔。 死者是一名清洁工,五十三岁,男,名字虽然叫陈老实,但根据校方提供的关于他的信息,这个人一点都不老实,特别喜欢赚一些蝇头小利,曾被校园保卫科的人抓到用摄像头偷拍女生上厕所,由于他跟某个教授关系不错加上他都一把年纪了无婚无子无人照料,学校见他可怜,就答应让他留在这里继续做事。 如今他老不老实都无所谓了,他已成为一具尸体,一具仰面躺在湖面上,没有了呼吸的死人。 “根据法医现场的初步判定,他是被人用铁棍敲打致死的。” 圣路希斯大学一共分为四个校区,以东南西北划分,东校区和西校区分别是学生和老师们的宿舍区,南北校区则遍布各个专业的教学楼,中间是大广场,平日里升旗演讲都会在这里举行。未名湖是在西校园,东校园也有一个,若是你有学校的俯视图,定会发现这两个未名湖实际上像是八卦阵的两个阵眼,如此说来,贯穿圣路希斯大学南北校区的那条巨大的“S”型路也是阵型的一部分了。 看来当初创办学校的先人着实为了学校的繁荣费了心思。 陆远山回头疲倦地对吴时镇说:“你怎么看?” 比他还要疲倦的吴时镇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没看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吗?” 一旁的杜非凡笑道:“你头发再留长一点我保证你吃什么东西都有头发的味道!” 借他们三人互相调侃的机会,我来向读者诸君介绍一下案发现场的详细布景。 西校园的五栋宿舍楼一字排开,前两栋住女生,后三栋住男生,再往后靠一点有一个小花园,是情侣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在小花园里也摆了不少摊位,各种买卖都有(别想歪),顺着小摊小贩一直向前走,就会看到一扇破旧的大门,这扇门的唯一作用就是占了一席之地,穿过锈迹斑斑的大门,你们会看到一条蜿蜒向前的小路,路的两边杂草丛生,仅有的三棵树也都失去了勃勃生机随意地立在那里,顺着小路向前,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水,却恶臭漫天,垃圾随处可见,苍蝇胡乱飞舞。 陆远山他们一行人就站在湖畔的一座凉亭里。 本来荒凉的花园后的未名湖,因一起命案,变得热闹起来。 不少学生听到消息都朝这边赶,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学校有三人被杀,两名女生一名清洁工,这让不少人心里有了担忧,当天下午许多同学以此事为由申请放假,校方为了统一管理避免再出现什么乱子,拒绝了这些申请,并要求每个班级每天都要汇报在校人数,无特殊情况,决不允许请假,并严格把关每一个出入校园的人,凡是不带相关证件的,一律不准入内。 陈老实的尸体已被法医送回了局里,刑警大队的人都被安排在现场寻找凶手可能遗漏的线索,陆远山和吴时镇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向杜非凡说了声:“等你把监控之类的东西都收集好了,再打电话给我。” 他和吴时镇一同离开了未名湖。 却不料一并走到宿舍楼下时,被一声声“yo”吓得停住了脚。 两大男神再次共同出境,多少腐女扬言一定要促成双方肉体接触,甚至于发生的命案她们都索然无味了。 沈欣就是其中之一。 她就住在西校园的第一栋宿舍楼里,听到有人说后面的花园出了命案,好奇心驱使她下了宿舍楼想往案发现场跑,不料刚刚到楼底,就看到梦中无数次出现的两张俊美的脸一同从花园里走出来。 “卧槽,我的手机呢!”千载难逢的机会,沈欣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宿舍,拿着自己看小说还剩3%电量的手机又迅速冲到楼下,她发现两个男神已经离得很远了,身边一群女人都像是失了魂魄跟在他们身后,披头散发的女生才不管自己邋遢的形象被熟人看见,不穿鞋的女生好像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路面有许多刺脚的石子,她们的视线是如此的统一,若是上课时也能这样,老师都不愁没人听课了。 沈欣为了能够第一视角拍摄两大男神同框的照片,发挥了女汉子最强的优势——吼——都给我让开! 她边推边往前跑,终于来到陆远山的左侧,她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想看一眼,又害怕被他们发现。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出西校园了,沈欣终于下定决心,拿着手机跑到两人面前,她好像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伸出双手拦住了俊美的男人们前进的步伐。 “能不能给我一分钟?”沈欣涨得满脸通红,西城市最有钱的男人也是最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日思夜想的男主角此时好像不轻易地看了自己一眼,他眼神仿佛在说“快走开,我对你没兴趣”的高冷台词,但她今天一定要叫住他们。 邪魅的笑容来自陆远山身边的吴时镇,他胡子跟着他的笑变得迷人起来,乱糟糟的头发随着微风摇摆,就好像此时沈欣的心,近距离观看,这个颓废又英俊的男人竟然如此迷人,尤其是他的嘴,她能想象这张嘴跟陆远山的嘴对在一起时那唯美的画面了。 吴时镇仿佛是来者不拒,有人拦住他,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小妹妹,我给你五分钟,你随便说。” 吞了吞口水,沈欣不轻易地瞥了一眼两大男神的身后,那群女生都躲在一旁咬牙切齿,似乎恨透了自己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个男神并排走路的景象。 如果眼神能杀人,沈欣已投胎了无数次了。 如果能投胎,下辈子我想做个男人,去撩像陆远山这样的男人。 沈欣努力甩掉这些蠢蠢欲动的幻想,她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当我的模特。” 陆远山眉头一皱,抬脚就要走,吴时镇一把拉住他的手,身后的女生们“哇哦”一声叫了出来,捂着嘴不敢相信这亲昵的举动竟然在现实中上演了,沈欣的眼睛也满是星星,甚至于她刚才提出要求时紧张得都要昏过去的状态都消失了:“陆总,别急嘛,听这个小姑娘说完。” 陆远山只好停住脚步,一双可怕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欣。 “是是是这样的,我最近在画一部漫画,想想以你们作为主角。” 她刻意看了一眼陆远山,后者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吴时镇兴趣超浓:“诶哟?我是主角还是他?” 沈欣抿着嘴,忽然说:“你们都是主角。” 吴时镇笑道:“男主角一般只有一个吧?” 沈欣深吸一口气,解释道:“陆总是男主角,你是女主角。” “噗。” 吴时镇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想当模特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有个画家以我为原型画了个女人,那我百年英明就毁于一旦啦。”他脸上表现出拒绝的神情,沈欣低着头,略有失落:“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了。” 她突然道歉,吴时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欸,没有啦,你要是给我一个男二的角色,我就答应你。” 但在这件事上,沈欣很执着:“我就是想画你们两人的爱情故事。” “卧槽。”听到女生直接说了出来,吴时镇无言以对。 他朝沈欣挥了挥手:“好啦我们走了,你画其他人吧。” 说完对陆远山说:“走了走了,再呆下去这个女孩就要当场作画了。” 谁知道一直不说话的陆远山朝女生走近,身后的女生们大惊失色,莫非总裁文里的剧情要上演了吗?总裁大人总是喜欢那种不按他的要求来,强硬胡闹的傻白甜,在她们的眼里,沈欣就是这样一个傻白甜。 看着渐渐靠近的男人,沈欣发现自己的脚有些发抖,他该不会出手打自己吧? 陆远山没有出手,他只是说了一句话:“明天下午我有时间。” “嗯,嗯?哈?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沈欣望着已随颓废男越走越远的陆远山的背影,他这算是答应自己了吗?可是他怎么不给个电话号码或是联系方式呢? 吴时镇走到自己机车的地方,拿起头盔:“陆总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早就叫我起来啊?”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 陆远山道:“你也该好好管管你的生活了,不规律的生活会让人不小心死掉的。” 说完杨叔已将车开了过来,他打开车门,吴时镇开着自己的机车到了劳斯莱斯的旁边,他掀起头盔的挡风镜:“记得把杜笨蛋给你的资料发我一份。” 陆远山点点头:“知道了。” 他坐进车里,抬眼又看了一下天空:“看来又有一场雨了。” 第22章:顾邵风 雨下得很大,顷刻间做倾盆之势冲刷西城市浑浊的空气,昨天还不过是一场细雨,今日像是老天爷发了威,要惩罚惩罚活在世间的人们。 车窗外的世界已一片朦胧,但是陆远山却在这一片朦胧中看到了一个人。 她静静地站在街道上,身子融入了雨中,浑身湿透的她展现了傲人的曲线,贴着脸颊的长发遮住了大部分的眼,使得陆远山看得不是很真切。 他让杨叔停车,停在了女人的身边。 女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一辆车停在自己身边,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哟呵,豪车。 但是车门没有打开,窗户也没摇下,劳斯莱斯就这么静静地停在路边,仿佛是要陪着女人一同感受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主动敲着门,陆远山往左边靠了靠,女人二话不说开了门就坐了进来,她浑身是水,一般人是不好意思坐进来的,但她偏要进来,陆远山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杨叔很快发动了引擎,劳斯莱斯在雨幕中穿梭,不一会儿到了陆远山在郊外的别墅。 一路上女子一句话也不说,陆远山也懒得说话,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女人弄湿了他的车,莫非他认识这个女人? “难道我们认识?”车开进别墅后,女子终于开了口,陆远山摇着头:“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让我上你的车?” 陆远山不回答,杨叔将车停入车库后,下了车,离开了。 此时车里只有陆远山和女子两人。 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对于女子来说实在难受,今天,她最得意的工作没了,老板为了裁员,第一个就辞掉了她,毕竟像她这样敢在上司面前顶嘴的人,就算能力出众但也属于情商欠缺,谁会留一个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在身边? 失去工作的她同一时间还失去了爱情。 男友与她同一个公司,在面临着要工作还是她的选择中,他选择了前者。 于是她扇了他一个耳光,哭着冲进了大雨之中。 车库的灯昏暗,车内仍带着湿漉漉的气息,女人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女鬼,面色苍白,身材消瘦。 终于,陆远山开了口,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绕过车屁股走到女子这边的车门来,他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有钱的男人会留她在他家里沐浴,从浴室出来她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些都是男子让人冒雨从外面买回来的,虽然不明白对于自己这样素不相识的人他为何会那么热心,但想到很可能接下来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女子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陆远山泡了杯热茶。 “驱驱寒。”他端了一杯放在她面前,用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说。 他看上去好像是累了,无精打采的,放下茶杯后,靠着自己家里的沙发,衬衫上的扣子也解了好几颗。 女子一度怀疑茶里被他下了什么药。 可是看上去又不像,虽然她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钱的人,可她并非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原则也有自己的努力。 他好像猜出了女子的心思:“放心好了,这只是一杯单纯的热茶。” “你为什么?”女子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带你来我家?” “恩。”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好小。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无家可归。” 女子浑身一震。 “你怎么知道?” “很多年前,我曾跟你一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忽然来了一场特别大的雨,那时我就站在雨中,别人在跑在躲,我却不知道该跑去哪里,躲去哪里。” 他越说越累,眼睛都要闭起来了。 可他还在说:“更何况是你主动进我的车的。”他说完,站了起来,指了指一楼靠近楼梯的方向:“那里有间客房,我刚才让佣人整理干净了,你就在那里休息吧。” “休息?” “虽然现在还是早上,但淋了那么久雨的你,一定很困了。” 她确实有点困,许是受了陆远山的传染,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点点头,她朝那个房间走去。 陆远山看到她走进去后,不由得看了一眼客厅上挂着的时钟。 上面显示十点过七分。 十一点零九分刚过五秒,圣路希斯大学东校园发出一声惨叫,两名男生像是受了某种惊吓一路跌跌撞撞地从东校园的未名湖跑出,这惊动了正好在附近的保卫科的人和门卫,他们拦住了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学生,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湖里,湖里有一具尸体!” 十一点十一分刚过一秒,雨正好停了。 尸体仰面躺在东校园的湖泊里,看样子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由于刚才的一场大雨已冲刷了很多痕迹,直到中午十二点,警方都没有搜查出有用的线索。 通过学校相关人员提供的资料,东校园未名湖里的死者名叫蔡柳,是圣路希斯大学的一名宿舍管理员,负责东校园男生宿舍的管理,平日里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听说跟某个教授关系不错,经常看到他拿老家里的特产去教学楼。 发现尸体的是两名趁着大雨想去湖泊抓青蛙的男生,他们详细说明了发现尸体的过程,由于未名湖几乎没人出没,这里并没有装摄像头,调查工作一度陷入了僵局。 “东西校园的未名湖在同一天里相继发现在校员工尸体,这绝不是巧合。” 杜非凡看了一眼女法医刚刚写的初步验尸报告,心下一惊:“竟然是淹死的?” 下午。KI董事会。 顾董事正在发言,当初他是最早投资陆远山创业的人之一,如今已是中年的他说出的话不像曾经那样激情澎湃,那时候他是少数知道创始人陆远山是卢书记儿子的人之一,陆远山不想靠着父亲是市委书记的身份作为自己创业的保护伞。 顾全说到:“就目前我们公司的发展趋势,下个月很可能会损失3个百分点。” 他绝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月的收入已有所下滑。 各董事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们齐刷刷地望向坐在董事长位置的陆远山,后者好像在发呆? “陆总?”顾全好心提醒道,陆远山这才回过神来:“你继续。” 顾全心里不爽,其他董事也都叹了口气,看来陆远山已没有了当初创业时的热情了,最近一年来他在西城市各大街道穿梭,跟一个叫做杜非凡的警察混得火热,既然他那么喜欢玩侦探游戏,当初他为什么不去警校学习呢? 难道公司又要因为他的缘故,面临巨大的危机? 十年前陆远山遭到歹徒绑架,不久后就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市政府大楼爆炸事件,市委书记和警察局局长当场死亡,人们在整理现场时还发现了书记夫人和局长夫人的尸体,两天后凶手在逃避追捕的过程中被副局长王成鹰当场击毙,后警方在深入的调查凶手作案动机的过程中,发现了被凶手绑架的书记的公子陆远山。 那天起,陆远山就失踪了。 再次出现已是两年后,他重新召集了当初KI的员工,在短短五年时间里,成功上市。 这简直就是商业奇迹。 陪伴他一起走来的人,如今都已是建筑行业里知名的大佬,顾全更是被称为“KI第一功臣”稳坐副董事长的位置。 很显然,就算他是副董事长,陆远山也没放在眼里,他依旧想着事情,直到一条微信闯入了他的手机,他急忙掏出来看,心想应该是早上圣路希斯大学里那起命案的资料,谁知当他进入微信后,猛然一惊,忽然站起身来,打断了正在报告的顾全,后者的脸上已有了怒色,但陆远山一点也不在意,他拿起身后挂着的外套,招呼都不打一声,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一群懂事又在叽叽喳喳说他的不好。 “陆总。”佣人的声音,陆远山朝她点点头:“人在哪?” 佣人指了指客厅:“客人在客厅。” “你拿着。”陆远山将外套丢到佣人手中,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接过主人的衣服一脸的激动,若是在平时,陆总的东西绝不会让人碰一下,看来今天来访的客人与陆总有特别重大的情谊,以至于他忽略了平日的习惯。她不由得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闻衣服上残留的味道。 陆远山几乎是跑着到了客厅,客厅里正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棱廓分明的脸上波澜不惊,一双老鹰般锐利的眼睛随意地在陆远山的家里扫过,他特别好奇客厅里挂着的一幅画,这幅画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点,他好像十分不理解陆远山将它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的原因。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回头,露出了微笑:“想不到曾经的鼻涕虫,如今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了。” 陆远山走到男子身前,好像十分激动,说话都比以前快了,甚至他忍不住去拥抱这个男人:“风哥。” 被叫做“风哥”的男子笑的时候特别阳光,器宇轩昂,古铜色的皮肤象征他常年在外奔波,一双手修长又厚实,高挺的鼻梁让人恍若身处英国,许是因为刚从部队出来,头发还未长长,正因如此,他浑身散发着军人的阳刚之气。 第23章:不需要女人的聚会 拥抱过后,男子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陆远山:“根据我的推理,你一定是从会议室里逃出来的。” 陆远山点头:“还是从你爸的长篇大论里逃出来的。” 男子笑道:“我爸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做报告。” “所以我很放心地将公司许多事务交给他处理。” “小山,她是谁?”两人正在说话,靠近二楼楼梯的一间客房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大衣的女人,她看上去像是刚睡醒,眼睛没有完全睁开,纤细的身子让男人充满了想要保护的欲望,风哥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被她迷住。 陆远山回过头去,看到女子时,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带我回来,给我买了衣服,又让我睡在你的家里,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我的名字?” 陆远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若是让其他人看到陆远山此时的模样,必然要大跌眼镜,也只有在风哥身边,他才会如此。 好在女子也不是有意摆陆远山一道,她指了指自己:“我叫韦馨韩。” 风哥猛地揽住陆远山的脖子,打趣道:“行啊小子,从哪里泡得那么正点的妹子?” 陆远山被风哥揽住脖子,嘴角浮现一抹浅笑,这笑容正好落在韦馨韩的眼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打了个哈欠:“我是他从水里捞上来的。” 风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是女鬼吗?” 看得出韦馨韩是个心很大的女子,她相信眼前的两个男人并不是坏人,尤其是陆远山,他带自己来到这里,细心安排好了一切,让她不至于因为早上被公司辞退的事情太过于悲伤,事后她想了想,若是真的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她真的会崩溃。 所以对着陆远山,她生出了一种淡淡的依赖,淡淡的信任,以及淡淡的新奇——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像是嫌弃韦馨韩的出现打扰了与风哥的重逢,陆远山语气变得有些冰冷:“我让佣人帮你准备好洗漱用品,你的衣服也干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诶诶诶,有你这样对待女孩子的吗?”风哥看不过去了,想要替韦馨韩说话。 陆远山一时不该怎么回答,韦馨韩替他解了围:“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 说完就进了厕所,陆远山叫来了佣人:“你去帮她一下。”佣人应声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男人。 “记得当初我去部队的时候,你才刚刚注册了公司。” “都十多年了。”陆远山叹了口气,那股时刻伴随着他的疲倦再这句话后又一次涌现,忽然之间他看上去很累,很累,风哥也叹了口气:“我走的那天陆叔叔还送了一句话给我。” “身为军人,就该把国家放在首位,个人的尊严和荣誉,已与国家融为一体,你将以祖国为荣,祖国也将以你为荣。” 说到自己的父亲,陆远山的身上的那份疲倦感更重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直到韦馨韩从厕所出来,她说:“我准备回去了。” 风哥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见一见我老爸了。” “感情你一下飞机就找到我家来了?” “是的。够意思吧?” “够!” 风哥拍了拍他的手臂:“你不要给我准备什么接风的宴席,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太多人的场合。” 陆远山表示理解:“我知道的。” “那就好。等我回家见过了爸妈,我再叫你出来喝酒。” 陆远山笑了:“好的。” 韦馨韩和风哥一起出了门,风哥道:“要不我送你一程?” 他手里拿了一把钥匙,是刚才陆远山给他的:“我车库里的车你随便选一辆,等你稳定了,再还我,不想还也行。” 点点头:“也行。” “你的心还真大,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女子摇着头:“我相信穿着军装的男人都不会太坏,尤其是对女人。” “哦?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部队里的女人太少。” 风哥不由得像刚才陆远山一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韦馨韩看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你们都好有趣。” “我叫顾邵风。”看到女子的笑,顾邵风马上进行了自我介绍。 “他呢?” “啊?” “我说这个别墅的主人,他叫什么名字?” 顾邵风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叫陆远山。” “陆远山?西城市首富陆远山?” 天啊,她早该想到他就是陆远山,平时新闻报纸上到处都有他的信息,真正见到本人竟然没有发现。 “是的,他就是陆远山。” 小山啊小山,小时候你就是女生们喜欢的对象,怎么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如此吸引女人的目光呢? 随便选了辆车,顾邵风搭载着韦馨韩离开了陆远山的家。 此时,站在二楼窗户边的陆总神色复杂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轿车,良久,自言自语了一句:“你这次回来的目的,真的是要取代我当KI董事长的吗?” 为了逃避公司里那些烦人的文件,陆远山扯上杜非凡来到了案发现场。 “也就是说,昨天上午在西校园发现的清洁工陈老实以及接近中午在东校园发现的蔡柳两人没有一点关系吗?” 杜非凡瞟了一眼穿着性感皮裤的女大学生,对于陆远山的问话他随意地回答:“是啊。” “杜非凡!”陆远山挡住了杜非凡的视线,这让后者很生气:“别挡我看美女呀。” “如果你想,我可以马上叫一百个身材最好的女人让你看个够,现在你给我回到案子上来。” “哦!”委屈地摸了摸鼻子,杜非凡拿出自己的小记事本,翻开中间的某一页,他说:“陈老实的致死原因是棍棒等钝器猛烈击打致死,而蔡柳则是吸入太多湖水窒息而死,也就是淹死的。” “由于案发前都下了大雨,现场几乎没有一点线索,加上未名湖几乎没什么人会去,那里的监控也早就废弃了。”说到这里,杜非凡叹气道:“这简直就是一起无头案,根本还无头绪。” 陆远山一手抢过杜非凡手中的记事本,上面字迹潦草地记述了案件的相关信息,他看得很认真,几分钟后还给了杜非凡,后者满脸期待地问:“发现了什么?” “字很丑。” 陆远山说完,往东校园的未名湖去了。 跟在后面的杜非凡欸了一声:“你就别多想了,蔡柳的案子已经认定为是意外了,你现在要想的是西校园的陈老实是被谁打死的。” 走在前面的陆远山忽然停住了脚步,杜非凡以为自己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连忙赶上来:“是吧,我们去西校园。” 谁知陆远山却说:“你觉得同一天在同一所学校里发现两具尸体的概率是多少?” 杜非凡挠着头:“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我总觉得东校园的蔡柳的死和西校园的陈老实的死有某种联系。” “你调查他们生平了没?” 杜非凡又翻开了自己的记事本:“嗯,陈老实和蔡柳都是单身汉,至今未娶,前者是河南人,后者是广东的,陈老实在圣路希斯大学当清洁工已有三年了,蔡柳是去年才应聘做宿舍管理员的。” “陈老实小学没毕业就帮着家里务农,成年后离开了村农到西城市谋生,经人介绍在工地了干了快二十年,后来工地老板卷钱跑了,他一下没了收入,就到这里当了清洁工。” “蔡柳呢?” “蔡柳是大学出生,当过几年兵,后来因为在部队里喝酒被开除,经熟人介绍到这里来当舍管的。” “谁介绍的?” “好像是圣路希斯大学里的一个数学系的教授,叫做赵尹。”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东校园的未名湖,这里的布局和西校园如出一辙,想来当初设计师也懒得去设计别具一格的湖畔了吧?更或者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些湖会被荒废,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取。 “看吧,除了草就是水,如果是他杀,就算凶手明目张胆地将人从这里推下去也不会有人注意的。” “也许真的是意外呢。” 陆远山深吸一口气,他又恢复了那种疲倦的状态,杜非凡在一旁笑他:“是不是有钱人晚上都睡不好觉啊?” “哦?” “不是说有钱人身边女人特别多吗,天天和女人擦火,难怪你会那么累。” “我单身。”陆远山甚至都懒得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累,他不想待在这里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顾邵风:“风哥,有空吗?” 电话那边的顾邵风似乎在忙着什么事,陆远山听到有人在叫“顾先生顾先生”地叫,顾邵风道:“我这边在买车呢,晚上的话有空。” “那晚上再见。” “好。”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正在拍摄美女的吴时镇大摄影师:“晚上酒吧你来不来?” 电话那头的吴时镇好像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啊?能去就去吧。” “行。” 他好像还要再打电话,杜非凡叫了声“停”! 陆远山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忽然发现杜非凡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杜非凡看着陆远山觉得他更奇怪:“你就不能打个电话约个美女什么的吗?” “男人的聚会要美女干嘛?” 杜非凡嘿嘿一笑:“毕竟我还单身着吗,你可以介绍给我。” 陆远山哦了一声,翻了翻手机里的通讯记录,又拨打了一个号码,杜非凡满心期待他会叫上刚才他说的一百个身材最好的美女,谁知陆远山趁着电话还没拨通对他说:“我又没叫你去。” “卧槽!” 可怜的杜非凡一个人开着小电驴回家了,今天他本来是休息的,要不是陆远山非要去看现场,他也许还在回味昨晚更新的那部最新的韩剧了,想着男主角最后竟然抛弃了女主角跟男二号在一起了,杜非凡就感到一阵无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陆远山那副疲倦又傲娇的脸来。 “恩,一定是最近跟他走得太近了。” 看着杜非凡远去,留下的陆远山并没有叫杨叔开着车来接他,他好像还要去找一个人。 第24章:最年轻的教授 “沈欣,有人找。”靠近门口的一名女生拿着画笔走到沈欣身边,沈欣回头去看是谁找自己,就看到陆远山穿着一件时髦的纯白圆领针织衫站在后门,从她的视角看去,男神斜倚在门柱简直好看得要命,如果这时候有另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撑着墙,是不是会擦出别样的火花? 像是感觉到沈欣的目光,陆远山侧头过来看着她,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里没有人,若不然,陆远山一定被围得水泄不通,沈欣也一定看不到他侧面的英俊。 上天是何等的残忍,把世间所有的好都赋予了这样一个人身上,他不仅有钱脑子也特别好尤其是他的相貌已经秒杀所有韩国明星了。 放下笔,沈欣小跑着来到后门,她略微低着头:“陆总。” 陆远山抱着双手撇了一眼坐在众多学生之间的男模特,轻声问道:“你们画画的模特都要这样坐着不动吗?” “啊?”沈欣一愣,不明白陆远山问这句话的意思。 “你说过要画我做主角的吧?” “恩恩。”小鸡啄米,兴奋开心。 “我希望男二号就不要画那个胡子邋遢的男人了,你照着他画。”他递给沈欣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短发的帅气那人,看上去他像是当兵的,眼睛特别锐利,仿佛能够通过照片看透沈欣的心。 “可以啊。”女生秒变花痴脸,甚至觉得照片里的人比吴时镇要更好。 可怜的吴时镇拿着相机打了个喷嚏:“卧槽,谁在骂我?” “至于我,”陆远山看了一眼沈欣:“你现在就可以取材。” 沈欣忽然抬起头,她认真地看着陆远山:“陆总,你该不会真的是喜欢男人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吓了男神一跳,陆远山竟然意外地开始话多:“我只是想找个人来画我和他的故事,你每画完一章,我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 “真的?” “恩。不过要让我满意才行。” “你怎样才能满意?” “主线剧情按照我提供给你的来,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想。” 沈欣略显危难:“可我已经有个很不错的故事了。” “换掉!”总裁的声调稍稍提高:“你可以把你的故事当做支线来画,但主线必须是我的剧情。” “一章给你两千块钱。”最后,他只能用钱来说服沈欣。 可爱的沈欣眼睛已经全是金钱的模样了,她才不管什么剧情呢,点头就跟打谷机一样:“好呀好呀,我一星期能画两章呢。” 事情交代完了,陆远山要走,这时迎面走来一人,看到他吃了一惊:“陆总?” “小树林你好呀。”陆远山朝他挥了挥手,他想起两人刚见面时自己打了他一个耳光,这小子一直都没有说出来,看来他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 杨树林脸微微一红:“这叫得那个啥了吧?”一旁的沈欣不明觉厉:“咦咦,什么情况,杨树林竟然认识陆远山?” 而且,他见到陆远山脸竟然会红! 沈欣似乎又嗅到了一股腐的味道,于是脑海里想着把杨树林也画进去,嘿嘿,四角恋,四个男人之间的攻受调戏。 陆远山和杨树林只是稍微打了个招呼,两人之间无话可说,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大学生的杨树林无法明白陆远山这类有钱人的兴趣爱好,自己只不过是个热爱画画的男生。只是为什么,自从上个月与他初次相遇,自己时常会想起他来。 也许是他对优秀的男人的一种崇拜,幻想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要知道杨树林是天蝎座的,他身高一米七五,身材消瘦,也许正是因为消瘦,身子才显得修长,但站在陆远山身边,他的修长显得有些滑稽。 望着陆总渐渐远去的背影,杨树林叹了口气:“自己是如何也达不到他那样的吧?” 沈欣看他叹气,猛地一拍他的肩:“你是不是喜欢陆总啊?” “瞎说!”杨树林脸又有些红了,他走进画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男模特像是有些累了,从台上下来活动活动手臂,不知怎的,杨树林看着他脑海里又飘出了陆远山的模样来,甚至这一次飘出来的模样,身上没有衣服。 “哎,这次的案子也没什么意思啊。”陆远山坐在自己的豪车里,打了个哈欠,司机杨叔道:“陆总,我听说一年前那个陈老实因为偷拍女生上厕所被人打过一次。” “哦?”快要闭上眼睛的男人听到这话忽然来了兴致:“该不会是被偷拍的女孩的男友打的吧?” “不是,是被那个女孩打的。” “诶哟,不错哦,这个女孩现在如何了?” 杨叔似乎做了调查,其实发生命案的时候,陆远山就让杨叔去打探消息了,杨叔早些时候曾经担当过警卫员,对于调查的事情相当熟稔,听到陆总问话,他回忆道:“是一个女老师跟我说的,那个女生在打了陈老实后,就转学了。” “转学了吗?”陆远山重复着,他联想不出这个女孩与陈老实命案的联系。 “是的,不过在转学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哦?” “那个女孩在走之前,向学校的一名教授表白了。” 杨叔的眼中似乎带着笑意:“而且还是通过广播,让全校师生都听到了。” 陆远山心里一动:“那个教授是谁?” “听说是一个数学系的教授,他挺有名的才三十二岁,被称为最年轻的教授。” “他叫赵尹。” 他想起杜非凡跟他介绍的资料,宿舍管理员蔡柳也是通过赵尹介绍才能当上舍管的,那么,蔡柳的意外和陈老实的殴打致死,会不会也跟赵尹有关呢? “杨叔,回学校。” “好的。” 下午四点五十分,离放学还有十分钟。 人满为患的阶梯教室里随处可见赵尹的迷妹,她们大多数捧着笔记本认真地盯着教授的脸,由于赵尹讲题的时候全神贯注,他才不管谁听课谁没听课,费马大定理已经让他如痴如醉,就算自己讲一万年,依然觉得不会觉得枯燥。 台下的学生们也不会觉得这个震惊人类的数学猜想的证明过程如何枯燥,因为赵尹的讲解极为通俗,他只恨自己在1995年的时候还是个初中生,还被应试教育逼得整天看书做题,如果当初他就看到这个猜想,也许安德鲁·怀尔斯就不会成为费马猜想的证明者了。 终于,在下课前一分钟,赵尹得出了顺着日本数学家谷山丰的证明另辟蹊径得出了与安德鲁一样的证明结果,他放下粉笔的那一刻,浑身汗水,嘴角微微上扬,他终于回过头来,冲着讲台前认真听课的学生们呼吁:“数学,真的是最神奇的科学,它让人们的生活变得简单,也让思维开始活跃。” 下课后,他还在欣赏自己写了整面的板书:“精彩,太精彩了!” “只不过你的证明有一个漏洞。” 突如其来的声音,有节奏的脚步声,赵尹猛地回头,发现一名俊美男子正朝他走来,他走得很慢,眼睛在黑板上飘过,淡淡地说:“你忘了写n>2了。”他指了指赵尹最开始板书的地方,赵尹抬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脸皮一跳,连忙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全部擦掉。 等他擦了五分钟,他已满身是灰,可他全不在乎,似乎刚才的失误已让他有些失态。 陆远山很有耐心地瞪他擦完黑板。 他当然不会去帮忙。 趁着赵尹在擦黑板,陆远山的眼神仿佛透着光,他对着赵尹的背影说:“陈老实和蔡柳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赵尹的手顿了顿,由于到处是粉笔灰,他不想开口。 陆远山又说:“看上去两起不同死法的案子,其实也有一些细微的联系。” 他知道赵尹不会开口,他继续说:“命案有时候也像数学,答案只有一个,既然我开始怀疑蔡柳的案子和陈老实的案子有联系,那么我一定会去证明这个猜想。” 拍着身上的灰,赵尹终于开了口:“不过首先你要有耐心。” 数学家的耐心是最可怕的,他能对着一堆解不出的数字苦思冥想一辈子,一辈子也许都算不出一个结果。 “可我相信这世上绝没有完美的案子。” “哦?” “因为犯罪的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有完美的。” “所以呢?” 陆远山站了起来,他像是要走:“所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说完就离开阶梯教室了,此时赵尹的脸上露出一道可怕的凶光,他痴迷于数学,却不料自己一直以来的严谨被这个陌生男人打破,他看到了自己的失误,他本来不会失误的。 收拾好了教材,他出了教室,迎面碰上不远处出来的杨树林,这小子看来又努力画画到很晚啊,像他这么努力的学生,学校里有不少,但像他这样努力又对自己胃口的学生,学校里只有他一个。 所以赵尹很快摆脱了刚才陌生男子出现给他的不爽快,伸出手,打了招呼:“小树林!” “卧槽!”杨树林以为是陆远山在叫自己,看仔细了才发现是一直纠缠自己讲解数学各种神奇的老男人,这个教授整天没个正经,上次半夜三点跑到宿舍拉着还在因为失眠而苦恼的他跑到自己的办公司写了一晚上的数学公式。 然后大笑几声:“哈哈哈是个伪命题。” 看到这个最年轻的教授朝自己打招呼,杨树林知道今晚的韩剧直播又看不到了。 第25章:喝醉酒然后睡觉? 一直以来都觉得疲倦的陆远山今晚显得有些不同,他好像很高兴,不停地拿着酒杯想要让顾邵风一同喝下,顾邵风在部队里不能喝酒因此酒量很差,很快就在陆远山的连番进攻下开始满嘴的跑火车,一旁的吴时镇看不下去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陆远山也醉得有些飘飘然了,他用力拍着顾邵风的肩:“我在欺负你吗!” 顾邵风红着脸,满身酒气,他好激动的站了起来:“你敢欺负我?” “那不是,人家顾邵风可是部队里出来的,孔武有力的!”吴时镇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拍了一张顾邵风和陆远山两人喝酒的照片,陆远山却反对他说的话:“风哥才不是孔武有力呢。” 也不知喝了多久,除了吴时镇其他两人已醉得不省人事,尤其是顾邵风,他喝得最多,虽然吴时镇不知道他喝那么多的原因是不是见到昔日的朋友高兴,但他明白付钱的人一定是自己,于是他拿出口袋里的钱包,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右肩扛着陆远山,左手扶着顾邵风,吴时镇可是非常幸福,陆远山的司机已停在酒吧门口等候多时了,吴时镇一把将他们两丢了进去,杨叔探出头来:“吴先生你不坐我的车吗?” 吴时镇笑道:“我还要赶一个场子,你先送他们回去吧。” 杨叔也露出了明白的笑容:“那你得快点了,不然就得捡‘尸体’了。” “我就是要等着去捡‘尸体’。”吴时镇浓密的胡须下笑得很灿烂,看来他也有些酒气,只是不那么明显。 倒在后排的陆远山似乎还想再喝,这个西城市的首富如今看来与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 杨叔闻着车里的酒气,心想这是陆总第一次喝那么多的酒,看来他跟这个军队出生的男人的交情非同一般啊,此时吴时镇已走远,杨叔正要启动劳斯莱斯,忽然听到后面陆总的声音:“直接回家,风哥也去我家。” 杨叔眉头忽然一挑,他怎么从陆总的嘴里听出了少男少女开房时的那种甜蜜?也许是他的错觉,管他呢,难不成两个大男人还能搞出事来?老一辈的杨叔自然不懂得男人和男人搞出来的事,也许比男人和女人要更多。 到家后,杨叔将陆远山和顾邵风两个喝得不省人事的人丢到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着他们应该可以自己上床睡觉,他只是一个司机,并非管家,于是叫了陆总一声便离开了别墅。 陆远山确实醉得厉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不仅如此,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两份,两份东西重重叠叠,他觉得口干舌燥,想去喝点水,站起来时脚下一软,往沙发的另一边扑去,谁想到顾邵风就躺在那里说着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一堆,天知道他在外面服役时去了哪些国家学来的奇怪方言。 话说回来,陆远山扑下去的时候,正好压在顾邵风的胸上,后者嚷嚷着:“你太重了!”一把推开胸口的陆远山,谁知喝醉了的陆远山体重像是增了两倍,推都推不开。 顾邵风也醉得离谱,现在的他大脑虽然很清楚,可手脚发软,于是也懒得再去推开他。 “鼻涕虫。”顾邵风试着去叫他的名字。 “干嘛?”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耶。” “什么为难?” 他终于从他胸口离开了,残留的温度还在他的脸颊上温暖他略显冰凉的面皮,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掀女孩子的裙子,抢恶霸的午餐,打碎了好学生的眼镜,这些都是身为好学生的他不敢做的事情,可自从遇到了顾邵风,他就变了。 他永远记得自己被恶霸敲诈时顾邵风突然冲出来反打了恶霸一顿,他也无法忘记自己在学校没有朋友时顾邵风给了他一台GBA。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只可惜初中的时候,顾邵风去了另一所中学就读,两人分隔两地,很难见上一面。 再次见面时,已是高考完的那个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顾邵风说自己考上了军校,要离开西城市了,他希望陆远山能够过得开心。 “总之,你自己别老是被人欺负了。”小风风临走前,将自己最喜欢的北斗神拳的全部漫画送给了小山山,后者用力地点头:“你可别吃不了苦哭着回来。” “小样!”顾邵风说完就随着他父亲离开了。 人总是要分别的,不是吗? 离开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重逢,如今的重逢,不正是因为当初的离开吗? 人们只有分开了,才知道彼此的可贵。 失去的,往往比得到的更加珍贵。 只不过,为什么看着风哥此时躺在沙发上的样子,陆远山的心会跳得飞快? 看着他刚毅的脸,看着他轻微抖动的嘴唇,尤其是他的嘴唇,陆远山甚至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奇妙的冲动,他想亲过去。 这样的冲动吓了他自己一跳,平时他没空谈恋爱,也看不上身边的那些女人,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当中是不需要女人的,他只是当她们是生儿育女的工具,等到自己查出十年前市政府爆炸案的真凶后,他就会随便找个女人,繁衍下一代。 他不相信爱情。 但他却有喜欢的人。 他喜欢顾邵风? 这个可怕的念头不断伴随着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刚才那样的想法。 他只是把顾邵风当做哥哥看待,是那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 他还在为自己的想法震惊时,沙发上的顾邵风站了起来,他也口渴了,想喝水,不料站起来没有适应醉酒后的双脚,竟然直接倒在了一旁躺着的陆远山身上。 “嗯?”倒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嘴。 他的嘴上,正好是顾邵风的嘴。 “你!”陆远山猛地推开了站不稳的顾邵风,他完全没想到,刚刚自己的冲动竟然那么快就变成了现实,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丝毫不在意的顾邵风打趣道:“刚才那一下子我还以为自己亲都是哪个姑娘呢。” 他调侃的语气听在陆远山耳里简直更加羞愧,他坚持着站了起来,拉上顾邵风的手去了厕所。嗯?他们去厕所干嘛?难道? 被陆远山拉进厕所的顾邵风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干嘛?” 由于陆远山被刚才顾邵风的嘴吓得清醒了不少,他好像忽然变得有些冷漠:“你先洗澡,我去给你找换洗的衣服。” 顾邵风倚着墙点点头:“最好找些宽松的。” “嗯。”关上门,陆远山走上了去二楼的楼梯,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估计是微信,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发现是杜非凡发过来的,他懒得再去看,只是不轻易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平时的这时候他会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看完之后会写下感想或是评论,这是他的习惯,他喜欢知识,他觉得这世界有太多的未知等着他去发现,他也希望通过看书能够增加自己的阅历,从而能够让自己变得强大,以此查出十年前父母被害的真正原因。 当年他就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在幕后指使,凶手是如何闯过层层关卡进入政府要员们开会的会议室的呢?要知道,市政府的防卫体系可是西城市最先进的,凶手不仅事先在大楼里安装了炸药,甚至还能够进入会议室挟持人质,这些如果没有相关人员帮忙,是不可能完成的。 然而当初的所有调查线索都指明,这仅仅是一起恐怖事件,是恐怖分子策划的一次阴谋,巧合的是,市政府爆炸前的一个月,在西城市火车站发生了恐怖分子持刀杀人事件,总共有二十七人命丧歹徒之手,一个月后就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市政府爆炸事件。 于是真正的幕后真凶披着恐怖分子的外衣没有被调查出来。 陆远山拿着一套睡衣下了楼,他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风哥,你的衣服拿来了。” 里面的顾邵风似乎正在洗头,说话声音隔着水流有些失真:“你拿进来啊。” 陆远山心里一跳:“我就放门口,你洗完了自己开门拿。” 说完快步上了二楼,他才不会在一楼的浴室洗澡呢,他的房间里就有浴室,比一楼的浴室高档了数倍,他洗得很快,热水哗啦啦地冲掉了他身上的酒味,洗完澡后,他把自己丢到床上,伸了伸手脚,甚是舒服。 “还是自己家好,可以不用装得那么难受。” 谁知这时一个人突然躺在了他的旁边,他吓了一跳,差点摔下床去:“看不出啊,你都已经是市里的首富了,竟然还有那么单纯的样子。” 他说着已经钻进了陆远山的被子里,同时感慨:“有钱真好啊,睡得床都那么舒服。”他在部队里被木板床折磨得已经快要疯了,自己家里的床也不舒服,如今躺在陆远山的床上,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有钱的好处,也决定今后也要在家里买一张这样柔软的床。 又或者不用买,这里有现成的,嘿嘿。 “我说风哥,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陆远山赶忙去推顾邵风,后者死抓着被子不松手:“别啊陆总,你家里的客房床铺太硬了,总让我想起在部队的时候。” “我说顾邵风!你堂堂军人,竟然还撒娇!” 顾邵风鄙视地看了一眼陆远山:“军人就不能撒娇了吗?谁规定的?”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睡?” “恩!”他的手还在紧紧抓着被子。 陆远山只能叹了口气:“那我去客房睡。” 他下了床要走,谁知道身后的顾邵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他的力气好大,陆远山在猝不及防下根本来不及挣扎就又躺在了床上。 他好气啊,平时只有自己强迫别人做事,什么时候轮到有人来强迫他了? “哎呀,我们那么久不见,一起睡还可以聊聊天啊。” 天知道为什么顾邵风的语气那么像吴时镇那个邋遢大叔。 如果他知道在部队里由于长期缺乏女人,男人和男人之间经常会模仿男人和女人之间做些奇怪的事,说着满口的污言污语,玩笑开得天那么大,他就会明白顾邵风的“奇怪”要求了。 “我不要。”陆远山还是要走,他喜欢自己一个人睡觉,这样他那夸张的睡姿就不会被人看到,他是西城市首富,是KI的董事长,要是被人知道他难看的睡姿,一定会让他觉得不爽。 顾邵风也不再要求,他在陆远山的床上滚来滚去,这让陆远山都有想丢他出别墅门的打算,还好一个电话及时拯救了略带孩子气又顽皮的顾邵风,又是杜非凡! 这小子不是在家里看韩剧吗,怎么天天打电话给自己?活该他单身三十多年,天天找他这个男人算哪门子事啊? 他有些不耐烦地接听了电话:“又发生命案了?” 他不过是一句玩笑的开场白,谁料电话里的杜非凡语气相当严肃:“是的,圣路希斯大学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26章:连环杀人案 “现在开始,每过一天我就要杀一个人,直到你们发现我为止。” 杜非凡放下手机,开始仔细研究从死者身上发现的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这么几个字,也就是说,这起命案完全是有人有意为之,目的是为了戏弄警方?还是证明自己聪明? 杜非凡一直觉得,聪明的人是不会做傻事,很显然这个凶手还不够聪明,他若是真的聪明,何必去挑战法律的权威?他很傻,傻得可恶,傻得可恨,如果真想证明自己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在一个领域里成为佼佼者,这样既做了贡献,又证明了自己。 死者是一名女性,看上去二十八九岁,死因一目了然,被钝器击打头部致死,尸体十分渗人,看上去像是走在路上遭遇了突如其来的袭击,可她的脸上全是血,散落在一旁的遗物除了死者的包包还有很多学校的文件档案,警方都一一进行了检查,但并无与她相关的信息。 加上她的包里并未发现身份证等相关证件,她的身份暂时还无法进一步调查,已经有警员打电话给在家的校长了,他说马上召集相关人员赶来现场,电话里这个四十多岁的校长声音都在打颤,他心里清楚明白得很,教育局一定会开一次关于他的会议,也一定会让他去其他地方的中学当个默默无闻的校长。 杜非凡其实挺可怜他的。 上个月的足球场事件和咖啡馆事件死了两名女生,昨天又在东西校园的未名湖发现了两具尸体,现在好了,直接出现了一个扬言要每天杀一个人的变态,如果不是恶作剧,那么警方晚一天抓到他,就会有一个人被他杀死。 当然,这种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发生的! 即便是恶作剧。 他不管已经喝得烂醉的陆远山在家里和顾邵风做什么事情,急急地让他到现场来配合破案。电话里的陆远山本来十分不耐烦,想说自己太累,没力气出门了,可听到杜非凡说了纸条上的内容,忽然又来了兴趣,说自己马上就去。这让杜非凡心里得意:“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对这么有趣的事情无动于衷的。”看我多了解你呀?咦,我了解他干嘛!杜非凡马上否定掉了刚才的想法。 要知道近几年西城市的许多案子都靠他帮忙破解的,杜非凡心里明白,陆远山帮助警方破案有他自己的目的,他希望能够借助查案的机会调查十年前父母被害的真相,他本人是没有权限去阅读当年的卷宗的,杜非凡也无法帮他,他身为人民警察,不能以权谋私,若非上级需要重查旧案,那些卷宗就决不能轻易示人。更何况,十年前市政府爆炸案被列入了国家高级机密,由最高级别的警员负责处理。 一身酒气的陆远山穿了一套衣服就出门了,他看了一眼已经呼呼大睡的顾邵风,没由来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想着大半夜要去破案,一股疲倦感油然而生,这个该死的杜非凡,就不能有点出息自己破案吗? 整天带着总裁跑案发现场,也不怕人说你喜欢男人,让你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当然,这不是我们陆总的内心独白,这不过是许多看在眼里的吃瓜群众们的心声。 与此同时,在圣路希斯大学的男生宿舍里,杨树林正在厕所里吐得正欢。 赵尹请他喝了一晚上的酒,也聊了一晚上的数学,杨树林真是有苦说不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赵尹那么优秀的男人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了,一开始你可能因为他的谈吐和相貌以及学历和工作爱上他,可当你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后,你发现他的生活全部都是围绕着数学在运转,你出个门,他会问你一道数学题,打电话时,他会兴奋地向你介绍某个数学家的某个猜想是错误的,好不容易你们看了一场电影,只要稍微出现一点数字,他就开始扯出一大堆你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哎,不举例了,心好累(作者回头看了一眼数学系的舍友,一把辛酸泪落在键盘上)。 最要命的是,他们不同于其他人那样猜拳摇色子输的喝酒,他们做题,谁做不出谁就喝!赵尹为了表示公平,说他出的题目都是大学的内容,只要杨树林写出答案就算自己输,而杨树林出的题目,他如果十秒钟内没有解答,就算杨树林赢。 结果一晚上下来,杨树林只赢了一局。 赵尹给了他一道特别拿手的计算题:算出π的数值。 由于前面喝了许多酒,此时又是自己擅长的题目,杨树林说什么也要扳回一局,于是他扑在桌子上开始了演算。 算出来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期间有几名赵尹的学生来向他打招呼,借着问数学题的理由多看了他几眼,心里想着教授真帅,完全没有去听赵尹对题目的分析和解答。 好不容易舒服一些了,他听到了警笛声。 好像还是往学校方向传来的:“这么晚了,警察来干嘛?” 同宿舍经常熬夜的呆瓜男手机屏幕亮着的强光正损坏着他的眼睛,但也因为手机里的信息,他知道了警察又来学校的原因。 “又死人了。”其他还没睡的舍友也是感慨:“这学校怕是被谁诅咒了吧?” 说到诅咒,杨树林顿时清醒了不少,他不由得想起上个月收到的那两条同一个号码发出的信息——“下一个就是你”。 收到短信至今已有一周时间,自己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反倒是学校最近事挺多,死的人多了,学校的纪律也越来越严格,晚上必须回宿舍,不得在外过夜,过夜的一定要有家长的亲口承诺,这使得这几天学校周边的旅店生意极为萧条。 “他会不会在那里呢?”杨树林说的“他”当然是陆远山啦。 这个可怜的小受如今已满脑子都是总裁大人的身影,稍稍有些联系的事情,他立刻就能想到陆远山身上。欸?杨树林真的是小受体质?他自己应该还不知道吧?作者你别剧透。好,我闭嘴。 作者闭嘴的时候,手指头动得飞快,他将镜头一切,切到了匆匆赶来的陆远山脸上,还带了特写。这真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一点痕迹都没有落下,高挺的鼻子上一双十分疲倦的眼睛正盯着地上的尸体看,由于快要接近午夜,学校又下了规定,整个圣路希斯大学除了杜非凡带来的警察,就只有一旁满脸冷汗的校长诸位了。 死者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线索,她仿佛死得很迅速,甚至一点恐惧或是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她更像是睡着了,致命伤是她头部,整个后脑勺都被打得粉碎,脑浆流了一地,更恶心的是她的眼珠被人挖了出来,不知去向。 女法医指了指死者的嘴部:“她虽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嘴巴好像比普通时要稍微鼓一点。” “那你快点打开看看是什么原因。” 眼前忽然出现了“前方高能预警”六个红色字样,紧接着“我好慌”的字也飘过,一大串要求“弹幕护体”的人,用手捂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可爱嘴里一直念着几个词语“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只见女法医轻轻点点头,让人拿了工具,撬开了死者的嘴。 “卧槽!” 杜非凡吓得直接往后跳,陆远山也不得不捂着鼻子怕自己体内的酒精作用让他吐出来,女法医倒是显得镇定,将死者的嘴全部打开,两颗像是玻璃珠子的东西滚了出来,同时一股恶臭味迅速扩散,陆远山实在忍不住了,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他身为西城市首富,是不该在众人面前做呕吐状的。 “看来眼球找到了。” 这时,陆远山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陈老实被人殴打致死,蔡柳是淹死的,现在的这名死者是被挖了眼珠,如果还有下一个受害者,会不会就是削鼻切耳? 他不自觉地将三起案子联系起来,却又处处不合理。 如果凶手是想按照十八层地狱的惩罚模式杀人,那么陈老实的死,就算不得其中之一。 他突然问正在看尸体的法医:“陈老实的尸体是不是被人拔掉了舌头?” 女法医摇头:“没有,除了殴打致死的区域,尸体的其他地方并未损坏。” 他又问:“蔡柳的手指头可都完好?” “都好。” 难道他的猜想不对,凶手并不是按照十八层地狱的惩罚模式杀人? 那么他为什么要挖掉这名死者的眼珠呢? 仅仅是为了恶心的趣味? 酒精的作用使得陆远山根本集中不了思维,他让杜非凡派人送他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帮他分析,杜非凡点点头:“早知道你喝了那么多酒,就不叫你来了。” 说完亲自开着警察准备送他回去,陆远山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了,疲倦已经压得他随时都能睡着。 只不过在闭上眼睛之前,他好像听到了谁在笑。 他猛然睁开眼睛,车窗外的黑暗浓重得可怕,空气里那股黏稠的血腥味还未散去,他仿佛看到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正在车外对着他笑,他笑得狂妄,就好像这个世界已成为了他手中的玩具,那开心的模样在陆远山看来十分恶心。 他自然明白这起命案的凶手是个十足的自大狂,他犯罪也许不是为了复仇或是别的目的,他犯罪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聪明,能够主宰别人的生命,还能将警察玩得团团转。 只不过这世上绝没有完美的犯罪,因为作案的是人,只要是人,就不会有完美的。 “实在有趣。”疲倦的陆远山忽然开了口。 他痛恨罪犯。 也自认为很聪明。 随着车缓慢地朝他住的别墅移动,困意席卷而来,他对开车的杜非凡说了声“到了叫我”就合上那双显得疲倦的眼睛了。 杜非凡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已经斜靠在车门睡着的陆远山,微微有些感动:“他这么累了还到案件现场来帮我,真是够朋友。”说完心里打了保证,一定要帮他查出十年前父母被害的真相,也许那时候他就不会总觉得累了,他应该像其他有钱人一样去享受生活的美好,他不该被仇恨一直捆绑着难以脱逃。 将车停在别墅门前,杜非凡叫醒了陆远山。 但后者睡得很沉,怎么也叫不醒,杜非凡苦笑一声:“算了,好人做到底,我送你进去。” 他从陆远山的口袋里拿出了铁门的钥匙,打开后轻车熟路地进去了,他以前来过几次,知道陆远山的卧室在二楼偏右的位置,扛着陆远山好不容易上了二楼楼梯,推开卧室的门,他一把将陆远山丢在了床上。 谁知道一声惨叫吓得他差点掏出了枪,这时他才看到,在陆远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咦? 杜非凡的脑海里突然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看了看陆远山,又看了看床上的男子,心里惨叫一声,连忙连滚带爬出了卧室,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别墅。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此时杜非凡的内心是崩溃的。 第27章:惊魂夜 清晨总是带着芬芳唤醒沉睡的人们,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又总是能幸福地抚摸帅哥美女们沉静的睡脸。有时候你羡慕能够睡到日上三竿的人,有时候你又觉得这样的人没出息,生活没有目标,但你能否扪心自问一下,唤醒你的是梦想还是闹钟呢? 总之陆远山是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吵醒的,他撑起身子,肚子里空空荡荡,头也有些眩晕,坐起来时感觉眼前的事物还在晃,他稍微适应了一下,下了床,穿上自己的拖鞋走出了房间,他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梯,发现顾邵风正穿着围裙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做早餐? 他的动作滑稽又可爱,倒在锅里的油噼里啪啦吓得他不敢接近,实际上陆远山的厨房里的锅是不会炸油的,顾邵风的动作完全是装模作样,可陆远山不想提醒他,站在楼梯上,他甚至还会会心一笑。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学生时代,母亲也是在厨房忙碌,但她绝不会像顾邵风那样手忙脚乱的,母亲孙玥在外是个人人喜欢的大明星,在家更是一个他父子两最爱的贤妻良母,陆远山想起了母亲最难受的荷包蛋,这可不是普通的荷包蛋,经过母亲的各种改良,荷包蛋已是世上最好吃的食物了。然而,如今却是最奢侈的食物。 不想去打扰顾邵风做早点的兴致,陆远山去厕所里洗漱一番,换上了平时穿的衬衣和西装,他再次下楼时,顾邵风已坐在餐桌上,眼睛盯着自己的作品,陷入了深深的幽怨之中。 “你在看什么?”陆远山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之中拉回了现实。 顾邵风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我在想,我做出来的这个东西,应该叫什么?” 陆远山忍住笑走到餐桌上,看到面前黑色的一坨不明物体,他露出了明显的嫌弃,顾邵风沮丧地看着他:“我够伤心了,你竟然还嫌弃我做的东西。” 陆远山笑道:“没办法,是个人都会嫌弃的,除非我不是人。” 最后两人让佣人买了两份早点来,陆远山问他:“你回来之后准备在哪里上班?” 顾邵风直言不讳:“KI。” “你想做哪个位置?” “董事长。”顾邵风的直言不讳让陆远山的眉头稍微皱了皱,顾邵风这时笑了起来:“你让我做你的助理也是不错的。” 陆远山这时笑了起来:“做助理那不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完全不懂得公司的运营,做其他的还太早啦。” 陆远山点点头:“那行,我回公司让那个女秘书去其他部门。” 顾邵风笑道:“那个女秘书骚得很,你也舍得还?” “但你绝对不知道她的声音有多尖。” “什么!”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女秘书的嘴里传出,她瞪大了眼睛去看向她传达消息的负责人,那人捂着耳朵又说了一遍:“你今天要调去副董事长的办公室。” “为什么?” “因为你的声音太难听了。”低沉的声音,熟悉的帅气,俊美的脸上此时带着些许不耐烦:“虽然你爸爸是我们公司某个部门的总经理,但你好歹属于公司的一员,应该服从调度。” 她依依不舍,十分不甘:“那新上任的是谁?” “是我。”同样好听的声音,同样帅气的男人,他出现时,女秘书的眼睛简直无法移开分毫,她从没见过这么酷的男人,简直是炸裂了她的少女心,一直以来她认为世间少有男人能够比得上陆总,没想到今天代替自己成为秘书的人,会是如此一个英朗帅气的男子。 该不会是? 女秘书的眼睛又冒出了花来。 她想起上次那个顶着一头杂毛的男人冲出办公室的场景,又联系今天这个好看的男人将成为陆总的贴身秘书,嘿嘿嘿,陆总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她完全忘了刚才陆总说她声音太难听时的愤怒,此时满脑子都是陆总和顾邵风在床上的画面,诶诶诶,那个谁,现在在打字的这位,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腐女心思,写一点点关于他们的那种戏份啊? 这是你这部戏里最后一次出境,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要求。 她在内心的祈祷似乎得到了回应,被调职的心情也即刻扭转,却不知愿望何时能达成。 至于秘书的交接工作,则是由陆远山亲自吩咐的了,他对自己的日程一向很清楚,在处理各大事物的同时他的大脑里还储备了许多其他的记忆,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相信自己的,可今天,他将许多秘密的文件拿出来给顾邵风看,告诉他这些公司的合作人都是商业机密,不得透露出去,若不然会走法律程序,甚至有牢狱之灾。 顾邵风都一一记在心里,他的记忆力也不输陆远山,高中的时候他两一起参加了国际记忆大赛,两人以一模一样的分数位列第一,这在国际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也许是这个原因,KI公司刚刚注册时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关于人的记忆潜力的开发,那时候陆远山还是个高中生。 若不是大学期间发生了那起惨剧,也许KI能够更早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不说这些了,过去的事情除了那个真凶,就让它过去吧,KI如今已是上市公司,陆远山也成为了西城市首富。 陆远山今天的工作就是带着顾邵风熟悉公司里的一切,见到顾邵风的父亲时,他依然不想去理会,倒是顾全看到儿子已经成功成为了陆远山的秘书,高兴之余奇迹般地表扬了一下陆远山最近为公司做出的贡献,这让陆远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看来,顾邵风的回归真的是来争夺董事长位置的。 他认为那群董事会的人一定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下台。 忙了一天后,顾邵风说回家吃饭,陆远山也不挽留。 此时又省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不知多久,有人敲门。 “进来。” “陆总。” “诺西,最近公司里好像有几股暗流啊。” 诺西依然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腹部,他曾在礼仪学校学习了三年,并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陆远山也是看中他的中规中矩,才从一家鸭店里将他带了出来,在公司里担任礼仪部的主任,负责全体员工的礼仪规范,毕竟KI公司的业务众多,服务业更是有所涉及,态度的好坏决定公司的成败,所以礼仪是必须的。 诺西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不过您也有所动作呢。” 陆远山冷哼一声:“也只有你能看出来。” “你借着顾邵风到公司工作的理由将秘书调派给了副董事长,秘书的父亲也是董事会的人之一,他一定会恨顾全故意安排自己的儿子到您身边,届时他们一定会有一场暗斗。” 陆远山像是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心里是复杂的,也是矛盾的,他觉得自己的公司分一半给顾邵风也没事,可是他想等他亲口说出自己回来的目的,告诉他真相。 过了一会儿,诺西退了出去,他懂得陆总什么时候需要他汇报,什么时候不需要他站在门口挡路。 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会被人看得起。 陆远山让他暗中打探各个懂事的事情,正是看上了他的忠诚。 像狗一样的忠诚。 今天晚上陆远山约了吴时镇,后者正在泡一名大学生,听说是那个女生主动献身的,两人在摄影室过了一夜后,女孩就缠上了他,让他出门和陆远山聚会,都不得不带上她。 “莫可乐。”她很有礼貌地伸出自己的手,这个敢跟其他男人一夜情的女人并没有其他大学生那样的羞涩,陆远山稍微点点头:“陆远山。” 莫可乐也点点头,招呼酒保拿了菜单:“你们要喝什么?” 吴时镇摸了摸自己的头,想起昨天喝醉后就认识了她,心里后悔得要死,发誓一定要戒酒,于是他说:“可乐。”莫可乐笑了起来:“你这是暗示你要我了吗?” 吴时镇头都大了,他不出声,求助一般地看着陆远山。 陆远山像是没看到他哀伤无奈的眼神,而是好像表现出对莫可乐的好奇:“你是哪所大学的?” “圣路希斯大学。” “我的天。”吴时镇发出了一声惊呼,最近圣路希斯大学可不太平。 “我见过你。”莫可乐看着陆远山,露出了女人独特的妩媚的笑容:“当时你和他坐在咖啡馆里,外面有一大群女生在看着你们。” 她似乎故意开吴时镇的玩笑:“不过看他的人很少,看你的人占了大多数。” “喂!”吴时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陆远山道:“如果他能剃掉那头杂毛和胡子,说不定这世上的女孩都怀了他的种了。” “有没有那么夸张?”莫可乐笑了,她深情地看着吴时镇:“但我只希望只有我怀上他的。” 陆远山瞟了一眼吴时镇:“昨晚你没戴?” “戴了!” “你不该戴的。”陆远山喝了一口桌上的白水:“这样你就能稳定下来了。” 莫可乐好像恨不得马上嫁给吴时镇,点头就跟打谷机一样:“这样你就永远要对我负责了。” “我们能不能换个其他话题?”被逼无奈的吴时镇开始以圣路希斯大学的命案为借口,想要避免其他两人再谈论他和莫可乐的事情。 莫可乐听到这件事,神色有些黯淡,陆远山观察到了她的神情:“你怎么了?” “昨天发现的那具尸体,是我认识的老师。” “说起来,那个杀人预告快过去一天了,今天凶手会不会行动呢?” 陆远山翘着二郎腿往后靠了靠,他在思考三起案件的关联,杜非凡今天一直没有打电话给他,是不是说明他们正在全力侦破这起留了字条的杀人事件? 杜非凡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昨晚送陆远山回家后,他仍旧在学校里调查,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凶手做得很完美,现场的一切都显得自然不过了,让人产生尸体就是被突然杀死的。他想过,尸体的眼珠被挖出,也许是凶手在告诉警方这个女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于是他派人去调查死者最近一周的情况,发现她除了忙着上课也没有其他过多的接触,她本人是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的,离办公楼只有一千米的距离,她被害的地方是在办公室和公寓的路上,这一片监控录像拍摄不到,是一个死角。 “她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她为什么会死在那个地方?”陆远山喃喃自语,他问吴时镇:“你觉得,她去那个偏僻的角落是为了什么呢?” 吴时镇很快就回答:“应该是看到了她感兴趣的东西,或者说看到了熟人。” 这时他扭头去看莫可乐:“你们老师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莫可乐想了很久,好像想不出有得罪过谁,孙老师本人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很耐看,加上她性格开朗,常常与学生打成一片,她应该不可能得罪谁的。 “那就是说,凶手是随机杀人?” 第28章:扑所迷离 夜深人静。杨树林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好像感觉到了有谁跟在自己身后,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忽然一个人影撞了他一下,这一下力度很大,他直接摔倒下去,还未来得及站起来,一个人忽然站在他身前,那样子,像极了变态。他心下一惊,一向怕事的他想开口说没事,可对方似乎并没有向索要他道歉的打算,因为他根本不想原谅他,手里的刀猛地刺了下去。 杨树林吓得连忙胡乱踢着脚,那人被踢中了往下一沉,却没有倒下,仍旧拿着刀想要刺入杨树林的心脏。 “我说过,下一个就是你!”那人的刀猛地刺下,杨树林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宿舍里安静得可怕,熬夜的舍友也终于熬不住困意的袭击,闭上眼沉入了梦乡,杨树林一身冷汗,他下了床,披上一件外套想去外面呼吸呼吸冰冷的空气,此时已是半夜两点,万籁俱寂,他推开门,眺望宿舍楼前茂密的树林,明明没有风,树林之中却有很多树在摇摆着,月光惨淡地照在这些树上,也照在树林里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子。 杨树林的观察能力很强,他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个人的身影,从他的角度看去,这个人的脚是离地的,这个发现让他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连忙回了宿舍拿出舍友偷看美女时的望远镜朝树林里看去。 “是人!”他看清楚了,马上跑到一楼叫醒了宿舍管理员,管理员推开门,睁开惺忪的睡意:“是杨树林啊,怎么了?” “那边有人上吊了!”宿舍大妈吓了一跳,这几天学校命案频繁,没想到今晚又来? 她马上打开宿舍的门,冲了过去,杨树林跟着她一起往树林里跑。 “妈呀!”大妈跑到树林时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我们的杨树林呢? 他看到尸体的瞬间,感觉身后有人,他的感官十分灵敏,感觉到的刹那他直接往前一扑,身后那人的攻击落空,还想再打,地上陷入昏迷的宿舍大妈又叫了一声,身后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逃走了。 杨树林马上站起来回头去看逃跑的人,发现,只是在瞬间,他就消失不见了。 数十分钟后,杜非凡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学生宿舍前的小树林,他命人将现场封锁,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眼未合,一直在调查孙老师被害的线索,然而查了一天都没有进展,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命案,他吩咐学校的相关部门严禁学生十一点后仍在学校内游荡,平时最好也要结伴而行,学校也采取了强硬行动,十点半就提前关掉了进出学校的大门,十一点各个宿舍的管理员准时点名,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命案。 目击者有两位,一位是男生宿舍2栋的女管理员,另一位是杜非凡熟悉的大学生杨树林。 “为什么又是你?”杜非凡对杨树林的印象很深,这个少年在发现咖啡馆女生尸体时那副冷静的模样,让他一度怀疑他曾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杨树林交代了自己发现尸体时的经历,大妈也在旁边作证,宿舍楼里探出来许多的头,男生宿舍就是这样,很多人为了明天的课早早入睡,也有部分人开着电脑还在游戏里激情地厮杀,多亏了这些人,学校内部的微博和贴吧论坛瞬间又刷新了许多话题,内容当然是最近的几起杀人事件。 法学院的学生一个个极为兴奋,他们或是被同宿舍的叫醒,或是自己没睡去叫醒同宿舍的,总之凌晨两点多的校园,一时间热闹非凡,迟迟赶来的校长和相关领导已经满头的汗水,他们的心脏都有点受不了了,尤其是副校长,竟然听到又发生命案的消息后直接昏倒在家里,很多人心里觉得凶手杀死那么多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校领导。 看着陆续出现在附近的学生,杜非凡让领导们去安抚好学生们的好奇心,自己则走进了树林,女法医蹲在地上研究刚刚被放下来的尸体,这是一具男性的尸体,从表面看是上吊窒息死亡,可经过女法医的初步检查,死者是被人割喉之后吊上去的。 杜非凡看着吊过死者的大树,伸出的躯干足足有三米多高,凶手若想将人放上去,一定得花不少功夫,然而现场除了吊死死者的绳子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滑轮和升降工具,地上也没有拖拽拉扯的痕迹,那么凶手是如何将死者挂上去的呢? 还有,这里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树林对面就是男生宿舍,如果在这里行凶,难保不会被人看见,如果不想被人看见,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树上杀了人然后直接吊下来。 “死亡时间?” “大概是在一小时之前,尸体体表的余温还有僵硬的状态都说明他刚死不久。” 一个小时前?夜深人静,夜黑月风高,真是杀人夜。 凌晨一点所有的学生都被强行要求回了宿舍,但也保不齐有不遵守纪律外出的可能,所以想从这方面入手还是有些困难,可任何线索杜非凡都不想放过,他告诉校长,将十二点未归宿舍的所有学生名单调查出来,校长应了一声,开始跟其他领导去其他宿舍找管理员要出入记录去了。 女法医在检查尸体的时候,从他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杜非凡瞳孔忽然睁大,一把拿到手中,上面字迹潦草地写着:“愚蠢的人类,再找不到我,就又要死一个人了!” “可恶!”这赤裸裸的挑衅让杜非凡气愤到了极点,这个可恶的凶手以杀人为乐,根本不管死者与他有没有仇,或许陈老实和蔡柳的死也跟他有关,对于这样的无差别杀人,警方是最头痛的了,因为凶手和死者没有必然的联系,也无法查出杀人的动机。 又是一晚上的忙碌,杜非凡总结了一下:“三天前陈老实和蔡柳的尸体分别被人在东西校园的未名湖发现,昨天学校辅导员孙老师被人猛击后脑勺当场死亡眼珠被挖出,今天晚上这名被人割喉挂在树上的男子,这四名死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共性会让凶手选择他们下手呢?” 虽然是随机杀人,但杀人前肯定会有所准备,不然四起案子的现场不可能做到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时,身后一直在做笔录的杨树林忽然叫了杜非凡一声:“警察大叔,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杜非凡被人叫做大叔,心里很是气愤,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至少也是哥哥,为什么要叫大叔?他恨不得吃了这个略显可爱又十分腼腆的男孩:“什么话?” “就是我和舍管阿姨出来的时候,走到小树林被尸体吓住了,忽然我感觉到身后有人要袭击我,我下意识地躲开后,回头想去看是谁,结果他一下子就消失了。” “一下子就消失了?” “嗯。从我站起来,回头这之间不过十几秒,可我连他往哪里跑的都看不见。”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不会。”突如其来的声音,陆远山和吴时镇以及一名女生忽然出现在了案发现场,杜非凡吓了一跳:“卧槽,现在凌晨三点多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远山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他看了一眼被警方封锁的小树林,指了指尸体前不远处,也就是杨树林说自己发现尸体的地方:“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堆凌乱的脚印?” 那里确实有一堆凌乱的脚印。 这简直就是案件目前最大的突破,警方能够根据这些脚印大致判断出凶手的体重和身高。 “我想当时凶手杀了人来不及逃走就被小树林发现了,于是躲在一旁伺机逃走。” 他回头对吴时镇说:“你先送她回去吧,我帮这个大队长看看现场。”吴时镇点点头,身旁的莫可乐其实是不想走的,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不远处躺着的尸体时,花容失色,连忙抓紧吴时镇的手臂,趁机躲到了他的怀里:“快带我走。” 杜非凡递给陆远山一副手套和套鞋子的袋子,两人肩并肩走进了小树林,一边走杜非凡一边介绍着自己调查的一些线索,女法医看到陆远山花痴脸又荡漾开来,嘴上却不停:“死者是被一刀封喉,可想而知当时凶手的手腕力量有多大了。” 陆远山看了一眼尸体,他不觉得从尸体上能看出什么来,于是目光投向了挂着尸体的大树,这棵树经过警员们的调查发现上面有摩擦的痕迹,于是警方立刻做了测试,根据死者的重量模拟了被人拉上去的实验,结果显示警方做的实验所摩擦出来的痕迹要更大,而且一个人是无法轻易完成的。 “看来凶手是利用了滑轮。” 又往树林深处看了一眼,陆远山打了个哈欠:“你让人去其他树上看看,兴许会有线索。” 杜非凡派了几个人进去,这时他才有空问道:“你和吴时镇怎么会出现在学校里?” “因为吴时镇身边的那个女生。” “她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嗯。” “你们三个不会是玩那个吧?”杜非凡脑补了三个人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所能做的事情。 陆远山懒得理他,他走到杨树林发现尸体时的地方,那里凌乱的脚印还在,这估计是凶手百密一疏,没想到会被失眠的杨树林发现了他吊上树的尸体。他应该能够想到这种风险的,即使学校规定了不准在外过夜,十一点前必须回到宿舍,但也难保会有人晚归,若是被人撞见,他又如何是好呢? 进树林调查的警员很快就带着好消息来了:“队长,在其他的树上也发现了许多摩擦的痕迹。” “你们确定是新摩擦的吗?” “是的,那些被磨开的树皮都很新鲜,应该错不了。” “也就是说,凶手利用这片树林设置了一个机关,从而将尸体吊在了树上。” “可是那些装置怎么会凭空消失的呢?”陆远山越想越累,这都快四点了,一夜未睡,不累才怪。 凶手想要袭击杨树林却被他察觉,从而放弃了袭击逃跑,他应该没有时间带上那些东西的。 “难道说这些装置还藏在树林里?” 杜非凡又让人去树林里搜。 “这里面一定有某个障眼法,某个我们还看不出来的障眼法。” 第29章:四大男神齐聚 不论这世间多么的悲伤,破晓的第一缕阳光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在习惯了黑暗的人们身上。 在黑暗里习惯了的人,是否会渴望这缕光明? 他却觉得这缕微弱的光极为刺眼,蜷缩在床上不想动弹分毫,甚至将被子盖到脸上,以此拒绝清晨的到来,他很累,比平时都累,昨晚上的剧烈运动几乎消耗掉了他全部的体力,仅仅是一个晚上很难恢复,这该死的身体,为什么会那么弱?从小就体弱多病的他总是羡慕那些健硕身材的人,他们不仅能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也能在各种体育项目中赢得喝彩。 自己呢?不过是整天蜷缩在五尺之地的可怜虫,稍微运动就会气喘吁吁,他也尝试过去锻炼身体,可每次几乎窒息的感觉都让他恐惧,进而终止了自己的计划。 宿舍里早已空无一人,他和舍友的关系极差,平日里几人都不与他交流,他也乐得一个人轻松自在,可时间久了,他仍然会产生出些许怨恨,他认为他们都看不起他,看不起他这个从农村考来圣路希斯大学的穷学生,他们吃米糕的时候总会不轻易地去看他手里的馒头,他们玩电脑时总会将声音调到最大,像是叫嚣着告诉他:“你买不起!” 前些日子父亲从村里来学校见他,给了他五百块,说是家里的那些鸡卖了大半,这些钱让他买些冬天里用的衣服,可他说五百块太少,让父亲多给点,父亲没了办法,打电话让还在村里的母亲去问邻里借点,他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多少钱他们都能借到,只要儿子需要。 好不容易凑到了八百,父亲一脸开心地拉他去学校外面的一家牛杂店喝酒,可他不喝,他说喝酒会让人变蠢也能让人变穷,父亲尴尬地退掉了酒,说自己的儿子出息了,以后找个好工作,他和妈妈也就安心了。 可他突然激动起来:“工作?你看我瘦弱成这个样子,哪个公司敢要我?谁不怕我突然就死在办公室里?” “呸呸呸。”父亲满脸通红:“不准瞎说。” 瞎说?他并没有告诉父亲,自己被查出了脑肿瘤,晚期,最多能活一年。 送父亲走的时候,他将八百块钱又还给了他,甚至还对他笑:“我自己有打工,钱管够。” 父亲手里拿着八百块钱,笑得很开心:“俺家孩子出息了,出息了。” 他拖着肥胖矮小的身子穿过站台艰难地上了火车,车里他还在笑,冲自己的儿子挥了挥手。 父亲走后,他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今晚一点,第四个人,800块。” 他忽然兴奋起来,口袋里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又放下,是的,他有打工,钱也够,只不过这些钱,是用别人的命换的。 现在警方应该已经查出第一案发现场了吧? 被吊在树上的男人名叫林平,广告专业大四学生,由于要考研究生,并未去实习,专心复习考试内容,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图书馆里,尸体被人在宿舍区发现。 发现第一案发现场的是图书馆管理员,她向警方介绍说大清早来开门时发现地上有一滩血,她马上就报了警。 杜非凡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既然是在图书馆里行凶,那么监控应该能够拍到。” “你为什么不能聪明点?”打了哈欠的陆远山还是昨晚那套衣服,他陪着杜非凡调查了一夜,确定了将林平的尸体吊上树的装置的构造,他们还模拟了一番,通过滑轮在几棵大树之间来回缠绕,确实能达成只需一人就能将尸体吊上去的结果,那时杨树林也惊呼:“是了,我想起来了,当时外面没有风,树却在动,我就说嘛。” 只是这些装置是如何消失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众人开始推测林平被杀的第一现场,由于地上并未有血迹,很难追踪,却没想到是在图书馆,发现血渍后,女法医当即开展工作,不出半小时就给了众人肯定的答案,与此同时图书馆的监控也被调了出来,遗憾的是晚上十一点过后的影像都没有,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到一点半之间,尸体被杨树林发现是在两点多,也就是说这之间只有一个小时或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从图书馆到2栋男生宿舍步行需要十分钟,若是抬着个人则要半个小时,看来凶手是个壮汉。 从当时现场的脚印提取的信息,凶手身高大致有一米七,体重约莫五十公斤。 “不对吧?是不是脚印的分析出了问题?”杜非凡搞不明白了,凶手不可能是个瘦小不堪的人吧?那么他是如何将林平抬到树林还不被人发现的呢? “这世上绝没有魔法。”陆远山实在困得不行,他说话都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杜非凡看他可怜,吩咐一名下属:“不如我让你送你回去?” 陆远山摆摆手:“不回去了,得赶紧查出凶手的障眼法,不然今晚又要死一个人了。” 杜非凡郑重地点点头,如果再死一个人,那就是他失职,不管上面怪不怪罪他,他都会辞职。 陆远山并不想看到他辞职,这些年来两人配合破获案件无数,杜非凡也因此升至大队长的位置,可不能因为这个可恶的凶手前功尽弃。杜非凡的官职越大,那么接触到当年卷宗的机会就越大。 八点刚过,顾邵风开着新买的轿车来到了圣路希斯大学,他拿了一件风衣,亲自给陆远山披上,周围路过的学生都惊得掉了下巴,陆远山朝他点点头:“今天的行程你都帮我推了。” “没问题。”顾邵风说完,老鹰般的眼睛盯着不远处地上的一滩血,忽然说:“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本来谁都不会注意到他,直到我们死了三个人。” 陆远山一惊,眼中闪过一丝后怕:“没想到你的工作那么危险。” 顾邵风一愣。 他的关注点怎么会是自己? “后来呢?” “人身体的弱小不代表他头脑的弱小,他依靠各种匪夷所思的设计竟然害得那次任务差点失败。后来他自己死了。多病缠身,死得很快。” 陆远山又打了个哈欠,他这副疲倦的面容好像从未消失过。 “知识改变命运呢。” “是的。” “你打电话给吴时镇,让他也来现场帮帮我们的杜大队长。” 吴时镇来的时候,机车后坐着莫可乐,看来他并未送她回宿舍,两人一脸的疲惫,像是大战过一场,尤其是吴时镇,那简直是三天三夜未眠,强撑着眼皮开着车来到了图书馆门前,里面已被封锁,杜非凡在安排属下工作。顾邵风不由得打量起吴时镇来,陆远山积极破案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也会那么积极? 他真的只是感兴趣而已? 军人的直觉告诉顾邵风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世上并没有妖,那么妖只能是在人的心里。或许就在吴时镇的心里。 吴时镇会藏着什么秘密呢? 简单跟吴时镇分析了昨晚到今天的调查结果,后者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好像没听进去,过了很久才呆呆地吐出一句:“会不会是他袭击了小树林之后,马上躲回了树上,然后伺机逃走?” 于是还在睡懒觉的杨树林不得不被叫到了三大男神的面前,这个小家伙好像十分不乐意,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吴时镇苦笑:“你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用这副表情?” 杨树林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吴时镇身边的陆远山,很快收回了目光:“难道不是你说凶手可能躲在树上的吗?你叫我来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印象吗?”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陆远山忽然开了口:“要是里面那个笨蛋能够有我们四个随便谁的一半智商,或许他此时应该是西城市里破案的传奇人物了。”看着现场手忙脚乱满头汗水的杜非凡,四人竟然同时摇了摇头。 作为陆远山的秘书,顾邵风走到一旁打电话将今天陆总的行程全部改了日期,走回来时,看到陆远山正在看他。 “我脸上有花?”收了手机,顾邵风伸手在陆远山眼前晃了晃,陆远山呼出一口气:“没什么。”好像在呼出这口气后他的表情更加古怪了,顾邵风心里有些毛毛的,总觉得陆远山的眼神里有其他的一些情感。 会计8班今早第一大节是赵尹教授的高等数学课,他总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站在三尺讲台上,准备今天要讲的内容,身后巨大的黑板上不知被谁擦得干净,每次赵尹上课的教室黑板都会被擦得很干净,像是用水冲刷过,然后用抹布一寸一寸地擦,圣路希斯大学里喜欢他的人很多,不论男女,男生们以他为偶像争先来听他的课,女生们痴迷于他成熟又帅气的外表下,旷课也要来听数学。 等了十分钟,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出现在教室里,他们都好有热情地朝赵尹打招呼,赵尹笑着,一一回应。 点名的时候,他念到“赵一凡”时,忽然停了一下,似乎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讲台下有人说:“赵教授,赵一凡他今天生病了,请假。”说话的人是赵一凡的舍友,平时和赵一凡走得很近,根据赵尹的观察,也只有这个男生敢接近赵一凡。 在他的印象里,赵一凡是个身体瘦弱孤独骄傲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头脑特别好使,他曾私底下和他见过几次,总觉得在他那副脆弱的身体里隐藏着巨大的潜力,于是有意栽培,谁知道赵一凡对学习并不感兴趣,他表现得极为骄傲,却又很多时候让人觉得他很是自卑。 这矛盾吗? 这丝毫不矛盾。 “矛盾的事情还有一件,昨天孙老师被害时,凶手为何会多此一举挖了她的眼睛?” 吴时镇撇着头在思考:“孙老师死的地方是在一处教学楼的拐角处,那里既没有监控也不会有人路过,一定是孙老师看到了什么,凶手变态,挖了她的眼睛。” “你这脑洞。”随着杨树林和吴时镇的关系越来越熟,他竟然开始朝吐槽向发展了。 “挖眼睛这种事不像是临时就能做出来的,我总觉得凶手一开始就想过要挖孙老师的眼睛。” “那么孙老师为什么会去那个偏僻的拐角呢?” “这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讲台上的赵教授让刚才回答问题正要坐下的女同学先等一等:“你觉得数学是什么?” 女同学想了想,略微显得紧张:“数学就是一大堆数字有规律的放在一起。” 赵尹让她坐下,自己说出了答案:“数学其实是一大堆有规律的数字放在一起。” 他解释:“每一个数字都有它的意义,古希腊的毕泰戈拉学派研究的许多数学问题至今看来仍旧适用,不论是古是今,数字都不会变,人们为了更好地解释许多有规律的数字结合在一起的意义,就创造了数学。” 台下的同学一头雾水,不懂得教授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话题。 赵尹还在说:“任何数字都是有意义的。” 第30章:与神的对话 存在即合理。 意义不过是人为给予的主观情感。 如果想要去探讨人活在世上的意义,多半只是为了个“生”字。 但数学不一样。 它天生就存在,不被任何东西束缚,不死不灭,恍如神! 0为初,1划天地,2开阴阳,3演万物。 “神,多么伟大,又多么空虚,凡人无法触及到它分毫,它主宰着凡人的一切。” 仿佛有道光照在了赵尹身上。 他此时就像一个虔诚的新教徒。 忽然一个弱弱的声音问道:“教授,数字能决定生死吗?” “凶手决定被害人生死的依据是什么?”陆远山现在在思考这个问题,陈老实、蔡柳、孙老师、林平,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陈老实和蔡柳的生平之前已有叙述,孙老师为人乖张对人友善,林平呢? 杜非凡的办事效率今天出奇的高,他很快就收集到了关于林平的资料。 这是一个十分平凡的大四学生,与大多数大学生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 这四名被害者完全没有联系,陈老实是清洁工,蔡柳是宿舍管理员,孙老师教书,林平是学生。 “这真的是凶手随机杀人的案子吗?” “按照我们之前的调查,凶手都是做过精心准备的,陈老实和蔡柳死在荒无人烟的未名湖,正巧还下了雨,孙老师死在无人发现的拐角处,林平死在关了监控的图书馆里,这些都说明了凶手不可能是真的随机杀人,他一定事先就观察好了这四个人的习惯和生活规律。还有,连续三天死了四个人,如果凶手是随机杀人,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设计好如今我们看到的这些障眼法!”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吴时镇发出惊呼,陆远山的推理简直太棒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远山对于推理有如此大的天赋呢? “既然有所关联,死者之间又全无联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正好认识同一个人。” “而我刚好认识一个人,他是陈老实和蔡柳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 依旧是那间教室,学生都已离开。 虔诚的教徒还在数字的世界里难以自拔,直到熟悉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声音:“你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也许今天不会。” “哦?” “最后一个走的人是你。”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作业走出了教室,甚至都不想去看陆远山一眼,门口站着的吴时镇和顾邵风不由得打量起这个三十二岁就当了教授的男人:“小树林跟我说过你。”吴时镇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赵尹,赵尹笑了笑:“没想到你们也叫他小树林。” “你还不能走。”顾邵风稍微站出来了一点,正好拦住了赵尹的去路。 “有事?” “大事。”身后的陆远山疲倦地拿出放在口袋里的一块手帕,轻轻地帮他擦了擦肩上的粉笔灰:“赵教授如果有空,不妨赏个脸一起去喝个咖啡?” 西城市首富陆远山此时正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他好像在看着窗外,窗外走过的学生们也都在看到他后停下了脚步。 曾经的悬疑作家如今的摄影师吴时镇正在把玩他刚从古玩店掏出来的打火机,虽然喷出的火焰微小,他却爱不释手,好像能玩一整天。 部队退役的军官如今是陆总秘书的顾邵风安静地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多年的部队生活早已让他对一切事物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又或许他在思考,思考什么呢? 被称为最年轻教授的赵尹喝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拿铁,他的眼睛好像在看咖啡馆里坐在靠近吧台的一名女生,时至寒冬将至,她穿得依旧性感,发亮的海豚裤完美勾勒出了她丰满的大腿,一件牛仔外套里穿着花边的白衬衫,柔顺的发丝稍微遮挡住她俊俏的侧脸,只不过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熟悉? “莫可乐。”吴时镇看到她就头大,怎么哪里都有她啊? “嘿嘿,你想甩开我,门都没有。”美女走了过来,正要让吴时镇往里坐坐让个位置,谁想到陆远山平淡地说了一句:“你们换一桌,这气氛不对。”可怜的吴时镇被迫和莫可乐换了一桌,他还想一起审问那个教授呢,你说他年轻就算了,还那么帅,帅也就罢了,竟然还学识渊博。听说他还兼职当艺术学部的模特呢,嗨呀,这本书里的男人怎么都那么厉害。 “我们聊什么?”放下杯子,赵尹声音很平静。 “我们可以聊聊数学。”陆远山五指交叉双手放在桌上,疲倦的眼睛有气无力地从窗外移了回来,落在赵尹的脸上。 坐了五分钟,三人无话可说。 气氛一度沉闷。 一夜未睡的陆远山似乎有些等不下去了,他在舒出一口气后眯着眼睛像是在呓语:“陈老实和蔡柳都认识你。” 不等赵尹说话,他继续说:“陈老实偷拍女生上厕所被抓后,是你帮他担保的。” “蔡柳从部队退出来后找不到工作,也是你帮他进了这所学校当宿舍管理员。” “那又如何?” “陈老实为什么会单独去未名湖?听说他在这所学校只认识你一个人。” “哼。”赵尹选择了一声冷笑,他看了一眼仍旧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陆远山,这个家伙还真的令人讨厌啊,撇过眼睛像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同理,蔡柳为什么会出现在东校园的未名湖?” 咖啡的热气还在,赵尹端起来又喝了一口,看样子他一点都不紧张,有条不紊,对于陆远山的问话他只是当做空气,这本就与他无关。 “看来赵教授确实与此事无关。”睁开眼的陆远山丢下这一句,朝顾邵风使了使眼色,后者会意站了起来,另一桌的吴时镇和莫可乐在自拍,两人乐在其中,陆远山懒得打扰他们,走出了咖啡馆。 赵尹望着走出门去的男人,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你觉得是他?”顾邵风拿着手机在回信息,不轻易地问道。 陆远山对他勉强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有这样一种可能,毕竟陈老实和蔡柳的案子线索太少了。” “所以呢?”顾邵风回完了信息,抬起头来问他。 “回家睡觉。” “不管了?” “困死了困死了。”陆远山加快了脚步,他像是在顾邵风面前撒娇啊?这让顾邵风心里一跳,没想到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的陆远山除了破案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他走得很快,一下就与顾邵风拉开了距离。 陆远山知道顾邵风跟在身后,他忽然生出一种安全感来,这些年他一直活得很累,累得随时都会倒下。 他希望顾邵风能追上来,攀着他的肩,就像小时候。 夕阳正好。 风景正美。 青春正好年少。 小山山被小风风揽着脖子朝家的方向走,两个小男孩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就好像话里的内容随时都会实现。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陆远山忽然站住了脚,回过头去,他看着顾邵风此时朝他走来的模样,心里默默地发问。 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情,顾邵风点点头。 时间正好。 杨树林抱着头如何也无法入睡,为了配合警方的调查他几乎通宵,同宿舍的简一弹了下他的脑门:“睡不着的时候就看看那本英语书。”他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大学英语,由于后天就要期中考试,宿舍里的人都在突袭,希望能够看到一些考试的题目。 “别管我。”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困意就像一万公斤的陆远山压在他的脑袋里,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加难以入睡,耳朵里多半是些奇怪的声音,他忽然觉得整个宿舍出奇的嘈杂,什么样的声音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力,并且停留一段时间。 “啊!”难受的他干脆从床上下来,冲到厕所刷热水卡,滚烫的热水冲刷他单薄的身体,也同时驱走了他的一些疲惫,可困意依旧困扰着他,这时简一突然冲了进来,他也赤身裸体,像是也要洗澡。 “你干嘛!” “我的热水卡没钱了,看你洗澡就进来和你一起洗。” “卧槽,你快出去,等下我借给你。” 简一委屈的模样真的很欠打:“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困了产生了错觉,杨树林竟然看到了陆远山的脸,热气弥漫了两人之间尴尬的距离,不断喷出的热水拼命想要阻止他的视线,直到被人推开。 “你傻站着干嘛,你都冲那么久了,快换我。” 回过神来的杨树林脸上红得可怕,好在简一在洗头,并未看见他的模样。 该死,怎么总是会想起那个男人? 陆远山啊陆远山,为什么你老是在我的脑袋里挥之不去呢? 你可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否则,后果自负。 哼! 到了家,陆远山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身后的顾邵风知道他一夜未眠,此时回家浑身一松,倒在沙发上直接入睡,像是笑了笑,顾邵风拍了拍他的脸:“喂?自己上床去睡啊?” “不行了,眼皮已经睁不开了。”他的声音时低时高,断断续续,好像处在睡着和清醒的边缘。 “不然你背我上去。”陆远山艰难地伸出自己的手,朝顾邵风摇了摇:“从部队里出来的人,不可能扛不动我吧?” 无奈地耸耸肩,顾邵风打趣道:“真没想到当你的助理要做这些事。之前那个大胸妹不会也被你整过了吧?” 说着将陆远山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后者一点抵抗没有就靠在了顾邵风的肩上,一股浓烈的男性气味从他身上散发,陆远山的心跳好快,没想到风哥还是跟以前一样男子汉。 顾邵风一把将陆远山抗在了肩上? “嗯?”陆远山感觉自己的头忽然就往下,眼前的世界顿时颠倒了过来:“喂,风哥,你这样背人的吗?” 顾邵风像是来了恶趣味,他竟然一拍陆远山此时在他肩上往前过一分的屁股:“既然懒得走路就乖乖让我扛上去,我在部队里一天要背四个沙袋呢。”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沙袋吗? 陆远山已无话可说,要不是他实在太困,一定不会让他背自己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顾邵风一把将他丢在床上,陆远山就算再困这么一丢也登时清醒起来,他不由得幽怨地看着顾邵风,似乎想要把他吃了。 “嗯哼?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 “哪有?” 顾邵风强硬地将他身下压着的被子拉扯出来,然后朝他的外套伸出手去,陆远山被吓得往里一缩:“你要干嘛?” “你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第31章:男神对决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陆远山感觉精神极好,他正要掀开被子,发现顾邵风就躺在旁边,他连忙又盖上被子,心里嘀咕他怎么还在?努力去回想之前的一切,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和风哥一起睡应该没什么呀,自己最近怎么疑神疑鬼的?” 想清楚这一点,他又下了床,为了不惊扰像是在做春梦的顾邵风,他动作很慢,好不容易下了床,肚子传来一阵咕噜,他找到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佣人,问她有没有做好饭菜,佣人很快接了电话,她说今天顾邵风放了她的假,她不在别墅里。 “好吧,以后你可要煮了饭再走啊。”陆远山表示无奈,还好他有一手不错的厨艺,在日本的那几年他可是靠着中华料理博得众同学青睐,有名女生甚至免费让他入住她的家里,只是为了能够吃到他的菜。 本来他想去厕所洗个热水澡的,但想到顾邵风就在自己房间里,他好像顾及什么,拿着衣服裤子下了楼,虽然一楼的浴室没有自己的房间的舒服,但只要想到顾邵风忽然出现在浴室门外的脸,他就不管不顾了。 好像很久没有自己下厨了? “干脆叫吴时镇一起来吃吧。”他拿出手机,刚想打个电话,杜非凡的名字突然跳了出来,上面有一张图片,图片显示他还在学校里调查,几乎两天两夜未休息的他看来真是拼了老命呀,照片里除了楼梯外,杜非凡似乎特意标注了地上的一点血渍。 陆远山看得仔细,这是在图书馆的楼梯上,后面杜非凡还发了条语音,这小子的声音已经嘶哑坚硬:“我们在发现林平尸体的图书馆里发现了这一处带有血渍的楼梯,林平的尸体是在一楼安全出口处被发现的,这块血是在通往地下一楼停车场的楼梯上发现的。” 几乎是在听完的的瞬间,陆远山就联想到了:凶手在安全出口杀了林平后,将他的尸体拖到了地下停车场。由于圣路希斯大学占地面积极大,学校为了让学生们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生活环境,要求所有的汽车都必须停在图书馆地下停车场里,因此这里并不会关门,凶手从这里拖尸体到男生宿舍的小树林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他问杜非凡:“地下停车场有没有血渍?” 杜非凡回答得很快:“没有,除了楼梯上那一滴外。” 看来凶手事后还来这里处理过现场,当时警方接到报案迅速封锁了学校,而且各个宿舍也有管理员把守,除非凶手在外过夜,否则一定会被登录在案,他被杨树林发现后还能跑回第一案发现场,足以说明他也意识到了警方很快就会赶到,抓紧处理现场,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遗漏了一个细节。 “根据脚印分析凶手是个瘦弱的男生,可一个瘦弱的男生是如何扛着一具尸体从图书馆到小树林的呢?” 来不及慢慢吃饭了,陆远山发了条微信给楼上还在睡觉的顾邵风:“我去学校查案子,你醒来了自己去吃点东西。”随后自己去车库开了一辆法拉利,其实在他的车库里有各地出名的限量版豪车,但他几乎不开。 一路绿灯的情况下陆远山几乎在十五分钟内就赶到了学校,他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应付了事,在图书馆停了车,他火速赶到杜非凡发照片的地方,他确实看到了那滴血,杜非凡等人由于要分人把守学校的各个角落,这里取证结束后就离开了,他让陆远山去东校园的女生宿舍楼找他,至于他为什么会选在女生宿舍楼,男人嘛。 但陆远山并不想去。 他要自己调查凶手的障眼法。 今晚凶手一定会再次行动,像他这么自大的罪犯,警方越是严密越是能感觉到对自己的重视,想必他今晚定会有一个他认为十分完美的犯罪。 但这世上怎么会有完美的犯罪呢?只要是人就不会完美。 “你一定有破绽。”陆远山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这里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现场早就被破坏,吊着林平的那些装置是如何消失的?孙老师为什么会被人挖走眼珠?据警方调查,蔡柳死前并未接到过任何信息让他去未名湖,那么他为什么要去那种没人又脏乱的地方呢?陈老实还能理解,毕竟他是清洁工,打扫完的垃圾要堆放在一处,那么又是谁等着陈老实出现将他殴打致死的? 打死陈老实的人力气绝对不小,这与树林里发现的那些脚印的主人的分析有些不搭,莫非陈老实的死并非是这个连环杀手下的手?要知道第一次出现字条的是被害的孙老师,如果与之前东西校园未名湖两起案子有关,他为什么要从孙老师的死开始挑衅呢?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苦笑一声:“这群人的效率真慢。”随后打开锁屏,号码发来的是一封邮件,陆远山马上点了进去,不过几秒钟,一行行字显示出来,很快扫了一遍,下面还有留言:“陆总,这是我们侦探所目前所能调查到的所有消息了,希望对您有用。” 这份资料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赵尹。 他花钱请了私家侦探打探赵尹的一切相关,希望能够得出案子的共同点,他隐隐觉得这些案子与他有关,这个赵尹绝不简单。 资料显示赵尹出生在一个数学世家,爷爷辈到父辈都是数学行业的佼佼者,直到赵尹的出世,他的诞生就仿佛是一个传奇,那是爷爷在解开一道匪夷所思的数学题的那个晚上,他疯狂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念着这个人的数学猜想,随后赵尹就诞生了,他天生就是学数学的料,三岁就能将乘法表倒背如流,初中就已念完大学的内容,但由于家道中落,他不得不进入县城高中就读,从此与数学无缘,直到他考上了某所一流大学,他的数学天赋再次闪耀,并在毕业后成为了最年轻的博士生,几年后又成为了圣路希斯大学里最年轻的教授。 赵尹从未谈过恋爱,追求他的女生络绎不绝,但他都不在乎,虽然喜欢看美女,但他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其中有两次被追求的经历闹得特别大,一是一名被猥亵的女生通过广播在全校师生面前表白,一是一个不知名的女老师表白被拒绝后在操场上哭得路过的人都听见了。 赵尹晚上还有课。 当他走进教室里,眉头忽然皱了皱,今天与昨天不同,他上课时使用的黑板脏得要死,好像没人清理,由于赵尹的名气大,所有他上的课都在这一间教室进行,他一直以为是学校安排了人帮他擦的黑板,如今看来这个人失职了。 他站在讲台上,准备讲课,不料从对面的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他瞳孔有些微收缩,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让学生们打开课本,今天开始讲二次函数列。 下课时,教学楼天台,两个男人之间隔了足有十米的距离,晚风吹过,衣衫轻摇,赵尹扯开陆远山递给他的可乐,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 陆远山也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我还会来找你。” “西城市首富陆远山几次三番来找我这个教书匠,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到自己的头衔,陆远山似乎并未有所感觉,他说:“也许是提供资金让你研究某个课题。” 赵尹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交个朋友。” 没想到陆远山却摆了摆手:“可惜不是这样的。”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我听说陆总曾是记忆冠军?”赵尹似乎打破了僵局,陆远山勉强露出笑容:“成年旧事了,现在大不如前了。” “上次陆总指出了我所写的费马大定理的一个失误,想必陆总对数学也有一定的研究。”说到数学,这个男人简直变了一个人,他是那样的虔诚又是那样的狂热,尤其是对于像陆远山这样的高智商,他的血液都沸腾了。 “我最好的一科就是数学。”陆远山道:“否则西城市的首富也许就不会是我了。” 赵尹笑道:“我和学生讲过很多关于你的案例,KI公司在短短几年上市,这简直就是奇迹。” 但是这个奇迹对于KI的创始人来说,似乎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事,晚风吹起了他的短发,有那么一瞬间,赵尹觉得他展现出了神所创造的完美,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完美只存在于数学里,人是不可能完美的。 犯罪也一样。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赵尹放下手中的可乐。 “怎么赌?” “我们轮流数数,从1开始到16,每个人每次可以数1到3个数字,谁先到16谁就输。” 陆远山的眼中有了光:“有趣。” “如果你输了,就不要再来找我。”赵尹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陆远山点点头:“行。” “你先来。”赵尹说完,又拿起了放下的可乐。 16个数字,两个人数,每人每次可以数1到3个数字,想要让对方输,自己必须先到15,要想数到15,必须让对方先说12,13,14中任何一个,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先到11,如此推算,想要到11又必须让对方先说8,9,10中的任何一个,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先到7,如此层层推算下去,陆远山已有了答案。 “3。”他说完,抬脚就走。 路过赵尹身前时,他说:“下次我还会来,到时候还请你喝可乐。” 输了游戏的赵尹看到他渐渐走下天台,不知为何竟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这个讨人厌的总裁,看来是自己一生之敌啊,这样简单的问题不该拿出来与他对决。 他甚至还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有趣。” 第32章:抓到凶手了 晚上十点过五分,离最后一节课下课时间还有五分钟,陆远山找到了在女生宿舍楼下站岗的杜非凡,他觉得警方这个办法虽然笨,但也是最有效的,把守学校里各个地方,凶手应该就没机会犯案了。 杜非凡看到陆远山朝自己走来,露出好大的一脸苦瓜样:“你来了正好,帮我站一下,我去那边休息。”他指了指宿舍管理员的房间,陆远山看了一眼身胖体宽的管理员阿姨,点点头:“小心,注意安全。” “卧槽!”杜非凡差点没爆粗口,他就算再寂寞,也不会找管路员大妈的,他从七点开始守在这里,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见到了无数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当真让他两天两夜未眠的身体有了不太好的反应,总之他现在站不住了,只能拜托陆远山帮他站一下。 总裁当然是不介意的,他可不是那些总裁小说文里各种洁癖和高冷的男神,他为人谦和太多太多了,也不会去在意街边的小吃高级不高级,任谁经历过十年前那场灾难,都会觉得生活也不过如此,何必让他人为难自己难受呢? 下课铃响的时候,陆远山坐在杜非凡抬出来的椅子上打量着往宿舍赶的学生们,这群女生走到宿舍楼底全都怔在了原地,尤其是认识陆远山的人,她们都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目光一齐投射在男神总裁身上。 放学回来的沈欣更是如此,她望了一眼身边的舍友,偷偷跟她们说:“我认识他哟。”舍友纷纷表示如果她能带她们一起去搭讪陆远山,那么这一个星期的早点都由她们轮流去买,沈欣嘿嘿一笑,虚荣心满满,大踏步往陆远山那边走,她的书包里还有关于他和另一个男人的漫画稿件呢,正好交给他换钱。 该怎么去打招呼呢?看他的样子,会不会就是在等自己? 好不容易拖着三个舍友走到了陆远山前面五米的地方,她正要开口,总裁忽然说:“别说话,我在思考。”她张着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收场,舍友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嘲笑,沈欣最怕别人看不起自己,干脆不管总裁的阻止,强行走到他身边:“陆总,你要的漫画我完成了第一章。” 为人谦和的陆总此时被人打扰,心里烦躁,要知道当初他可是被杨树林撞了一下就打了他一巴掌的人,如今自己正在构建案子的全部细节,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他一下就怒了,站起来一把将沈欣推开:“烦死了烦死了,想看帅哥请保持五米以上距离,我会安静地坐在这里随便你们看。” 一脸懵逼的沈欣还有一众女生一下子不知该接什么话,陆远山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又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那些女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想知道,他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在给他拍照,也数不过来,他只想弄清楚凶手的障眼法,林平的尸体被拖到停车场后,是如何前往小树林的呢?还有那些滑轮装置又是如何消失在案发现场的,他可以理解凶手在某处设置了一个总的装置,绳子通过滑轮将人挂上树后通过装置回归到一个地方,但他不能理解凶手在被杨树林发现的情况下还能收走整个装置,警方调查了整个树林,一点渣都没有找到。 林平被一刀割喉死亡,从切口的平整情况看,他在图书馆一楼的楼梯间少有挣扎,凶手企图销毁通往停车场路上的血迹,却唯独留下杀死林平那块地方的血液,他是故意的还是来不及清理? 直到一声尖叫。 陆远山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还在睡觉的杜非凡也猛地冲了出来,当他出门时,陆远山已朝声音的方向去了,是往教学楼的方向。 难道是凶手又作案了? 凶手没有作案,之所以会有尖叫,是因为一名女生走路玩手机不小心掉下了下水道。 离得近的警察已经将她救出,陆远山赶到时,女生已经在连胜道谢后快步回宿舍洗澡去了。 留在井盖处的警察还未离开,陆远山赶到后问他:“那个女生没有受伤?”他发现女生并未去校医院,而是回了宿舍,不由得心声疑虑。 警察当然认识眼前的陆远山陆总,当下客气地回答:“是的,她虽然失足掉了下去,但听她说下面垃圾太多,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坚硬物。” 陆远山若有所思地看着还未盖住的下水道,一个大胆的推测在他脑海里盘旋。 十一点三十分,在校的所有学生按照规定回到了宿舍,回到宿舍后一律不准外出,若有特殊情况,会有警方陪同一起前往,这多少让人感到安全,一时间挑衅警方的女生络绎不绝,看着身穿警服一身正气,阳刚坚毅的男人她们的少女心已按捺不住,更何况中国人民警察所代表的正义本身就十分吸引幻想自己是公主的女孩子们,导致在宿舍门口陪警察叔叔聊天的女孩子多不胜数。 可怜的杜非凡因为任务在身不得不离开那些温柔乡,他回到警局调派了其他课的警力连同辅警一起回到圣路希斯大学:“今晚我们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让那些犯罪分子瞧瞧,人民警察是如何保护人民安全的!”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誓死保护人民!” 杜非凡看了看自己的表,快要接近午夜。 今晚只要你敢动,就让你哭! 他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拳头,连续两天工作的疲倦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远山已回到了KI公司,偌大的办公室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手里的红酒也永远是那么鲜艳刺眼,就仿佛一个妩媚的妖怪晃荡出了整个猩红的世界。 身后是规律的敲门声。 “进来。” 进来的是规律的仆人。 诺西永远都是一副仆人的样子,即使是在社会主义的今天,他依然觉得主人和奴隶的关系没有消失。 “这么晚了,您在等谁?” “我在等杜非凡的好消息。” “哦。” “这两天公司里有什么动静?” 他仿佛已不再关心圣路希斯大学的命案。 诺西低着头,谦卑又忠诚,他的声音很低,不紧不慢:“顾全副董事长今天秘密召集了几个董事会的成员说是要计划收购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 “他们都同意了?” “他们不得不同意。” “哦?” “顾全这几年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他在背地里收集了许多董事会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 掌握了别人的秘密,有时候甚至能说掌握了别人的生命。 董事会的那群人身上的秘密虽然众多,但都是些无聊的秘密,陆远山早就心知肚明,KI的业绩月月下滑也不是没有原因,等哪一天他靠着财力破解了十年前的命案,KI的存在与否他一点儿也不关心。 世人总是贪图权力和金钱,却根本不会想到,终有一天,他们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权,成为权力和金钱的奴隶。 这是莫大的讽刺,也是极大的悲哀。 想到这里,陆远山那副疲惫的模样又出现在了脸上,他浅浅喝下一口红酒,好像能够提神,身后的诺西已在无声无息中退了出去。 落地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在告诉人们,午夜已到。 死亡。 多么让人兴奋的词语,自己还有不足一年的生命,却又比这世上大多数人活得长,那些凡人的生命会在他走向毁灭前先行毁灭。 “除了死,你的存在毫无价值。”这是某个老师对他说过的话,也是唯一知道他命不久矣的人。 但他丝毫不怨恨他,因为也正是这位老师,交给了他如今的这身本事。 即使瘦弱不堪,也能主宰他人的生命。 主宰生命的只有神。 他就是神。 如果可能,他会设计最完美的计划,去杀了教授自己技巧的老师。 只有杀了老师,他才能获得重生。 午夜已到,他兴奋得在床上睡不着觉,在这个阴气极重的晚上,他仿佛再一次预见了某个人的死亡,每天杀死一个人的快感还有看着警方一筹莫展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守住学校的每个角落的无奈都让他一度沉迷其中。 宿舍的人都睡了,即便他们不睡,也不会去在意他的举动。 他早已被他们当成空气。 却不知空气是人类的必需品,失去了空气,人类只有死亡。 他下了床,穿了衣服迅速来到一楼,这个楼梯口离宿舍大门很远,门口站着的警察绝对无法发现,他跑到一楼角落的一个小房间里,蹲下身子掀开了地上沉重的井盖,这块井盖他已掀开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用洒落在旁边的铁棍一点一点撬开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撬得很慢。他当然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这里面是这栋宿舍楼堆放垃圾的地方没人会想来这里。哦对了,曾经有一个人发现过,不过那人已经死了。 终于,五分钟后他撬开了井盖,四处看了几眼确定了没人,便下去前往记忆中的目的地。 井盖下面的世界四通八达,毕竟整个圣路希斯大学的通水系统都要靠这个错综复杂的肮脏地方处理,人们若非有特殊情况,谁都不愿意下到这里来,满空间的恶臭以及胡乱飞舞的苍蝇都在挑战者你嗅觉的底线,低贱的生物在里面穿梭,人世间的繁华,与它们并不相关。 他也曾卑贱地活着,听惯了别人的嘲笑,他想过自杀,但懦弱的自己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老师,他一定无法从那份痛苦之中解救出来。 他不仅给他钱,还给予了他神的能力。 若这世上有永恒存在,那一定是死亡。 下水道的所有路线他都烂熟于心,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但他还是亮起了随身带着的电筒,他要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就不能因为心高气傲而遗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 十几分钟后,他好像到了目的地,此时他的头顶上是一块井盖,他仔细聆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由于这几天他的频繁作案,学校已是惶惶不安,过了十一点,整个校园安静得可怕,他听了几分钟,确定附近没人,先是用手试了试井盖的松紧程度——虽然他事先已试探过,但难保不会有人从上面走过——看来稍微使点力气就能推开,他又听了一次周围的声音,再次确定后一把推开了井盖。 他确信这里是学校大礼堂外的那块空地,老师说他会骗一个人到礼堂,等着他去动手,事成后有800块钱的奖励。 踩在楼梯上的脚往上一蹬,他的头刚露出地面,一道刺眼的光投射过来。 嗯?这几天都有下雨,晚上应该不会有月亮才对! 这里是教学楼内部,不可能有车经过的! 那么这道光? 习惯了黑暗的人,是否渴望光明? 当他从黑暗之中探出头颅的刹那,光明照得他无所遁形。 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宽大的额头,一声“不许动”吓破了他脆弱的内心。 “队长,抓住一个从下水道出现的学生。” 他知道,自己完美的犯罪已被警方识破,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第33章:没有证据,无罪释放? 对于从床上醒来身边必然躺着一个顾邵风这件事情,陆远山似乎已经没有多大惊讶了,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天天在他床上睡觉,而且还一脸享受的样子,陆远山恨不得去捏他的鼻子让他在窒息中跳起来。 “算了,我还没活够呢。”最终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已看到顾邵风睁开的眼睛,即使是刚刚睡醒,这双眼睛里也充满着杀气,天知道他在部队里都参加过什么任务,杀过多少人。 “醒了?”正在穿衣服的陆远山轻声问道。 “嗯。”身后的顾邵风从被子里伸出裸露的手来,陆远山眉头一皱,这小子喜欢只穿一条内裤睡觉,有时候大腿蹭到他的大腿时他能感觉那一腿的毛即将刺入他的每一个毛孔。 大概是顾邵风男性荷尔蒙太过于旺盛了,不仅腿上是毛,胸口也是毛,甚至,咳咳,总之这个满身是毛的男人头发却很短,如果他和吴时镇综合一下,说不定会被人当做猩猩抓去动物园。 穿好了衣服,陆远山瞥了一眼还在床上翻滚的顾邵风:“今天公司有个会议,好像是关于收购‘一道光’公司的。” 一道光公司的总裁吴子越是西城市少有的天才设计师之一,他曾经以一己之力击败了占据西城市龙头企业十年之久的丁氏企业成为城内标杆,然而好景不长,众多企业担心“一道光”会越做越大,竟然联合起来对其压制,纵是天才如他,也敌不过市场的打击,于是坚持了三年,终于坚持不住。 陆远山是吴子越的好朋友之一,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交往,却是那种心照不宣的友谊,KI这些年虽然越做越大,总裁陆远山也成为了西城市首富,然而若论企业的规模,还是输了“一道光”一筹。 顾全这几日一直忙着对“一道光”的收购,如今他似乎成竹在胸,各方面都已打点妥当,只等董事会上的表决了。 顾邵风已听父亲说过,对于这件事他还是站在父亲那边的:“那不是挺好的?‘一道光’作为建筑业内最厉害的企业,如今为我们KI所用,简直如虎添翼。” “才怪!” 陆远山马上反驳了正要继续吹下去的顾邵风,后者露出一抹哎呀你小子的眼神,就听陆远山道:“你们都不了解吴子越这个人,他绝不会甘心成为其他公司的附庸,如果有机会,按照他那颗天才的大脑,一定会趁机将你一军,到时候KI很可能会成为他的附庸。” “有没有那么夸张?” “不骗你。” 推开门,正要走出去,陆远山回头问道:“早上吃西餐还是中餐?” “西餐。” “好。”他走了出去。 顾邵风望着渐渐消失在门口的陆远山,不知为何,露出了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幸福的笑容。 会议在下午召开,白天无所事事的陆远山接到杜非凡的电话,说是关于圣路希斯大学上个星期连环杀人案的审理将在早上九点开始,陆远山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八点半,赶过去正好合适,于是答应了他的邀请,对着外面正在处理各类文件的顾邵风道:“哥儿们出去一下,你记得帮我应付那些来找我的人。” 顾邵风的眼神又一次露出了哎呀你小子的样子,待得陆远山走后,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后,走进了董事长的办公室。 杨叔将陆远山送到西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后,后者让他先回公司:“这是一楼保安处一个保险柜的钥匙,里面锁着一台监控器,你回去后打开它。” 杨叔接过钥匙点点头,心里虽有疑惑,但总裁不说他也不多问。 杜非凡今天穿着便装出现在法院门口,他看到陆远山从车上下来,兴奋地摇着自己手中的入场券:“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便宜你小子了。”他递给陆远山一张,看来经过一周的休息,他又变回了这副傻大个的模样。 两人按照路标找到了审理赵一凡的法院。 “这个赵一凡,还真是厉害,当初要不是你提醒我们说凶手可能通过下水道掩盖行踪,可能到现在我们还无法破案呢。” 陆远山笑了笑:“别这么看不起自己,小说电视剧里的侦探破案都是在短时间内,若是没有他们,警方也能破案,只不过时间要长一点。” 杜非凡听到陆远山夸他,很是兴奋:“那是,不过这次的案子不一样,晚一天抓到凶手,可能就会多死一个人。” 言下之意还是在感谢陆远山的帮助。 两人心照不宣,很快走进了法庭。 找到位置坐下后,不到五分钟,所有的人都已到齐,庭审很快就开始了。 被告人赵一凡的律师自称从日本学成归来,在古美门研介手下学习了三年的法庭实战,即便是被判死罪也能起死回生,仗着这个名头,要求他辩护的人络绎不绝,上至政府官员下至流民乞丐,他统统来者不拒,他到西城市的这几年,一共参与辩护一百九十七起,共胜一百零七起,八十起议和,十起败诉。 这已经是足够传奇的战绩了。 此时他随着助手入场,气势非凡,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好像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观察一遍,陆远山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兴趣。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庭审中,检察院这边提供的证据都被赵一凡的律师一一驳斥,更要命的是之前警方确实没有掌握赵一凡行凶的直接证据,光是一个“脚印相符合”完全无法定罪。 “有趣。”陆远山在一审结束后,丢下两个字,离开了法院。 一审宣判被告人赵一凡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赵一凡恍如梦中。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师会派了一个那么厉害的律师来帮他打官司,在看守所里老师曾来看过他一次,让他放心会有一个老朋友来做他的辩护律师:“你的案子证据不足,法院无法判罪。” 看来老师是对的。 就算警方在下水道里发现了打死陈老实的木棍以及杀死孙老师的凶器,就算他们找到了将林平挂上树上的装置以及割喉的那把小刀,但这些都无法认定凶手是他,没有指纹,也没有遗留下能与赵一凡匹配的DNA,他杀的人又都是与他无关的人,综上所述,应了法院一审判决的那句话“证据不足”。 确实是证据不足。 甚至蔡柳是不是他杀的,都无法取证。 大雨冲刷了太多的证据,无人留意的角落又有太多的便利,图书馆里的黑暗掩盖了死亡的血腥。 “他就是凶手!”杜非凡冲到局长办公室,王成鹰看到他来时就知道是为了这件事,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拍了拍杜非凡的肩:“没有证据就去收集证据,这次判不了他,下次一定能判得了。” “局长你一点也不气愤?” “这次是因为我们警方办事不利证据不足才让他逃出法律的制裁,最可悲的是明明证据十足却因一句‘精神病’而逃脱制裁的犯人,那更加叫人气愤。” 他看着义愤填膺的杜非凡:“这样的事情我已见了千百回。” 看着杜非凡还是气愤,王成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要多热血有多热血,所有的不平,所有的罪恶他都想要铲平。 若不是发生了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一定还在第一线冲锋陷阵,亲手逮捕践踏法律尊严的罪犯!想着昔日雄风,王成鹰竟有了些许感触,他问杜非凡还有什么事,杜非凡报告说没了,他便让他退了出去。 杜非凡走后,王成鹰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浑身一震:“你没死?” 下午的会议十分无聊,收购方案迟迟无法决定,对于出多少钱的问题讨论了一个下午,无奈下会议将在第二天同一时间再次召开,“一道光”的总裁吴子越并未到场,他似乎已算准了今天不会有结果,自己的企业也算是西城市的标杆,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花多少钱之后能赚多少钱,这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其他的什么策划啊方案统统都是扯淡,大道理和大数据谁都会看,然而实实在在的钱才是企业家们的目的。 没钱你扯个dd。 散会了,顾全叫住了自己的儿子,顾邵风跟陆远山说了一声今晚不跟他一起吃饭了,就随着父亲去了副董事长办公室,陆远山略显失落地走到电梯门口,他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给吴时镇。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无法忍受一个人的寂寞了? 吴时镇和顾邵风回来之前,他常常独来独往,不会觉得孤独,更不可能有寂寞的感觉。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吧?天冷了,不论是谁都想要温暖,再孤独的人也渴望有人理会,没有谁愿意孤生一人生活。 电梯的门打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门里走了出来,陆远山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走进了电梯,他不会想到,就在电梯的门关上的时候,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兴奋地转过身来,嘴里喃喃自语:“陆远山陆远山,下一个就是你,下一个就是你!” 第34章:斩首案 “你好,有您的快递。”赵雅儿正在和朋友打游戏,接到快递的电话后想也没想就说:“你送到我家门口来吧,我家在竹溪花苑5栋13号,你到了按024这个号码门就开了。” 快递小哥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推水晶啊!”赵雅儿大吼一声,语音系统里的队友纷纷愣住,闺蜜关心地问:“雅儿你最近脾气怎么那么暴躁呀?” 游戏胜利后,赵雅儿对着话筒说:“还不是因为直播平台说我直播间的尺度太大,说再有下次就解除合约,今天下午我还约了房东交钱呢,要是解除合约的话,我就没收入了!” 闺蜜的笑声像是铃铛清脆:“你那也叫尺度大啊?” 赵雅儿烦恼地托着下巴:“可不是嘛,就是露了点,但没有全部露啊。” 说话间,房门外有人叫她的名字:“赵小姐,快递。” “欸,来了。”赵雅儿说自己有快递,让闺蜜等一下再开始游戏,闺蜜嗯啊了一声,赵雅儿迅速从凳子上站起来,拿了一件放在衣架上的外套穿上,要知道她在家里穿得很少的,为了给观看直播的观众粉丝们一点福利也为了自己的人气,她不介意什么也不穿。 到了门口,她通过猫眼看了看,确定是快递员后,打开了门。 “您的包裹。”快递小哥低着头,帽子的边沿遮挡住了他的脸。 赵雅儿接过包裹正要签字,快递小哥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往房间里推,同时带上了门,猝不及防的赵雅儿来不及反应人就摔倒在了地上,她尖叫一声,快递小哥扑上来捂住了她的嘴,同时摘掉了自己的帽子。 闺蜜通过话筒听到了赵雅儿的尖叫,没过多久赵雅儿回来了,重新戴上耳机,闺蜜问她:“你刚才叫什么?” 赵雅儿嘿嘿了一声:“送快递的小哥好帅啊。” 闺蜜表示不信:“不然你发个照片来看看?他不会走了吧?” 赵雅儿:“你去我的直播间看,他还在我家里。” 闺蜜打趣道:“哟呵,都带到家里去了。” 闺蜜打开IE网页,通过收藏夹找到了赵雅儿的直播地址,点击进去后,赵雅儿那张妩媚漂亮的脸蛋出现在了她的屏幕上,从屏幕里还能看到赵雅儿房间里的床以及床上坐着的一个男人。 “晓晓,怎么样,他很帅吧?”赵雅儿丝毫不遮掩她的高兴,被叫做晓晓的女人看到那个男人的刹那,大吼一声就再也没了声音。 赵雅儿以为晓晓出了什么事,叫了几声没人应,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忙音很久也无人接听,身后的快递小哥忽然开了口:“别打了,她不会接的。” 赵雅儿疑惑道:“为什么呀?” “因为她看到了我。” 竹溪花苑5栋已被警方封锁,住在这栋楼里的居民需要与物业登记的姓名匹配才能进去,大家都说住在六楼的一个女孩被人杀死,尸体是房东发现的,房东说今天与赵雅儿约好交房租,她在门外叫了半天都没人应,于是试着去拉了一下门,没想到门没关,走进去后闻到一股血腥味,她顺着味道走到赵雅儿的房间,发现了恐怖的一幕。 “死者赵雅儿,女,二十一岁,网络职业直播,靠直播游戏收取粉丝礼物赚钱,老家是在广西,父母都还健在,赵雅儿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成绩很差,因为人长得漂亮,兼职当过模特,后由于被传与学校校长有染,勒令退学,从而当上了主播。” 从赵雅儿的微博留言还有贴吧里粉丝们的讨论可以看出她的游戏技术很不错,在男人之间也算拔尖,作为技术和颜值的担当,赵雅儿的直播间往往都有哦数十万的观众,微博关注更是破了百万,警方注意到,赵雅儿除了游戏打得不错,经常在直播间打些擦边球,靠身体吸引观众,博得关注,也差点因为此事与直播平台解约。 警方顺着当时还开着的电脑以及电脑里打开的软件找到了跟她一直有通话的网络ID为车晓晓的人,警方试了多次都未得到对方的回应,根据现场还开着的麦克风设备,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名为车晓晓的人一定听到了什么,于是叫来网络高手查到了车晓晓的家住地址。 负责询问的几个警员在前往车晓晓家的过程中试图与她通话,但一直忙音没人接听,经验丰富的警官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直接让车晓晓所住小区的物业拿了钥匙去车晓晓的家,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警方意识到了不料,冲进去后,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车晓晓。 “死者车晓晓,女,二十岁,网络职业直播,在校大学生,广播传媒专业,今年大四,由于发现直播行业赚钱很快,遂与好友赵雅儿一起当上了主播。” 两人的死法一致,都是被人砍掉脑袋直接死亡,但是现场只发现了两人的身体,头颅却不翼而飞,通过监控录像可以看到,赵雅儿的家里曾来过一个快递员,由于每家每户门口没有安装摄像头,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概看不出来,只听到赵雅儿一声尖叫,过了大概十分钟,快递员又出现在了电梯门口的监控里,电梯的门开了后他走进去,就再也没出现过。 警方很快通过快递员身上的衣服追查到了他所在的公司,并调查了当天送往竹溪花苑的包裹负责人,结果发现并没有包裹是送去竹溪花苑的。 赵雅儿的案子嫌疑人很快就锁定在了这名快递员身上,通过一晚上的追踪,警方最后锁定嫌疑人是与赵雅儿同一所大学的朋友彭生,不论是从身高还是轮廓两人都是同一人,抓捕后彭生承认了那个快递员就是自己,但杀死赵雅儿的人不是他! “那天我是想给雅儿一个惊喜才装作快递员去她家的。” “你去她家里的时候她还活着吗?” “她还活着。” “警察叔叔,我有证据证明杀死赵雅儿的人不是我,当时我去她家里,她是开了直播间的,您只要问当时在看直播的人,就知道我去了她家一下子就走了。” 警方从相关公司那里要了那个时间段里赵雅儿的直播录像。 录像显示彭生确实只待了十分钟就走了,再根据公寓里的监控记录,他走了就没有回来过,之后赵雅儿又直播了一段时间,显然赵雅儿是在彭生走后被人杀害的,最让警方疑惑不解的是赵雅儿在直播的时候还好好的,当她站起来时忽然画面一黑,就再也看不到了。 “考虑到调查不周,请你理解我们。”警察叔叔一直在想这个大男生道歉,彭生叹了口气:“没事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抓住杀害雅儿的凶手啊!” 彭生走后,局里将这件事报告给了正在吃雪糕的杜非凡。 “又是这么诡异的案子啊?”吃完最后一口,他站了起来:“说不定他很感兴趣呢。” 赵尹的高数课。 他在点名,当点到“赵一凡”时,底下学生闹成一片,关于他就是上个星期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大家如何也不敢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竟会是手握四条人命的杀人犯?赵尹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安静一点。” 台下瞬间安静:“赵一凡同学由于家里原因辍学了,希望大家不要对他有任何的猜测。”但他知道学生们没有猜测是不可能的,前段时间孙老师的父母以及林平的父母来过班里,情绪相当激动地质问他们的班主任,分分钟要剁了赵一凡,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赵一凡无罪释放,他们当时就崩溃了,哭天喊地要凶手伏诛。 听说他们还联合起来去了被告赵一凡律师的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导致那个打着古美门研介学生招牌的男子不得不躲了起来,在这一点上人们还是很可怜这个律师的,他完全没错,警方提供的赵一凡是凶手的证据少之又少,轻易就能推翻。 比如你说那条下水道只有赵一凡知道,但你能否认维修工以及安保人员对下水道的熟悉吗? 比如你说树林里发现的脚印与赵一凡吻合,但你能否认与他相同鞋印的人的存在吗? 你不服了,那天晚上学校规定了十一点要回宿舍,赵一凡为什么会在大家都休息的情况下通过宿舍一楼下水道前往大礼堂附近的下水道呢? “他无聊不行吗?谁规定了他不能通过下水道去大礼堂?也许他想去的是其他地方,但他走错了路。” “更何况,林平是被一刀割喉身亡,其力气之大,速度之快,你认为赵一凡能做到吗?” 毒舌快嘴的律师如今泡在温暖的热水里,他好像很久没有享受这种高档生活了,他得感谢一旁正在敷热毛巾的KI董事长陆远山,要不是他救了自己,也许自己已经死在某个肮脏的下水道里。 “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的实力。”毛巾放下,陆远山语气平静:“你我都知道,凶手就是赵一凡,只不过你坚持法律至上,才会坚信他是无罪的。” 这一点与他的老师古美门倒是相合,只要法律上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 “陆总,你错了。” “哦?” 律师扶了扶鼻梁上快要滑下去的眼镜:“我从一开始就相信他是无罪的。” 委托人委托我们替他翻案并坚持自己没有犯罪,那么我们就该相信他们是无罪的,这是职业道德。 “是吗?” “当然。” “这件案子结束了,我有个忙需要你帮。” “请说。” 律师又扶起自己的眼镜,天知道他来桑拿为什么要戴着眼镜,雾气缭绕,热气升腾,他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他捋起水往脸上拍,就听陆远山道:“我每个月给你十万,让你做我的律师顾问。” 裸露在热气当中的手又放回了水里,律师看着身侧几近完美的男人的身体,心里有些嫉妒,不论是谁,看到这样的男人,都会嫉妒的吧?律师甚至开始嫉妒陆远山身边的女人了,如果谁能够博得陆总欢心,必然是上辈子积了无上的德。 瞥了一眼身边还在思考的律师,陆远山直接站了起来,弥漫的热气因他的动作向旁边扩散,露出他修长又性感的身体:“张律师你不用急着回答。” 张子介点点头:“那我想好后再告诉你我的答案。” “行。” 陆远山似乎泡完了,他要走,身后的张子介叫住了他:“陆总,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陆远山回过身来,同时拿起放在水边的毛巾:“你说。” “十年前负责你父母那起案子的人,正是我在中国的老师楚予。” 陆远山并不惊讶。 “你想让我当你的律师,也是因为当年我作为楚予助手这件事吧?” 陆远山似乎在笑:“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你认为当年的案子还没有结束吗?除了现场炸死的那两名恐怖分子,还有在追捕过程中王成鹰击毙的那名,这件案子已经没有凶手了呀。” 张子介说话间,感觉身旁的水又有了动静,陆远山的半边身子又没入了水中:“应该还有两个人。” “哦?” “你应该记得,在爆炸之前,我被绑架的事情吧?” 张子介点点头,他的眼镜又滑了下来,这次他没有扶正。 “在囚禁我的那个地方,我听到了五个人的声音。” 第35章:办公室里的壁咚 这世上有没有超能力? 前段日子W。M。Z公司的首席CEO筑梦楼失踪案将超能力现象的话题推到了各大头条热点(关于筑梦楼的故事,请看笔者古言穿越文《筑梦楼台城西高》)甚至有人调侃起了不久前圣路希斯大学里发生的多起命案,警方虽然极力封锁了消息,但犯罪分子至今没有归案的新闻掀起轩然大波,不法分子通过各种途径借此撒播虚假新闻,人们也乐得去看这一类的新闻,好奇心永远是人类的优秀品质。 KI公司今早也在讨论关于超能力的事情,他们认为这将是一次很好的契机,能够吸引相当多的顾客,提案的人是顾邵风,这小子从小就爱看科幻小说,一直认为那些超自然现象是存在的,他说:“我们完全可以投资一个游乐场的规模,将里面的所有设施都匹配一个超能力现场,让游客们切身感觉到拥有超能力的快感和刺激,在超自然现象里去思考我们人类究竟为何诞生,去思考至今还未能解释的无数科学难题。” 他俨然一副科幻小说迷当众演讲的模样,却忘了自己只是董事长的秘书。 他意识到的时候,张了张嘴,看了身边一脸怪样的陆远山:“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陆远山瞟了一眼正在看文件的董事会其他人,低声说:“我今天才发现你也有这么萌的时候。” 顾邵风摸了摸自己已经长出一些的头发:“那是,人只要遇到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都会很萌的。” “萌萌哒。”啊呸,这绝不是我们陆总说出口的话,到底是谁,快出来! 董事会的人看完文件后,有人正要发言,副董事长顾全马上站了起来:“各位,这个方案我看了之后就非常喜欢,如今单调乏味的游乐场已经不能满足游客们了,加上现在社会步调那么快,人们更渴望一种超现实的娱乐方式,我相信这个方案一定能让KI一跃成为国际大企业的。” 他如此支持顾邵风的计划,一方面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他想靠这个项目提高顾邵风在公司里的地位,好为以后辞退陆远山扶他上位做准备。 看样子董事会有很多人都支持这个方案,陆远山也乐得让顾邵风出出风头,毕竟是自家的男人,他有脸自己也有光。 咦,好像有什么不对? 散会后,杜非凡的电话很和适宜地打了过来,顾邵风看了看陆远山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打趣道:“这小子不找女人天天找你,我怎么觉得他在贪图你的美色?” 陆远山差点没拿稳手机:“注意你的用词,美色个鬼。” 谁知顾邵风竟然得寸进尺,一把将陆远山拉到此时已经没人的会议室里,陆远山力气远不如顾邵风大,毫无反抗就被他推到了墙壁靠着,顾邵风将自己一张俊朗的脸凑得超级近,几乎都要亲上去了,陆远山心里直跳,风哥不会真是性取向有问题吧?他想起顾邵风经常无声无息爬到他的床上,想起他脱光衣服裤子冲进自己正在洗澡的浴室,哎呀,不能再想了! 顾邵风勾起嘴角一抹微笑:“小山啊,如果你扮伪娘,绝对没有人怀疑你是个大美人。” “变态!”陆远山差点想抬脚给他下面一击,但想着这样太狠,两人身高相仿,自己抬脚还不一定能踢到他那里,于是他改用推的,但他还没推开,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女的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yoooooooo!”她的眼睛冒着光,脸上瞬间潮红一片。 “张秘书?”陆远山一把推开顾邵风,他疑惑道:“你不是已经领盒饭了吗,怎么还有戏份?” 张秘书恍如梦中,听到陆远山的话,这才想起自己跑错了剧组:“啊?我走错路了。” 陆远山想起了隔壁《筑梦楼台城西高》的剧组也在自己的公司取景,也就释然了,这时他才想起杜非凡的电话,瞪了一旁略显尴尬的顾邵风一眼,接听道:“又有命案了?” 这次终于不再是发生在圣路希斯大学里了,想必前天辞职的大学校长一定会忍不住骂一句粗口吧? 竹溪花苑?怎么那么熟悉? 陆远山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五年前投资的高档公寓区吗? 没想到这次的凶手竟敢在他的地盘犯案,很好,你完全解释了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流行语的含义。杨叔开车来到竹溪花苑后,陆远山道:“杨叔,你回公司,像上次那样打开那个监控。” 杨叔点点头,陆总下车后,他就开车回去了。 看到董事长大驾光临,在竹溪花苑工作的人都围了过来,他们嘘寒问暖,甚至有人想和总裁合照,陆远山有些无奈,他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场合,于是学着电视剧里那些高冷男神,拉下一张脸,谁都不理会,径直朝案发现场去了,你还别说,效果很好,那群人热脸贴自己的冷屁股,不一会儿就散了。 陆总的眉头皱了皱:“我的屁股不冷。”额。 看来顾邵风和吴时镇的回归多少改变了这个平日比较正经的总裁,感觉他越来越逗比了。 哦,对了,还有可能是跟杜非凡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蠢会感染的,之前我一直不信,但我现在不得不信。 哈?我是谁? “斩首啊。”还没走进去,陆远山就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比以前遇到的凶杀案更浓,他不由得捂住鼻子,身旁正在介绍的杜非凡打趣道:“我终于有一方面比你好了,我就不怕这种血腥味。” 陆远山一脸的嫌弃:“你还有一个方面比我好。” 杜非凡来了兴趣:“你说,你快说。” “你比我蠢了不止一个次元。” “咳咳,死者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的,本来以为这是一起密室杀人,可是房东介绍这扇门并没有关上。” 陆远山对着门看得很仔细,杜非凡继续说:“你看,门把手有被划过的痕迹,尤其是这里。”他指了指门把手连接门的地方:“这里的痕迹最大,我怀疑凶手曾用钢丝细绳捆绑过这里。” 没想到这个杜非凡有点脑子了。 走进房中,尸体已被抬走,大量的血渍洒满了本来温馨的房间:“当时死者正在直播,突然啊了一声,观众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远山蹲了下去:“是网线被切断了。”他看到被切断的网线,心想当时凶手会不会就藏在赵雅儿的桌子底下。 现场取证早已结束,陆远山可以随意在案发现场走动,他走到房间的阳台,推开玻璃窗,发现外面的护栏有向内凹的趋势,他记得当初设计竹溪花苑的时候采用的是数十年不会变形的国外进口护栏,若非外力拉扯,绝不会像眼前这般变形。 他从阳台回来,走出赵雅儿的家,来到走廊外,杜非凡跟着他一起走了出来:“监控录像显示当时赵雅儿朋友彭生曾来过,他假扮快递员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他走后赵雅儿还活得好好的,几分钟后发生了命案。” “死者的头是怎么被砍下来的?” “伤口很不规律,根据法医的判断,是被某种坚硬物体用力挤压硬生生切下来的。” “是了。” 陆远山豁然开朗:“你还记得圣路希斯大学里将林平吊上树的那个装置吗?” “这里用了与那里一样的装置,只不过这次的凶手用的是很细的铁线,你看赵雅儿的网线切口以及门把手和阳台外护栏的变形程度。”他说着,指了指通往电梯的这条路:“你看这条路,是不是有些地方有被铁线划过的痕迹。” 杜非凡睁大眼睛一看,确实如此。 “凶手从死者家里拉出铁线一直到电梯。” “为什么会是电梯?” 陆远山冷笑一声:“凶手想制造不在场证明,就必须用这种铁线切下死者的头,那么需要什么样的力度才能砍下一个人的头呢?” 他看着杜非凡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心里骂了声蠢蛋,继续解释:“当然是电梯啊,通过电梯下降时的巨大拉扯力,切下一个人的头应该很容易的。” “他之前一定经过了精心的计算,在考虑到铁线所能承受的力度后在死者阳台的护栏外绕了一圈,然后套在死者的脖子上,随后他又在门把手绕了一圈为了不让铁线太低而留下太多痕迹。”陆远山似乎在模拟案件过程,他手上好像真的拿着铁线,他来到电梯:“一开始他就在这里安装了装着铁线的机械,为了便于回收,在死者家里绕了一圈的铁线一定会拉到这里固定。” 两人进了电梯,按了一楼,电梯下降,到五楼时,陆远山忽然伸出手,吓了杜非凡一跳,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啪!赵雅儿的头被切了下来,由于套在她脖子上的铁线阻力减小,他迅速解开固定好的一头,将铁线收回,天衣无缝!” “至于需要多大力度,又如何计算,我得回去好好研究。”陆远山似乎对自己的推理过程十分满意,他认定了凶手的手法就如他所述,杜非凡第二次派人来调查,确实很多地方都发现了被划过的痕迹,可是,赵雅儿难道感觉不到自己脖子上套了一圈铁线? “你这问题真的是。”陆远山无奈地看着他:“直播间里的时间是可以调节的,延迟多少分钟都能自己设置,观众们看到的并非是真正的现场,那时候想必赵雅儿已经被迷晕了或是被凶手胁迫。” “也就是说,那个唯一出现在监控里的彭生,就是嫌疑人。” 陆远山打了电话让杨叔来接他,一番推理后他肚子很饿,跟在他身后的杜非凡仔细琢磨着他的话,忽然问道:“那么赵雅儿的头呢?监控显示,彭生走后没人再上过这一楼了。” 陆远山的身形一愣。 眉头皱了起来。 “是啊,头呢?”赵雅儿的头并不在现场。 如果是彭生用刚才所说的手法杀了她,那么他应该来不及回去带走她的头。 第36章:一起灵异自杀案 这世上大多数人是孤独的。 似乎一个人也能成为一整个世界。 只是夜深人静,手机泛着的光照在你有些酸楚的眼中时,你是否想在好友栏里寻找能够说说话的人呢? 低沉的音乐,昏暗的酒吧。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的人拿着早已喝完的酒瓶,对着窗户发呆。 “以后都不来了。”他终于放下了酒瓶,他厌倦了酒精所带来的麻痹和头痛,他想回去过正常的生活,可是刚从座椅站起来,他就狠狠的跌在地上。 没有人注意他的窘迫,人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狂欢。 他站了起来,再次发誓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就推开门,踉跄地走到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朝城西方向去了。 望着呼啸而过的风景,他的眼中忽然涌出许多的泪水。 太寂寞了,太孤独了,为什么他活在世上,必须要承受寂寞孤独的折磨? 他才二十五岁,刚从大学毕业,靠着一些文字勉强维持着生计。 原本的他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工作随便找,公司随便去,就连公务员和研究生都不在话下。可是这一年来的失败让他清楚地明白大学时的目中无人,不过是他逃避无能的自己的方式。 如今他只不过是个自由工作者。 靠着稿费和一些见不得光的收入生活。 司机似乎听到了车里男孩的哭泣,油门稍稍松了些,还帮他打开了后座的车窗。 就听司机轻声说:“我是984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因为大学的时候贪玩,导致很多课程挂科,所以直到同学们毕业三年后,我才从学校毕业。” “一下子失去了本该属于我的三年,我很懊悔,也不知所措,最后不得不接替我年迈的父亲的重担,当上了出租车司机。” 后座的男孩已睡着。 他没有听到司机的故事。 司机无奈一笑,加快了速度,十分钟后到了目的地。 男孩下了车,掏了钱,说了谢谢就离开了。 “为什么人在这世上,会有那么的烦恼呢?” 轻轻一声叹,他回头望着已远去的出租车,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 也就在他准备踏上回家的路时,一把锋利的刀突然刺入了他的胸口。 刀一刺入,鲜血喷洒,他感觉到痛的瞬间,下意识想躲。 可是有人要杀他,就算他想躲,又怎么可能躲得开? 疼痛和血流失的无力感不断吞噬他的体力。 那把刀又一次刺了过来,他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终于要死了吗?”他倒在地上,意识好模糊,血流得越来越多,他甚至都已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总之当他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时,他最后一点意识终于消散了。 为了确认他已死,杀手又在他心脏处捅了五刀。 “像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混蛋!”一个粗暴的女人的声音合着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让城西宁静的夜,染上了些许本不该存在的黏稠。 骆天明在日本。 这个中国人此时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与一名看上去不到十八岁的少女交谈着什么,他的表情像是天上飞过一头猪那么夸张,干净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往往能立刻吸引女孩子的好奇,就连走在路上准备去超市抢购限时蔬菜的日本大妈也不由得撞在了电线杆上,男人们都嫉妒他的长相和身高,女人都被他的谈吐和学识所倾倒,就连他曾经的导师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竟然懂得比他还多。 少女几乎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他的脸实在太俊俏,实在让人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为之沉醉。 “请问你知道古美门的律师事务所在哪里吗?”骆天明的声音也酥软酥软的,让人听着都能怀孕,小女生红着脸点点头:“在那边。” 她的手指指着身后一栋几乎没有行人的房子:“听说他是业内出了名的流氓律师,手段卑鄙下流为了胜利不惜动用一切坏脑筋。”少女为了在帅哥面前表示自己懂得很多,尽是吐槽那个梳着极度偏分说话速度快如机关枪的中年男人。 可是为什么这个养眼的帅哥要用一副嫌弃的眼神望着自己? “谢谢你。”他没有再说什么废话,生动的表情也都消失了,他朝那个没人进去过的房子走去,走的时候少女似乎还看到他嘴角露出的玩味的微笑。 “灵异事件?”管家服部叔张了张嘴便不再说话,在这个兼并事务所和住房的空间里,他很少说话,为了表现自己主人的地位,很多他明白的东西都不会抢先开口。 更何况他也没机会开口。 极度偏分的男人此时拿着雪茄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客厅里正在抄写公文的少女,至于骆天明的话他并未听进去,似乎他口中的灵异事件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此时他的注意力在少女日渐丰满的身材和认真工作时那副傻到不从富士山上跳下去投胎就不会改变的模样,估计她还在为之前的诉讼绞尽脑汁吧?想到这里,他懒得再去看她。 目光终于移到了骆天明的身上。 “服部叔,为什么总有一些自认为很帅的苍蝇来找我……送客。”他的雪茄始终没有点燃,看他专业的样子,骆天明笑道:“早就知道你不会抽烟,非要拿着雪茄装模作样!” “你是不是也要让我找人把你倒吊着丢进东京湾洗一洗你的榆木脑袋才会变得聪明一点?雪茄是要品的,放入嘴里就不叫雪茄了!”他说得义正言辞,那边在写公文的少女似乎习惯性地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当她看到骆天明时,眼睛都冒了光,除了羽生晴树,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 所以她很快就放下笔,因抓狂而乱糟糟的头发也在她跑过来的间隙回归了正常的西瓜头,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你好,我是真知子,是古美门律师事务所的员工。”她笑得很甜美,但在骆天明眼里,她笑得有些傻。 感觉到骆天明的出现吸引了这个罗圈腿的女人的注意力,偏分男子咽不下这口气,猛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的那个灵异事件一定离谱到东京塔倒了那么夸张,看来如果我不答应这种你自己解决不了的案子,我们家的白痴晨间剧女主角就要改叫偶像剧女一号了!”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个单词,骆天明有些单词没听懂,只好愣住,稍微花了时间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苦笑道:“如果先生肯帮我解决,那真是帮了大忙。” 偏分男子一把推开一脸花痴模样的女生,雪茄狠狠地咬在嘴里,一旁的服部叔见机马上送上烟火,雪茄很快被点燃,他道:“好了,说说你的案件吧!”含着雪茄说话的男子猛地吸了一口,满脸欠揍的表情几乎要怼到骆天明的脸上,如果这时有按头小分队,对于腐女界那将是绝大的新闻。 “撒!一起出发去西城市吧!”身后的服部叔已在数分钟内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他满是沧桑又帅气的脸上已遮掩不住旅行所带给他的乐趣和满足以及向往,这个无所不能的事务员此时像个小孩笑得很开心,只有一脸懵逼的真知子望着咬着雪茄不断咳嗽的偏分男子和正一脸神秘莫测笑容的帅哥骆天明看了半天,不知道古美门到底打着哪些算盘,竟然不问钱就决定接下这样离谱的诉讼! “我记得先生只到过中国的上海。”骆天明说着上了车,西城市的阳光此时正好明媚,古美门叫嚷着“空气真浑浊,呼吸都要窒息了”坐在旁边的服部叔一脸好奇地望着西城市独特的建筑群,想起了当年他游历墨尔本时曾听人说过这里的风景,让你只会心生感叹,这五千年从未断绝过文化的国度,只往里面一站,便有万种柔情涌上心头。 “可惜那个笨蛋女人不跟着来。”骆天明启动了引擎,想起真知子时笑着摇着头,可在他车后,一向以吐槽真知子为生活恶趣味的大律师却反驳:“她比来事务所的时候聪明多了,你可不许在我面前说她。”没想到古美门在外人面前挺护短,服部叔笑道:“金先生你可别看律师先生经常骂那个笨蛋女人,其实对她挺好…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马上住了口,古美门表情有些错愕:“没想到服部叔你也觉得她……” 回到正题,骆天明边开车边问:“先生您的中文应该不错。” 古美门笑道:“我会二十八国的语言,区区中文不在话下。”像是为了显示自己超高的中文水平,古美门研介盯着服部叔道:“你好,谢谢。”这四个字很标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学中文。 “这小子千里迢迢赶去日本请我来,就是为了避嫌,一个日本律师与中国律师在中国的土地上诉讼,如何也不合规矩的吧?而且两国法律不一,我怎么可能上的了法院?肯定是让我做背后推手……”古美门心中打定主意,便发话问道:“你们准备给我多少钱?日元三亿以上哟,否则免谈。” 骆天明笑道:“只要先生帮我们赢得官司,何止三亿日元?” 他背着两人说话,看不出他的表情。 但古美门却感觉到了,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 他实在没想到,他们请他来,不是为了打官司,而是为了做侦探! “看过先生案例的人都知道,先生不仅口才一流,调查案件的水平也是无人能及。”说话的这个人挺着巨大的肚子,古美门嫌弃地看着他,觉得他的肚子随时都会爆炸,然后里面那些油水和吃的山珍海味都会变成一坨坨粘稠物…… 第37章:巨大的阴谋正在上演 此时是在西城市某公寓内。 骆天明安静地站在这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身后,看上去他更像保镖,而非警员。 服部叔没有跟着古美门研介,他此时显得有些奇怪,在这个陌生的国家,接受一个非本职的工作,这群人真的负担得起自己那高额的费用?难道自己真的要兼职当一回侦探? 一向毒蛇的古美门沉默了,这让两人有些尴尬,他们事前做了许多工作,将古美门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他从日本人都不知道的三流大学毕业,一次性通过日本所有的司法考试,并在三木大一郎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但因两人意见不合又因古美门为了官司害死公司的精神支柱纱织,被三木大一郎解雇,此后靠着自己流氓的诉讼手段几年内从未败绩,他过着奢侈的生活,只要给他足够的金额,杀人犯也能被判无罪,当然这只是在日本,而且是在案件存在严重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但也能证明他的手段非凡。 人们只记住了他在法院里的辩论,却忽略了他对案件调查和分析的天赋。 最重要的是他的职业操守,他只相信自己的雇主,绝不会背叛。 永远不会背叛,除非那人已不是自己的雇主。 只要是自己的雇主,他就绝对不会做出对雇主不利的事情。 绝对! “这件案子,不单纯是一个待业青年被杀那么简单吧?”古美门的中文虽然有些别扭,但表意清楚,骆天明不得不佩服。 大腹便便的官员点点头:“这里面涉及到的人很多。” “为什么会涉及那么多人?” “因为这个被害者有个弟弟,他很厉害。” “哦?” “其实那个青年被杀之后,他的父母也意外去世了……” 古美门只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眼睛里的傲慢忽然被一种恐惧占领,他感觉自己被牵扯进了一桩不得了的案子…… 终于,他们说出了案件全部的过程。 本来只是一起单纯的自杀案,一度自卑又没有稳定收入的高傲少年死在小区门口,警方判决为自杀,凶器在死者手中,监控里也未拍摄到任何其他的人,本来此时就此该了结了,但其父母不服,拿出被害者的所有聊天记录证明其中一名ID为“蔷薇”的女人对被害者恨之入骨,更关键的是她曾说过九月二十五号“你会死在自家门口”,少年正是那天死的,也正是死在小区门口。 但因没有任何证据,法院驳回原告上述,并以未公开的形式宣判了死者为自杀,死者父母当即将西城市公安局和法院告上法院,这种事前所未有,到法院去告法院?古美门听到这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继续听着,骆天明继续说:“本来没有证据家属再闹也无济于事,可是在一个星期前,死者的父母发生意外,被大货车撞死在西城市某街区的十字路口……” 有意者将这件事爆料给了新闻媒体,媒体以此大肆宣扬,导致民意倾向被害者,说西城市官官相护,更有甚者说杀人的肯定是有背景的人,所以才会闹出那么大的案件,死者父母的意外,肯定也不是真的意外,一定是有人蓄意杀害,如此云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执法者们也没料到,或者说有一部分人没料到。 更让西城市警方和法院没料到的是,这家人的唯一幸存者、正在读大学的小儿子得知哥哥和父母去世,悲愤下利用媒体发出宣言一定要让害死他家人的人得到惩罚,既然警方不管用,他就自己去查。 “那么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古美门皱了皱眉头,额头的鱼尾纹很明显的露了出来。 骆天明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上司,得到许可后道:“如今他已失踪。” 古美门笑道:“他当然应该失踪,否则你们警方一定会先找到他,随便安个什么罪名将他抓起来……更或者,让他也‘意外’死去。” 古美门毒蛇的本性终于暴露了出来,可他真的是毒蛇吗?也许他只不过是在说实话,在说大实话,在说没人敢说的实话,骆天明和大腹便便的上司脸色一暗,上司眼中甚至闪过一抹可怕的杀气,古美门假装没看到,笑道:“既然如此,你们让我来做什么?” 纵使对方说的话难听,他那副欠揍的模样也让人恶心,但他们知道,只有这个人能够帮助他们,他暂时忍住了怒火,道:“破案。” “破案?” 两人点点头。 古美门沉默了,两人见状,马上拿出一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钞票,他们早已兑换了日元,古美门差点伸手去抱住箱子,但他决不能这么做。 看出律师的犹豫,大腹便便的官员冷笑一声,但脸上还是堆着和善的笑容:“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青年的死是他杀,他父母的意外也是无法避免的,先生如果能够让我们赢,这有张支票,随便你写。”他说完将支票丢了过去。 骆天明怕他拒绝,又说:“我们知道古美门律师如果没有助手真知子在身边,一定会觉得寂寞,所以真知子也被我们请了过来。”他说完,身后的一扇门打开,那个笨蛋晨间剧女主角竟然傻不拉几地站在门后面,一脸的气愤:“先生你决不能答应他们,这案子肯定有问题!” “这个笨蛋女人,正义感还是那么强……”古美门在心里叹息,但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道:“这件事涉及太深太广,恐怕我……” 真知子的眼中冒了光,没想到古美门也有那么正义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等着古美门拒绝这件案子。 “恐怕我是要拒绝的……”他说完,竟然在支票上写了数个零,并在开头写了个1…… “说来你可能不信,是手它自己动的……”他企图向真知子解释,但后者显然一句借口都听不进去了,她知道,在金钱面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抵住诱惑,唯独古美门研介不能! 骆天明和大腹便便的官员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笑意,得到古美门的帮助,看来这次的事情应该可以圆满解决了…… 可怜的古美门研介并不知道,这起案子,并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骆天明和官员没想到,当天晚上古美门研介和服部叔带着真知子逃回了日本,当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间。官员那个气啊,直接扣了骆天明半个月的工资,骆天明那个气啊,直接摔坏了他刚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的iPhone7。 “既然这个日本人靠不住,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骆天明一愣:“怎么做?” “最近西城市公安局有一个案子,正好跟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点关系。” “您说的是那两起斩首案吗?” “是的。” “什么关系呢?” “那个叫做车晓晓的是他的女朋友,他们曾经好过一段时间。” “您是说,让他来背负这次案件的罪名?” 一个可怕的阴谋正在酝酿,身在KI董事长办公室的陆远山忽然站了起来,他仿佛感觉到了在西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个强大的人物存在。这几天他一直为竹溪花苑的无头案苦恼伤神,他认为自己的推理没有一点问题,可是死者的头颅去了哪里呢? 按照监控和现场调查来看,凶手并没有回去清理现场,那么,满是血的头只要有人拿出去,就会有线索吧?可是没有。除了彭生和赵雅儿还有后来进去的房东,现场没有其他人的线索了。 据说,远在五公里外的一处公寓里,也发生了一起无头案,死者名叫车晓晓,是赵雅儿的闺蜜,两人一同在直播平台靠打游戏吸引粉丝,案发前赵雅儿和车晓晓一直有联系,直到车晓晓的直播间里传来一声怒吼,随后直播被切断,她的手机也打不通了。 “车晓晓也是被钢丝切掉的脑袋。” 下班回了家,陆远山发现顾邵风又在厨房里忙碌了,他回头对陆远山说:“刚从我妈妈那里学了一手,等下你就尽情地夸我吧。”他说得不要脸,手上却没停下,菜刀当当当切着砧板上的肉,如果不是去厨房看了一眼,陆远山还以为他在切砧板。 疲倦地将手提包放在沙发上,他正要去厨房帮忙,不想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终于不再是杜非凡了,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听道:“你好。” 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压低声音像是在遮掩什么:“陆总,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你是谁?” “我叫彭生。” 陆远山瞳孔忽然放大,他想起了杜非凡说的,彭生是唯一一个去过赵雅儿住所的人,他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彭生的声音十分急促,加之他刚才故意压低,看来是被谁盯上了,陆远山看了一眼正在放调味料的顾邵风,后者像是有了感觉,回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别急嘛,马上就好了”,陆远山也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你的别墅外面。” 第38章:共浴之后的冲动 顾邵风听得门响,望了一眼陆远山,低声说:“下午的时候我就看到有个人在附近徘徊。” 陆远山一愣,随后点点头:“应该就是他了。” 他正要开门,顾邵风又说:“我觉得你应该做好准备。” 陆远山一愣,感到迷惑:“做什么准备?” 锅里的肉快要焦了,顾邵风来不及说话,急忙转身将锅里的肉翻了个身,再回头时陆远山已经出门去了,顾邵风看着他出了门,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很快对方就接听了:“是我。” 陆远山没想到彭生竟然拥有一张帅气非凡的脸蛋,他看上去十分疲倦,眼睛不停在眨,他看到陆远山时,竟然露出了一抹宽心的笑,随后便倒在了他的眼前。 顾邵风将菜全部盛在盘子里,然后很是装逼地在桌上摆了个模型,这时陆远山扛着昏迷不醒的彭生走了进来,他的衣服已被彭生的血染红,甚至脸上也沾了一点,这让顾邵风觉得陆远山又多舔了一份异样的帅气。 “傻站着干嘛,快帮我一下。”陆远山的叫唤使得顾邵风一个激灵,他刚才看着陆远山有点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同时一种难以压抑的冲动在他小腹和脑里,多年来的军旅生活加上自己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他感觉这样的冲动使得他异常难受,陆远山已将彭生丢在客厅,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医生,说自己家里有人中了枪伤,让他准备好药物过来。 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要先给彭生止血,此时的彭生面色苍白,不断在呢喃着什么,顾邵风脱了围裙走过来,眉头皱了皱,陆远山正在帮彭生脱掉衣服,顾邵风不止哪里来的醋意,一把抓住陆远山的手:“你让我来,你个外门汉做这些事情会加重他伤势的。” 陆远山本来不服的,但是感觉自己刚才抱着彭生的姿势使得彭生的面色更白了,一时间站在沙发旁边,不敢打扰顾邵风急救。 两人忙活了好半天,已是一身血,这时陆远山的私人医生赶到,连忙找了个房间取子弹,两人累得瘫倒在地,顾邵风望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苦笑一声:“看来你没有口福啊。” 陆远山笑笑:“还好我没吃,不然估计也在里面躺着。” “你小子。”顾邵风像小时候一样过去擂了陆远山一拳,却没想到自己的手刚刚接触陆远山的脸时,他下意识地变成了抚摸。 他像是要擦去陆远山脸上的血。 陆远山一愣。 他怎么觉得风哥有点。 顾邵风好像痴迷一般望着陆远山的侧脸,他忽然说:“你若是个女的,我就娶你为妻。” “卧槽。”陆远山当下站了起来,他可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自己一直当他是哥哥,从没想过那种事情,如今顾邵风显得有点奇怪,他一时间无法适应,便说自己去洗个澡,让顾邵风把饭菜热一热。 顾邵风站起来去了厨房,陆远山已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他打开喷头的水,热气瞬间漫了上来,遮掩住他完美的身材,便是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推开浴室的门窜了进来,他动作很快,转眼就赤身裸体地出现在陆远山面前了。陆远山吓得手里的香皂滑落在地,顾邵风脸上带着痞笑:“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呢?” 如果任由香皂滑在地上滚,说不定会有安全隐患,但是顾邵风这小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陆远山面露怒气:“风哥,你我都三十岁了,不要一起洗澡。” 顾邵风拍了拍自己的胸肌:“你是嫉妒我的胸肌比你厚吗?”他毫不廉耻地朝陆远山靠近,在浴室里他觉得陆远山更美了,那副平日里略显孤独又疲倦的模样加之自己肉体被他看见的羞涩,此时的陆远山哪里还有半点总裁模样,倒像是一个清纯少女被野男人看了身子,他的愤怒如此明显,又好像顾及什么,顾邵风靠近一点他就后退一点,无辜的热水只是在两人之间喷下。 这样对峙了几十秒,顾邵风站在了热水下,他说:“别人总裁的浴室都是能躺着的,为什么你家里还用站着的呢。” 陆远山不想回答他,自己身上只涂了些香皂,他想去捡已经滑到角落的香皂,但又害怕顾邵风这时候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浴室只好叹了口气,从另一边摆放的诸多洗发露里拿出了一瓶沐浴露,他刚想挤出来一点,谁知顾邵风忽然伸出手来拿走了沐浴露。 “喂!风哥!” 顾邵风倒是很严肃:“你这瓶沐浴露过期啦!” 陆远山不相信,顾邵风递给他:“还真的过期了。” “小山山,你到底是不是西城市首富啊?” 陆远山感觉许久没有冲热水的身体有点凉,他一把将顾邵风推开,皱着眉头说:“洗澡就洗澡,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得到热水的滋润,他好像脸色舒缓了一点,顾邵风在一旁没有水冲,只好拿出洗发露先洗头,陆远山洗了半天,脸上的血根本冲不掉,看着角落里的香皂,想拿又怕,于是他对顾邵风说:“你先出去。” “别啊,你让我裸着出去吗?你的私人医生有几个女的,我可不好意思。” 说着把门反锁,誓死不出去。 “那那那你转过身去。” 顾邵风笑了:“你当自己是小姑娘吗?小时候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你又没那么多讲究。” 陆远山反驳:“小时候谁知道你这么变态啊?” 像是被人说变态很不爽,顾邵风直接一个跨步到陆远山面前,两人此时一同在热水下,几乎是肚子碰肚子,脸对脸了,至于其他部位碰到没有,读者诸位自行想象。 笔者要提醒的是,如此近的距离,应该不会错过。 陆远山吓得往后一退,正好踩在角落里的香皂上,身体猛地往后仰,顾邵风手疾眼快,急忙抱住了他的身子,好在陆远山身上已经没有泡沫了,不然太滑还不一定能抱住他,抱住他的顾邵风已经有了些奇怪的反应。 健硕的身体以及浴室里不断升腾的热气,倒像是为这气氛增添了些暧昧。 靠着自己强壮的身体和部队里练习的各种擒人技巧,他不顾陆远山的挣扎,竟然就如此这般擦干了身体将他丢到床上,随后他出去对着一楼正在取子弹的医生们说:“你们做好了就直接回去吧,陆总不舒服。” 底下医生应了一声,几个护士十分失望。 若她们此刻知道楼上在做什么,她们的人生观会彻底被颠覆。 “你!”陆远山被顾邵风重重的丢在床上,他一个大男人何曾受到过如此屈辱?开玩笑好歹要有个度啊!他却不知道顾邵风此时已经是某虫上脑,根本不管陆远山此时十分生气的样子,他已经忍了很久,这段时间时不时跑到陆远山的家里睡在他的床上,他故意脱了衣服裤子只留一条内裤入睡,说是自己的睡觉习惯,其实不过是在陆远山身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 小时候他就对陆远山特别友好,觉得小时候的陆远山特别可爱,他其实对待陆远山不像是哥哥对待弟弟,而像是哥哥对待妹妹,陆远山浑然未绝,他只觉得此时的顾邵风异常可怕,他记得自己在猪圈里看过发情的母猪,与此时的顾邵风简直一模一样。 “风哥真的喜欢男人吗?”他心里开始肯定这个答案了。 像是已听到陆远山的心声,顾邵风说:“我不喜欢男人,但我喜欢你。” “从小就喜欢。” “变态,有病!”陆远山不得不直接骂了出来,这都是什么鬼,自己是西城市首富,人人都想做他情人,他几乎已经成为了西城市市民老公了,各种各样的女人他都见过,甚至很多男粉丝也都见过,他本当他们只是看中自己外在的一切,根本不去在乎,却没想到自己最敬佩的大哥,竟会是个gay! 他竟然是个gay! 他竟然喜欢自己! 陆远山从来没有如此崩溃过,当年父母去世他也没有今天这么崩溃,因为那时的被他仇恨所支配,被仇恨支撑着活了下去,但是今天不一样。 顾邵风竟然喜欢自己。 他! 陆远山还在努力接受这个现实,不料顾邵风已经如洪荒猛兽扑了过来,他说:“小山山,你如果是叫得太大声,下面的医生们会听见的呢,如果你反抗得太过于剧烈,他们还是能看到的。” 他慢慢靠近,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开了摄像功能:“怎样,我要不要拍下来?” 陆远山此时已经不是生气了,他已经变得愤怒,虽然赤身裸体,但也要教训一下顾邵风,他将床上的枕头丢了过去,想砸掉顾邵风的手机,谁知道顾邵风身手敏捷,一下抓住,同时笑得很欢:“哟呵,小姑娘闹情绪了?” 陆远山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无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还好顾邵风本性不坏,他没有录像,而是抓住了陆远山的双手,同时拿起床上刚刚洗澡前脱下的皮带狠狠地将他的双手困住。 陆远山想去踢他,谁知道顾邵风的身体异常灵活,秒秒钟躲开了攻击,同时将床上的杯子扯了出来,将陆远山的脚卷在里面,陆远山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了! 第39章:事后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对男女相拥着退入房中,男子对周围的一切极为熟悉,用脚一钩将门带上,怀里的女人虽然一开始显得羞涩,随着男子的动作越发温柔,她心底最后的一丝防线也荡然无存,甚至开始主动去勾引。 褪去了衣服,淡去了装束。 人本就该如此坦诚相对,因为这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幸福的时刻,千百年来人们总是在这时刻流露出心底真正的自己。她的玉兔比十年前大了不少,皮肤光滑剔透,使得吴时镇那只粗糙的手更加疯狂。 越是这般疯狂,她便越是渴望,仿佛身体已不再属于自己。 “不要……”她还轻声挣扎,似乎还没有准备好,男子却不管那么多,温柔抚摸她发丝的同时,这才是最美妙的画卷,吴时镇画了那么多年的画,今天才终于明白一切的事物都不及那一刻的美妙,即使如蒙娜丽莎的微笑那般美丽的作品也不及此刻的美丽。 巨大的痛楚传来的瞬间,甜蜜的幸福也接踵而至。 啊,幸福,为什么有些人花尽一生都无法企及,有些人却能在瞬间获得? 夜,静了。 夜本就很静,但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寂静。 窗外的虫鸣收敛了不少,谁都不愿打扰这房间里幸福的人。 许久许久,才听到有人轻声说:“时镇,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吗?” 昏暗的房间里,吴时镇点点头,同时将她揽入怀中:“回来就不走啦。” 如果这次他完成任务,变决定退出,做一个普通的人,帮三流明星拍拍照,为一些小说画画图,然后再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两个大胖小子! “十年前你突然离开,害我哭了好久。”女人似乎带着哭腔,她说这十年来都一直在等着吴时镇,想着他们曾经的一切,那些美好的,青涩的回忆。 “哭得再久你不也还是结婚了?听说儿子都有九岁大了。” 女人一愣,吴时镇便显得不耐烦起来,他一把将床头灯打开,推了推身边赤身裸体的女人:“你去浴室洗个澡就走吧。” 他烦躁起来,拿起烟便抽。 女人只能默默地从床上起来,进了浴室,打开热水。 望着女人朦胧的曲线,吴时镇好像在说:“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如果顾邵风此时对陆远山说对不起,陆远山也绝不会答应了,他的双手被皮带捆着,双脚也卷在被子里,根本无法动弹,顾邵风笑眯眯的模样让他心生恐惧,自己心中的大哥何时变成这个模样了? 他还在挣扎,嘴里一直在说:“风哥你别闹啊,我不跟你开玩笑。” “我这样像是开玩笑嘛?” “快把我的手松开,我不喜欢这样!” “哟呵,西城市首富,身份显赫,平时都是压在众人头上,现在被人捆住,肯定很难受吧!”顾邵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暴躁,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莫非是潜藏在他心中的某种属性爆发了? 他看着此时裸露身体的陆远山,用手在他的胸肌上游走,同时说:“放心好了,这种事很快就解决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不会像男人和女人那样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女人可是很持久的,累得你喘气了她可能才会脸红。” 陆远山不可能脸红的,他此时脸色铁青,浑身上下都在抗拒。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等不及了。”顾邵风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球,一个绑着皮带的球。 陆远山的瞳孔巨变,十年前的那一幕再次侵入他的记忆里。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下了课准备回家,不料走到拐角处忽然冲出来三个人,二话不说就将他绑上了一辆车,车里他们也给他戴着这个东西,让他无法说话,久了还会有唾液流下,久了便会口干舌燥,渐渐疲惫。 他猛地摇头,不想戴上这个丑陋的玩意儿,可顾邵风想让他戴。 “听话呀。” 看来风哥真的是疯了! 一扇窗,窗里映着一张脸。 这张脸上全然没有表情,你所能看到的只有他的目光之中的忧郁。 他的身后是一张非洲特有的原木桌子,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在这张昂贵的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封面上写着“相关人员”四个字,使人好奇这之中写的是什么。 不多时他的电话响了,是秘书小何。 “顾董,有位小姐说要见你。” 他一愣:“是不是姓欧?” “她说她叫赵程曦。” 怎么会是她? 电话里小何的声音传来:“老板,要见她吗?” “让她到接待室等我,我马上就来。” “好的。” 听到这个名字,男子的眼神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她来找自己莫非是为了那件事? 不一会儿,他来到接待室,正想推门进去,忽然从大门的玻璃看到了里面正在打电话的一个女人。 他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 “老板,赵小姐在里面。” 男子有些迟疑:“她说她姓赵?” 小何点点头:“是呀,她说她叫赵程曦。” 许是看到了老板脸上的古怪,小何心里有些好奇,问:“难道她不是?” “你为什么要用赵程曦的名字?” 女子回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如果我不用她的名字,你会下来吗?” 男子瞬间不说话了,他坐在平时接待客人坐的位置,一直盯着女子的脸看。虽然她已经快四十岁了,但因保养得好,还是三十岁的样子,她的头发还是跟以前一样披散在双肩,就是她的眼睛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迷幻了。 “你今天找我有事?” “我听说顾邵风已经在KI里工作了?” 他不说话。 “就是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我这个妈妈。” 男子眼睛忽然眨了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子笑了:“以前你骗他说我跟其他男人跑了,害得我们母子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今天我从国外回来,就是想告诉你,儿子不会再是你一个人的了。” 女子说完站了起来,又笑了:“赵程曦,欧克语,看来你的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多。” 顾全黑着一张脸:“不关你的事,我们已经离婚了。” “哦?当时你将我赶到国外,说不准我再回国,然后就寄来一份离婚协议,我为了不影响你的前途,签了协议,如今你飞黄腾达了,就不许我回来分一杯羹吗?” 想着昔日他不惜离婚也要娶那个富商的女儿,女子便有一股幽怨在眼中闪现,这次回来,她说什么也要争到一些东西。 尤其是自己的儿子顾邵风,她一定要从顾全手里抢回来。 她却不知,当年顾全与那富商女子结婚后不久,女子的父亲便宣布破产,顾全顿时跌入低谷,若非当时陆远山创建了KI并看在顾邵风的份上邀请他加入,或许如今他不过是一个领着几千块钱薪水的白领。 二十年了,想着当年她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是系里公认的校花,如今岁月改变了她当时的模样,留着些许白发和皱纹像是告诉旁人她惨痛的婚姻生活。 顾邵风已经有些累了。 健壮如他也觉得疲倦,看来陆远山确实不好对付,他虽然被绑了手脚塞住了嘴巴,但他拼命扭动的身子依然有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弄得他也疲倦,顾邵风这才松了口气:“这下乖了吧?” 他正想掀开被子让陆远山翻个身,不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卧槽!”顾邵风心里那个烦啊,只好迅速将陆远山身上的束缚解除,陆远山瞪着眼睛看着顾邵风,他知道现在应付门外的人要紧,迅速穿好衣服裤子,把床整理干净,然后让顾邵风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文档,自己则走到门边,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十分妖娆的美女,她穿着护士的衣服,微卷的长发垂在双肩,泛黄。 她敲开了门,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看到陆总冷峻的模样,她低着头,稍微拉扯了下自己的护士服,好让胸口部位更加显露:“陆总,那个病人突然叫您的名字,您还是下去看看吧?”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救了陆远山的清白,陆远山忽然觉得她是如此的漂亮,竟然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你叫什么名字?” 美女护士心跳骤然加速,莫非总裁看上自己了? 她吞吞吐吐说了出来:“铁念白。” “很好的名字,如果不介意,今晚你就不要走了。” 房间里的顾邵风冷笑一声,这小子是想当着我的面勾引女人吗?好让自己无法得逞。 “随你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陆远山听到身后顾邵风走路的声音,吓得拉起了女护士的手:“快走啊,愣着干嘛!”女护士如梦初醒,方才一切都太过于童话,让她根本无法适应,听得陆总的声音,她马上欸了一声,当先下了二楼。 陆远山很快也跟了下去,顾邵风也跟着走了出来。 “陆总,我回家了。”顾邵风下了楼就出门走了,他决定以后慢慢攻略陆远山,并不想急于一时,今天自己被某虫上脑,确实做得有点过火了。 看来以后还要好好安慰他呢,至少不让他生我的气。 出了门,意外地发现有人在外面等他,是个女人。 他只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熟悉,偏又想不起来是谁,待得他走出陆远山的别墅,女人轻轻唤了一句:“儿子。” 第40章:我没有妈妈 “名字。” “彭生。” “性别。” “男。” “职业。” “在校大学生。” “何时被人袭击的?” 陆远山一个电话就将在家里看韩剧的杜非凡叫了过来,后者显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过当他听到之前的嫌疑人彭生被人袭击后,飞快跑来了陆远山的家,他没有汇报上级,觉得那样或许会很麻烦。 陆远山冷静得很快,他只当顾邵风发了疯,去厕所重新洗了个澡回他安排彭生住的房间里,彭生身上的麻醉已经减弱了,他也能张嘴说话,陆远山让医生们都回去,独留那个名叫铁念白的美女护士在家里,以防彭生有什么不舒服。 铁念白当然高兴了,能够在市民老公陆远山家里留住,她还没听过有谁能够做到呢,她早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与陆总同处一室的照片,转瞬间点赞评论过百,那些平日里暗恋她的男生纷纷表示让她不要被陆远山骗了,这类有钱人都是玩玩女人就过了的,绝不会对你动真情。 她懒得一一回复,干脆统一做了回答:“我只是来工作的,你们别想多。” 知道她的人便不再多话,不知道的人还在劝解,让她尽早离开,不要过多停留。 铁念白看着评论心里十分不爽,平时她下班在家会在直播平台唱唱歌或是弹弹吉他,粉丝无数,只要送礼物多达一千块钱以上的,她都会向这些人公布自己的微信号,QQ群已经满了五个,她心里暗骂一声一群屌丝,羡慕嫉妒才贬低陆总,却不知他们生活中又如何好?不过是没有本事去让人喜欢自己,整天装作上帝评论别人是非,别看铁念白性感妖娆,其实她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也只有在直播间里,化了浓重的妆她才敢释放自己,以赚取生活费用。 铁念白此时坐在房间一张靠椅上,陆远山就坐在她旁边,闭着眼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她不敢打扰,倒是那边刚刚来的杜警官在问话,床上的男生声音微弱,但迅速倒是详细,铁念白从头到尾听了进去,杜非凡和陆远山听完彭生的回答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让铁念白照顾好他,两人出了房间。 临走时,陆远山低声对铁念白说:“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铁念白当然不会说,就算陆远山不叮嘱,她也不会说的! 很满意她的态度,陆远山点点头,带着杜非凡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两个大男人沉默了将近五分钟。 还是杜非凡耐不住沉闷开了口:“彭生的哥哥在家属区门口被一名女子捅死,但监控却没有女子的踪影,我想是被人做了手脚。” “彭生的父母也不会那么巧合刚好发生车祸,双双去世。” “一定是幕后真凶在控制着一切,他想堵住知道真相的人的嘴巴。” 思考了片刻,陆远山说:“前几天彭生去赵雅儿的房间,这件事本就很奇怪,他去了之后,赵雅儿就被杀了,根据你们的调查,也确实是被钢丝绞死的,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彭生做的,但我怀疑,他杀赵雅儿与自己的家人被害有关。” “当时抓住他的时候,他也坦白了一件事。” “哦?” “第二个被害者车晓晓是他的女友,两人在车晓晓发生意外之前还在交往。” 杜非凡又说:“前段时间确实有一个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待业青年被杀,但警方调查监控录像并未拍摄到其他人在现场,且凶器也在青年手中被发现,其父母不满自杀的宣判,提供了一份死者与一名叫‘蔷薇’的女子的聊天记录,里面竟然预言了死者被害的时间。” “最后这件事闹上了法院,还没等到宣告结果,死者父母便发生车祸意外去世了。” 于是悲痛欲绝的彭生就想为自己的哥哥还有父母报仇! 他是该报仇。 这样的血海深仇,陆远山有同样的感受,此时他忽然对彭生产生了好感,认为他与自己是同类人,灭门仇恨是会让人彻底抛弃人性的,彭生一家人都在同一时段惨死,他瞬间变成了孤魂野鬼,孤独一人活在世间。 那么他报仇的动机就很明显了。 那么,赵雅儿跟杀死他哥哥或是安排害死他父母车祸的凶手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杜非凡还要去查,赵雅儿是中途辍学的,与车晓晓是闺蜜,车晓晓又是彭生的女友,彭生去赵雅儿家时赵雅儿正在直播,后来调查知道赵雅儿死前的数十分钟直播都是被人开了延迟,但与车晓晓的语音是实时的,据车晓晓直播房间的粉丝们说,当时车晓晓正在观看赵雅儿的直播间,当她看到坐在赵雅儿身后的一名男子时,大吼了一声,随后直播间便黑了屏。 “我甚至怀疑,杀死彭生父母的那起车祸以及杀死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个势力。”陆远山似乎隐隐有了答案,多年来破案的经历让他能想得很远:“也许他们想斩草除根,让彭家三人死亡的案子彻底沉寂下去。” “这也太可怕了吧?在如今这个法治社会,还有人敢公然杀人?”作为正义的警察,杜非凡的眼中已满是愤怒,如果真的如陆远山所说,那么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权力的核心在操作一切。 “至于赵雅儿和车晓晓的头颅去向,我想我们应该找不到了。” 凶手既然如此精明,又如此明目张胆,那么绝不会留下把柄让人找到,赵雅儿的头和车晓晓的头一定已经处理好了,那么是不是说,当时彭生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等到彭生走后,凶手再出来杀人,那么他设置的杀死赵雅儿的钢丝装置如何在短时间内布置好呢?车晓晓那边就更离奇了,她的直播间里虽然也被做了手脚,时间设置了数十分钟的延迟,但她的家里并没有人来过的样子,那么在她家里的装置,又是何时安装好的呢? 难不成是她自己安装好了,然后杀死了自己? 即便车晓晓如此想红,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吧?没了命,她再红也毫无意义。 “不,不能先入为主,胡乱猜测,一切都要看客观的证据。”陆远山脑回路转了一圈,又觉得前面的推断都太过于凌乱,都是建立在自己和杜非凡想当然的推理之上的,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便是彭生为了给家人报仇,杀死了赵雅儿和车晓晓。 只不过他如何杀死这两个人的,时间上根本对不上,除非他能分身。 “哎呀,这也不对啊。”许是被顾邵风突然发疯的爱慕弄得大脑模糊了,陆远山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开始混乱,牛头不对马嘴,他觉得这起案子杂乱无章,根本没有切入点,自己也因为受了影响,分析得乱七八糟。 至于杜非凡,更别指望他了。 于是陆远山让杜非凡先回去查赵雅儿和车晓晓的具体背景,自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瞬间入睡。 他很累。 常年不变的疲倦如蛆附骨。 楼下的彭生也睡着了,他睡着前还在想一件事。 “那些追他的人,为什么会有枪!” 当时陆远山也是如此疑惑:“在西城市,怎么会有人拥有枪?” “你为什么知道我住这里?又是为什么来找我?” “有一个人说只要找到KI集团的陆总,那么就能洗清我的冤情,替我抓到凶手。” “这个人是谁?” “他说他是你的朋友。” “朋友?” “是的,他说一个一直在你身边,你却从不在意的朋友。” “他长什么样子?” “他穿着一件风衣,戴着口罩和墨镜,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多少年了,每当别人在耳边叫着自己的妈妈,他都会去想幼时那张慈祥的脸。 多少年了,当他问爸爸,自己的妈妈去了哪里时,爸爸只是说她跟其他人跑了。 “我没有妈妈。”顾邵风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你怎么可能没有妈妈?难道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反正我没有妈妈。” 他一直辩解,别人也跟他杠上了:“那你说你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他哭着说:“如果我有妈妈,为什么我记不住她的样子,为什么她要抛弃我?” “你已经这么大了。”这个自称是自己妈妈的女人,此时眼中已满是泪珠,二十多年了,每当她在异国他乡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都会想起自己那胖嘟嘟的儿子,想起他叫妈妈时那副可爱的模样。 顾邵风不说话,他被突然出现的女人弄得不知所措,方才在陆远山的房间里折腾的疲倦感瞬间袭来,他觉得好累,很想快点回家。 可是这个女人拦住了他,她说:“风儿,我是你妈妈呀。” 顾邵风冷冷地说:“我没有妈妈。” 女人脸上一颤,浑身发抖,看得出她很激动,当一个女人见到自己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儿子时,不论是谁都会很激动的,特别当初她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孩子。 她能选择吗? 如果她不听顾全的话离婚,顾全就会杀死她的儿子。 “我们都生了风儿了,求你为他考虑考虑,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顾全脖子都红了,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坚持不离婚的吗?”他说着双目血红,举起身边还在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就走到窗户边,他的表情异常扭曲:“如果你不走,我就把他摔下去!” 她能选择吗? 她只有离开,每一次想回来,都会被顾全以同样的理由威胁。 直到她在英国遇到了一个男人,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倾尽所有的男人,他们很快就相爱了,也建立了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在一年前,那个英国男人以及自己为他生的两个女儿因为意外去世了,她悲痛欲绝,在几乎绝望的时候,想起自己在中国还有一个儿子,于是她放弃了自杀,她要回来找自己的儿子,回来找顾邵风! “你有妈妈,你的妈妈就是我。” 顾邵风还是那般冷漠:“如果我有妈妈,为什么我记不住她的样子,为什么她要抛弃我?” 女人听了这话,泣不成声,她看着儿子从自己身边走过,走出了自己的视线,又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第41章:人类的造神计划? 赵尹还是在那间普通的教室里上课,如今已快十一月低,却忽然回了温,只穿一件长袖便足以抵御微薄的凉意,教室里依旧坐满了前来听课的学生,他们也仿佛对数学着了迷,随着赵尹强劲有力有飘逸俊朗的数字一个个罗列在黑板上,他的眼睛也慢慢绽放出了光彩。 放学后,赵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当他收拾好一切正要走时,门口站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好像已在那里等了很久,学生们都离开后,他便站在门口了。 由于视线和光线的缘故,赵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他觉得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也就不想搭理,关了灯和窗,走上楼梯,出了门。 但那人却跟着他,他也不上来打招呼,只是跟在他后面走。 赵尹面色无情,走到一处拐角,忽然站住了身子,等到那人也走上来时,他轻声开了口:“为什么跟着我?” 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身高一米七,从赵尹的目光望去,他此时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微笑,光滑的下巴让人以为他还不过是个少年,可是赵尹注意到,他是个女的。 即便她遮掩得再好,也依然逃不过天才赵尹的眼,女子听到赵尹说话,忽然变得十分兴奋起来,她好像一直都在等赵尹先开口:“赵教授,我知道你的秘密。” 显然,赵尹并非是那种容易激动的人,眼镜后的眼睛只不过是轻微颤了颤,他无话可说,便丢下一句话:“别跟着我了。” 女子忽然跑到了他身边,整一个神经病的样子,她笑嘻嘻地搂着赵尹的手:“赵教授,如果你不跟我合作,下一个就是你!” 赵尹一愣:“合作?” “我知道赵一凡的案子是你替他出谋划策的。” 赵尹不语。 女子感觉到赵尹的沉默后的深意,拉着他的手像是在撒娇:“答应我嘛,跟我合作。”她笑得很诡异,赵尹想甩开她的手,若是被学校的学生看见了,多半会很尴尬,他正要用力,女子忽然放开了手,用力一把将赵尹推到了墙上,她顶着他的身子,赵尹感觉腹部有些刺痛,他低下头余光看见了一把军刀。 “答应我嘛,答应我嘛,否则你就去死了好了!”女子的声音还想小孩子般清脆,但她说出的话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恐怖,若不答应,就让你死! 对于赵尹来说,他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合作,就能做到几近完美的地步,眼前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他更不可能答应,于是终于开口拒绝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他好像很自信:“既然如此,你我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毕竟连筹码也没有。” 女子哈哈大笑起来,手里的刀忽然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如果你不跟我合作,我就死在你面前。”她一下变一个样,当真让人防不胜防,赵尹叹了口气:“你死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终于推开了她,不想过多纠缠,快步离开了。 谁想到他走后不到一分钟,女子拿出刀就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划了一下,浓烈的血液瞬间喷洒出来,她好像不明白赵尹为什么会拒绝她,她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为什么自己流了那么多血,也感觉不到痛。 甚至,很多年以前,当她还在家里的时候,一颗子弹自她额头穿过,她也没有感觉到痛。 她只是听到那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一直在叫着什么“下一个就是你”,这是她记忆里那个男人最后的声音。 人类真的很奇怪呢。 她却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她更加奇怪。 血流不止,她也不去止血,面色也渐渐苍白,疲倦的感觉蜂拥而至,她终于想起了什么,忽然又哭了起来:“为什么下一个不是我?为什么下一个不是我!” 天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她脑海里冒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对,去找他,也许他可以跟她合作。 只有跟她合作了,才能去做很刺激的事情。 她一向喜欢刺激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她想靠刺激的东西来刺激自己那毫无感觉的身体,更或许,她只不过是很无聊。 “无聊的时候就去杀人,去杀好多好多的人!”她嘿嘿笑了一阵,往圣路希斯大学男生宿舍走去,走之前她低声说着一句话:“下一个就是你。” 摆脱了神经病后,赵尹回到了自己的车里,他拿出放在公文包里的一台黑色手机,开机后拨打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听了,赵尹看了四周一眼,压低了声音:“我找到她了。” 对方显然很高兴:“真的找到她了?” “应该说是她找到的我。” “她还是那个样子?” “是的。” “很好,等下我会坐最早的航班到西城市,你好好准备一下。” “好的,老师。”赵尹挂了电话,他透过车前玻璃看到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子正往男生宿舍走去,在没人看到的时候,他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夸张,十分癫狂,好像遇到了这辈子最有趣也是最好笑的事情:“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甚至他笑得满脸通红,脖子青筋暴起:“终于要开始了,伟大的神啊,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吧,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要开始了!” 这个计划,他一直等了多年,如今,关键的人已经出现,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但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拿出手机很快搜索到了一条新闻,上面写着“斩首案陷入困境,女尸头颅失踪”,看来这个世界的人类还是那么愚蠢,赵尹早就推测出凶手的杀人手法是用电梯带着钢丝强行切掉了死者的头颅,至于头的去向,一定还在她家里。 陆远山猛地冲床上弹了起来,他慌忙去床头拿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这是他第一次睡了那么久,看来昨天的事情让他很疲倦,比以往都疲倦,想到这里,他开始恨顾邵风来,恨这个自己当做哥哥对待的男人竟然如此玩弄他,这对于陆远山来说是绝对不能忍的。 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洗漱一番准备去公司,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顾邵风,陆远山目光一冷,我不去找你麻烦,你自己找上门来了? 谁知他刚接电话,顾邵风嘶哑又低沉的声音传来:“有空吗?” 伸了伸懒腰,吴时镇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钟了。今天晚上的杨树林的学校里有一场派对,杨树林说有很多美女,希望吴时镇能够去帮忙拍摄照片和影响。很意外的是,吴时镇拒绝了他。 可他刚从摄影室走出来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耳畔:“吴时镇,你好。” 看了她一眼,吴时镇眉头一皱,他实在没想到会碰到这个女生。 人生,又有谁能想到自己会遇上谁? “有事?”吴时镇问。 “没事啊,就是想问问你晚上去不去参加派对。” “不去。” “为什么呀,那么多好玩的东西,还有很多美女和帅哥,你为什么不想去?” “不去。” 莫可乐彻底没辙了,她咬了咬牙,突然走了上来,一把抱住吴子越的手臂:“就当陪我去看好不好?从开学到现在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自己去好寂寞的。” “寂寞的话你可以去图书馆找些书来看。” 吴时镇似乎被“寂寞”两个字钩住了心魂。 甚至莫可乐的手他都没有甩开。 莫可乐看此计奏效,当即猛地撒起娇来:“陪我去嘛,好不好嘛,吴时镇大帅哥?” “叫帅哥也没用!”吴子越心里有些吃惊,现在的女生都这么不要脸? “真的会很寂寞的!”她不管吴时镇的拒绝,继续撒娇卖萌。 吴时镇终于挣脱了她的手,不再多说一句,朝外面的小饭馆走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莫可乐的呻吟:“哎呀!”听上去像是摔倒了,吴时镇心里好笑,仍旧不回头地走,他走到拐角处时,突然站住了脚。 身后的莫可乐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她就知道这样的老桥段会让人忍不住好奇回头看。 可吴时镇仅仅只是站住了脚,并没有回过头来。 莫可乐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她站了起来,猛地追了上去。你明明很想回头,怎么就是不回头!她毫无意识地一把挽住了他的手:“吴时镇,你为什么不等我!” 她刚说完,忽然发现吴子越的手在发抖。 甚至他浑身都在发抖。 这时,有人在说话,像是吴时镇的朋友:“时镇,你怎么会。声音戛然而止。 “嗨。”女人身边的男人笑眯眯地朝吴时镇打招呼。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莫可乐摆出了笑脸:“时镇她是谁呀?”说完,指着面前站着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并没有吴时镇摄影室里那些模特好看,可她天生像是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莫可乐只看到她一眼,就被她吸引住了。 作为女人,她的直觉告诉她吴时镇和前面的那个女人有些特殊的关系。 但出乎她的意料,吴时镇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对她说:“今晚你会参加派对吧?” 她愣住了。 怎么他。同意啦? “会去会去的,你跟我一起去吗?” “嗯,几点?” “七点开始,我们七点半再去吧?” “嗯,好。” 莫可乐笑得好开心。 女人轻轻哼了一声:“你不是说要去办事吗?我们走吧?” “你们没什么聊的吗?” “没有!”“没有!”一冷一热,两个人,同时开口。 男人住了口,他发现身边的女人和眼前的男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当下,他拉着女人的手就往另一条街道处走了。 吴时镇回过头来,他看着男人拉着女子的手,不知何时,他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42章: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圣路希斯大学派对现场。 莫可乐一点都不高兴。 她换了一身漂亮的白色长裙,还特意化了一些淡妆,她想让吴时镇知道,他的眼光有多低!本姑娘不信这样你还不多看我几眼? 事实上,吴时镇只是在刚见面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其余的时间他只是在看书。 看一本名叫《丧家狗》的书。 “你不会是瞎子吧?”莫可乐凑了过来,她想看看吴时镇的眼睛到底是什么做的。 “如果你想让人夸你穿得好看,你可以往那边去,那边人多。” “可我只想让你看。莫可乐心里想着。 但她不能说出来,她哼了一声:“死木头脸!” 说着就又露出了笑容:“好啦,你陪我一起去那边好不好?这里太闷了。” 吴时镇合上书,站了起来,他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人多多好呀?人多又热闹又好玩。”她天真地劝解他。 “我怕那群女人围着我难受。” “怕什么怕,还有我呢!你知不知道,人家以前叫我霹雳娇娃!” 有些人,即使只认识一天,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有些人,只是在人海之中望了你一眼,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有我在呢,不管你多孤独,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你。 吴时镇,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笑了?”莫可乐的惊呼。 “没有。” “我看见的,你笑了!” “我没有笑!” “为什么你都不笑一笑呢?” “我不想笑。” “哪有人不会笑的呀?你是怪物吗?” 他不语,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以前,他是个好孩子,有完整的家庭,慈祥的母亲,英雄般的父亲。 可如今,他只有他自己,还有陪伴了他十年的孤独和寂寞。如果,没有发生十年前的那件事,他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呢?那天他和陆远山在董事长办公室打了一架,当时他说自己的父母都很蠢,那是因为,他多么希望他们还活着,而不是为了救自己,那么早就离开了人世。 远处,一串烟火嗖地一声往夜空飞去,派对开始了。 “快看,放烟花了!” “爸爸爸爸,你看,是烟花!”小孩兴奋地呼叫自己的爸爸。 中年男子牵着妻子的手快步赶了上来,一把将儿子举了起来:“坐稳咯。” “哇哇哇,好高啊,好漂亮!”小孩叫着闹着。 一旁的妇女焦急地说:“欸,快下来,太危险啦。” “不,我不下去,爸爸的肩膀好宽的,我跌不下去的!” 夜空瞬间被无数的颜色替代,烟花绽放的刹那,流光溢彩,四散开来,坠入人间,引来一连串的呼喊和尖叫。 情侣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学霸也离开了图书馆,背着书包安静地仰望天空,他的眼睛里流动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四散的火焰缓缓落了下来,落在虚空里,成为过去。 宿舍里玩游戏的大三大四的男生们也不由得双手离开了键盘,相互攀着肩站在阳台仰望着远处深邃的天空,甚至有人留着泪说:“当初我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跟她分手的。 在一连串烟花绽放时,谁都没有听到,吴时镇低低地说了一句:“爸妈,快看,放烟花啦。 恍惚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温暖。 孤独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慰藉。 他猛然扭过头去。 莫可乐正握着他的手,轻轻地说:“快看,还有一个最大的! 果然,最后的一束烟花直飞冲天,充满着对天空的渴望,它的价值,就是在空中绽放出夺人眼目的光彩,即便死亡如影随形。 爸妈,如果当初你没有走,现在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 爸妈,我好想你们啊。 “吴时镇!” 莫可乐挥了挥手,试图将陷入回忆的吴时镇叫回现实。 “什么事?”他像是担惊受怕,扭过头来。 莫可乐嘟着嘴:“烟花早就结束啦,你还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颓废,那一头的杂毛也仿佛在告诉别人,他是个很随性也很乐观的人。 他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去那边吧?那边有学长学姐们的表演。” “不了。” “你去哪?” “回家。” “哦。 吴时镇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女孩,刚才那片刻的温柔就是因为她吗? 当她握着他的手,冰冷的内心忽然有了些温度。 他是不是应该对她好一点? “你不回去吗?” 莫可乐笑了笑:“当然不回去啦,我都还没看表演呢。” 僵硬的脸忽然抽动了一下,吴时镇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以后我们。 “我们什么?”少女的心跳得飞快。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因为我注定了是个漂泊的人,你不该跟着我受苦。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孤独。 他不可能拥有幸福,因为他生来就是被抛弃的人,爸爸抛弃了他,妈妈也抛弃了他,周围所有认识的人都抛弃了他。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抛弃幸福。 远处,热闹依旧。一首歌唱完了,歌者跑遍全场,拉动了所有人的激情。 莫可乐的眼睛都红了,她愣愣地看着吴时镇,恨恨地指很远处的圣路希斯大学的校门:“你走,永远不要让我看见你!” 我对你一见钟情,热情如火,但是你呢?你连最起码的友好都不给我! 你走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恨你! 吴时镇没有再说什么,就朝门口方向走了。 他朝家的方向走,星光照在他的背上,照在惨白的路面,拉长了他的影子,衬托着他的孤寂。 沉默的人呵, 你为何如此懦弱, 就算你曾经后悔, 流过许多眼泪, 如果你不开口, 你只是个, 不会说话的, 沉默的人呵! 沉默的人往往都有巨大的爆发力,陆远山觉得顾邵风之所以会那么疯狂,大概是他内心中憋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喝了一杯又一杯,顾邵风早就醉了。听人说,如果一个人想醉,那么喝水都会醉。 喝醉的顾邵风看着眼前分为两个的陆远山,嘿嘿笑道:“小山山,你知道吗,以前你叫阿姨的那个女人,并不是我的妈妈。”陆远山默然,他终于明白顾邵风为什么会一去部队就不回来了,顾全这几年跟了不知多少女人好,大概是眼不见为净吧?他对自己的家庭已经失望,从而离开了这个家。 杜非凡一直在找陆远山,当他找到酒吧里来时,顾邵风已经醉晕了,说着胡话,陆远山将顾邵风丢在杜非凡的车里:“你把他送回去。”可怜的杜非凡刚来还没说上话就又要做苦力去了,他丢给陆远山一份文件,里面有关于最近案件的所有资料,末了杜非凡说:“由于上面让我将这件事交给别的部门处理,所以你看完了就快点销毁了。” 陆远山一愣:“西城市不是只有一个刑警队吗?” 杜非凡叹了口气:“从其他地方来了一个大官,他说这次的案件由于涉及到法院的正义和公正公平,所以交由他们负责。” “政府官员负责刑事案件?” “不,他好像还带来了一个部队,说是秘密。” “一个秘密的调查组织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陆远山看了一眼车里的顾邵风:“我觉得彭生被人袭击,很可能是内部人做的,所以他在我家的消息你先别告诉任何人。” “可以,我先送他回去。” 看着杜非凡开着车送走了顾邵风,陆远山一个人走在路上,他不想叫杨叔来接他,他只想一个人到处走走,自从自己开了公司,很少有这样独处的机会,忙碌的每天让他几乎忘了自己为什么而活,若非对案件的执着让他空虚的生活有了刺激,他甚至还能不能坚持到为父母报仇的那一天。 他走着,好像走入了夜色。 不知觉已回到了家。 他望着仿佛坟墓一样的别墅,忽然又不想进去。 但想起彭生还在家里,这个与他一样拥有灭门仇恨的男孩,他是否也在强烈的仇恨后,感受到了亲人不在身边的孤独? 想到这里,他开了门,就让两个孤独的人待在一起吧。 也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话题。 更或许他们会在一个房间里默默无语。 看来有时候男人和男人之间才能如此明白透彻地比较交流,女人的思维实在有些古怪,无理取闹让人几乎抓狂,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无须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心有灵犀,尤其是两个身负仇恨的人。 陆远山拿了酒,他问彭生:“一起喝吗?” 彭生点点头,尽管他伤口还没愈合,但他想喝酒。 因为只有醉了,才会抛弃孤独。 喝了不知多久,陆远山问他:“你为什么要去找赵雅儿?” 彭生说:“因为赵雅儿跟我是好朋友,我需要她的帮助。” “你伪装成快递员,是为了避开警方的追捕吧?” “是的。”彭生一口喝完手里的酒,自从他父母出了车祸去世,他便开始了逃亡,他知道,下一个就是他,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想不想查出真凶?”陆远山玩味地看着手里的酒。 少年第一次感觉有人帮助是那么激动的事情,他使劲点着头:“想。” 陆远山将杜非凡给他的资料放在彭生面前:“我希望你看完之后,能够跟我说实话。” 他丢下资料就出了房间,他知道,彭生看完后,一定会跟他说实话的。 第43章:各方势力齐聚西城市 顾城坐在火车上望着窗户外面迅速倒退的风景,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让火车停下来,尽管这样的想法不切实际。他坐在六人座位里,对面那一排和自己这一排同样没人,整节车厢空空荡荡,正如他的心。 斜斜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他眼前的桌上,将他白皙的手映得更白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那时候在火车上的信号远比如今的动车好,他能很清晰地听到对方用一种极尽温和的话语对他说:“你怎么还没到?” 他慵懒地朝身后的靠背伸直了身体,同时淡淡地说:“火车开得慢我有什么办法?你们都到了?” 电话那边的人有些不耐烦了:“你快点吧,他们都等急了。”这话让顾城听着不舒服,他只说了一个字“嗯”就挂掉了电话。同时他随意地将手机丢在桌面上,似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可以给它充电。 三十分钟后顾城下了车,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有一种粘稠的失落感,他想起有人说过这样的失落感应该叫做“没有归属感”。 是的,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任谁都不会有归属感的,而人们在没有归属感的地方特别容易想起自己的亲人和爱人、朋友。 来接他的是吴时镇,这个看上去颓废的男人此时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意,顾城望着他的笑,想起了刚加入部队时,这个毛头小子和自己在泥潭里打了一个下午,最后放了一个屁使得他的防备松懈,败下阵来。 “好久不见。”吴时镇和他握了手,顾城笑道:“我还以为是骆天明那小子来接的我。” 吴时镇撇了撇嘴:“那个王八蛋的动作没那么快,但总是喜欢催促别人。” “就是不知道这个王八蛋这次叫我来,是不是因为已经有了线索。” 吴时镇默然半晌,随意看了一下车站来来往往的人群:“十年了,该是有线索的时候了。” “上级让你在西城市潜伏,这一段时间你做得很好。”顾城上了吴时镇的机车,又忽然不正经道:“卧槽,难怪你能潜伏得那么好,感情生活挺滋润啊。” 吴时镇拍着胸脯保证:“等你去了我的住处,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滋润。” 由于上面派了一个重量级的大官坐镇,整个市公安局都陷入了半待命状态,王成鹰局长亲自在门口接待了他,并将近年来西城市的所有案件作了简述,当天下午公安局内部召开了重大会议,讨论竹溪花苑无头案的调查方向以及前段日子将法院告上法庭的彭家案子。 “由于舆论关系,全国都知道了彭家案的各种版本,作为事件根源地,我想提出三点要求。”大官一脸严肃,他不怒自威,让底下警员们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其一,务必查出事件的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其二,在调查过程中也要对政府内部进行整顿,将违法乱纪的官员按照法律规定严处;其三,动作要快,务必在这周结束前给公众一个答案。” 坐在底下的杜非凡头有些大,身为正义之魂的代表,他明知道彭生就在陆远山家里却不敢说出来,这简直就是知法犯法,可他也隐约觉得彭生被人追杀,一定有政府内部人员参与,要知道他的哥哥死在家门口后父母在告法院后出了车祸身亡,这一系列的巧合让杜非凡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竹溪花苑里赵雅儿的死以及车晓晓的死也肯定与彭生的案子脱不了干系。 领导还说了什么杜非凡已听不进去了,他在思考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昨天在查阅赵雅儿、车晓晓以及彭生三人的详细资料时,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发现,彭生的哥哥经常在网上给赵雅儿的直播间送礼物,而且资金颇大,足有二十万元之多,这一下,他就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彭生和赵雅儿是朋友,彭生的哥哥却不停给赵雅儿送钱,彭生和车晓晓是男女友关系,赵雅儿和车晓晓又是闺蜜。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杜非凡脑中生长。 陆远山已明白,彭生能够说出这个秘密,一定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他思考了一夜,陆远山也等了他一夜。 当天中午,女仆将饭菜做好后,陆远山端到了彭生的房间,他准备一边吃一边听他说。 “你的哥哥是你让赵雅儿去杀的。”陆远山吃了一口牛肉,轻声问道。 彭生点头。 “因为你哥哥发现了他一直投钱给的那个女人,其实是你的朋友,或者说是你的情人?” “他曾找你要回那些钱,但你不同意,于是两兄弟不和,吵了起来。” “他不该怪我的。”彭生低着头,像是受了伤的孩子:“明明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花的钱,他为什么还来问我要。” 陆远山喝了一口水,没有在意彭生的话:“看了资料后我发现你和你哥哥长得很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所以警方从监控中看到的人,其实是你,而你哥哥的第一案发现场并不是在小区门口。” 彭生对着远处的赵雅儿点点头,随后走到小区监控拍摄的范围里,假装用刀刺入自己的胸膛,随后倒地,挤破血包,弄了一地的血。 然后赵雅儿关掉了监控,将彭生哥哥的尸体摆在刚才彭生倒下的地方。 “那天晚上你们家小区停了一会儿的电。” “负责管理监控的安保人员去检查电路的时候,赵雅儿趁机钻进了监控室,切断了你换尸体的画面。” “他死有余辜,明明是家中长子,却一事无成,还整天问我要钱,我在学校兼职的钱几乎都给他花在网络上了。” 如此,彭生的哥哥“自杀”案算是有了真相,那么不服法院判决自杀,将法院告上法庭的彭生的父母出了车祸意外身亡以及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死,却还不是很明白。 当时撞死彭生父母的司机说自己正要去抢红灯,不料人行道忽然走上来两个人,他一个慌神踩下刹车,却根本控制不住车身,导致车子侧翻直接将两人压死。 “那么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死,你是怎么做到的?” 谁知彭生却说:“我没有杀她们,杀她们的不是我。” “什么!” 难道杀死赵雅儿和车晓晓的另有他人? 这个人会是谁? 以同样的手法杀死不同地方的两个人,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骆天明一向很懂得隐藏自己,就连看到昔日的战友顾城时,也只不过朝他微微一笑,顾城像是没看到他,从他眼前经过,正要左走,骆天明说:“在右边。” 顾城尴尬地回过头来:“你还是那么讨厌。” 骆天明潇洒地帅帅头:“毕竟我太帅,引起了你的嫉妒。” “啊呸。”这小子越来越不要脸了,顾城没想到几年不见,骆天明已不是当初那个耿直的少年了,他退役后当了保镖,据说被一个大老板看上,每个月足有十万收入。 似乎想起了什么,顾城说:“队长说这次的案子与十年前有关,你的老板这么在意这件事,他是不是十年前那起案子的受害者?” 要知道十年前市政府爆炸,除了市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因公殉职,还有许多来不及逃走及周边的市民被波及的悲剧,据当时统计,一共有三十二人死亡,上千人受伤,这次部队里派自己下来和吴时镇暗中配合调查此事,他便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上去就知道了。” 随后顾城往楼上走,走了很久,才到六楼,他看到骆天明站在门口,像是等了他很久。 骆天明笑道:“你还是不喜欢坐电梯。” 顾城耸耸肩,走过骆天明身边,骆天明推开身后的门,里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你是028?” “是我。” “根据你们领导和我的商量,这次的案件将由我作为你的直接领导人。” 顾城显然吃了一惊,一个普通人竟然能指挥特种部队?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似乎看出了顾城的疑惑:“我是IK调查组织指挥官,目前任西城市公安局总指挥,夏天铭。” “夏局!” 夏天铭在警界可是一大传奇,传说他破案从不会超过三天,亲手逮捕过K市闻名几十年的黑帮老大,并阻止过恐怖分子企图挟持飞机的行动,在他辉煌的人生里,没有一笔是多余的,他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国家,保家卫国,被提升为大将,却在十年前销声匿迹,传言他已加入国内最神秘的组织IK调查局,专门调查一些牵扯众多,影响深广的大案。 这次他重出江湖,是否意味着,西城市将会迎来一场十分可怕的动荡? 赵尹上课的时候忽然笑出了声。 昨天他和老师见了一面,两人聊了一个下午,他觉得老师的学识还是那么渊博,自己不论如何努力也始终追赶不上,但老师毕竟老了,他的思想有些腐朽:“我们的计划还是放在政府机关为好。” 但是赵尹觉得不好,他认为动摇领导层不如在人民之中引起恐慌。 “若人民大乱而政府又束手无策,那才是真正的恐惧,也是我们计划的目的。” 老师听完他的话,竟然意外地没有反驳。 过了好久,老师才拍手:“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他可以出师,是不是代表老师也不再是他的对手? 第44章:恐怖的夜晚 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已太多? 当你走在路上,看到一堆正在抽烟的未成年,你是否想冲过去,一巴掌扇掉他们手中的烟,替他们父母好好管教他? 你是否觉得开车的人都那么讨厌,是否觉得穷人都那么贱? 你是不是感觉到这世上已没有了公平,人们太过于自由,反而丧失了自由。 为了权力不断升官的人,他已做了权力的奴隶,已不再拥有自己的心。 为了钱财不断坑蒙拐骗的人,他已做了金钱的奴隶,已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这个世界快要腐烂了。 人们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游戏人生。 人们以为自己的本事比天还打,却不得不躲在阴暗的角落哭泣。 你看那个半夜三点出门约会的少女死在了内心脆弱无法容忍拒绝的老师手中,好奇心过剩的学霸死在了她变态的控制欲里,有钱的少年喜欢上了精神病因为杀人不用偿命了,贫穷的人为了钱和尊严去践踏别人的生命,年迈的父亲拿出皱巴巴的钱想让儿子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为了出名和红,女人们甚至脱掉了所有的衣服在直播间里舞蹈,她们笑着,大笑,钱再屏幕上不断飞过。 这些人,你能说他们错了吗? 不,他们都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世界。 “嘿嘿,错的不是你们,是世界。” “你错了。” 黑暗消失,光明出现。 当陆远山和杜非凡站在她面前时,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阴谋已被发现。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彭生还不能去自首,因为追杀他的人还没找到,陆远山告诉杜非凡彭生已经承认与赵雅儿一起杀死了他的哥哥,但他却不承认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死。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死本就不关他的事,那天他去找赵雅儿,本来是想找她帮忙,在她家住几天,可是赵雅儿却拒绝了她,她说如果给别人知道她的家里住了男人,那么一直以来为维持的上万粉丝或许会很伤心,从而掉粉,失了人气。 有时候,人气比毒品更加可怕。 它能让人无形中被控制,去做一些平常不敢做,也没人敢做的事情。 “我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陆远山忽然出了声,他和杜非凡此时在一家嘈杂的酒吧,杜非凡派了几个人在陆远山的别墅里盯着彭生,一来保护他的安全,二来防止他逃跑,酒吧里来来往往的女郎都会很亲热地在两人耳边呼唤,有些第一次来的大学生也有意无意地站在他们旁边,喝着酒,摇着头,动次打次。 “一开始,‘默默无语’咖啡馆的案子,那个杨树林接到了一条短信,至今我们还不知道短信是谁发出来的。” “后来是赵一凡的案子,陈老实和蔡柳是不是赵一凡所杀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虽然明知道孙老师和林平确实死在他的手中,但他好像还有帮手,至少他一个人不可能去移动林平的尸体。” 说到这个赵一凡,杜非凡就来气:“你知道吗,他从法院出去后,说了回了老家,结果派去调查的人说他失踪了。” 也许赵一凡在某个角落默默地死去。 他的病,本就活不长了。 法律无法裁决他,但老天爷自会收拾。 回到刚才的话题。 “也就是说,一直有一个人在暗地里帮着这些人犯罪。” 他们还在讨论案情,却不知道西城市的某个角落,一起恐怖的袭击事件正在上演。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安静的街道。 张正义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他听到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在打群架,砍死了好多人。接到本部的电话后他当即单枪匹马就赶了过来,当兵那些年他早已习惯了黑暗,很快他就找到了事发地点。 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他拿出呼叫机轻声报告:“现场十分混乱,已有大量伤员。” 总部让他原地待命不许冲动,这并不是单纯的社会混混的斗殴,其中涉及到正义市地下的几股势力,可他看到有不少还未成年的男孩也混迹其中,心里早已忘了总部的吩咐,他掏出枪冲了出去,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响,硝烟轻轻飘开,他大吼一声:“警察!都住手!”那群青年被枪声吓住了,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而那些被打倒在地的人早已积怨深深,看着对手忽然愣住,他操起地上的砍刀朝对方脖子处猛地砍去。 被砍的人大喊一声一头栽倒,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带着自己的生命远离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张正义大吃一惊随即又被愤怒占据,他一把冲过去,一个肘击将那个砍人的青年手中的大砍刀打掉,手枪用力抵在他的额头:“想死吗!” 青年被枪指着浑身发抖,刚才他杀人时都没有这般害怕,此时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恐惧让张正义意识到他还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 现场因为突然出现的警察开始更加混乱,有些人丢掉了自己的武器往黑暗中跑去,有些人还要报仇,拿着刀就砍,张正义眉头一皱,又开了一枪,但是嗜血成性的青年们谁还在意这些?大砍刀上流满了鲜血,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张正义知道这群人已是管受不住,他想凭一己之力阻止这场数十人的群斗几乎不可能,但他却没有放弃,凭借高超的武斗技术将许多杀红眼的青年打得昏过去。 但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砍刀,直接插入了他的胸膛,他大吼一声反身正想开枪,但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作为一个合格的警察,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能朝市民开枪!更何况在他身边的这群杀人如麻的青年年纪最大的也才二十岁左右! 正在他犹豫间,又一柄刀砍了下来。 他坚持不住跪倒在地,但他的枪还紧紧握着,那群青年见警察被自己砍伤,内心和大脑都一片空白,血的刺激又让他们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了他!” 还没逃跑的人听了这声喊,心里本来十分害怕,但想到只要杀了这个警察就没人来抓自己了,顿时胆子大了起来,举起刀就往张正义的身上砍去。 张正义也不想坐以待毙,他拼尽全力站了起来,手中的枪指着那些人的额头,如果再不开枪,他就会死在这里。 所以他开枪了。 但只是打在前面的人的手臂上,被枪打中的人精神恍惚,整个人都向后仰,同时一股液体从他裆部流出,可想而知他被吓得多惨。 一枪开动,所有人都不敢再靠近,这时又有人叫道:“他是警察,不敢开枪杀人的,我们一起上!” 张正义心中愤怒,但奈何身上中了太多刀,并且今天出巡没带多少子弹,刚才的三发子弹还是今天早上没来得及放回总部的。 月光忽然变得寒冷起来,每一个拿刀的青年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着血,也许是别人的,也许是自己的,但他们似乎全不在乎,恐惧已使得他们麻木,更使得他们凶残。 张正义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他想起了八年前自己当公安的那天,对着国旗说过的话:“誓死保护百姓安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数十把刀砍了下来。 张正义倒下了。 他到死也都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些本该在教室里学习的少年们变得如此凶残。 杀吧,杀吧。 这个世界本就绝望,本就无可救药。 那些人说着自由,却又束缚着我们的一切。 我们本不该被束缚。 杀吧,杀吧。 月光已寒。 人已疯狂。 血的刺激让这群少年忘了自己杀的是人,他们红着眼,看着彼此,好像开始笑,大笑,癫狂地笑。 陆远山喝下最后一口酒,顾邵风发了条信息给他:“公司里有人要见你。” “谁?” “吴时镇。” “他自己怎么不找我?” “因为他有重要的事,关于十年前。” 握着手机的手一颤,杜非凡道:“怎么了?” 陆远山摆了摆左手回答顾邵风“我马上就来”就挂了电话。 “我公司里有点事,你自己回去吧。” 杜非凡点点头,正要埋单,不想手机响了起来,他苦笑一声:“看来我也要有事了。” 听到电话里说的第一声,杜非凡就大吼了一声,他拿在手里的钱包还没拿出钱,他的人就已经跳了出去,往门口自己停车的地方狂奔。 陆远山帮他拿起钱包,从他的钱包里拿出今晚的费用交给了前来结账的美女服务员。 服务员看到陆远山,露出花痴的笑:“帅哥,你跟我睡一晚,我免费让你喝酒。” 谁知陆远山道:“你如果能闭上嘴巴,我免费让你睡一百个男人。”说着不再理会,走出了酒吧。 吴时镇找自己说十年前的事,莫非他一直在调查? 看来那天自己错怪他了呢。 他让杨叔开车来接他,不一会儿到了KI公司。 由于是晚上,KI里除了值班的员工就剩下安保人员了。 顾邵风说吴时镇在办公室等他,也就是顶楼。 电梯一直上升,到十五楼时忽然停住了。 外面有人按了电梯。 会是谁? 陆远山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 电梯的门开了。 一个人影忽然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处于警备状态的陆远山。 他还想反抗,忽然一张嘴对上了他的嘴。 强烈的男性气味一同袭来,陆远山猝不及防,却又动弹不得。 他想扭头避开,但对方力气极大,不容他反抗分毫,湿润的嘴唇甚至有意去撬开他的嘴,舌头动得飞快,像是要去舔他的脸。 危急关头,电梯的门再次打开,顾邵风的声音传来:“谁!”当他看到陆远山,便不再多言,一把将那人抓了起来,用力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那人吃了顾邵风一拳,差点没昏死过去,陆远山惊魂未定,伸出一脚用力去踢那人的肚子,他用力抹了抹自己嘴巴上残留的恶心的唾液,顾邵风像是忽然明白了这人刚才对陆远山做了什么,大吼一声:“TM的敢动老子的男人?”他又是一脚踢去,那人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第45章:动乱开始 “没事吧?”顾邵风丢给陆远山一瓶可乐,神色关心。 陆远山摇了摇头:“刚才那个脑残粉是怎么进来的?” 顾邵风耸耸肩:“我也不清楚。” “大概是趁保安换班的时候进去的吧?” “他又怎么会知道我这个时候来公司?” 陆远山看着顾邵风:“是你说吴时镇在公司等我,我才来的。” 顾邵风知道陆远山在怀疑什么:“你怀疑我?” “我只是觉得奇怪。” 忽然顾邵风走过来攀着他的肩,自从上次在家里顾邵风兽性发作,陆远山一看到他靠近下意识地就往一边多,看到陆远山躲开自己,顾邵风露出一丝苦笑:“你应该相信我,我是不会这样对你的,更何况是刚才那样的事。” 陆远山一愣,顾邵风对自己的情感,确实是不允许别人做刚才那样的事的。 那么这个不知名的脑残粉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会来的呢? “吴时镇呢?” “他没有来。”顾邵风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撒了谎的小孩,不,比小孩更惨,刚才发生的脑残粉亲热事件导致陆远山的脸色一直不好,加上之前自己在他家里强迫他发生关系,谢天谢地陆远山还没有发火让他滚。 实际上陆远山很少发火,他永远都感到一股疲倦。 现在他好像很累:“既然没什么事,那我还是回去了。” “有事!” 顾邵风急忙走到陆远山身边,拉着他的手:“我有大事要跟你说。” 陆远山轻轻甩开他的手:“什么事?” “有关吴时镇的。” “他?” “是的,我托在部队的朋友帮忙查了一下他最近十年的动向,官方文件里说他在英国做摄影师和画家。” 陆远山深吸一口气:“这没什么啊?这就是他离开西城市的十年所做的事情。” “可是我问了在英国的朋友,文件上写的那个地址早在三十年前就拆掉了!” 陆远山一惊。 “吴时镇他根本不是在英国生活,他很可能秘密加入了某个组织,这次回来接近你,说不定是他的任务。”自从上次顾邵风觉得吴时镇有点问题之后,他就连夜让人去查吴时镇的相关信息,他好像对陆远山身边的所有人都做过调查,就连那个好几章都没戏份的杨树林他也调查得一清二楚。 陆远山当然不知道这些,这一个多月他忙于和杜非凡调查各种案件,说来也怪,自从吴时镇回到西城市,西城市的案子似乎变得多了起来,也变得有些奇怪,而且每一次的案发现场吴时镇都会到场,他好像对案件比他还有兴趣,如果是十年前陆远山丝毫不会怀疑他,因为那时的吴时镇是个小说家,专门写悬疑小说,为了灵感对案件好奇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可是十年后的现在,他还是那么感兴趣,就让人有点想不通了。 “所以你应该去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回来。” 顾邵风好像一个在陷害原配的小三,他不喜欢吴时镇,他觉得吴时镇和陆远山的关系太过于随和,吴时镇这个人太过于洒脱,好像做什么都不担心被别人看见,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样的人,很有魅力,也正是因为他有魅力,所以顾邵风害怕他会夺走陆远山。 回到西城市的这些日子,他思考过,陆远山一直没有和女生谈恋爱,是不是代表他对女人没有兴趣?如果是,自己的强行行为他应该只是惊慌而并非难堪,如果不是,那他应该完全不搭理自己,或是与自己打一架,可他都没有。 陆远山眯着眼睛看着顾邵风,他发现顾邵风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他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的调查,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很早以前他就安排杨叔监视顾邵风了,他每次离开办公室都会让杨叔去到一楼监控室里打开一个锁住的监控摄像头,那个摄像头拍摄的就算陆远山办公室内的影像。 他一共监视了五天,没有发现顾邵风有任何想要进办公室的打算。 莫非他从部队回到西城市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跟自己争KI董事长的位子? “我市昨日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斗殴事件,涉及人员竟多达一百多人,其中我市公安局公安张正义同志为阻止悲剧发生被乱刀砍死,经过一个通宵的追捕,警局上下一心众志成城终于将参与斗殴的几十名青年缉拿归案。” 楚思凡将电视机关掉,他关注这起事故已经一个晚上了,他甚至在家里的沙发上坐了一夜,每每想起晚上发生的事他都胆战心惊,可他当时什么也没有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名警察被一群人杀死。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恐惧,那是他第一次目睹有人被杀还如此近距离地观看鲜血喷洒而出的惨烈画面。等到一大群警察来,他都没有从那股恐惧中回过神来。 在自己家阳台亲眼目睹了这次斗殴事件,他虽然记住了那几个杀警察的青年的模样,但他不敢去跟警察说。 因为他怕报复。 他听说黑社会报复起来是无孔不入的,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找到你,然后将你丢进湖里喂鱼。 当听说警察将那群青年尽数缉拿归案后,不知为何他心中松了口气,似乎他对于那个警察的死也有一些责任。 他忽然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蓦地站起身来,来到自己的房间,他疑神疑鬼地四处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地方会突然冒出个人之后,他将枕头拿了起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古朴的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用塑料袋装着一把枪。 “虽然没有子弹。当兵那些年他也是摸过真枪的,此刻他将枪拿出来,很快拆卸完成,随即又装好,同时摆出一个“别动,警察”的标准姿势。 他将枪收好,思绪又回到了退役的那天。 “楚思凡因在射击训练过程中误伤队友,情况十分严重,扼令其开除处分。”他恳求不要开除他,但军令如山,他只好离开了部队。从那天起他就开始莫名地害怕起来,特别是看到血,他就不由得想起在训练的时候自己一枪打在了指导员的心脏上,如果不是离心脏只差毫厘,他就是杀人了! 所以当他再次看到血,看到活人的血喷洒而出,内心深处那种恐惧再次来袭。 然而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那群被抓住的少年人的家长纷纷抱团来到公安局门口,势必要为自己的儿子讨一个说法,他们之中有老人也有中年人,有农民也有商业大亨,其中还有一个人让公安部的压力特大。 刑警队的队长杜非凡厉声喝道:“这群人真的是是非不分,张正义惨死那群兔崽子手里,他的理找谁说去?” 杜非凡刚说完,公安局局长王成鹰也坐不住了,他一下站了起来,将面前的文件往桌子中间推了过来,一张不怒而威的脸上全是悲戚:“杜队长,我们一定会还张正义一个公道的,但是这次斗殴事件涉及的群体都是些不满二十岁的青年,对于本市的影响十分巨大,特别是田勇集团的董事长田古飞,这次事件他的儿子也参与了。” 一提到田勇集团,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杜非凡思考了些许,他将警帽戴上,对着局长敬了个军礼,缓缓道:“我主动请求负责这起案子。” 王成鹰一惊,杜非凡从来不会主动请缨,这次是为了什么? 明白杜非凡主动请缨的在场只有一个人,他是张正义的战友也是张正义的表哥张文乐,他也站了起来,对局长说:“王局,我也请求调查这起案子!” 张文乐主动请缨还情有可原,毕竟他与张正义是表亲,平日里又时常一起娱乐,但杜非凡呢? 警员被杀案很快就在西城市闹得沸沸扬扬,在人群之中有那么几个人,听完新闻报道后,像是笑了笑,他们走在路上,也不抬头,和无数上班族没什么区别,戴着耳机的少女嚼着口香糖,鸭舌帽拉得很低,几天前圣路希斯大学的赵尹教授拒绝她后,她去了学校的男生宿舍,她早已对圣路希斯大学了若指掌,平日里走在路上她都会去观察路过的学生们的表情和动作,以此推算出了他们的性格。 她算准了有一群人特别容易冲动,做事情不顾后果,于是她换了一身装束,去调戏一名宅男,宅男看到美女,自然紧张说不出话,他的舍友就代替他与她聊天,然后她又去另一边,去调戏另一个男生,等到他们都觉得自己很好看,相和自己做朋友,她便在瞒着双方的情况下将他们一起约在了警察张正义被杀死的那条街道。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乱斗开始了。 两方打电话叫来越来越多的人,甚至还拿了刀。 她躲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特别兴奋。 她喜欢血,尤其是别人的血。 看到血喷出来,她特别兴奋。 就好像在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不需要男人。 她只喜欢看血。 看血喷出来的瞬间那种凄艳的美。 就像十年前,那个男人的额头被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头瞬间就炸开了,血四溅,脑浆乱飞。 躲在角落的她瞪大了眼睛,那是她此生中,见过的最好看的血。 第46章:斩首案真凶 距离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案子已过去一周。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不知所踪的彭生,公安局局长王成鹰接到上级命令,全力追捕嫌疑人彭生,并将张正义同志的被杀身亡的详细报告提交公安局总指挥夏天铭处。 杜非凡有点不明白了:“还没有证据说明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案子是彭生做的,怎么就下令抓捕了?” 解散了其他人,王成鹰留下了杜非凡:“杜队长啊,你可知道彭生一家人的惨案吗?” 杜非凡当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甚至已经知道彭生的哥哥是彭生和赵雅儿一起杀害的。 “就是因为彭生的哥哥的案子,牵扯出了一系列其他的案子的。”王成鹰说完,坐在了自己椅子上,他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吹了一口气,往嘴里送,谁知道茶水刚入口中,吓得他差打吐出来:“怎么是凉的?” 杜非凡不等王成鹰下令,他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脸上十分好奇:“哦?这个我还在调查,目前还没查出什么端倪。” “彭生的父母为了他们大儿子的事情起诉法院,结果在上诉第二天被一辆大货车撞死在了十字路口。”王成鹰眼中似乎有了些悲凉,他昨天去见上面派下来调查西城市一系列案子的总指挥夏天铭时,夏天铭给了他一份文件:“这里面就是最近两起斩首案的证据。” “这里面是最近两起斩首案的证据,你看一下。”王成鹰丢给那边的杜非凡一个文件袋,里面似乎有很多东西,杜非凡一一拿了出来,有摄像头,有一捆照片,有很多分笔供,也有一台手机。 “这台手机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杜非凡好奇地开了机,很快就进入了主界面,他找到里面录制视频的图标,点了进去,就在他点开的瞬间,一张恐怖的脸就飞了过来,正好打在手机的摄像头上,拿手机的人尖叫一声,手机里的影像忽然一变,像是掉在了地上。 随后是人群慌乱的脚步声,再然后一辆手推车过来,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顺带也捡起了这台手机。 于是画面又抬高,正好看到一个戴着快递帽子的人,此人竟会是彭生。 “据夏天铭总指挥派出去的探员回报,这个飞过来的脸就是死者赵雅儿的。” 杜非凡吃了一惊:“她的头颅竟然是从窗户外飞了出去,掉在楼底,然后被彭生捡走的?” “是的。” “还有这个摄像头。”杜非凡拿起了那个摄像头,王成鹰介绍说:“这是在车晓晓所在小区楼底的一辆正运行的汽车的行车记录仪。” 里面的画面,当然是车晓晓的头从窗户外飞出,落在了地上,然后被一个人捡了起来,带走。 这个人,赫然正是出现在手机视频里的彭生。 “我们请了技术人员做甄别,发现手机视频和记录仪的视频并没有被做手脚,也就是说,杀害赵雅儿和车晓晓的人,很可能就是彭生。” “可是他不会分身呀?赵雅儿和车晓晓两人之间的距离,就算不堵车不红灯也要三十分钟才能到达。” “所以有了里面的那些照片。” 照片里都是关于赵雅儿和车晓晓的,似乎是从网站上下载后打印出来的,画质不是特别好,王成鹰指了指第一张照片:“你看一下这张照片,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是赵雅儿生前的照片,照片里除了她还有车晓晓,只不过车晓晓是在电脑屏幕里。 后面的所有照片都几乎是赵雅儿和车晓晓房间内的场景,如果是直播间的摄像头,是绝对无法拍摄到这样画面的。 “这是网上一个叫做‘蔷薇’的人发的照片。” 杜非凡道:“难道有人监视了赵雅儿和车晓晓?” 王成鹰点点头:“是的。” “这个人是谁?” “彭生。” 杜非凡张了张嘴:“从哪里看出来是彭生安装的?” “因为只有彭生可以分别去她们两人的房子里。” “而且种种迹象都说明了彭生就是此案的罪魁祸首,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死赵雅儿和车晓晓,这个只有抓到他之后才明白了。” 车晓晓在房间里怒吼了一声后,她便失去了联系。 赵雅儿曾在死前拨打过她的电话,一直忙音无人接听,那时候彭生还在她的房间里。 五分钟后,彭生离开了。 法医鉴定的车晓晓的死亡时间,就是在彭生离开前后不到十分钟的误差,也就是说,如果用最大的估算,那么彭生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从赵雅儿的家里跑到车晓晓的家里,可那时候的车晓晓已经失去联系了,难不成是彭生先杀了赵雅儿,然后疯狂奔跑到车晓晓家将她绞杀? 可为什么车晓晓所在小区的监控里,没有发现彭生呢? 又是为什么,那辆车子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他呢? 至于人头从窗户飞出去,更加无法理解。 楼下的人正好在用手机,正好在录像,还掉了手机也不去拿回来。 不过这张脸确实是赵雅儿的脸。 这些视频,也确实没有造假。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有人故意造假的。”陆远山今天主动约了杜非凡,他实在想不通很多事情,两名被害女生的头去了哪里,为什么所有地方都没有凶手出现过的痕迹,唯独只有彭生去赵雅儿家的影像被留了下来。 “而且我还觉得,赵雅儿和车晓晓这两个人也有点不对劲。” “彭生去赵雅儿家,赵雅儿还让车晓晓去她的直播间看家里来的帅哥,我们先不讨论赵雅儿和彭生是好朋友而赵雅儿不知道彭生的女朋友是车晓晓这个前提,那么彭生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阻止赵雅儿让他出境呢?” 杜非凡好像有点懵了。 陆远山帮他倒满了酒:“也许是因为,车晓晓一开始就知道彭生要去赵雅儿家。” 此言一出,杜非凡猛地站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以前办过的一次案子,情侣两人联合害死彼此间的好友,目的是为了寻找刺激。 “你的意思是说,车晓晓与彭生联手,杀死了赵雅儿?” “不对。” 陆远山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他的头脑里在进行一场很大的头脑风暴。 忽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他脑中浮现。 杜非凡看到他那副疲倦的模样,似乎于心不忍,便轻声说:“别太纠结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不是我们靠脑袋就能想出来的。” 陆远山睁开了眼:“那是你,不是我,谢谢。” 随后他说:“我好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们去找彭生。” “真相,我知道了真相。”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打了电话让杨叔来接他们。 “虽然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们可以用诱导的方式,去找到真相。” “厉害了我的哥。” 当彭生看到杜非凡的时候,他明白,自己又要接受一次审问的。 只不过这次审问的人是陆远山,不是这个一脸大便的杜非凡。 陆远山让彭生到客厅,他的枪伤虽然做了处理,但短时间内还无法康复,走路很容易牵动伤口,使得他走得异常缓慢。 好不容易走到客厅,正要坐下,陆远山的声音传来:“谁让你坐了?”一旁的杜非凡很快就拦在他面前:“陆总让你站着。” 彭生只好站着。 杜非凡看他挺乖,便拿出了早上局长给他的文件袋。 “这里面证据确凿,你就是杀死赵雅儿和车晓晓的真凶。” 彭生眼皮一跳:“杜队长,你不是已经查过了吗?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死,根本不可能是我做的。” “就是你做的。” 陆远山坐着,闭着眼睛:“赵雅儿和车晓晓的死,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彭生冷笑:“怎么可能?我难道会分身不成?” 陆远山笑都不想笑:“你不用分身,也能在两边杀死她们。” “开玩笑的吧?” 为了让彭生认罪,陆远山示意杜非凡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他将一个U盘插了进去,不一会儿,几个人出现在了电视机里。 “这是我花钱请的几个演员,临时出演的一出戏,看完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就是凶手了。” 彭生眼皮在跳。 他不相信自己的手法能够被这个西城市的首富看穿。 他自认为自己天衣无缝,甚至他去找教他的老师,问他自己的手段如何。 老师说:“很好。”简单的两个字代表了老师对他的肯定,也代表了他的犯罪绝对是完美的。 他杀死赵雅儿的动机,无非是怕她泄露自己杀死亲哥哥的事情。 至于车晓晓嘛。 彭生想起了那天他和赵雅儿杀死哥哥后,回到赵雅儿的家中,两人翻云覆雨一阵,却发现车晓晓就坐在客厅。 她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看到了多少,彭生都不敢确定。 但她无疑什么都知道了。 “唯一让她忘记的办法,就是让她死。”老师是这么告诉他的,至于如何杀死她们,老师没有说,只是交给了他一根很细的钢丝。 于是他便开始计划着如何杀死赵雅儿和车晓晓。 要想有天衣无缝的犯罪,就必须以身试险,自己必须出现在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监控之中。他想了又想,觉得没有什么犯罪是完美的。 “这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犯罪,因为犯罪的人本就不是完美的。” 可他还是想出了一个几乎完美的计划。 他对这个计划做了无数次的实验,最终在第一千七百次的失败后,成功了。 他欢呼雀跃。 跃跃欲试。 “所以他们绝不会发现自己的秘密,除非他们不是人!”彭生有这个自信。 因为老师也找不出他犯罪的任何一处破绽。 在他心里,老师就是神。 如果连神都无法解决,区区人类又如何能够破解? 陆远山不信神,他只信自己。 第47章:真相大白 “作案手法就像我刚才说的,你先设置好直播间的延迟时间,时间刚好的时候,你就打昏了赵雅儿,并将细钢丝绕在了她的脖子上,并通过阳台的栏杆绕到门口的把手上。” “这时候你只要离开她的家,去电梯那里按下去一楼的按钮,便会启动这个可怕的装置,在电梯巨大的压力下,赵雅儿的头被切为两半,并顺着钢丝飞出了阳台,落在地上。” 杜非凡将早上王成鹰给他看的手机录像在电视机里播了出来,彭生眉头皱了起来,自己的计划今日会被人刚好拍摄到?案发后他将赵雅儿的人头带走了,为的就是给自己一个不在场的证明,因为所有的监控显示那时候他已离开,他也做了无数次的实验,能够让头正好飞出窗外,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他算准了赵雅儿那栋楼的背后是不会有人的,那里是堆放垃圾的地方,可是,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陆远山还在说,电视机里的演员们也还在演。 “这个手法已经说明白了。”杜非凡只好快进,到了一处,陆远山叫停。 “至于杀死车晓晓的手法,就简单得多了,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你会杀了她。” “没想到?”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和车晓晓一起谋害赵雅儿的吗?” 彭生住了嘴,他知道说得多就错得多,目前为止陆远山说的都是对的,既然他已经怀疑自己,那么自己不论说什么去辩解都是没用的,他只需要死不认罪就行了,刚才电视机里的那个手机视频,也无法说明那个快递员就是他,更何况赵雅儿的家到车晓晓的家有时间悖论,他不可能同时杀死两个人。 “不说话吗?”陆远山看了彭生一眼,他在心里冷笑,看来彭生的心理素质很强,联想他被人追杀的场景,陆远山忽然又觉得,这个人不单单是斩首案的凶手那么简单,既然如此简单,他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追杀他的人怎么会有枪?那些人又是为什么追杀他?难不成他父母的死真的不是车祸意外?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肮脏的交易? “你知道吗?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那个名为‘蔷薇’的人,其实就是赵雅儿。” “准确地说,是你和赵雅儿共同的账号,你们预定了死亡时间,不过是为了引导警方往错的方向去想,去调查蔷薇为何人,然而‘蔷薇’为何人警方却查不到,因为网络上叫‘蔷薇’的人实在太多,加上彭生的哥哥手机里只有QQ有这个ID,还是已经删除了好友,没留下一点信息,那时我就怀疑,杀死他的一定是亲近的人。” “呵。”彭生忍不住发出一声嘲弄,他的眼神像是在告诉陆远山,这不过是你的推测,证据呢?你怎么不拿出证据? 说实话,陆远山确实没有证据。 他和杜非凡是在诱导彭生,只不过陆远山非常自信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如果存在悖论,那么就不可能实施犯罪,他锁定目标,再逆推过程,这样的手法虽然会让人先入为主,但却可以减少悖论的出现,加之种种迹象表明,所有的场所只有彭生一人出现过,看来他本意是想靠这些监控摆脱嫌疑,却还是被人怀疑。 只是他这样做的目的达到了,确实再无证据证明是他杀死的赵雅儿。 至于杀死车晓晓,陆远山说:“你肯定是对车晓晓说过你做实验的话,于是车晓晓就自愿成为了你的实验对象,只不过你没有用钢丝,因为这些只是实验。” 直到有一天,你心生歹意,想把车晓晓也杀了。 你跟她说,今天是杀掉赵雅儿的最佳时机,你需要车晓晓配合你再做一次实验以确保万无一失,你先在车晓晓家里布置好了一切,并让车晓晓打开直播间,你想给她看你杀死赵雅儿的全过程。 车晓晓当然无法想到,你先将钢丝捆在了她的手机上。 电视机里,扮演车晓晓的女子坐在椅子上,站起来时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东西,随后怒吼一声,钢丝瞬间被拉直,车晓晓想要尖叫,却来不及尖叫,被钢丝勒得几乎窒息。 这时候的彭生和赵雅儿还在房间里聊天,车晓晓被钢丝拉住说不出话,不远处的手机一直在响,显示是赵雅儿打过来的。 从车晓晓到赵雅儿家的时间是三十分钟,如果你是先杀死车晓晓然后再去赵雅儿家杀死她,后又返回车晓晓家带走她的头颅,最起码要花70分钟。 “所以我还是会分身咯?”彭生听到这里,笑了,笑得很讽刺,这个西城市的首富似乎数学不大好呀。 自己怎么可能先杀死车晓晓呢?赵雅儿还好说,是被自己弄昏了,那么车晓晓呢?当时两人正在直播间打游戏,自己没去赵雅儿家之前,两人一直开着语音在聊天,如果车晓晓死了,那么和赵雅儿聊天的是谁? “是车晓晓。” “陆总,你是在搞笑吗?” 杜非凡也有点听不懂了:“是啊陆远山,我怎么也有点听不懂了?” 陆远山朝他撇去一个白眼,这小子白跟自己混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不懂自己的计谋?他没有证据说彭生是凶手,只能靠这样的手段去诱导他自己说出真相。 “那车晓晓到底是怎么死的?” 陆远山在观察彭生的眼神,他发现彭生的眼中全是得意,尽管身上的枪伤没好,自己也不让他坐着,但他的表情是无比的嚣张,似乎自己天衣无缝的犯罪是不可能被人看破的。 难道自己的推测有误? “你还不承认吗!”陆远山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明明已经想清楚的答案,又在说出来后陷入了悖论,他说出车晓晓比赵雅儿先死,却又忘了车晓晓死之前还跟赵雅儿语音聊天,那时候彭生也在赵雅儿家,这些都是事实,是监控毋庸置疑的事实。 难道是! “你很聪明,你杀死车晓晓的地方,根本不是在她的房间里。” 陆远山的眼睛忽然冒出了光,这个彭生真的可以算上犯罪天才。 彭生听到这句话,忽然浑身一震。 一旁的杜非凡看到了他的变化,没想到陆远山这小子瞎扯竟然能扯到真相上面。 陆远山也是有点开心的,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临时拼凑的一种叫做“强行的推论”的推理,所以不断的有矛盾出现,都是因为他在试探彭生。 “都这样了,还要死撑着。”杜非凡也装模作样,他想不通彭生是在哪里杀死车晓晓的,局长给他的那个行车记录仪里显示的车晓晓的头又是怎么回事?他却是忽然忘了陆远山说过的,这些证据多半是伪造的,目的就是要落实彭生的罪行。 上级为什么会如此做法?不惜伪造证据也要抓彭生? 那个开枪打他的人又是谁? 他们为什么都要抓彭生? 彭生这人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陆远山在脑海里迅速闪过能杀死车晓晓的地方,无数的场景在他脑中浮现。 车晓晓是在赵雅儿之后被杀的,那时候车晓晓已不再家里,已跟着彭生一起往赵雅儿的家里去了。 所以手机视频里拍摄到的快递员,不是彭生。 是车晓晓! 她捡起赵雅儿的头,还有落在地上的手机。 她为什么要去捡手机? 为什么要去捡手机? 为什么! “一定是她情急之下以为自己的手机掉了,她和赵雅儿是闺蜜,用的手机肯定也是一个牌子的。”这件事还需要让杜非凡去核实一下,但如今却不能,如果错了,那么彭生一直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有证据,到底该不该赌一把? 他曾问过杜非凡,上级是在哪里找到这台手机的。 杜非凡说:“是在竹溪花苑的垃圾池。” 是了!垃圾池! 车晓晓一定是死在那里的! “你带着车晓晓来到赵雅儿住的地方,让她先在楼下等着,你确信自己的杀人手法一定会让赵雅儿的头从阳台飞出落在楼后面,于是和你装扮一样的车晓晓就躲在楼后面,赵雅儿的头掉下来后,她迅速将头收了起来,装进快递三轮车里。” “值得一提,车晓晓也是你用快递车带进来的。” “杀死赵雅儿后,你们在楼下相遇,你说要赶快处理掉她的头,于是来到垃圾池,说将头就丢在这里,车晓晓觉得不妥,但你还是坚持就丢头在这里。” 然后你从后面打昏了车晓晓,于是这台手机就落在了垃圾池。 “所以才会被警方找到。” 彭生忽然发出一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看出我的计划?为什么你能知道那么多!” 他当然不知道陆远山都是根据证据瞎猜的。 看来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彭生就是凶手。 “那两个臭婊子,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拿我杀了自己的哥哥来威胁我,一个拿我踏两条船来天天跟我吵架。” “她们都该死。” 他的表情十分狰狞。 陆远山朝杜非凡使了使眼色,杜非凡点点头,拿出了手铐。 “不容易啊。”杜非凡将彭生带走后,陆远山疲倦地按着太阳穴。 第48章:十年前 他的一双妖艳若狐,傲然若凰的灿眸,仿佛在看着一件很是新鲜的事情。 陆远山已陷入这样的状态有半个小时了,多亏顾邵风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打断了他的欣赏。他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好似遇到了天大的喜事,就连他的眉毛,都像是带着笑意。 陆远山好奇地看着他:“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顾邵风卖了个关子,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路的姿势也像是在笑,反正在陆远山的眼里,顾邵风今天像是吃错了药。 “你先看看吧。”他把文件丢在桌上,让陆远山自己去看。 陆远山狐疑一阵,像是里面装有炸弹,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只有一份合同。 “吴子越同意了?”他们公司和吴子越的“一道光”公司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有了合并的计划,只是由于资金问题一直谈不下来,如今像是吴子越的妥协,他已不再坚持高额的资金。 “他不仅同意了,还想请你去吃个晚饭。” 陆远山吃了一惊:“他竟然会舍得请我吃饭?” 顾邵风道:“听说他还带了一个人,一个你很想见到的人。” 似乎这才是顾邵风高兴的理由,他猜陆远山觉得想不到吴子越带来的人是谁。 两人在公司一直忙到下午,顾邵风看了看手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六点了,公司里的人也走了七七八八,他再次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陆远山正坐在高级软皮椅子上,望着窗外出神。此时的西城市,一场大雨袭来。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山峦。 黝黑的山坡上,沉闷的风卷着透明的雨,一阵急似一阵,把那雨点儿挤成大的团儿打在落地窗上,又在楼下汽车的灯光的扫射中,像白绣球似的滚动。顾邵风看到,那本来黝黑的山坡上,孤独的树也弯着腰缩成一团;像绿绣球,跟白绣球的后面滚。 但它们始终滚不出脚下的一方土地。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陆远山坐在副驾驶上,他的思绪又飘到了窗外,他好像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女人在雨中漫步,那天正好是她最难过最痛苦的日子。 如今呢? 急流般的雨一直没有停。一片继续不断的波动充塞了黑暗世界,落下来的水,流着的水,滴着的水和迸射着的水,合拢来组成了一片漂荡的模糊声音。 陆远山想起一首诗: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开车的顾邵风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陆远山,他觉得现在的陆远山充满了悲伤,这份悲伤总是在雨水时节表现出来,这让顾邵风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也许吧,每次下雨我都觉不舒服。” “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陆远山默然,他的眼睛仿佛透过窗外密集的雨幕,穿越到了十年前那异常可怖的一天。 “那天,也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晨曦透过黎明的天空,唤醒了沉睡的大地。新的一天来临了。 陆远山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家吃了母亲做的早点,急匆匆要赶去学校,今天是他最高兴的日子,因为他一手创造的KI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室。 母亲孙玥看到他急匆匆的模样,笑着走了过去,她性感的薄唇露着笑,轻轻一挑眉,像是要责备匆忙的孩子,陆远山遮掩不住兴奋:“妈,今天晚上我不回来吃了。” 孙玥插着腰:“你要干嘛去?不回家吃饭?” 陆远山嘻嘻一笑:“秘密。” “哎啊,好啊,跟妈妈还有秘密的。” 陆远山眯着眼英俊的脸庞带着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微笑:“这不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嘛。” “哎哟,你大学都没毕业,哪里像大人了?” 少年不想再跟母亲啰嗦下去,嘴里说着:“不跟你说啦,我走了!”便跑到门口,骑上自行车,往学校方向去了。 孙玥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在妈妈眼里,你永远都长不大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回过身,走到餐桌前,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她的经纪人:“孙姐,那个广告的拍摄你答应了没有?” 孙玥想起不久前有人让自己代言一个关于护肤品的广告,她说自己先使用一段时间,看效果如何再决定:“你就代我答应他们吧,效果还不错。” 经纪人在电话里诶诶了几声,又说了下一个事。 “今天的安排是到大剧场拍摄何吃导演的新剧《谁也不准动》,下午您的时间很自由。” 孙玥都一一记下了:“你等下开车来接我吧。” 挂了电话,她接到了已经工作了两个小时的丈夫的电话:“玥儿啊,今天儿子的公司好像开业了吧?” 孙玥一愣,没想到儿子开心的事情是这个,他竟然不跟她说。 像是知道老婆心里想着什么,电话那边的陆群中笑道:“你别怪山儿,他是不想让你给钱,所以才瞒着你的。” 孙玥抱怨道:“都怪你从小就教育他一切都要靠自己,开公司那么大的事,他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钱肯定是不够的。” 陆群中好像很忙,他最后说了句:“哎呀,他也不小了,你就让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嘛。” “可是也可以适当靠一下父母啊,毕竟我赚那么多钱,还不是为了他。” 陆群中一句“我有事,先挂了”便结束了通话。 孙玥想着自己下午有空,便决定偷偷去儿子的学校看一看,看这小子弄出了什么名堂。 陆远山记得那天的自己是那样的开心,他很想让他的母亲看到眼前的一切。 他好生得意,愉快地迈着快步,像一阵清风荡到了办公司的门口。 门外早有一群人在那里等着了,他们也同样挂着笑意,这些都是陆远山最好的伙伴,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从高中暑假就开始了创业。 当先走过来的是吴时镇,那时候的他就是一副瘦弱的样子,班里的女生说他肯定是受,以后免不了被攻欺负,吴时镇当时就怒了:“像我这么帅的人呢,当然不可能是受啦。” “陆远山,我保准你看了里面的布置以后,一定会大吃一惊!”吴时镇这个写小说的宅男,总是喜欢吊人胃口,又偏偏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听他说故事。 陆远山猛地一拍他的肩:“你们都进去过了?” “当然啊。” 吴时镇的脸上像一个久猎未获的射手突然寻觅到一只心爱的猎物那样满足。 看来这次请的设计师还挺合大家胃口。 他在人群的簇拥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总。”不远处的大圆桌上,一名男子站了起来,陆远山一眼就认出了他。 “一道光”公司的老总,吴子越。 “吴总。”陆远山让顾邵风把外套放到一边,走了过去,两人简单地握了握手,各自入座,顾邵风坐在陆远山身边,吴子越是一个人来的。 顾邵风说的他会带的那个人呢? 吴子越的鼻梁很高,轮廓清晰,鼻翅边,线条刚毅,他穿着一条米色麻布裤子和一件退色很厉害的米色衬衫,睿智的眼中仿佛有一道光在闪现,这道光是在看到陆远山后亮起来的,似乎他已有很久没见过陆远山了。 “好久不见了。” 两人相识,还是在十年前。 同属一个大学的两人,在一次辩论会上作为对手,惺惺相惜。 新办公室的欢迎仪式上,吴子越带着他的女朋友也来参加了,这两个西城大学的传奇人物,在私底下竟然如此要好。 “来来来,先敬我们的董事长,陆远山陆总!”吴时镇活跃了现场的气氛,他拿起杯子,让身边所有的人也学他站起来:“KI从创立到现在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我们一直在钻学校的漏洞利用学校的教室授课,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们干了!”想是他已不想再废话下去,直接将酒倒入口中。 大家也纷纷去敬陆远山,他们知道,这两年来,付出最多的就是他。 吴时镇心里更清楚,明明他有个市委书记的父亲和一个片酬超高的母亲,他偏偏瞒着他们,自己独立创业。这真的很励志。 那边的吴子越朝陆远山靠了过来:“陆远山,你是我在学校里佩服的唯一一个人。”他说完,手里的酒已到了他的肚子里。 陆远山来者不拒:“你小子也会说这种话。” 那天晚上陆远山喝了很多,几乎都喝到记不住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摇摇晃晃推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去,路上忽然被几个人拖上了一辆车。 “第二天我们听说你失踪了,都急得不得了。”这时吴子越点的菜送上来了,看得出他还记得十年前陆远山喜欢吃什么,他有这个自信,像陆远山这样的人,变得再多,胃口也不会变的。 一旁的顾邵风却有些不高兴了。 他好像有些醋意。 不管是吴时镇还是吴子越,都是陪伴陆远山度过最有意义的青春的人,自己呢? 他忽然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一直留在陆远山身边。 他在部队一直想着他,却又不想回来。 因为他不想去回到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他很讨厌后妈。 他的后妈是个富二代,家里有的是钱,却偏偏一分都不给他们父子两,只是给他父亲提供了一个职位,一个比普通白领略高的职位。 直到那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对后妈的恨,其实就是对母亲的恨。 他恨她的狠心,也恨自己当时年幼。 他无法阻止她的离开。 第49章:吴子越与一道光 对于很多人来说,毕业就是悲欢离合,就是要跟自己的舍友和闺蜜相拥哭泣以此祭奠即将成为历史的大学生涯。但也有些人对于毕业没有那么多的情感,那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生存,人还是那个人,如果你问他怎么都不伤感,他一定会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伤感个屁。” 他们都是最早离开的,宿舍的人还沉睡的时候他们已经拿着行李回到家乡,稍作休息就会赶赴另外一个水深火热的城市干一番大事业。只不过大事业大多是他们的幻想,真正能做得风生水起的人少之又少。 方成、吴子越、朱珂珂三人却是少数混得风生水起的人。 方成大学读的是金融管理专业,由于他大多数时间都花在泡妞和研究豪车上专业成绩马马虎虎,以至于毕业前找不到任何一家任用他的公司单位,无奈下考研、考公务员、考教师证——所有能考试的他都考了——结果还是不如人意,他也放弃了考试上班的想法,决定去4S店卖车,还别说,由于大学储备了丰富的汽车知识,他刚去面试就被破格录取,成为4S店的一座标杆,短短两个月卖出四辆百万豪车,成为当月优秀销售,只可惜好景不长,毕业第三个月也就是他到4S店上班的第二个月的最后一天,他被炒鱿鱼了,原因是他和同一个岗位的女销售有不为外人道的关系,而那个女销售恰巧又是经理看上的女人,方成和女销售的关系通过小道消息传入了经理的耳朵里,这不,第二天就让他滚蛋了。 吴子越更惨,他大学念的是外语专业,因为电子游戏的祸害他的成绩一塌糊涂,不仅如此还被延迟颁发毕业证,也因此许多公司企业都不要他,原因自然是没有文凭,在他忿忿不平的时候,有一家出版社却向他发来了邀请,希望他能去做一个文字编辑员,他欣然前往,听说待遇挺高,按字结算工钱,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一个月的工作做完,本以为会有丰富的奖励但是他将打完的文档通过邮件发给出版社后,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如此过了三个星期,出版社的回复终于来了,但只发了八百块钱到他的银行账户,这还得了?当初说好按字结算,他的工作量最起码也有三千以上,这可不行,他去找出版社的人理论,可人家说他打的那数十万的字是由五个人分工完成的,就算他一个人完成了所有人的工作,那也只能付五分之一的工钱,吴子越愤然之下撕毁了合同。 朱珂珂在大学的时候被人称作交际花,这不仅是因为她出落得美丽大方,还因为她有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脑,只要她感兴趣的话题,就算在咖啡馆待上一整天她也不觉得疲倦。只可惜她的优势在毕业后变得有些微不足道,长得比她好看的人优先找到了工作,长得没有她好看的女人又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于是她同舍友兼闺蜜的谭大长在一家百货商城买化妆品。谭大长本名叫谭乐乐,学的是服装设计,由于自己专业女生太多被分配到英语专业的朱珂珂的宿舍,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本来她们卖化妆品也算是有些生意,但自从隔壁来了三个性感妖娆的女妖精,顾客基本上都没有再光顾她们两人的小店铺,如此一个多月下来入不敷出,资金严重短缺,不出一个星期,货物积压过多,万般无奈下两人低价处理了所有的服装,回到一同租住的公寓,抱头痛哭。 这样的三个人在这个社会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撸sir,别名“looser”中文意思是失败者。但是为什么我要说他们混得风生水起呢?诸位客观莫急,请往下看。 三人的大学本来并不是同一所,按理说他们之间应该毫无关联,可是一次小学聚会就让他们彼此之间有了那么一点关系。 聚会上许多旧友都聊着自己毕业后如何奔波劳累又如何受尽虐待,已经结了婚的就抱怨自己在家无聊寂寞想找人玩又怕老公怀疑这怀疑那,还有的人直接哭了出来,说大学四年过得很不开心,学的专业不喜欢,跟宿舍的人之间又矛盾重重,好不容易认识一些朋友也都因为各忙各的而渐渐疏远了。方成喝了点酒,他说:“我只不过是搞了一个女人,就被老板开除,你们谁有我惨?”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方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于是纷纷举杯敬他,方成自然来者不拒,一一喝下肚去,直喝得眼冒金光,脚步浮夸,最后身子一抖,朝右边倒下。坐在他右边的正是朱珂珂,方成身材有些魁梧,加上他大学时期良好的锻炼,整个人简直犹如一座小山,当他倒下的时候,朱珂珂就算想躲也躲不了了,直接被方成压倒在地。 这还不算,方成一接触地板,体内的各种化学元素迅速反应,竟然在短短几秒钟之间以不可抵挡之势从他略微性感的嘴巴里喷出,这时正准备来扶他的吴子越首当其冲,一大坨经过咀嚼和反应的食物准确无误地喷了他一身。 所有人都远远跑开,生怕方成再来一发,而吴子越已经被臭晕了过去,躺在方成怀里的朱珂珂则已害怕得一根汗毛都不敢动。 三人毫无意外被带去了酒店,不知是其他人喝醉了还是他们觉得这三人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竟然找了一间最近的酒店将他们丢了进去就嚷嚷着继续喝又出了酒店不知去了哪里。 三人之中朱珂珂还算意识清醒,她进厕所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直惊得她把裹着身体的毛巾甩了出去,正好打在坐在床上有些迷茫的两个男人脸上。 好像是方成先开的口,他虽然喝了很多,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刚才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说还好,刚一说完,一旁好不容易压住翻腾的胃的吴子越一个健步又冲进厕所去吐了,也难为他了,本来有些洁癖的他竟然遭受如此大的灾难。坐在房间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厕所里吴子越单调的呕吐声音盖过此刻有些寂静的房间,门外不时传来小妖精的娇喘,方成吞了吞口水,站了起来,他看着朱珂珂一脸的防备,轻声笑道:“你不用怕,我是个好人。” “好人又不是自己说的。”朱珂珂眉毛一挑,心里早就笑开了花,这时吴子越也完成了呕吐的任务,回到了正厅,他一屁股坐在摆放茶壶的桌子旁边,看了一眼方成又看了一眼朱珂珂,叹了口气:“听说你在4S店做得不错?”他看着方成,眼神充满了笑意,方成忽略了他的笑,低声说:“我在床上做得更好。” 吴子越差点又去厕所里吐了,还好他刚才已经吐干净了,此刻只是反胃,并没有过多反常,他又看向朱珂珂:“听说你卖化妆品亏本了?” 朱珂珂想说什么,吴子越摆了摆手:“难怪你会亏本,如果不是房间里开着灯,我都几乎看不见你了。”朱珂珂的肤色偏黑,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健康纯粹干净,但她自己从不承认这一点:“谁关了灯看得见人的!” 她话刚说完,酒店的灯滋滋两声忽然暗了下来,像是被人榨干的橙子。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话:“要不,咱们创业去?” 说这话的人一定是喝多了酒,不然他不可能说出这么疯狂的话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竟然还有一个人赞同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叫什么名字去了?”有两个人似乎攀在了一起,其中一人问道。 “我叫吴子越,西城大学外语系的。你呢?”“我,方成,金融管理专业。” 他们两人说完,房间里的第三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她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但是她思前顾后都没有想到好的借口拒绝这两个男人疯狂的提议,于是趁着那两人看不见自己,她轻声问:“能成功吗?” 她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在她的字典里,似乎从来没有“成功”这两个字,二十多年一直活在父母的安排下,她曾经有过一个念头,毕业了一定要远远离开这座城市,离开父母的牢笼,可她最终还是留在了这里。 突然,两只大手分别抓住了她的肩膀,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手掌传递到她的身体,只听得吴子越说:“三个臭皮匠……”方成马上接口道:“臭死诸葛亮。” “我们不必害怕失败,因为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们一直都在失败。” “所以哪怕这次的结果还是失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黑暗的房间里,朱珂珂似乎看到了一道光。 这道光她看得很清楚,是从酒店的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的,她意识到身体里有一股强烈的不甘心正一步一步侵蚀着她,慢慢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近……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真的,不开灯真的看不到她……” 第50章:唏嘘往事 冰凉的办公桌,冰冷又略显苍白的手正放在上面,手中拿着一张颇显老旧的照片,照片里阳光明媚,明媚的阳光下站着的两个人也都洋溢着青春的痕迹——他们笑得很开心——苍白的手将照片放回了抽屉里,黑暗瞬间涌了上来,将照片里的阳光吞噬得干干净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的秘书说有文件需要老板签字,他深深呼了口气,将腰板挺直,低沉地说了声“进来”。秘书堆着笑脸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同时说:“这是上个星期的……西城市老战区重新规划后建的住宅区,有一百多户,KI公司希望能跟我们签下协议,负责他们所有的户型设计。” “叫设计部的人拟定一套方案,然后交给朱总审核吧。”老板粗略地看了一眼后将文件重新交到秘书手中,女秘书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老总,KI公司的陆总希望您能尽快给他答复。” 老板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知道了。” 女秘书退出后,老板摇了摇头:“一百多个户型的设计,这个陆远山,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也许是有些疲倦了,他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想提提神。 公司成立那么多年来,其他两人整天不在公司到处游山玩水,将所有的活都丢他一个人身上,好在他也乐意做多一点事,以此来忘记一些过去的事情,但不管他如何努力去忘记,那双眼眸就如同刻在他心口的一道伤疤,根本挥之不去。 他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打开杯子的盖子准备接一点水,楼下传来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独特声响,他叹了口气:“这个方成,又换了一辆新车。”想着十年前他们三个人还是穷光蛋,如今已经是一家公司的老板,生活水平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他就一阵唏嘘。 她走进“一道光”工作室后,心神竟然有些恍惚,也许是昨晚准备今天的面试有些倦了,但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公司那个老总恶心的嘴脸,她很快就调整了那一丝丝的疲倦,抬脚便往里面走去。 她本身是设计专业出生,在西城市的一家小画廊工作,由于在那里始终不得重用后来老板单独请她吃了一次饭后她便毅然决然地辞了职。辞职后的她本想着去陆远山的KI集团应聘,一来她在国外设计过许多获奖作品知名度很高,二来KI集团的高薪十分符合她这样优秀的人才。 只不过当她去到KI面试时,老总却让她到郊区的“一道光”来实习三个月,之后方可转正。她实在想不明白KI跟“一道光”有着什么联系,在家查阅半天也没有发现两者之间的从属关系。她当然不知道,就在昨天,KI的总裁和一道光的总裁已经签下协议,将“一道光”正式吞并到KI公司之中。 方成带着女孩走进了公司的大门,公司目前正面临转型问题,从社会上招揽设计师就是为了能够突破目前的瓶颈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这女孩虽然长相清丽脱俗,但实力如何他不敢乱猜,只好说了一句:“我去问问我朋友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他说完就推开办公大厅的门走了进去,“一道光”成立的前五年,规模不是很大,吴子越与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很熟,以最便宜的价格买下了郊区这座颇大规模的废弃工厂,经过一番改造装修最终成为了如今格调高端的公司。 方成走进去没多久,负责面试的人就走了出来,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他走路有些飘,屁股也扭上了天,一双眼睛妩媚又有点愠怒,似乎刚才走进去的方成用言语挑逗了他一下。 娘娘腔将文件往女孩身前一丢,扯着嗓子问道:“你就是昨天通过初试的韦晴?” 女孩马上坐正,她用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回答:“是的,您好。” 娘娘腔一看女孩态度良好,第一印象还不错,于是也就放下心来,作了一些关于今天面试项目的说明,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韦晴的表情,他发现这个女人从开始一直到他介绍结束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目光也从未离开过他的身子。 这让娘娘腔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于是本来准备好的一些小测试他都替女孩省了,直接带她去见当初注册公司时的法人也就是“一道光”的老总。 “我们老板呀,他每一次招揽员工都要亲自考核。”娘娘腔好像回忆起了自己面试时候的样子,嘴巴翘得老高:“上次他面试我的时候,还问我是男是女呢。”说起性别,娘娘腔似乎有说不完的抱怨,他一路走就一路说,好在女孩耐心很好,一边听着还时不时帮他数落一番,这让娘娘腔对她好感大增,说什么也要留个电话,下班了要约一起逛街。 “一道光”工作室以前是一间废弃的工厂,经过改造后原本四四方方的工厂俨然成为了西城市郊一处不可多得的风景,穿过两扇门,娘娘腔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一路的絮絮叨叨此刻戛然而止,这让身后的女孩吓了一跳,颇有些不适应。 “怎么不走啦?” 娘娘腔回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谨慎,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我们老板不太喜欢我,所以等下你自己进去吧。” “啊?就算他不喜欢你,也没必要这样躲着他吧?” 娘娘腔想着老板不喜欢他的理由,竟然没有生气,反倒是变得有些欢喜。女孩摇着头,觉得这些搞艺术的人有时候跟神经病只差毫厘,但她没有把自己列入其中,毕竟自己相貌出众,能力超群,还是个海归派,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怎么可能是神经病呢? 娘娘腔走了之后,女孩做了个深呼吸,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说什么也要拿下“一道光”的老总,给他展示展示自己作为海归派的硬实力。 她轻轻敲了一下门,发现门没有锁,里面传来低沉又略带疲倦的声音:“请进。” 她推开虚掩的门,里面一切都豁然开朗。 包括坐在正中间那个低头批阅文件的男人。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想起了谁。 “你是?”正当她出神,那个低沉又略带疲倦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露出了自己最迷人的微笑,抬起头望向也在同一时间抬起头的男人。 涂飞一直盯着老板的办公室观,直到女孩一把推开门,一声不吭地就朝门外走。 他快步赶上面无表情的女孩。 “怎么啦?是不是老板骂你啦?”他拦住女孩,脸上带着关心。 韦晴只淡淡地说:“没事。” 可不论是她的语气还是她走路的速度都在告诉别人她一定是有事的,涂飞平时虽然娘了些但关键时候还是挺机灵的,他当然知道女孩的变化是因为老板的面试,于是将右手的兰花指对着老板的办公室指了指:“你放心好啦,我会帮你劝劝老板的。” “不用。” “不用”两个字说得十分坚决,她说完就抬步往前走,又被方成拦下,他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试完啦?怎么样,被录用了吗?” 谁知道他一片好心,却换来对方的一句“走开”。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望着女孩一步一步往市区方向走,方成唉唉唉三声后返身回到办公室,他一把推开吴子越的办公室大门,大马金刀地坐在办公桌上,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担心刚才的女孩跟我有一腿?” 吴子越露出无聊的神情,方成继续说:“你说你报错了学校读错专业,其实你一直都很喜欢画画却在大学读了一个外语专业,所以毕业后你很努力真的很努力,满腔的热血和满脑子的注意都让我和猪大肠叹为观止……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 吴子越放下钢笔,略带兴趣地反问:“哦?你想不通什么?” “我想不通是什么让你变得那么不近人情。” “我怎么不近人情了?” “你为什么赶走人家?” “谁?” “就是刚才来面试的那个大美女。” 吴子越脸上一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句话她转身就走了。” 看着方成一脸的不信,吴子越解释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创业的时候,我跟你说我和女朋友分手的事情吗?” 方成记得,那天吴子越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 他说在整个人生之中,他唯一真心爱过的人就是他的初恋,他还说两人是通过户外写生认识的,但后来女孩觉得吴子越没本事,除了画画什么也不会做,更加不会哄女孩子,加之女孩也很强势觉得自己的男人一定要各方面都很优秀,于是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差,直到毕业后不久终于破裂。 方成张大了嘴:“不会真的是她吧?” 听吴子越说毕业后女孩去了美国,如今过去五年,没想到她又回来了,而且事情还那么巧合,她来应聘工作的公司,正好是吴子越他们开办的公司。 “很遗憾,是她。” 吴子越面无表情,他突然站了起来:“下班吧,我想去喝点酒。” 方成笑道:“正好陆远山和吴时镇也约了我们。” 吴子越一愣:“他们怎么会约我们?” 方成:“大概是因为上次你请客,他不想欠你的吧?” 吴子越笑了笑:“如今我们‘一道光’”已经变成他KI的了,吃他一顿也是应该。” 第51章:两人的宿命 第二天方成和朱珂珂意外地都在公司,两人无聊叫上涂飞一起斗地主,方成手里有王炸和四个二,就目前局势看他已稳操胜券,只等涂飞这个地主一丢牌,他马上就双炸让涂飞真正飞起来。 可没等到他丢出双炸,吴子越表情凝重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边走还一边让各个部门的人准备,十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 还在打牌的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放下手牌,涂飞去准备会议的事情,朱珂珂和方成则走进吴子越的办公室,两人开门见山,同时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死人了。” 两人追问,才知道今天早上“一道光”负责的玫瑰花园竟然发生了腻子中毒事故,一个多星期前刚刚搬进去的一户人家一死一昏迷,警方介入调查后很快就推断是屋内使用的腻子有问题。 会议开得十分沉重,吴子越几乎是黑着脸把事情说了一遍,腻子是他们推荐的,也是他们安排人员去粉刷的,负责联系施工队的部门已经吓傻了,整个会议都没有说什么话,一头的冷汗。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致死?”方成看了一遍关于玫瑰花园的所有资料,得出了一个与警方不一样的结论。 他分析道:“我们公司所推荐的腻子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那一户型的所有用户都是使用这个腻子的,如果会出事,为什么只有这一家出事?” 朱珂珂担忧道:“这可是警方调查的结果,应该不会有太大错误吧?” 会议又开了十多分钟,吴子越叹了口气:“警方很快就会到我们公司来调查这件事,各部门应该积极配合警方的取证工作,我相信我们所推荐的腻子绝对没有一点问题,何况警方只是现场推断,还没有对死者进行解剖,所以各位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他说完后就散了会。他让方成朱珂珂涂飞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众人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走上了二楼。 待得四人坐定,吴子越开口说:“得想办法弄到死者的资料,最好是看看他们有没有对我们所推荐的那款腻子过敏。” 果然不出吴子越所料,警方很快就查到了负责给玫瑰花园那个户型设计装修的公司名字,并在案发后不到一小时就找到了位于市郊的“一道光”工作室,主要负责人吴子越和方成被带去了警局,并调走了所有关于玫瑰花园的资料。 工作室只留下朱珂珂一人,她有些拿不定注意,公司的员工也都在议论玫瑰花园的案子会不会影响到公司未来的发展。 好在朱珂珂在西城市积攒了一些人脉,她马上打了几通电话,对方也承诺帮她这个忙。“一道光”成立以来一直中规中矩,这次的命案一定不会是他们这里出了问题。 她虽然也见过很多靠得住的男人,但那些靠得住的男人未必有他们两人那么洒脱,似乎任何的艰难险阻都不会击垮他们,任何的小肚鸡肠都会融化在他们温暖的目光下。 朱珂珂打了个电话给谭乐乐说晚上不会去吃饭,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又跟秘书长涂飞吩咐了一些公司内部的事宜,匆匆出了门,开着她红色跑车消失在了茫茫的公路上…… 吴子越和方成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一分了,他们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找了一家米粉店各自吃了一碗粉,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吴子越的声音有些冰冷:“当时玫瑰花园装修完后,我们再三确认过使用的腻子是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负面影响的也不会引发任何过敏原。他说完,吃了一口粉,方成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并没有插嘴:“刚才他们说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有说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致死,我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警方一定会调查他们公司与装修公司之间的各种往来,一旦发现资金上有不明情况,肯定会被引导到两家公司的幕后操作,到时候他们公司推荐未达标的腻子、装修公司使用未达标的腻子、两家公司为了各自的利益偷工减料导致住户死亡的罪证一定会成为警方调查的方向,那时候就算最后证明了“一道光”的清白,也无意于宣布公司破产,此事一经公布,谁还敢让他们进行室内设计?保不准又跟哪家黑心的装修公司同流合污。 方成忽然轻松地笑了笑,他夹起一颗花生并迅速放进嘴里,吴子越听到方成的笑,不知为何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方成看到吴子越在笑,忍不住好奇问道。 吴子越说:“十年前我们一无所有,这十年你觉得过得怎么样?” 听到吴子越这个问题,方成的笑容更灿烂了:“那怎是一个爽字了得?开豪车,出入有钱人才能出入的场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泡哪个妞就泡哪个妞,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情更爽的了?” 他刚说完,吴子越就站了起来,他一改往日紧绷的脸,深深吸了口气:“听说‘开心吧’里不仅美女很多,还有老板珍藏多年的洋酒。” “那个老板有个好朋友好像姓吴。” “是吴时镇吗?” “你认识他?” “哈哈哈,他是我大学同学,你说巧不巧?” 想到这里,两人再不迟疑,开着车就往西城市中心开去。 车子开到一半,方成突然刹车,吴子越差点没一头往玻璃撞去,他抱怨道:“你搞什么?” “你是不是特别紧张?” 方成说完,他的手竟然开始发抖,这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吴子越发现了异样,马上帮他熄了火,他眉头轻轻一皱,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你一定很紧张,因为我也很紧张,从警局出来我就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成为我们公司的一道无法逾越的坎。” 他刚说完,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严峻,吴子越吐出一口闷气,淡淡地说:“如今我们已并入KI公司,我相信今天晚上陆远山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最近,陆远山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出现在酒吧。 此刻陆远山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身边穿着美艳的女子正在他耳朵边低声述说着什么,女子化着很浓的妆,整张脸几乎看不到原来的面目,但她的眼睛却很明亮,让人只看一眼就不想再移开。 女子说:“如果他们真的倒闭了,我就让你到我家里来。”这话说得诱惑十足,陆远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并不觉得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更何况,他对这样的女人丝毫提不起兴趣。 “‘一道光’现在是KI的分公司,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十年前。” 陆远山一愣。 女子说:“十年前可不止你一个受害者。” 女子脸上浓浓的妆裂开了一个妩媚无比的笑容,她拿起桌上一杯酒,十分豪爽道:“陆总,这杯我敬你。” 陆远山也举起酒杯:“如果你能成功,我就去你家。” 他十分想知道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她与十年前爆炸案的关系又是怎样的? 得到对方妩媚地一个眼神,陆远山知道她绝不会反悔了,像这样的女人卸下装一定很漂亮,他已是这里老手,看人还是挺准,只是他想不明白这样美丽的女孩为什么要化那么浓的妆到这里? 吴子越和方成走进“开心吧”的时候,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好从他们身边走过,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使得吴子越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只要心里紧张他就会到这里来放松,他只去过酒吧三次,今天是第四次来,刚到门口他就有些受不住了。 女子从他身边走过,没走到门外,她忽然回头,那张满是粉底的脸上也不知是媚笑还是冷笑:“吴子越,终于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了,你等着瞧吧,你害死我爸爸的仇,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陆远山看到了门口的吴子越,他朝他打了个招呼,吴子越看到陆远山倒是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 命案发生的第二天,KI集团就下发了关于玫瑰花园B座A户1089室命案的声明,声明中一再强调玫瑰花园建成之后,B座所有住所都全权委托给了“一道光”设计装修,声明中KI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至于被害者的赔偿并没有细说,一切都得通过法院判决后再给大家一个说法。 虽然警方深入调查后发现1089室命案的被害者并非是因为腻子气味中毒身亡,但西城市各大报纸煽风点火舆论偏向于设计公司与装修公司狼狈为奸,为了各自的利益偷工减料使用未经许可的腻子,害得1089室家破人亡。 “一道光”为了避嫌暂时停止开业。 “这群禽兽完全没有职业道德,连警察的话都能扭曲!”她恨不得冲到那些报社去,让写这些文章的人一个个尝尝她跆拳道黑段的脚劲。 方成显得很平淡,他似乎对这一切见怪不怪,朱珂珂气急败坏的时候,他还有心情逗她:“别走来走去的了,小心撞到我。” “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我们公司是清白的,不能受这种屈辱!”朱珂珂已经让人帮忙去调查到底是谁那么缺心眼让新闻往这样一个歪曲的事实方向发展的。 方成走过去按住急躁的女子,他一把将她丢到沙发上,用轻松的口吻安慰道:“你急也不是办法,现在就只有等吴子越那边的消息了。” 朱珂珂也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她扬起侧脸,轻声问道:“他去找陆远山了?” 吴子越找到陆远山的时候,陆远山正在喝咖啡。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吴子越的到来却为这样温暖的下午带来些许不必要的寒冷。 他一米七五的身高虽说不算太高,但他长年健身所练出来的流线型肌肉被雪白的衬衣勾勒得十分明显,相较于一米八的陆远山,他看上去并不显得低多少,他眼中的寒芒已使得他此刻看上去俊美又无情。 “我知道是你。” 第52章:丁氏集团 他在陆远山身前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当中冷酷又杂糅了一些失望。 丁氏集团曾是他创业的领路人,企业老总丁郯宪对他一直青睐有加,吴子越大学时除了玩游戏就是画画,他什么都画也什么都想画,他恨不得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画在那四四方方的白纸上,也因此他暗地里参加了很多户外写生。 有一次他就坐在西城市最大也是最独特的“香醇主题乐园”的草地上画画,这座公园是由丁氏集团一手创造的,它的占地面积不仅是全市最大的,还拥有“西城第一高”的巨型摩天轮,小时候吴子越的妈妈带他来这里坐过一次,年幼的他感觉自己像是天空中的一只小鸟,在最高点,他几乎看到西城市全部的建筑,于是小小的内心就萌发了要将这座美丽的城市画出来的想法。 那天他将多年来画的西城市每一处风景用石头一张一张摊开在草地上,这么一摊开足足有五米长。 这是一幅西城市的俯瞰图,视角当然就是摩天轮的制高点。 那一天,丁郯宪正好带着一群公司高层到这里,这座公园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梦想,如今梦想变作现实,他总是喜欢带一些人到这里来看看,看看这里的一切。 那一天他看到了那个少年。 还有草地上,那颇为壮阔的画卷。 “大学四年虽然我们一直厮混,但我爸爸却总让我多跟你学学。”陆远山喝了一口自己泡的咖啡,目光望向遥远的天边,他似乎在回忆,回忆青涩的年代,回忆当初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又或许在思念着那个总是忙得深夜,一天都在岗位上的父亲。 吴子越没有吭声,他似乎也在回忆。 丁郯宪足足看了半个小时,这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子越。” “你在哪里读书?” “西城大学。”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少年人并不如一开始那般流利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专业难以启齿,丁郯宪微微一笑,双手背负到身后,有些感慨道:“这些画你画了多久?” 少年扬起自己的侧脸,阳光正好与他形成美丽的弧度。 “八年了,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画了。” “毕业后就到我的公司来工作吧?吴子越。” 阳光还是那般温暖,可咖啡却有些凉了。 “丁郯先当初让你跟他干,你却拒绝了他。要知道想进丁氏集团的人那么多,拒绝的人却只有你一个,他每次说起这件事总是很开心,我问他为什么被人拒绝了还那么开心,他说我不懂。” 不知为何陆远山今天说了那么多的话,也许是出于对朋友的愧疚。 吴子越终于开口了,他说:“你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懂丁郯先的想法,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一旦你做了亏心事,就会一直觉得愧疚。”他说完站了起来,他今天本来是想找陆远山理论,却突然改变了注意。 “你就走了?” “也许我不该来。” “你不怪我?” “再见。” 再见的意思有时候分很多种,有些人再也不见,也有些人下一秒钟也许又能相遇。 陆远山笑道:“你不妨在等一等。” “等谁?” “等一个人。” 杜非凡来的时候,他看到吴子越也是一愣。 “这不是‘一道光’的总裁嘛,刚刚我还去你们公司调查了这次事件的资料呢。” 吴子越朝他伸出了手:“请你们警方一定要认真办案。” 杜非凡笑道:“当然,根据陆总提供给我的线索,已经确定和你们公司无关了。” 吴子越一愣,陆远山笑道:“你以为那个撇清关系的通告是我想发出去的吗?” “我那样做的目的,是想让真正的罪魁祸首露出原形。” 杜非凡道:“是的,当他们以为刚刚并入KI的一道光因着这次的事情停业后,便很快就扭转了风向,将曾经贩卖过的腻子全部销毁。” “是哪家公司?” 杜非凡道:“丁郯先的丁氏集团。” “据说十年前丁氏集团在爆炸案中受益最大。”陆远山看着吴子越,说出了这一句话,吴子越惨笑一声:“也顺带着让我的公司也发展起来了。”他当然知道陆远山话里的意思,更或许他最近和自己走得那么近,目的就是想问他关于十年前的那起事故。 陆远山在十年前失去了父母,他一定很想知道那起事故真正的原因。 这绝不是两三个恐怖分子就能解释清楚的。 丁郯宪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十六岁就已经是西城市有名的黑帮打手,后来西城市打黑,他坐了三年牢,出狱后跟着自己的叔叔下海经了商。他为人冷静处事果断,竟然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富甲一方的房地产商,二十六岁娶了同样是搞房地产的丁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为妻,事业爱情风生水起。 但再传奇的英雄也都有年老体衰的一天,他的神话不会终结,但他的身体却会走向终结,人处自然,万物皆有归宿,可有些人一生平庸无为,有些人却灿烂辉煌,纵然都是百年岁月,谁人能明天道如何? “天道人为”这四个字是丁郯宪办公室里最显目的摆设,是当年法源寺主持亲笔所写,市面上已炒到十亿,结果被西城市第一收藏家莫不如拿到了手,莫不如与丁郯宪本无任何关系,可这幅要价十亿元的字画却是莫不如亲自拜访丁郯宪时,作为礼物赠送的。 这在二十年前是一桩人人为之震惊的传奇。 如今这四个字已是丁氏集团上下唯一的工作理念,天道难求,人却可求,一切若是以人为本,工作重心如能以人为第一参考对象,那么这天道自然就在眼前。 丁氏集团之所以能做大,靠到就是这个“人为”二字。 若你将这四字倒着念,也同样有着更深的哲学寓意。 可公司大公子丁杰俊却做了一件十分自私的荒唐事,他此刻正站在父亲的办公桌前,脸上的表情虽然带着不甘,可又不敢在此处发作。 沉默总是能给人带来压迫,丁郯宪的沉默更是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丁家数十年来都是西城市的楷模,丁氏集团也是西城市的标杆,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决不允许有任何败坏名声的事情从公司里流传出去。 这次玫瑰花园的案子让他愤怒难耐。 他气得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儿子面前,又是心痛又是失望地说:“是你让新闻炒作的?” 丁杰俊不敢反驳,只好说是。 他在心里早就将那个女子骂了个遍,如果不是她从中挑拨,自己又何苦去触了父亲的虎须?如今骑虎难下,他只有端正态度,好好道歉:“警方一开始就说是腻子的问题,我为了公司大局,只好据实声明,谁知道后来警方又改口说是其他原因致死,新闻记者看着我写的那份声明捕风捉影,硬要说是吴子越他们与装修公司狼狈为奸……” “好了。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这次如果‘一道光’有什么损失,你自己看着办。” 只要是跟吴子越有关的事情,老头子就特别上心,他本来已不大过问公司里的事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他堂弟的儿子还有姐姐的女儿处理,但是玫瑰花园这件事他却亲力亲为,甚至让人改了当初丁杰俊发出去的声明,也动用关系扼制了外面对于“一道光”的诬陷。 “爸,你为什么总是觉得吴子越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谦卑,毕竟此时他是作为丁郯宪的儿子发的问题,父子之间本就不该有那么多的尊卑,丁郯宪听到儿子的气话,心里头猛然一震,他忽然意识自己一直在儿子面前夸赞别的人是否有些欠妥,可人到他这般年纪又都不能认错,只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不会懂。” 今天丁郯先的办公室来了一位特别的人。 “夏天铭。”来人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性命。 站在他身边的骆天明也说:“夏队西城市公安局临时总指挥。” 丁郯先一愣:“那你为何来找我?” “因为最近有些事需要丁董事长的配合。” “什么事?” “十年前的爆炸案。” 丁郯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来找我的。” 夏天铭点点头:“十年前他就是这个国家的教父,如今他回到西城市,已造成了许多起命案。” “命案?” “他有很多学生。” “十年后的今天,他回来的目的,也许和十年前一样。” “十年前他失败了,时候后,他仍然会失败。”夏天铭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虽然老了,但是他的心还没老,只要一天没抓到那个人,他就永不会老。 顾邵风没有考虑过老了以后的事情,现在他站在陆远山的面前,告诉他:“夏天铭去找丁郯先了。” “夏天铭这个老贼,十年前是负责爆炸案的局长,这次他来西城市,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不久前彭生的案子似乎也是他的人找到的证据。” “听说他还去日本找了那个古美门研介,希望他可以帮忙调查,可是古美门律师仿佛不屑一顾,连夜跑回了日本。” 陆远山双手交叉在了一起。 “刚才那个吴子越你看到了吗?” 顾邵风点头:“看到了。” “他和十年前的案子也有点关系,你可以花点钱请人跟踪他。” 第53章:男人和男人的爱 西城市与别的城市最大的不同就是西城市有一座山。 九九八十一弯,每一个弯都恰到好处,即便旁边就是悬崖峭壁,这些弯也绝不社防护栏,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都有特殊的入口,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看守,这里每天都要进行多达数十场的比赛,每一场比赛都会在西城卫视独家播出,也因此赛车节目成为了西城市独特的城市文化。 戴着头盔穿着性感赛车服的女人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她看了一眼身旁眼神有些恍惚的男子,她隔着头盔问道:“时镇,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比?” 吴时镇苦笑一声:“上次赛车还是十年前,我差点从山腰那个最险的弯道飞到山底。” 女人似乎在笑:“你是害怕了?” “我……”他虽然穿着赛车服也做好了安全准备,可当他的目光再一次触及这座仿佛催命死神的庞然大物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惊恐。自从西城市开发了这座山,数十年来一共有二十七个人丧命于此。 虽然比赛前他们都签订了生死状,可死人毕竟是大事,国家也一度要求西城市政府在山坡上设立防护栏,可到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又搁浅了。好在西城市政府也采取了措施,将到这里来比赛的人的资格提高,必须有五年以上赛车经验的专业人员才能进入此地,并在多出路段设置了人工洞穴,从此以后事故再也没有发生。 看着眼前的男子还是提不起勇气,性感的女人将头上的头盔一脱,露出清新靓丽的脸来,吴时镇看着女人的举动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叹了口气:“对不起……” 女人闻言只是轻轻耸了耸肩:“这不怪你,无论是谁在经历了你十年前那样的事故后,都会留下阴影的。” 工作人员前来询问是否开始比赛,女人摆了摆手:“我们不玩啦,你让下一组人开始吧。”工作人员从未见过如此性感的赛车手,听得女人说话,不由得有些发愣,好在身后下一组的人催促他才回过神来,冲着女人微微一笑,转身安排赛事去了。 从赛车场出来,吴时镇突然抱住女人性感的娇躯。 突然被身边的男子抱住,女人似乎有些慌乱,急忙一把将吴时镇推开,她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地说:“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冷静一点。” 热腾的火焰已经快到吴时镇的喉咙,此刻让他冷静简直要命,他的呼吸急促,轻声说:“你知道这十年来我都是怎么过的吗?”他这十年想她想得要命,吴时镇一直等着她回来,一直等了十年。 但十年后的女孩明显已有了很大的变化,她已不再是曾经绑着马尾辫穿着朴素T恤和破洞牛仔裤的小姑娘了,在国外的十年她已将自己变成一个冷酷的人,她的实力出众能力超群,国外很多家大企业都想请她担任要职,但她却都拒绝了。 因为她想回家,回到祖国,想回去看看那个曾经的大男孩是否还在速度之中无法自拔。 女人加快了脚步,她将停放在方成卡宴旁边的法拉利的车门打开,对着身后有些错愕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男人说:“下次有空再约。”说完,发动引擎,竟然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他大声喊道:“莫可袁!”但法拉利的车速很快,几分钟间已离开了吴时镇的视线,他的吼声片刻就被冷漠的空气吞没,只剩下一丝凉飕飕的风吹得他有些发冷,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吴时镇回过神来,天色也在此刻变得黑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远方跳动的灯火还是那般可望而不可及,只不过灯火就算再亮,黑暗也不会消失。 “你就不能快点嘛。”身旁的女孩催促着,他手一抖差点将女孩的豪车撞个窟窿。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拿驾照有点紧张……”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他第一次握着方向盘,载着心爱的姑娘。 后来他们一同加入了赛车队,一同参与过很多比赛,在速度与激情的岁月里,他们相爱了,难舍难分。 失落的吴时镇打了个电话给陆远山:“今晚有空吗?” 陆远山似乎在忙,啊啊了几声:“你说什么?” 吴时镇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找你喝酒。” “行啊。” 挂了电话,陆远山对门口的顾邵风说:“我先回去了。” 顾邵风一愣:“你可是很少走那么早的。” 陆远山笑笑:“今天约了吴时镇。” 顾邵风眼中闪过一丝醋意:“没想到我这次回来,你有了那么多的朋友。” “多?” “那个傻瓜一样的刑警队队长杜非凡,突然从英国回来的吴时镇,大学时的同学吴子越,还有那个消失有一阵子的律师张子介。对了,还有那个大学生杨树林。”他说话的时候,身子已朝陆远山靠近,此时他更像一个怨妇,声音充满了悲凉:“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看看你身边的我。” 陆远山以为顾邵风又发了神经,拿起桌上的手机:“你如果无聊,就帮忙联系一下丁氏集团的董事长,就说明天我想请他吃饭。” 顾邵风叹了口气:“那个丁郯先吗?” “是的。” 陆远山从顾邵风身边走过,他顿了顿:“风哥,我知道你可能喜欢男人,但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因为这会让我觉得恶心。” 顾邵风心中一痛:“为什么会觉得恶心,同样是爱,为什么男人和男人的爱就要被人嫌弃?” 陆远山无法回答他。 他深吸一口气:“更何况现在我无法回应你的爱,我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说完,他走了出去。 留下顾邵风站在原地,像是在重复他之前的那句话。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就在陆远山走出去后,顾邵风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十分可怕:“如果得不到你,那谁也不会得到。” 吴子越有些不习惯自己竟然没事情做了,这几天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朱珂珂和方成竟然都在公司里疯狂地工作,甚至将他的那部分也要了去,要知道创业之初只有吴子越一人对设计有过学习,方成更多是处理财务方面的事情,朱珂珂则负责联系和谈生意,虽然十年来其他两人也都或多或少学会了专业方面的技能,可像今天这般要去属于他的工作的事情实属罕见! 没事可做的吴子越第一次在工作时间离开公司,公司交给他们两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既然如此还不如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也好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吴子越可从未放过自己的假期,对于吴子越这样的天蝎座男人没有事情做他也会创造事情给自己做。开着车他在想应该去做些什么,刚开进市区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也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见自己。 不管那么多了,吴子越在手机里找到了她的号码,刚拨过去不到三声就被接听了:“你好,哪位?” 他开着车来到西城市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商城,虽然想着要买什么礼物,但逛了半天也没个注意,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朱珂珂,想问问她的意见,但朱珂珂也不懂,她是个很难拿注意的女人,准确地说是有选择恐惧症。 放下手机,吴子越咬了咬牙走进了一家奢侈品店,他平日几乎不来这里,衣服裤子也都是在一般的专卖店购买,这次想着要去见韦晴,内心深处他是想让她看看自己最近几年的变化的。 但刚走进去吴子越就有些头疼,里面大多是穿着华丽的贵妇人,这些女人穿戴得十分值钱,每一件装饰都很可能抵得上别人一年的工资。吴子越随意在里面看了一些日常需要的化妆品,柜台的一名女子很快就走了过来,她平日里见过许许多多大款带着情人或者妻子购物,像吴子越这样穿着一般的人算是少见,于是她的眼神很快从一开始的热情变成了平淡:“先生需要买什么?是自己用还是送人?” 吴子越摸了摸鼻子:“送人。” 服务员一听是送人,心里冷笑一声,往后走,她叫来了一个更年轻的女孩来为吴子越介绍,女孩一看到吴子越,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低着头问道:“先生您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先生请这边来。” 吴子越跟着女孩走到一栏护肤品前,女孩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其中比较热卖的几款,也许是觉得都差不多,吴子越指了指其中一款说:“我就要它了。” 正当他要去付款,化妆店门口突然走来五个人,其中一名女子身上穿的竟然是全球最有名气的艺术大师皮特特别打造的长裙,女子长得更是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再移开分毫,即使是女人,也不得不感叹她实在是太美了。 跟在她身边的另外四个人统一穿着黑色的西装,显然是女子的保镖,女子一进店,店主马上就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就跟自己中了五百万一样,一旁正在看手机的柜台服务员也都齐齐上前,恭迎这位公主。 吴子越付了钱,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丁郯宪董事长让我到这里来取一款我定制的护肤品。”女子的普通话有些奇怪,虽然说得很流畅,但听的人都知道她一定不是中国人,而吴子越也终于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那店主马上笑着说:“是的是的,丁董事长一早就吩咐了,今天松田小姐来,我这就给您去取。” 虽然吴子越放弃了参与松田企业到西城市开发动漫基地的想法,但当松田惠子真的出现在他身边时,他还是忍不住想去试试,哪怕希望渺茫。 可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他又犹豫了,终于在一声叹息中,他收好包装好的护肤品,抬脚准备回到车里,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刚才那个十分不标准的普通话叫住了他。 “这位先生,请等一等。” 松田惠子曾在中国留学,对于中国的一切她都很熟悉,这一口中文也是在那时学的。她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吴子越,这让吴子越大吃一惊,心里想着这样的女孩怎么会认识自己? 他站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应了一声:“你叫我 ?” 松田惠子露出了最为迷人的微笑:“是的,吴子越先生。” 第54章:日本女人 咖啡馆里小情人很多,单身的人也很多。 韦晴坐在靠窗的位置,方便看楼下行色匆匆的路人。 她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窗外的风景了,国外的压力十分巨大,她白天学习晚上打工为的就是能够顺利毕业,然后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回到中国。她成功了,回到中国后在一家画廊工作,后来又去了KI集团面试,以设计师的身份成为其中一员,要知道KI的设计师要求是全市乃至全国最为苛刻的,你不仅要有很高的学历还必须会至少三门外语,除此之外你还要能精通三门哲学,特别是中国的儒学和道教,如果你对此毫无理解,你是绝对无法成为KI的设计师的。 虽然她的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安安稳稳地去过,但人的一生又怎么可能真的安安稳稳度过呢? 快十年未见的他,如今已是事业有成,当初自己那般恶语相向,会不会让他痛恨自己? 任何人被自己的女人那样打击都不好受,就好像生你养你的父母并不支持你所梦想的事业。 吴子越出现在咖啡馆门口的时候,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但他已看到韦晴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她静静地看着玻璃外面的世界,她的眼神时而迷惘时而又表现得冷漠,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离开了中国她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会不会有很多痛苦? “挺早啊。”他轻轻走到女孩的桌前,在她对面坐下。 女孩淡然一笑:“习惯了。” 吴子越也笑了起来:“在读书的时候也总是你等我。”他说完,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吴子越只要了一杯白开水,他似乎不喜欢喝咖啡。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喝咖啡的?”在女孩的印象里,吴子越在大学经常靠咖啡来提神,因为他总是玩游戏到深夜,靠着咖啡撑过了那些日子。 很快白开水被送了过来,吴子越看着桌上的水杯,自嘲地说:“有一段时间我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只能靠那玩意儿勉强撑着,后来喝得实在有些多了,就不想再喝了。”他说完,眼睛之中忽然露出些悲凉,女孩假装没看到,仍然是淡然地问:“是因为公司的事吗?” 那一刻吴子越差点想说不是,但五年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去回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悲伤再难过,到底也是过去了:“是的。”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什么,韦晴又习惯性地将目光望向窗户外面。 沉默了不知多久,有人打破了沉默:“在美国的时候,我最想的一件事就是回家,我每天都想回家,但是回来呢?父亲离家出走后,母亲就得了抑郁症,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弟弟为了让我出国,竟然辍学去打工……所以我知道我绝不能软弱,我一定要成功。” 窗外的天色暗了,又亮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的要求那么高吗?因为我是一个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人,我希望我的另一半至少也要有些志向。” 她说完,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很苦,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喝,正如人生,有人说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可行乐也是需要能力的,不然就会帮倒忙,光有爱心还不够,没有实力一切免谈。 那时候的吴子越实在太让人失望,他的生活除了画画就是游戏,似乎未来于他而言已经变得不再重要。真的是不重要吗?还是他明明知道很重要,却偏偏无法去面对未来,逃避又何尝不是明白的一种? 摸了摸鼻子,吴子越忽然觉得口渴,他一口喝完桌上的白开水,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苦,当初你那样骂我也是想让我有点出息……” 如果没有当初她的激励,也不会有今天的“一道光”工作室,更不会有今天的吴子越。 他从来都没有恨过她,他对她是即感激又深爱,十年虽然不短,但也不长,不足以让他忘掉她的模样。 “其实那天在‘一道光’看到你,我很开心,你做到了。”她终于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也许她也在逃避。毕竟那四年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时光,他虽然不善表达也不够浪漫,但他却够真实,至少他爱着她。 可时光无法逆转,人也不会原地踏步,十年不长,但也不短,十年足以让人变了曾经的模样,足以让年轻的翅膀加上空气的重量,足以让他们的感情减轻,变淡,甚至消失…… 也不知什么原因,两人沉默了片刻后,竟然相视一笑。 沉闷的气氛一变,仿佛被时光偷走的这十年并没有过去。 韦晴开始向吴子越述说自己在美国求学的经历,吴子越也跟韦晴说自己创业的艰辛,两人之间的那点尴尬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们就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 轻松的气氛持续不到半小时,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破坏了。 “吴子越,你拒绝我的理由就是她吗?” 松田惠子的出现,让吴子越头都大了,这个日本女人怎么就那么烦呢? 这时让吴子越最开心的事情,就陆远山和吴时镇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两进来的时候看到吴子越身边有两个女人,吴时镇嘿嘿笑道:“哟西,吴子越你越来越有出息了。” 吴子越看到救星,连忙站了起来,他对松田惠子报以歉意的微笑:“惠子小姐,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KI的总裁陆远山,这位是摄影师吴时镇。” 他尽量用很简单的中文介绍,丁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是日本的松田家,松田惠子作为中国的顾问,中文也是一流,当她听到陆远山的名字时,眼睛冒了光:“他就是西城市的首富?果然好帅啊。” 那边坐着的韦晴更是一惊:“总裁?”她才被KI录用,只在相关部门登记了信息,哪有机会见到总裁?当下惊得站了起来:“陆总。” 陆远山倒是一愣:“你是?” 韦晴看了一眼吴子越:“我是新进公司的设计师,我叫韦晴。” 陆远山点点头,吴时镇插口:“子越,这个女人又是谁啊?” 吴子越看了一眼松田惠子:“她是丁氏集团的股东松田惠子小姐。” 吴时镇笑道:“相遇就是有缘,大家快坐下,然后打打牌什么的。” 在这里的除了他和韦晴,都是商界响当当的人物。 这不,咖啡馆门口已经有许多人停住了脚步,狗仔队更是来得迅速,眨眼就进了咖啡馆里,快门咔擦几声留下了这些人的画面。 陆远山眉头一皱,他疲倦地叹了口气:“子越,我和吴时镇是来商量事情的,你们三个一桌,我们去别桌。” 吴子越点点头,他和陆远山的关系变得生疏不少,十年前两人可不是这样。 那时候吴时镇、吴子越、陆远山三人在西城大学可谓是三大帅哥,吸引了无数妹子在论坛、贴吧、微博上到处讨论,陆远山和吴时镇忙着KI的创立,并未过多活跃在校园里,吴子越也因为沉迷游戏和户外写生也不怎么出现在众人眼里,因此三人又多了许多神秘的传言。 陆远山找了一处位置坐下,眼光瞟了一眼吴子越那边:“你最好不要跟吴子越走得太近。” 吴时镇委屈地噘着嘴:“为啥?” “因为他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说起这个,最近西城市好像有些不太平。” “恩?” “前有警察阻止斗殴殉职,后有各大企业老总被人恐吓,听说还有人晚上的时候在西城河附近举行很可怕的仪式。” 陆远山眉头皱了起来:“仪式?” “是的,都是些年轻男女,好像也有工薪族,他们说着怨毒的话,抱怨着生活的不公,然后用小刀割手,歃血为盟。” “你不会是重新开始写小说了吧?”陆远山一脸的嫌弃。 吴时镇摆摆手:“这件事是真的,杜非凡已经派人去查了。” 陆远山一怔:“你和杜非凡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吴时镇意味深长地一笑:“自从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大学生以后。” 陆远山点点头:“原来他喜欢女人啊。” 经过前几天顾邵风的事,陆远山觉得喜欢找自己的男人,都对自己有些非分之想,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喜欢女人,会不会也隐藏着那样的心理? 他不敢往下想,只好接着刚才西城市怪事的话题继续说:“说不定是哪个邪教。” “那就不该了。”吴时镇偷眼看着那边桌的吴子越三人,那边沉默了好久。 “没想到吴子越和韦晴十年后还能见面。” 陆远山叹了口气:“十年前大学毕业后,韦晴好像就去了美国。” 说到出国,吴时镇也是一声叹,他常年不变的杂毛挡住了他的额头,阴郁气质浓厚。 两人还在闲谈,杜非凡的电话打了过来,是打在陆远山手机上的。 陆远山心里一咯噔,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快来圣路希斯大学。” “又是圣路希斯大学?” “是的。” 陆远山隐隐觉得圣路希斯大学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怎么这所大学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 第55章:爆炸? 陆远山和吴时镇出现在圣路希斯大学时,杜非凡已经和一个人攀谈了起来。听到陆远山的声音,他让那人先等一等,马上走了过来,陆远山看着他神神秘秘的不由得好奇:“怎么了?” 杜非凡看了一眼刚才谈话那人:“最近局里来了那个叫做夏天铭的指挥后,他就让我们调查以前没破案子,我研究过了,他让我们调查的都是和十年前那起爆炸案有关的。” 陆远山听得很认真,就算是吴时镇也停止了他一贯的多话。 “我给你介绍一下。”他说完,带着他两走到那人面前:“这位是十年前负责政府大楼进出人员登基的保安。”看样子那人已经五十岁了,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他看到杜非凡带了两个人来,有些紧张:“你们好。” “你说的大事就是他?” 杜非凡点点头:“是的,你们知不知道当初爆炸案发生之前,曾经停了两分钟的网络。” 两人摇头,陆远山当时正被绑架,吴时镇也被抓去了政府大楼作为要挟局长的筹码,两人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的一切,等到事件结束后,陆远山因为害怕去了日本,吴时镇也逃去了英国,两人都仿佛再与西城市牵扯到什么。 那中年人搓了搓自己的手:“陆总,其实当初我们以为只是小事情就不在意了,谁知道就是那两分钟,整个网络都变得奇怪起来。” “奇怪?” “是的,那天市里面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来的官员和记者也是固定的,但是那两分钟后,就来了五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虽然他们有工作证,但是却没有这次会议的邀请函。” 杜非凡解释说:“那次的会议是考虑到西城市发展的,所以也会邀请许多企业参加,共同商讨对应的方针政策。” 点点头,大叔继续说:“那几个人说因为临时调派的,所以没有邀请函,但是相关部门应该发了名单到保安的安检处,我急忙去看,发现确实有他们五个人的资料。” 陆远山沉默了片刻:“也就是说,后来你看新闻发现,那五个人有三个人是新闻上曝光的恐怖分子之三?” 大叔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当初警察也问过我怎么会让恐怖分子进去的,我就说他们是有名单的。” 陆远山去问杜非凡:“十年前负责联系开会的人的是谁?” 杜非凡思考了一下,说:“据资料上说,是陆书记的秘书,常秘书。” “常秘书?”陆远山迅速在脑中回忆有关自己回到西城市调查过的所有与十年前有关的人的信息,他忽然开了口:“常秘书虽然没在那次及事件中被害,但他好像精神受了刺激,现在还在西城市精神病院里住着。” 杜非凡点点头:“他有个女儿,现在应该刚刚大学毕业。” 陆远山一愣,他想起那个让他对付吴子越的浓妆艳抹的女孩。 虽然她擦了很多粉,但是依陆远山的目光,就是她无疑了。 难怪她会对吴子越那么仇视,当年丁氏集团因为爆炸案的发生成为当时西城市唯一的一个受益企业,虽然他做了许多人道援助,但若不是丁郯先设计的政府大楼,或许当时不是掉一些钢铁下来那么简单了。 当初爆炸案发生后,大楼虽有倾斜,但到底还是没有碎裂,许多结构都未被破坏,除了会议室大厅一片狼藉,其他地方就像没受到波及。 那时起,丁氏集团的工程质量得到了全国一致认可,国家还特意表扬了他们,虽然对于在爆炸案中牺牲的同事表示哀悼,但因为丁氏集团建筑的质量,极大降低了二次伤害的可能,爆炸也未波及其他建筑。 陆远山问杜非凡:“当初去开会的人里面,有没有丁郯先?” 杜非凡很肯定地说:“丁郯先和吴子越都有去。” “吴子越也去了?” “是的,当时他还在读大学,听说丁郯先对他特别照顾,还想让他毕业后去丁氏集团工作,但是被他拒绝了。” 吴时镇这时笑道:“没想到这个吴子越还挺有潜力。” 吴子越若是没有潜力,也不会开了一家公司,成为西城市几年前的第一了。 与此同时,吴子越那边似乎进入了高潮。 有些人一生郁郁寡欢,始终不得志向,在小企业小单位浑浑噩噩,朝九晚五,时而抱怨社会不公,借酒消愁,希望能在酒精的麻痹下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模样,任何人都无法去改变她的一分一毫,在你觉得自己的工资实在太低满足不了自己心中的欲望时,还有一些人他们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唯一的念想就是有饭吃,活下去。他们的梦想虽然不同,但目的都是为了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 “可是有梦想不一定可以生存。”女人的目光一直都在韦晴的脸上,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自己为何会失败的原因,她将吴子越的拒绝视为自己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失败,于是派人跟踪他,找到了这里。 韦晴并不理会松田惠子的挑衅,她拿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说完,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吴子越,走下座位,她刚想走却又被松田惠子叫住:“你知道吴子越的梦想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就该去多了解一下他。”女人笑起来真的好美,那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美,周围很多人都将目光望向了这位刚进来的女人。 韦晴露出淡然的笑容:“那为何你不去多了解他?” 松田惠子笑道:“因为我能实现他的梦想。” 她有理由相信自己手中的项目是吴子越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机会。他表面上已经放弃了,可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多少还是会对这个项目有期许,只要他还想参与进来,她就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可以帮助他。 吴子越听出两人的对话里有火药味,无奈下开口说:“松田惠子小姐是想让我参加这次贵公司的项目?”如果能够跟松田家族合作,说不定他的“一道光”就能从KI里独立出来了。 他不问还好,话刚出口,站着的韦晴忽然冷笑了一声,她的声音也变得古怪起来:“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 松田惠子带着胜利的表情望向一脸阴沉的男子。 吴子越马上站了起来,很显然松田惠子并没有想到吴子越会是这个举动,他站了起来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对她说:“也许你该多了解一下我的脾气。”说完他也跟着离开了。 松田惠子气得直跺脚,她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说一句话,眼睛也一定盯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咖啡厅门口,直到身边的保镖提醒她说夜深了,她站了起来,怒目而视说话的那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被骂的人一头雾水,心里抱怨几句,便还是那般笔直地站在她身边。 就仿佛修筑牢房所需要的围栏。 一直追到公车站,吴子越才找到韦晴,他喘着粗气说:“还真是那么久不运动,快累死我了……”他说完,一把抓住韦晴的右手,轻声说道:“刚才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疯子。” 如果此时松田惠子听到吴子越说她是疯子,不知她会有什么表情。 反正韦晴却是笑出了声:“人家那么有钱,你说她是疯子?” “有钱的人就不能是疯子啊?我还觉得越有钱人越疯。” “那你说说看怎么个疯法?” 吴子越一下住了口,他苦笑道:“你还真的是跟从前一样。” 女孩露出浅浅的笑容,歪着头像是在回忆:“从前哪样?” “话题终结者。” 吴子越说完,拉着女孩就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女孩也不挣扎,甚至嘴角有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这本就该是幸福的时刻,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的脸上好像都挂着微笑,明亮的街灯已不再那般惨白,牵着狗的小女孩咬着手里的棒棒糖,天真无邪的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一旁的爸爸这时蹲下身子,用宽厚的手掌擦掉女孩嘴边的口水,随后点了点她的鼻子,惹得小女孩咯咯大笑。 “吴子越,你到底是不是笨蛋?” “当然不是。” “如果你不是笨蛋,为什么这五年都不联系我?” 听了这句话,再也没有下句。 因为引擎已经启动。 “你带我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在这个如此美妙的夜晚,任何人都只想去一个地方。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对男女相拥着退入房中,男子对周围的一切极为熟悉,用脚一钩将门带上,怀里的女人虽然一开始显得羞涩,随着男子的动作越发温柔,她心底最后的一丝防线也荡然无存,甚至开始主动去勾引。 两人激情一阵,吴子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去接:“喂?” 对方显然不是他认识的人,声音低沉古怪,好像在笑。 “我知道你的秘密。” “什么秘密?” “一个关于你的公司突然壮大起来的秘密。” 吴子越冷哼一声:“知道又如何?” “我还知道你身边的女人的胸很大。” 吴子越惊得坐了起来,身边疲倦的韦晴扯了扯被子,软软地说:“冷。” 吴子越歉意一笑,将被子好好盖在她身上。 “你是谁?” “一个神。” 吴子越冷笑:“这世上最愚蠢的,就是以为自己是神的那些人。” “那你听听这个声音。” 就在那人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几乎要透过手机震破吴子越的耳膜,吴子越瞪大了眼睛,他好像听到了爆炸声就在不远处。 他马上下了床来,韦晴也被爆炸吓了一跳,急忙裹着被子,两人一把将窗帘拉开,就看到天空有烟花绽放。 他松了口气,电话那边的人笑嘻嘻地说:“是不是吓了一跳?” “有病。”吴子越正要挂断电话,突然听到房间的门响了。 有人在敲门! 第56章:神 顾邵风这段时间常常不在家。 父亲顾全总是带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人,这个女人好像看中的是他老爸的钱,因为在有限的见面的时间里,她总是朝自己抛媚眼,顾邵风很讨厌这个女人,她似乎在嘲笑他至今单身的事实,也像是在嘲笑他喜欢男人的事实。 可问题是她并不知道顾邵风不喜欢女人,这不过是顾邵风心里的感觉,现在他走在路上,总是觉得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自从朝陆远山表露自己的性取向,他便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隐忍的欲望被彻底爆发了。 他略有些单薄的唇苍白至极,此时他正在陆远山的家门口,想进去但又担心陆远山会赶他走。这段时间陆远山有意疏远着他,在公司里也只是偶尔交流工作上的事情,他好像已不再把他当做大哥。 是啊,谁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都不会与他接触的。 你当做兄弟的人竟然喜欢你,换做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会怎么做? 此时顾邵风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 这时陆远山开了门,他好像出来倒垃圾,却看到顾邵风苍白着脸,正看他。 陆远山眼中的疲倦又蔓延上来了,他叹了口气:“怎么不敲门?” 顾邵风低声说:“我以为你不在家。” 陆远山眨了眨眼:“那你可以打电话。”说着,他走了出来,将大门打开,顾邵风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还是不进去了。” “怎么了?” 顾邵风道:“我怕我会忍不住。” 陆远山眉头皱了起来:“我已经原谅你了。”他好像自己也松了口气:“也许是我让你产生了误会,所以你才会做那样的事。” 沉默半晌,陆远山又说:“进来吧,吴时镇也在。” 听到吴时镇,顾邵风眼神有些敌意,陆远山惊讶于顾邵风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刚从部队退役回来的那段时间还跟以前没区别,可自从那天在他家里,发生那件事后,他就变得很奇怪了。 难道是他的亲生母亲的出现乱了他的心吗? 陆远山当然知道顾邵风这种被称之为gay,他也理解这种心理,毕竟他也有过不相信女人的时候,虽然他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不相信女人的了,总之他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男人要比女人靠谱得多。 毕竟相处久了,指不定会有情感,加之许多让你依赖的男生天天和你在一起,你自然而然就将感情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只是不明白,顾邵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自己的? 顾邵风叹了口气:“算了,我回去了。” 陆远山觉得他变得多愁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走出去将他拉住:“回你妹啊,让你去我家坐坐,你一个特种部队的人,还怕了不成?” 顾邵风哑口无言。 “当初你弄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怕?”陆远山懒得跟他再废话,拉着他进了家门,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看到吴时镇,顾邵风眼中的敌意更甚了,他想不通为什么陆远山和吴时镇会天天待在一起。 “哟,顾邵风。”吴时镇甩了甩他那头纷乱的杂毛,朝顾邵风打了个招呼。 顾邵风轻轻“嗯”了一声就不想理他了。 根据他的调查,吴时镇的身份有些古怪,按照他以前执行任务的经验来看,吴时镇多半是加入了某个神秘的组织,他这次突然从英国回到西城市,一定有他的目的。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顾邵风坐在离吴时镇很远的沙发上,这让吴时镇莫名其妙,这人干嘛跟自己那么疏远,难道是自己的发型太帅了,逼得他不敢靠近吗? 陆远山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饮料:“我看你开车来的,别喝酒了吧?” 顾邵风嗯了一声,接过饮料:“谢谢。” 他竟然那么客气,陆远山更加怀疑顾邵风精神上出了问题,他也坐了下来,说:“我和时镇在说最近听到的一些事情。” 他说着拿出西城市的地图来,上面有很多地方都被标记了,顾邵风看了一眼,联想起最近看到的新闻,他说:“你说的是那个类似于邪教的活动吧?” 点了点头,陆远山说:“这个团队虽然还是零零散散的,但在西城市各个地方都已经有了苗头,他们无限扩大城市里人们的负能量,并提供一个宣泄负能量的活动。” 吴时镇接着说:“听说参加了的人就像是吸了毒,不仅自己深陷其中,还叫上了亲朋好友。” 顾邵风不想理他,只是点点头,又看了看地图。 吴时镇心里有了古怪,莫非这个人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怎么那么敌意? 他来这里的任务,只有骆天明、夏天铭、顾城、队长四个人知道,顾邵风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些活动虽然有宣传负能量的趋向,不过也还在合法范围,你们研究这个干吗?” 陆远山解释:“之前发生的那些案子,虽然都破了案,但凶手基本上没有受到制裁,除了那个彭生。” “我们就怀疑,在这些事情的背后,有一个人或是一个组织在暗中谋划一切。” “这都看得出来?” “是的,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那些人做到了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吴时镇笑道:“也许他们就是神。” 陆远山嫌弃地看着他:“神什么,这世上哪有神?” 吴时镇指了指他的心:“神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此时的吴时镇更像是个传道士。 他们却不知,吴时镇来西城市的目的,就是调查一个关于神的组织。 这个组织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了。 他们甚至怀疑十年前那起爆炸案,就是这个组织的手笔。 神若要拯救世人,定会灭了重塑。 “所以我和时镇决定,花点钱去这个组织里看看。” 顾邵风若有所思:“不如我们一起去吧?遇到意外我还能保护你们。”他说着,目光一阵柔和,他看着陆远山,心中忽然有了些感慨,其实只要在他身边,看着他,跟他做他喜欢的事就好了,至于占有,来日方长,他一定会被自己感动的。 韦晴站在陆远山的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将大门缓缓推开。 她进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陆远山,她看到一个不论气质还是相貌都十分出众的女子坐在陆远山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她。 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早在那家咖啡馆里两人就见过。 韦晴向一旁站着的陆远山问了声好,陆远山微笑着点点头,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松田企业新任的CEO松田惠子小姐,也是丁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相比于韦晴职业性的微笑,松田惠子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陆总,这位是?” 陆远山笑道:“她呀,是上个星期来我们公司面试的设计师,美国塞普利斯皇家设计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松田惠子也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一定很有实力。” “不敢当,只是做些本职的事情,要不是陆总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要知道能进入KI工作的人都是一流的社会精英,高学历高成就还必须在世界舞台有过获奖的作品。韦晴大学读的就是设计专业,后来靠着家里借钱出国完成了更高的学历,回国后经朋友介绍去了一家画廊工作,收入一般,她受不了那里的环境,辞职后又找了几份工作,最后带着试一试的心态来KI应聘,没想到从三百八十七个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KI设计师。 陆远山客套了几句,他对韦晴吩咐道:“这位松田惠子小姐是来西城市投资中日动漫基地的,我想让你参与到这次项目里来,不知道你怎么想?” “谢谢董事长信任。”她不卑不亢,正如她所说,一切都是本职工作。 从KI走出来,韦晴的脚有些软,刚才在办公室她强装镇定,出了办公室也不敢又半点松懈,现在走出来了,心情一松差点没坐在地上,好在这时有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她快要跌倒的身子扶了起来,她道了声谢谢,这才看清楚扶她的人有些眼熟。 “吴时镇?”她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吴时镇朝她笑笑:“我以为你看到我会直接叫出我的名字,没想到还犹豫了那么久。” 韦晴好笑:“拜托,你以前的头发可没那么长,还有你的胡子,怎么都挡住你那张脸了?” 吴时镇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感情那天在咖啡馆你没认出是我?” 韦晴一愣:“那天你也在?” “好吧。” “听说你和吴子越和好了?” 说到吴子越,韦晴脸上露出了丝温柔的模样:“嗯。” 吴时镇抱怨:“不公平啊,为什么你们十年不见还能和好,我和她却是悲剧。” 韦晴嗅出了八卦的味道:“她是谁呀?” “不是谁,反正你不认识。”吴时镇说着指了指KI的办公大楼:“我找陆远山有事,不和你聊了。” “好吧,再见。” 韦晴说着走到了街道上,却看到吴子越站在车子旁,朝她挥手。 她笑着快步走了过去。 现在,她是个幸福的女人。 第57章:大事 我是KI公司建筑部的一名普通的施工员。 我除了会写写文章画画花草别的一概不会。 当人们整天都在抱怨这世上的女孩太少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充满灰尘和泥土的地方指挥工人们将设计师们的想象转化为现实。我一度认为将虚拟具象化是多么神奇的事情,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名叫吴海天的承包商,我才发现这世上还有些事情我根本从未想象。 他为了犒劳我们这些日子的劳累,竟破天荒的邀请我们到当地最有名的酒吧喝酒。 说实话我这个人不是很喜欢喝酒,要不是工友告诉我“裙摆”酒吧不仅有数不清的酒还有热辣美艳的女人我定然不会随他们前往。 就连这酒吧的名字——“裙摆”——都让我觉得一阵恍惚。 好在刚进去的时候我们已喝了不少,酒精多少击退了我心中的迟疑,带着一股冲动我随着他们坐在黑暗的包厢里,他们又点了数箱啤酒,端着啤酒进来的姑娘也没有再出去,她们一进来就各自找了个男人坐下,我不由得被她们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想吐,就借口要去厕所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从厕所出来我深深吸了口气,虽然这间酒吧没有想象中那般刺耳的音乐,虽然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可我还是觉得这种地方终究不适合我,于是我也不跟老板打招呼,径直朝酒吧的门口走了。走的时候我发誓再也不来这种地方。 但老天好像看透了一切,任何男人都无法抵御女人的诱惑,不论是谁也不论他有多强大的自控能力,除非在他心中有一个深深爱着的女孩,但我身边连女孩都没有,又如何会有深爱的她?还未走到门口,刚才在包厢里挨着我坐的女孩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她满是白粉的脸上挤出让人恶心的笑容:“老板问你怎么去那么久。” 她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呵呵笑了起来:“你不会在厕所里自己解决了吧?” 我懒得理她,像这样的女人,我从来不屑开口。 她拉着我的手,同时还有另外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她的动作是如此熟练以至于让我脑海里想起了她对其他男人也做过同样的动作,这我永远无法接受,我冷哼一声便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开工后,老板专门找到我,问我昨晚为什么突然走了,我不想撒谎,只能如实告诉他:“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看得出老板的脸色不好看,他们说过,干建筑这一行最重要的是不要得罪任何人,特别是那些老板,他们就是你的饭碗,得罪他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在我刚入行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得罪过许多人,情况大抵都是他们为了谋取暴利偷工减料,我实在无法容忍这些行为于是当场揭穿。 其结果是我被踢出了当时的公司连带被人拖到阴森的角落暴打了一顿。 可如果给我再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揭穿他们。 深埋地下的管子,图纸上明明写着那一段用抗压性极强的一类,却偏偏在施工的时候埋下去的管子任何一人都能轻易踩碎! 我不敢想象若是有一辆装满人的车从上面经过,会不会导致车翻人亡…… 中午回到项目部,我吃完饭倒躺在床上,工友陆续回来了,他们还在讨论昨晚哪个女人动作火热,特别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工友一笑了起来:“可别说,那个女的94年的,可比我家女人还老练。” 有人打趣道:“你家女人有多老练?” “有时候一星期要来五次,还每天晚上看片练习……”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去听了,我已离开板房,脑海里乱糟糟的,全是昨晚的场景。 虽然我一直逃避自己去想这些事,但这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却是如何也抵挡不住的,我竟发现在我内心深处,也渴望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我愤怒地冲上了三楼的厕所,拿出手机对着照片里保存了很多年的女人的照片,脱下了裤子……那之后就是狂吐,我弯着腰,将中午吃的一切都吐了出来。 都说老板们喜欢征服,他们的征服欲望特别强烈,自从我跟老板说我不喜欢去那种地方,他竟然隔三差五就带我们去“裙摆”酒吧——虽然那里一晚上要花去5000以上的人民币——可他丝毫不在乎,他有的是钱。 由于他是我的老板,我的工资全靠他来发,我不得不跟着去了一次又一次,但每一次我都忍受不住那些让人头晕的香水味,我想吐的时候,往往就将啤酒灌入咽喉,这样似乎十分愚蠢,但没想到真的让呕吐的感觉消失殆尽,于是我一瓶一瓶往肚子里灌,直到我看到了她。 她不是这里的女人。 她是老板的情人。 这天老板身边没有坐着女孩,她就坐在他身边,靠着他昂贵的貂皮大衣。 “她叫林倩。” 她很漂亮,很美。 “你别看她不爱说话,在床上的时候那可厉害了……”老板丝毫不避讳,他喝着酒,用力抱着林倩,大声说着他的雄风。我们只能附和,一个工友搂着一个只穿着一点点衣服的女孩,他眼里满是火焰:“就不知道你厉不厉害了。”他说完用力拍了那女孩的屁股,女孩尖叫一声,眼睛里有了泪光。 另一个工友嘲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哭什么哭。” 女孩委屈道:“可我怕痛……” 她越委屈,他们笑得越是开心越是放肆,我也不知哪来的脑热,竟也跟着嘲讽了一句:“开始总是会痛的,不然你就别出来做。”说完我站了起来,老板瞟了一眼我,很快又移到了林倩的耳朵边,说着肉麻的话。 我站起来,却没有走,而是拉着门口走过的一个穿着赛车女郎衣服的女孩,她被我拉住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笑脸:“老板您有什么事?” 我哈哈大笑:“来这里的男人,抓住一个女人,能有什么事?” 她脸上僵硬了片刻:“我只卖酒,老板你……”我一把将她拉进了我们的包厢,她想挣扎却是徒劳:“老板你……” 我一把将她丢在沙发上,周围的工友都看着我,林倩也看着我,老板则不断地在林倩耳边说话。 赛车女郎的穿着实在太性感,双峰只有两条布条遮住,她被我甩到沙发上,满眼都是恐惧,她大叫着“我不是,我不是”却依然无法站起来,因为我已压了下去。 她虽然还在抵抗,但也明白在这里,抵抗根本没有用。 工友们都在看热闹。 “以前我以为他对女人没兴趣呢。” “看他戴个眼镜,还以为是斯文人。” “男人……” 后面的我已经听不到了,因为身体之中一股业火已经烧遍全身,这许多年来的压抑在一瞬间全部喷薄而出,甚至我感觉到内心深处那极为兴奋的笑声!我反身拿起一杯酒,猛地一口喝完,女郎早已不敢动弹,周围的人也都等待我的下一步动作。 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叫嚷着冲了进来一把将我从女郎的身上拉起来,然后就是一顿暴打,老板和其他工友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他们冷眼看着我被这群大汉拉了出去,我浑身酸痛,想挣扎却敌不过他们的拳脚,无奈下只好跟着他们到了酒吧的后台。 ——这里不仅肮脏,甚至还恐怖。 因为这里蹲着几个满脸都是血的男子,我忽然开始求饶:“我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们放过我。” 那之后过了一个多星期,我终于有了一次假,于是我连夜收拾行李回了家,璐璐听得我回家的消息,当天晚上就做了很丰盛的晚餐,可我没什么胃口,只是喝了几口酒就洗澡睡觉了。 许是我太久没有回来,璐璐偏不让我睡,她也洗了澡,然后爬到床上睡在我的怀里,她一双幽怨的眼睛盯着我看了许久:“你每次出去都要差不多三个月才回来,我……。” 我突然坐了起来,将她推到一边,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我,我从床头拿起一支烟,点了起来。 璐璐问我:“你怎么了?” 我抽完了一支,又点上了一支,空气里很快充满了刺鼻的烟味。 直到我抽到第三根,璐璐突然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烟:“好了!别抽了!” 我看着她:“我们分手吧。” 她跟着我没好处,还要忍受几个月甚至半年的寂寞。 回到工地后,老板又请我们去酒吧喝酒,那天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不惧怕前些日子的暴打,竟然没说什么就跟着去了,那天我也叫了一个女孩,她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是足够骚,一直用手摸着我的肚子,有时候她的手会在自己的胸口停留一下,吸引了我的目光后又笑着轻轻拍打我的脸——“好了啦,喝酒。” 第二天早上起来,闻者身上刺鼻的香水味,我竟然狂奔到厕所呕吐了起来,一晚上的酒精使得我走路有些不稳,竟在厕所里跌了一跤,不仅如此我的手还伸进了马桶里,刚才我吐过的一大堆恶心的东西很快就与我的手接触了。 我处理完这一切,回到房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穿好衣服站了起来,她的眼睛里有很明显的鄙视,最后冷笑一声:“姐姐我也不是那么贪财的人,既然昨晚你跟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收你一半的钱就好了。” 我心烦意乱下回到项目部,吴总他们还没回来,我一看今天的安排,就骑着摩托车往工地去了,也许是酒精还未消退,也许是心绪不宁,开车去工地的时候我竟然没有看到混凝土车从右侧开来,只那一瞬间,我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KI公司。 “陆总不好了,工地里出事了。”有人打来电话,陆远山听完后,推开门就要去现场,门口的顾邵风问他:“怎么了?”陆远山说:“工地死人了。” 他两很快走到楼底,正巧碰到来找陆远山的吴时镇。 “你们去哪?” “工地出事了,你要是没事跟我们一起去。” “行。” 第58章:BOSS现身 三人和公司里的相关部门赶到现场后,监理及一众施工员已将现场包围了起来,警方早已介入调查,陆远山亮出自己的身份,带着顾邵风和吴时镇走了进去,刚一进现场,便被空气里刺鼻的血腥味弄得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听到陆远山的声音,在现场的杜非凡忽然跑了过来,陆远山疑惑,这只是普通的意外,他来这里做什么?谁知道杜非凡一脸凝重,完全不见平时的嬉皮笑脸:“陆远山啊,你这次可摊上大事了。” 陆远山一愣:“什么事?” “本来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事故,可我们在挖死者尸体时,却意外发现在他死的地方,还埋了两个人。” 他说着朝里面指了指:“去看看?” “废话!” 与此同时,西城市不少工地都发现了尸体,手法也极为相似,由一人之死,引出另外两具尸体,此事在短短一小时内引起轩然大波,凶手仿佛早已预定了尸体被人发现的时间,目前发现的工地一共有五处,死者共十五人。 这些案子彻底惊动了西城市政府,市长当下发表声讨,并在全市市民面前立下定要抓住凶手的军令状! 经过调查警方发现这三起案子的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他们的心脏旁边都被人植入了一个小小的药囊,经过法医鉴定,只要死者生前血液加速流动就会加快药囊的溶解从而释放里面的毒素。 经过为期一周的调查,警方又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那就是死者生前都曾在西城市最大的医院就诊,并都有过手术经历,能将药囊神不知鬼不觉植入死者体内的,似乎只有为他们做过手术的主刀医生。 很快警方掌握了多项证据,所有的矛头也确实指向了西城市市医院的那名主刀医生。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当警方冲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他拿着打火机表情有些古怪,警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用语言厉声道:“现在怀疑你杀害数条人命,请你配合协助调查!”当所有人慢慢向医生靠近的时候,就看见医生笑着说了一句:“我死了,还会有下一个人来接替我,他是完美的,你们一定抓不到他,他一定会替我们完成最终的任务。”说完点燃打火机,朝自己身上点去。 警方想阻止却已晚了,他事先在身上涂满了油,火势瞬间蔓延他全身,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并未觉得痛苦,相反,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安详。 一个星期后,警方在他的家里的密室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录像带。 鉴定科的人将录像带反复研究了数十遍都无法从中看到任何内容,但他们仍不死心,终于在一名电脑黑客的破解下看到了录像带的内容,这录像带的内容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里面只有一个三分钟的视频,但是内容的复杂程度却远远超出了警务人员的想象,三分钟的视频里,每30秒就有一个人被处决,一共六个人死于视频里那个从未出现的杀手手中。 进度条到了最后十秒钟,忽然出现了一双带着血的手,同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游戏开始。 同时一行字打了出来:“先驱们洒下的血,决不能被现在这些垃圾污染,我们是正义的化身,我们要净化整座城市。 这天吴时镇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那边人的压低了声音:“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去联系骆天明和顾城,你们三人要全力配合夏天铭的行动。” 吴时镇挺直了身子:“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那边叹了口气:“十年了,他们终于又出手了,这次务必要将他们全部抓住,否则国家将会受到重大损失,人民群众的生命也将受到威胁!” 挂了电话,吴时镇一直以来颓废的眼中忽然有了一丝仇恨的火焰:“这一天终于来了,杀害我父母的仇,是时候报了!” 诺西毕恭毕敬地站在陆远山的办公桌前。 他汇报着公司最近的情况,无非是些勾心斗角,陆远山听不下去了,便站了起来:“公司的事就说那么多,我现在有一个任务要给你。” 诺西低头:“陆总您说。” “你和杨叔一起去西城市政府。” “好。” 诺西退了下去,他从不会问为什么,作为一个下属,多嘴是最要命的,他不多嘴,他只做事,因为他是一条狗,一条听话的狗。 陆远山似乎累了,他却没看到诺西退出去后,低声念着:“神就要降临了,所有的奴隶都要获得解放。” 左右无事,陆远山想起圣路希斯大学有一个女学生要帮他画画来着,这都快一个月了,差点忘了这事,他看了看时间,离晚饭还早,便决定去圣路希斯大学转一转。 推开门,门外的顾邵风看着他道:“出去?” “恩。” “去哪?” “去转转?” “现在外面不太平,你小心点。” “好。” 之后两人不再言语。 陆远山走到楼梯边,忽然回头说:“不如一起去吧?” 顾邵风一愣。 沈欣没想到陆总还记得自己,他不仅记得自己,还把上次要求她画的男二号真人给带了过来,这一个月沈欣一直在想陆总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她都画了好多张了,每画一张她都傻笑,看着画里陆远山和顾邵风的爱情故事如此曲折,她觉得自己十分变态,直到画完,她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偏离了陆远山当初说的方向,完完全全以自己一个腐女的笔触画了两大男神从陌生到相爱的故事。 顾邵风看着沈欣的画,偷着眼睛去看陆远山,不知为何,这些天来的抑郁在看到画后竟然有了减退,顾邵风马上要了沈欣的微信号,说以后还需要她的帮忙。 沈欣还愁自己的画不会被他们接受,如今顾邵风那么开心,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陆远山知道顾邵风喜欢自己,叹了口气:“风哥,你和她在这里聊天,我去找个人。” 顾邵风回头:“你去找谁?” “一个老朋友。” 杨树林很高兴。 今天他不仅重新有了戏份,还能看到陆远山陆总。 他瞪着一双兴奋的眼睛,像是心爱的男子终于来这座荒芜的小岛见他了,他是如此的开心,甚至都忽略了陆远山来找的人不是他。 他今天正好被赵尹拉来图书馆研究数学,谁料陆远山插了进来,他看到自己,露出了客气的微笑,惹,为什么对我的笑就那么客气,对吴时镇那大叔就那么和善,不公平啊,我也要陆总的微笑,大大的微笑! 赵尹还在研究刚才他从古籍里翻出来的数学题,陆远山看不懂希腊语,因此问道:“这是什么?” “圆周率的证明公式。” “希腊文吗?” “是的。” “赵教授还真是厉害啊。” 谁知赵尹眉头皱了起来:“嘘,不要说话。” 杨树林朝陆远山耸耸肩,表示自己被他拉来图书馆几个小时了,也没说话。 陆远山却偏要说:“最近西城市来了个神秘的组织。” 赵尹用笔在本子上记录了古籍上的数据,他把它们转换成了英文。 陆远山也不生气:“这一周以来,西城市到处都有神秘组织的破坏。” “上次各大工地挖出尸体的案子,是西城市最大医院最有名的医生做的,最后他自焚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希腊人的智慧真是让人佩服。”赵尹还是不搭理他。 陆远山冷笑:“我知道,你对数学的痴迷让你认为这世上是有神存在的。” 说到“神”陆远山的嘲讽更甚,赵尹眼神闪烁,他叹了口气:“神只在数学里,这世上不该有神的存在。” 他终于放下了笔:“前些天有个女孩来找我,她说让我加入她们就能见到神。” 他好像在笑:“她还说只有她们组织里的人才能看到神。” 陆远山道:“你没有参加。” “我不必参加。”赵尹显得很自信:“他们信仰的神是愚蠢的。” “你的神呢?” 赵尹在草稿纸上写了个“1”。 他说:“我的神就是它。” “1。” 赵尹道:“你应该明白,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从0中来,变成了1。” “1是所有事物的最初形态,再然后是2,然后分为3,然后才有了万物。” 赵尹越说越兴奋:“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明知不可为偏要去为,偏要认为人定胜天,既定的宿命于人类而言不过是迷信的张牙舞爪,这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从来都在虚无缥缈的虚空威胁着我们日常生活的一切,就连孔子也被一些隐者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者’,那究竟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呢?” 陆远山在听。 杨树林差点睡着了。 “所以不如大家都不要再活动了,都受神的操控,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只有死人才不会活动。”陆远山仿佛看到了窗外照射进来一道光,笼罩住了赵尹。 “你怎么知道你是死人还是活人?”赵尹说完,将桌上的古籍合上,他说:“那个女孩可能是最近出现的这个组织里的重要角色,你如果闲来无聊,不如去找找她。” 陆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她在哪里?” “就在你身后。” “嗨,陆总!”甜美的声音传来,陆远山忽然感觉脖子有些凉,他转过身,就看到一名穿着白色运动衫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子站在书桌前,她好像在笑,露出的嘴巴里满口洁白的牙。 “是你?” “是我。” “赵教授说西城市首富陆总是个聪明人,今天见了,我也十分开心,果然和赵教授说的不差。” 陆远山盯着她看了许久,这才开口:“你想让我加入你们?” 女孩摇着头:“陆远山既然能做西城市首富,当然不会居于人下。” 她倒是很懂人情世故,却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 女孩笑了起来:“其实陆总,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找出十年前爆炸案的真凶。” 陆远山浑身一震! 第59章:你我还是单身 “你也是当年的受害者的子女吗?” 女子还是在笑:“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死在了那次的事故里。” “哼。”陆远山想到了什么,他说:“根据当时的记录,受难者里没人有你这样的孩子。” 女子笑道:“当然呀,我又没说我是那起爆炸事故的受害人后代。” “那你是?” 女子似乎想让陆远山回忆起来,她开始唱歌:“乖宝宝,不要哭,妈妈给你唱童谣。” 陆远山听到这歌,差点没跌倒在地。 好在杨树林扶住了他。 杨树林发现陆远山浑身都在抖。 “陆总你怎么了?” 陆远山失声道:“你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女孩掀开了遮住她上半脸的鸭舌帽,露出她美丽干净的脸来:“因为我就是那个小女孩。”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被绑架的陆远山只能如条死狗躺在冰凉的地上。 这时有个小女孩走了进来,摸了摸他的头,唱起了歌:“乖宝宝,不要哭,妈妈给你唱童谣。” “你是绑匪的女儿?”好半天,陆远山才开口说话。 女孩子看到陆远山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没错,我就是当年被击毙的那两人的女儿。” 与此同时。 松田企业到西城市来开发动漫基地项目,国家政府也高度重视,吩咐了西城市市委一定要全力配合开展工作,从松田惠子到西城市至今已有半个月了,可工程选址还未确定,很多建筑公司都提议在自己的地盘上开工,一时间丁氏集团里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吴子越也因为选址问题在苦恼。 他最近承包了一个工程,是关于农村污水处理的,由政府出资一千万,吴子越根据公司目前的发展走向制定了很多方案,其中一条就是从设计公司转型成为建筑公司,首先就是要有承包经验,因此他接下了这次的工程。 可当他带着人进入西城市三路村时却受到了村民的阻扰,他们绝对不允许有人敢在他们的土地上有动作,特别是吴子越他们一开始选定的地方,那里比较靠近农田更是受到了疯狂地阻止,无奈之下众人只好重新考察,最后选定了在一面湖中央建立起一座污水处理池。 很快各合作方都已待续,监理公司的人也都就位,施工队的几名施工员也在选址后的第三天出现在了吴子越面前,对于这次政府出资建设的民用处理池,村民的阻扰令他们十分困扰,其中一个名叫周大勇的人脾气特别火爆:“又是为他们谋福又要受他们的气,真想不通这些人怎么想的。” 一旁的吴子越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任谁家里突然走进来一堆人都会觉得很难受的。” 因为是新工程,吴子越和朱珂珂加上女秘书唐青青住进了三路村的某户人家,为了更好的展开工作他甚至跟工人们住在一起,一个多星期下来彼此之间已经十分熟稔,做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 回到西城市后,韦晴曾约他出去吃午饭,他去了以后才知道,并非是韦晴想要约他,而是坐在韦晴对面的一个男人。 男子从看到吴子越就开始笑,直到吴子越走到他身边,他的笑终于变成了拥抱:“大表哥,好久不见啊!” 猜出了吴子越的疑惑,韦晴看着荣正明笑道:“你肯定没想到,我和你表弟从初中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 吴子越真的没有想到。韦晴看着吴子越吃惊的表情突然笑出了声。 用筷子夹了盘子里的牛肉,他问荣正明:“听说你现在是木子集团的董事长了?” 看来吴子越对木子集团也有一定了解,荣正明点点头:“那件事后婷婷一直很失落,后来跟我去了美国,我为了让她开心,就收购了木子集团的很多股份。” 说到“婷婷”吴子越很明显的沉默了片刻,韦晴听得云里雾里,她大声去问坐在对面的荣正明:“婷婷是谁?” 是吴子越开的口:“婷婷是他的未婚妻。” 韦晴脸色一变:“哎呀,你都快结婚啦?” 似乎注意到了韦晴脸色的变化,吴子越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当初婷婷的父亲由于公司破产跳楼自杀后,婷婷一度处于精神恍惚状态,后来正明公费出国留学,她就跟着他出国去了。” “你说的婷婷该不会是李成东的女儿李木婷吧?” 吴子越的公司在十年前迅速崛起,其中缘由正是因为他为了扩展业务参加了大量的设计比赛,竟意外的获得了国家级的设计大奖,那一年几乎所有的建筑公司都想要他的设计,李成东则在那一年成为了被人们遗忘的人…… 也许是他意志薄弱,也许是其他的原因,李成东选择了自杀。 有些吃惊韦晴也知道李木婷,荣正明吃下一口饭,低声道:“你该不会调查过我吧?” 此言一出,韦晴脸上一红,她娇嗔道:“调查你干嘛!神经病啊!” 荣正明哈哈大笑:“毕竟你初中的时候还跟我表白过,说不定现在旧情复燃呢。” 一旁闷不做声的吴子越有些无奈,他明白表弟和韦晴的关系好得不得了,但心里也有些芥蒂,似乎注意到了吴子越的处境,韦晴干咳了一声:“你倒好有了未婚妻,你看看你表哥,都快三十岁了,竟然还单身。” 她话刚出口,吴子越突然站了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女人,用他都不认识的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 韦晴的神色一暗,但她还是说了出来:“我说你我都还是单身,可羡慕他了。” 荣正明似乎猜到了什么,他想转移一下话题,但吴子越却仿佛失了神:“难道上次我们……难道不是……” 那一夜,那幸福的一夜难道都是他的幻觉?可为什么那样的幻觉如此真实? 却听韦晴低声说道:“对不起。” 吴子越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他开着车在西城市区狂飙,是的,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80公里每小时,身后似乎还响起了交警的警笛声,但他全不在乎,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座让他伤心的地方。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伤心。 十年!整整十年,他对她朝思暮想,数千个日日夜夜辗转难眠脑袋里只想着和她重逢,然后重新开始。 那天,他进入了她最隐秘的部位,他以为从那天起她还是他的那个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他自作多情? 吴子越大吼一声,双手竟然放开了方向盘,在他的心里,此刻的煎熬让他想到了死亡。 “嘭。” 他全身颤抖了起来,因为车头已经撞在了一根电线杆上,好在他身体的本能在几秒钟之前就踩了刹车,虽然车子没有停下来,但终究没有造成大的事故。 吴子越的头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盘上,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碎裂的车窗玻璃,满是血的额头触目惊心,很快交警就冲了过来,他们使劲将吴子越从车里弄出来,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交警大骂了一声:“你想死吗!”吴子越竟然点了点头,随后落下了一滴眼泪。 交警愣住了,莫非是自己骂得太严厉了? 他还想再询问点什么,就看见眼前的男子忽然一软,倒在了冰凉的水泥路上。 吴子越被送进医院后不到十分钟就醒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一旁的交警松了口气,他留下了一张罚单后,说了声“好好休息”就抬脚离开了,快到门口时,他忽然又回过头来:“不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不该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下次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做得更男人一点!” 听到吴子越出事了,韦晴和荣正明很快就赶来了医院,不久前二人还在奇怪吴子越怎么急着就走了,如今看到他躺在病床上,都不由得担心起来。 韦晴摸了摸吴子越的伤口:“疼吗?”她的动作温柔亲昵,让人不得不心生涟漪,可吴子越的脑海里翩翩一直重复着她的那句“对不起”,于是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推开,低声说:“没事,小伤。” 荣正明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他关心了几句后,对吴子越高深莫测地一笑:“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吴子越看着他的表情,苦笑了一声,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那个女人了。 韦晴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帮吴子越倒了杯水,用很轻的声音问他:“你,是不是因为我……”她说完叹了口气,谁也没有想到吴子越做事这么极端,刚听到吴子越出车祸时她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此时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心里竟然隐隐作痛,不是早就说过放下他了吗?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苦? 空气似乎一下凝固了,没有人开口,风也沉默。 直到医院里突然传来似乎来自地狱的尖叫声,这沉默终于被打破。 韦晴站了起来,她打开房门过道里挤满了人,她好不容易探出头去,就看到许多医护人员围着一间病房的门口不让周围的人进去,短短几分钟之间医院里几乎一半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看来是发生了大事。 吴子越看着韦晴回到椅子上,略带好奇地问:“怎么了?” 韦晴摇了摇头:“人太多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先回去吧,我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你什么?” “刚才我的问题。” “这很重要吗?” “你爱说不说!” 她极为生气,走的时候一把将门关上,吴子越想起了大学时她的强势劲头,不由得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打了方成的电话。 第60章:松田惠子 韦晴越想越生气,她实在不明白吴子越怎么如此极端,刚才她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女人在这时候往往只需要你的一个态度,但他偏偏没有看出来,还很赌气地不回答,韦晴越气走得就越快,不一会儿已经离医院很远了。 不远处荣正明的车子还停在原地,她心中还有一些疑问,于是走了过去,荣正明似乎在打电话,她走得近了,听得很清楚:“婷婷,我说过的,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让他的公司破产……为了你,就算是他吴子越也必须……好啦,我马上回来……” 许是听得有些莫名其妙,韦晴心中一直琢磨着荣正明刚才的话,很显然对方就是李木婷——李成东的女儿。 荣正明说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吴子越的公司破产,难道是为了李木婷? 出院以后的吴子越特地去看了一眼被警方重重包围的病房,也许事情被方成夸张了,但不管怎样确实是死了人,而且看门口的警察数量就能看得出这不是一般的命案。 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点多,方成将车钥匙丢在门口的鞋柜上就走了,他说今晚有个妞需要靠他搞定,不然又将有一条人命在这座城市消失。 “你就继续吹吧。”方成乐呵着将门关上,吴子越的声音一并被防盗门阻挡在了里面。 从冰箱里找了一盒龟苓膏,吴子越吃了几口发现龟苓膏的味道有些奇怪,他一看生产日期,连忙跑到厕所里吐了起来,几分钟后他拍着自己的脸苦笑道:“看来老妈说得对,我是该找个女人来照顾自己了。” 走到阳台,上面挂着的袜子和裤子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收了,特别是那双原本是白色的袜子,此时竟然有些泛黄,吴子越吃惊之下连忙拿起就丢进了垃圾桶,他没想到去三路村这一个多星期家里竟然变得如此这般模样,于是他不管额头上的伤痛,卷起衣袖开始了大扫除工作。 当他终于将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时,门铃竟然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方成?还是荣正明? 他将塑胶手套脱掉,拖把也丢进了杂物间,这才匆匆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松田惠子一定是世界上最纯粹的水,她不仅美丽,甚至睿智,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女人脾气但这并不妨碍人们欣赏她的美。 看着吴子越一副家庭妇男的模样,松田惠子竟然笑出了声,她笑得很大声,也笑得很开心,她很开心可以看到吴子越的这一面。 “难道你不请我进去坐坐?”日本女人一向都以温顺乖巧闻名世界,但松田惠子偏偏没有一丝温柔,她说话的档口已经绕过吴子越走进了他的家里。 环顾了一周,松田惠子又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的家竟然这么干净。” 从身后走上来的吴子越淡淡一笑:“你可不知道我妈是处女座的。” 显然不明白他的妈妈是处女座与他家里干净又什么关系,松田惠子一屁股坐在了白色的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子。 “我想喝点酒。” 可她并不知道,吴子越从不喝酒。 所以酒就变成了果汁,不过是鲜榨的。 “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会啊。”喝了一口吴子越榨的果汁,松田惠子似有深意地说。 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喝掉一半,吴子越半开玩笑道:“单身那么多年,要是什么都不会,不等公司倒闭,我自己都死咯。” 松田惠子脸色一暗:“你还在怪我上次的事吗?” 将最后一半杯喝完,吴子越摇了摇头:“谈不上,因为社会就是这样。” 沉默了一小会儿,松田惠子突然惊呼了起来,吓得吴子越马上跳了起来,他急忙问道:“怎么了?” 却见松田惠子朝他坐了过来,并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放在他的额头上,十分关心地问道:“你出什么事了?” 不想告诉她自己的事情,吴子越说“摔了一跤”就不再解释了。 “你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走路会摔成这样吗?”眨着自己迷人的眼睛,松田惠子的声音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吴子越忽然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正在发生些微变化,他心里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你先坐一下,我去厕所。” 可他刚站起来,身后突然有人抱住了他。 松田惠子此时已不再是那个松田企业人人为之推崇的CEO,更不是那个惊艳四方的大美女,此时她竟然有些幽怨:“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躺在冰凉的地上,周围都是血。” 吴子越低声道:“你别这样。” 可松田惠子却不管:“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你的脸,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你,因为你是唯一肯为我付出生命的人。” 在她的记忆里,身边的人用尽一切财富想让她开心,他们越是这般重复着她就越是厌恶,因为那些人再有钱也比不过他的父亲,那些人送的东西她也能自己买,那些人的油腔滑调根本不能感动她仿佛如石头一样的心。 可那天,那个普通的下午。 那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那一个奋不顾身的男生。 吴子越想起来了,在他大学的时候,他曾经为了救一个女孩发生了车祸,那次车祸他休学了整整一年。 莫非那个女孩就是身后的这个女人? “可就算你想感恩,也不用这样,我也不求你回报我什么。” 但不管他怎么说,身后的女人就是不松开自己的手,今晚的她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不论是举止还是言语都让吴子越感到莫名其妙。 她继续说着:“我的五个哥哥弟弟都死了,被人杀死的,所以我爸爸对我特别费心,从小到大我身边都是他安排的保安,我每次看到别的小孩玩耍都特别想去跟她们一起。”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是松田雄本的女儿。 “我渴望自由,但又从没有过自由,自我有记忆开始,我的世界除了学习父亲让我学习的一切就是在各种场合的社交,那样的我是没有灵魂的。” “可自从你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我突然发现我也是自由的,我能偷偷地想着你,偷偷地让人来中国调查你的一切,只可惜那么多年来都没有消息,不过……”她终于松开了手,因为她脸上的泪水已被她嘴角的笑容给融化了:“……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你,爸爸让我到中国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 人人都说她漂亮,举世无双,可在她自己眼里,再漂亮的脸蛋也没有那些普通人来得幸福,因为她一直都在樊笼之中。 听完女人的故事,吴子越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他回过头看着此刻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松田惠子,像是受到感染一般也笑了起来:“你肚子饿不饿?” “你还会弄夜宵?” “你等着吧,我的手艺可是一流的。” 夜有时候也并非是孤独的,因为在夜空下有一个个孤独的人,人总是那么容易满足,望着厨房里忙碌的男子,松田惠子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竟然有一种不想再回日本的念头,她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第二天在考察环保公司的时候,松田惠子竟然一改往日的雷厉风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丁郯先提醒了她很多次,这才使得松田惠子略微正常了些,通过这一个月的考察,基本的人选也有了主意,她让丁郯先在今天下午就本次动漫基地的项目召开一次全体会议,务必要将本次工程的细则告诉入选的这些公司。 又过了一天,吴子越从三路村回到西城市的家时,他看到松田惠子提着一大袋的食物站在他家门口,看样子她刚来没多久,吴子越走出电梯正好看到她将手里的食物放在地上,他叫了她一声:“惠子小姐。” 松田惠子回过头来,看到吴子越开心的笑了起来:“我还担心你今天不在家呢。” 夸张地看着女人放在地上的食物,吴子越夸张地问道:“今晚你要在我家开派对吗?” 女人似乎很高兴,耸了耸肩道:“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当吴子越将最后一道菜摆在桌子上的时候,方成和朱珂珂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一块鲜美的牛排放进自己碗里了。看见松田惠子脸上的不可思议,吴子越苦笑一声解释道:“惠子小姐别见怪,他们一直都这样。” 松田惠子摆了摆头:“他们这样好可爱啊。”却见方成和朱珂珂的筷子已经在第三块牛排上打了起来,方成手劲惊人竟然只有一根就将朱珂珂的筷子弹到了一边去,朱珂珂鼓着嘴巴很是生气,她指着方成大骂道:“好你个方大猪头竟敢跟本宫抢肉!” 方成一口将牛排吃下嘴里,含糊道:“猪大肠你少吃一点会死啊。” 正当他们准备去抢第四块的时候,吴子越的筷子迅速在牛排上一夹,牛排很快就出现在了松田惠子的盘子里,朱珂珂更是气愤:“好你个吴子越,竟然也抢本宫的食物!”她说完,夹了一块红烧肉裹着辣椒汁就丢进了吴子越的碗里,吴子越大叫冤枉,却见松田惠子从他碗里将那块肉夹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刚嚼一口她变满脸通红,惹得朱珂珂得意地大笑:“惠子小姐,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你干嘛替这个木头吃啊!” 松田惠子被辣得说不出话来,吴子越递给她一杯橙汁,她一口就喝完了,这才止住了辣:“你们中国人真厉害,这么辣也敢吃。” 酒足饭饱后,朱珂珂硬是要拉着松田惠子去购物,吴子越和方成就成了她们两人的跟班,似乎之前松田惠子想要收购“一道光”的事早已被她们抛之脑后。 走在两个女人身后的两个男人脸上满是感慨。 吴子越先开了口:“没想到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也跟普通的女人一样。” 方成拍了拍他的肩:“我也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快就把松田企业的大女儿搞到手了。” 吴子越略带无辜道:“可不是这样的,我读书的时候救了她一命,她这明显是为了报恩来的。” 方成高深莫测地笑道:“报恩会把我们公司的机密当做收购我们公司的筹码?” 吴子越笑道:“她那叫做不甘心。” “哦?” “有一次我在化妆品店遇到她,她邀请了我,但我却拒绝了。” “所以她是在报复?” “一个出生在上层社会的精英女性,是不可能让别人拒绝自己的,即使她性格温和,但她的出生就已注定了她一定也有这方面的属性。” 方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吴子越:“也没见你谈过几次恋爱,怎么这么了解女人?” 吴子越摊开了手:“你要知道,剩者为王这句话的真谛。” 第61章:动漫基地企划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念头,在没有人的房间里,将自己一层一层捆绑起来,将自己的感官都封闭起来,让自己成为这密闭空间的一员? 你是否渴望被人羞辱,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被人摔碎的莫名刺激? 她渴望被一个人征服。 她叫他主人,有时也叫爸爸。 她跪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黑色的铁链捆绑,她的头也套在一副黑色的头罩下,只留有鼻子上的两个洞让她不至于窒息而死。她的嘴里咬着粉红色的塑料球,唾液顺着球的边缘缓慢滑落地面,隔着一层头套咬着塑料球让她时不时感到一种恶心,也正因为这样的恶心,她的内心深处反倒有一丝丝兴奋。 手脚被绑得很紧,主人将她放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出门了,直到很晚都没有回来。 她心里有些害怕,他怕主人再也不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视线里突然有了一点光亮,她挣扎着想要立起身体,结果却不如人意,她重重地摔倒在客厅的地板上,冰凉的感觉瞬间蔓延她的身子。 似乎有人进来了,她想张开嘴去喊叫,却只能发出呜咽。 她的鼻子疯狂地呼吸着,嘴巴那块已经湿透,塑料球的轮廓也更加清晰了。 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笑,紧接着她的头突然被人抓了起来,她拼命地叫,可都无济于事,那人仍旧粗鲁地抓着她的头,不一会儿她感觉头上又被套了什么东西,那一瞬间刚刚的光亮瞬间又变成了黑暗,不仅如此鼻子的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甚至连唾液都都积累在了嘴巴周围。 她又被人放下,那人打开房门又出门了。 房间里又一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一次,不知要等多久,她等不了那么久,因为她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 像往常一样韦晴出门去丢垃圾,她打开门的时候正好有人从楼上急匆匆地走了下来,门一下就打在了那人的手臂,韦晴连忙道歉:“对不起啊。”但那人却没有理她,依旧急匆匆地下了楼,韦晴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她下了楼将垃圾都丢了,反身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某种声音。 这声音似乎来自楼上,她记得楼上住着一名还在读书的女高中生,由于父母都在北京工作,为了让她安心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特地在这个小区买下一间房子供她住宿。韦晴敢确定这声音就来自这个女孩的家门后面。 她来到门口,想敲门又怕是自己多疑,犹豫再三她试着喊了几声,可里面没有人回答,她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像是被很多棉布挡住嘴巴发出来的,她这次终于大胆地敲了门,可是里面光发出声音却没有回应,她怕女孩出了什么事,赶快打了物业的电话。 物业的保安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拿出备用钥匙将女孩的家门打开。 门一打开,他们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女孩双手手脚被黑色的铁链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她的头也被黑色的头套罩住完全没有一丝的缝隙,在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狗链,链子的尽头是离她不远处的茶几,此时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韦晴和物业人员马上冲过来将女孩头上的东西取了下来……在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家里的某个角落,一个摄像头正闪着红色的光芒,似乎有人在不远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里,一个人正开着电视里的画面,当她看到有两个人从门外冲了进来将快要窒息而死的女孩救出来时,她气得用力一拍旁边的沙发垫,同时她低声喝道:“死女人,敢坏我好事……” “你们看上去真想一对。”朱珂珂笑着拿出手机,想将眼前的两人拍摄下来,但手机很快就被方成夺了过来,他笑嘻嘻地问朱珂珂:“你说我是攻还是他是?”他指了指身后还在帮领带的吴子越,后者听到他的问题,将领带一扯,同时没好气道:“你是不是闲的蛋疼?还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朱珂珂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方成一拍有些褶皱的西裤,站了起来,同时做了一个特别帅气的动作:“像我这样的大帅哥让他们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不害臊。”朱珂珂回敬一句,同时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是不是觉得我特女神?”她昨天拉着谭乐乐逛了一整天的街,买了不下十件衣服回来,用她的话说,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将是决定他们公司的未来发展的重要里程碑,不能这么草率。 “可你又不是这次发布会的主角,穿那么好看有毛用。”方成斜着眼睛看着朱珂珂,心里也感慨女人果然是要靠衣装的,稍微打扮起来竟然和平时有那么大的差别。 “这么说你是觉得我穿得很好看咯?” 哎,谁说女人傻的?你看看朱珂珂就会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女人不仅傻,还特别傻…… 三人打扮一番后,同时走出公司大门,这让身后的众员工不得不鼓起掌来,他们已经得到了通知,这一次松田企业的项目也有他们公司的一份,50亿的工程啊,每个人都牟足了劲,一定要在这次的工程里让别的公司见见自己的实力。 为此,今天的“中日动漫基地设计图纸征集仪式”的新闻发布会三位老总才会如此精心打扮,若是平时,除了方成谁会在乎这些? “吴总,一定要带着胜利回来,我等你。”涂飞摇着手里的文件袋,深情款款地对着吴子越的背景叫道。 本来走着很帅气的吴子越突然被脚下的石头拌了一下,险些跌倒。 为了设计这份图纸,公司上下整整不眠不休三个星期,如此高强度的工作所设计出来的作品定然不会普通。距离松田惠子来中国已过去了两个月,考察工作全面结束,各公司参与进来的人员无一不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甚至就连从各地招来的施工员也都是略有名气。 吴子越等三人走进丁氏集团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从他们的视角往前看去,几乎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齐聚一堂,艺术界的学术泰斗还有文艺界的南北宗师也都齐齐亮相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吴子越甚至还看见了幼年时教自己画画的林文乐老师。 林文乐今年已有四十五岁,但看上去相当年轻,如果不是认识他的人,定然还会将他当做二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吴子越跟方成和朱珂珂说了一声,就径直往林文乐的方向走去,当他好不容易走到老师身边,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站在林文乐身边的一名女子穿着深红色的单肩连衣裙,雪白的肌肤合着她高挑的身材让人不得不感慨此女子真乃天神下凡,如果说松田惠子是集上帝所有的智慧所创造出来馈赠给人间的礼物,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上帝用尽神力雕琢出来的珍宝。吴子越刚刚开口想叫一声林老师,不料一个女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吴子越推开,吴子越心里恼怒,站直身子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一名穿着打扮十分庸俗的年轻女子扯着他老师的衣服一脸的哀怨:“老师,为什么你带她来不带我?” 她的声音不大,在如此大规模的发布会上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 林文乐一听来人的声音就已觉得大事不好,果不其然来者不善,他身边的美丽女子只是轻轻看了一眼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林文乐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他苦笑了一声:“我……我忘记了。” 那穿着庸俗的女子显然不相信他的借口,她用更加哀怨的声音低声说着一些古怪的话:“那天晚上你说过会带我参加今天的发布会,我……我那么辛苦画的那些设计图就是为了能在今天的征集仪式上出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根却是越来越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来交换。 这时门口走来三人,吴子越看得清楚是陆远山和顾邵风,还有一名女子,这女子似乎没什么印象,他们走进来时,不少人往他们那边走去,看来西城市首富的魅力是毋庸置疑的。 陆远山的脸上全是疲倦,像是已有几天都没睡觉了。 跟在他身边的顾邵风偷眼看着他,像是关怀,又像是无奈,想说些关心他的话,却又担心被周围的人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他本是特种部队的精英,但在陆远山面前却像是个小女孩般扭捏,他虽不用顾忌自己的情绪,但不得不照顾到陆远山。 他害怕外界一旦知道自己喜欢陆远山,会给他的名声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 但在圣路希斯大学的时候,他听沈欣说那些话是陆远山让她画的,便又觉得陆远山心里应该已经承认了自己。但他却不知道,这是陆远山在知道他喜欢男人之前让沈欣画的。 今天是松田企业联合丁氏集团开发动漫基地的方案,陆远山也来到了现场,是否意味着他想跟丁氏企业争一争呢? 第62章:发布会恐怖袭击前篇 陆远山的到来也只是引起了小小的风波。 他本是不想来的,但昨天在圣路希斯大学的图书馆里,那个女孩的话犹在耳畔:“若你和赵教授不相信我说的话,明天的丁氏集团的发布会,你们就能看到我们组织的能力有多大了。” 一旁的赵尹顶了顶眼镜:“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是恐怖组织呢?” 女孩笑得很放肆:“随你们怎么说,我们只是行使了一点点神的能力,明天的发布会,肯定会让整个西城市都记住我们的。” 陆远山冷笑:“你这么说了出来,还能成功吗?” 女孩道:“就算你们让警察将整个发布会都包围了,也无济于事。” “因为我们是神的使徒,是不惧怕人类的。” 她笑着离开了,陆远山冷笑一声,对赵尹道:“赵教授,看来你和她们真不是一伙的。” 赵尹道:“我才不会跟疯子为伍。”他却没意识到自己在数学面前也是个疯子,杨树林就深受其害,看着陆远山要走,杨树林道:“陆总你走了?” 陆远山疲倦地摆摆手:“我去让杜非凡注意一下,看她样子,应该不像是玩笑话。”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杜非凡也布置了许多警力在丁氏集团周围。 身边的美女指了指不远处的vip席:“陆总这边请。” 陆远山点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吴子越,走向了VIP席。 对于今天的新闻发布会,除了会宣布与松田企业合作的各家公司外,还有一项环节就是从邀请的各位设计界的泰斗的设计图中筛选出五幅所有人都认可的动漫基地的设计图纸,为此许多艺术节和文艺界的老师傅才会亲临现场,就连国家著名设计师也来了不少,只要自己的设计被征用,就会得到一笔你完全想不到的奖金。 松田惠子本来是想让建筑公司内部的设计师来设计此次的动漫基地,可她看了许多设计师交上来的设计图,都很不满意,为此她还走访了中国许多的宅男宅女基地,从这个深受动漫影响的群体里去调查,最后她得出了要从民间征集设计的想法,并付诸于实践。 许多泰斗都是带着弟子来的,显然林文乐身边的美丽女子和那个庸俗的女子都是他的学生,吴子越站在一旁为曾经的老师感到无奈,林文乐一直未娶,始终单身,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艺术才是他的人生归属,女人不过是画在画板里的模特罢了。 虽然他不娶妻,但他的女朋友已经遍布西城市每一个角落,林文乐的设计作品仅次于当年名噪一时的李成东,直到后来李成东败给了他的徒弟,也就是突然出现的黑马吴子越。 林文乐苦于没有好的理由支开来他的学生,正巧他看到一旁站着一言不发的吴子越,大笑了几声排开那庸俗的女生拉着吴子越的说大声说道:“哎呀子越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吴子越苦笑一声:“老师你是不是该约束一下自己那方面的需求?”他跟林文乐亦师亦友,彼此之间毫无拘束,林文乐听罢一直摇着头:“这你就不懂了,只有深入到女人的身体,才能画出鲜活的作品,为了艺术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人说话间,刚才的两个女人也交谈了起来,庸俗的女生似乎特别厌恶穿得性感十足的女人,她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一脸的嫌弃:“你真的以为自己的作品有多好?要不是你……”她本想说下去,却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缠绵,话到嘴边又掐住了,这让一旁的美女嘴角的讥讽更甚。 林文乐看着两个女人,苦笑道:“我今天带的这个女人不是我的学生,她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叫金铭,旁边那个眼镜妹也不是我的学生,但是她经常来听我的课具体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把人家带到床上了?” 林文乐坚持道:“我那是为了艺术!” “不如这样,你让那个眼镜妹把她的作品拿来给我。” 吴子越笑着指了指那个还在骂骂咧咧的女人,林文乐一乐:“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徒弟啊那个女人可是跟我上过床的,你还是不要捡我的破鞋穿了吧?” 吴子越脸一黑,嘴角不断抽搐着:“老师你也太能想象了,我这不是为了帮你解忧吗!”林文乐终于反应过来,他紧紧握着吴子越的手又是一阵大笑:“果然是我的好徒弟,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眼镜妹被介绍到了吴子越的面前。 “我叫乐婷婷,11届设计专业的学生。”眼镜妹的眼镜不是一般的大,完全遮挡住了她的额头和鼻梁,加上她一头长发,吴子越几乎以为是看到鬼了,但乐婷婷还是满脸的笑容,作为设计专业的学生,她当然听说过吴子越的大名,更何况在十年前的那次国际设计比赛中他竟然打败了当时的神话李成东拿下了那一届的冠军,这更是让人心潮澎湃,如今见到真人,而且还是那么年轻的真人,还是那么帅气那么有钱的真人,眼镜妹介绍完自己就一直在傻笑,笑到吴子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叫住了正准备逃跑的林文乐和金铭,林文乐指了指眼镜妹做了个慢慢享受的手势就搂着金铭的腰往VIP席走去…… 苦于被乐婷婷纠缠的吴子越从人群之中将朱珂珂给拉了出来,后者正在与一名留着长发的帅哥交谈,被吴子越找到时她差不多已经到别人怀里了,可是那帅哥却一直在后退。看得出男子并不是很买朱珂珂的帐。 “差不多得了,怎么喜欢小鲜肉了。”吴子越带着乐婷婷走到朱珂珂身边,后者吃惊地看着吴子越身后的眼镜妹,表情很是惊讶:“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吴子越老脸一红,解释道:“她是我老师的学生,也算是我的学妹吧,叫乐婷婷。” 敷衍地哦了一声,朱珂珂心里可不这么想,因为乐婷婷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吴子越身上,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花痴。 方成早已不知所踪,用朱珂珂的话说“一定去祸害美女去了”,吴子越开玩笑道:“那他怎么不来祸害你?”朱珂珂听着柳眉一竖:“就他?他敢!” 身后的乐婷婷呵呵笑了一声:“您一定就是学长的好朋友朱珂珂朱总吧!我见过你。” 两人一直调侃倒是忽略了身后的小妹妹,朱珂珂尴尬地点点头:“你在哪里见过我的?” 乐婷婷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十年前学长获得国际设计大赛冠军的时候放的那个关于你们创业公司的VCR里面。” 此话一出,吴子越心里却有些古怪,他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他脑补的画面里,正对着一个穿着运动装戴着眼镜的女人的墙上全是关于他的照片…… “……林老师几乎每次上课都会放一遍学长获奖的录像,因为那次获奖老师也上台发表过演讲,他说那是他一生中最棒的一次演讲。”乐婷婷的话让吴子越的幻想破灭了,他松了口气,扭着头在四周看了看,问道:“还是赶快叫方成回来吧?” 朱珂珂嗯了一声,拿出手机将方成叫了回来。 而这次发布会也即将开始,很快二十一家合作方的公司名字被念了出来,人群之中一番骚动,接下来是记者的提问,也都是关于这次动漫基地项目的,也有一些花边记者想采访松田惠子的私人问题,结果很显然被保安带了下去。发布会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在台上的一干人依次发表声明和宣誓后结束,接下来就是关于这次动漫基地的项目的设计方案了,由于参加的人数众多,丁氏集团专门准备了一些酒水菜肴,他们统一将所有人的作品都收集了起来,带到幕后,让幕后一百三十一个专业人员筛选出二十一幅作品,这二十一幅作品将在临时搭建的展示台上依次展示,最终由松田企业和丁氏集团的顶级设计师们投票选出五幅入围作品,选出来的五幅作品将送往日本松田雄本那里,由他本人亲自选出其中一幅作为本次中日动漫基地的项目的设计方向。 一个月前松田企业发布了征集设计稿的广告以后,咨询者络绎不绝,实在是因为他们给出的价格高得离谱,只要进了前五就能获得百万奖励。 幕后评选的时候,吴子越去了一趟卫生间,正巧林文乐带的那个名叫金铭的女人也在,她从女厕所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吴子越从男厕所里走出来,令吴子越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先打了招呼:“吴总你好。” “金小姐您好。”似乎多余的话他不想再多说。 可是女人却好像有话要说:“你难道对我没有兴趣?” 她话刚说完,竟然走到了吴子越的身前,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看着吴子越波澜不惊的脸,吴子越突然笑了一声:“我对你的兴趣,早在你不辞而别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金铭似乎被人说到了痛处,忽然低着头不再说话,她身前的吴子越似乎也有了些变化,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种怜悯,但更多的却是绝望。 “你真想知道的话,打这个电话,我会告诉你全部。”她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与他重逢,甚至连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都已经准备好了,她递给吴子越的时候没想到吴子越接都不接,他沉着脸朝展厅走去,似乎身后已没有任何一个与他有关系的人了。 可他们真的毫无关系吗? 第63章:大雪 那一年的风雪,是否因为时间的久远而消融? 那一天她如往常一样在咖啡馆里写着最近的心得,她的脸很圆笑起来有小小的酒窝,虽然人长得很胖可是她吃得却非常少,桌面上摆放的小蛋糕就是她今天一天的饭量,她不能吃得太多,因为她要减肥。 虽已入冬,但咖啡馆里的暖气却让人恍如在秋天,温柔的歌声里那些让人听了就会铭记在心的歌词让多愁善感的姑娘落了眼泪。她独自一人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听说今晚会有一场雪,一场很大很美的雪。 他是从寒风中走进咖啡厅的。 那时的他带着一块画板和一台老旧的相机,像是所有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身上的军大衣虽然老旧庸俗,可在她眼里,他穿着它一点也不差。 “我能坐这里吗?”男孩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他好像很喜欢笑,像是担心她不会让他坐,男孩解释道:“我听说今晚会下一场很大很美的雪,我想坐在窗户边看这一场雪。” “是吗?”她悬在键盘上的手慢慢放了下去,大方地说:“你坐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也”,也许她的心里希望他是一个人吧? 但像她这样一个体重快到一百五十斤的女孩,是不会有男生喜欢的吧?更何况她的脸实在太圆了,让人想起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可是那天的雪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们的脸上都有失望的表情,她低着头想继续写着自己的故事,他也低着头勾勒着属于他的世界,两人谁也不做声,咖啡凉了也没人去喝。 直到外面的喧嚣静了,他们才意识到已是深夜。 “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他收拾好画具,问同样在收拾电脑的她。 “我长这样很安全的,不用你送。”她拒绝了,心里却一万个高兴。 “毕竟是女孩子,没关系的。”他将画板背回背上,脸上的笑容融化了咖啡厅外面的寒冷。 那个从寒风里走进来的男孩,在温暖的咖啡厅里走进了她的内心。 于是她到处打听他的名字,终于知道了他叫吴子越。 她还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不过已经出国了,据说是女方提出的分手,具体原因是什么众所纷纭,但她都不在乎,她慢慢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和他搭讪,渐渐地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可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每当深夜,他都会拿出那个去了异国他乡的女孩的照片看个许久,然后不停地喝酒,不停地拉着她的手说关于他和那个她过往的故事。 那是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 吴子越走到展厅时碰到了似乎在等金铭的林文乐,他一改初见时的潇洒,而是有些苦涩地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来他的老师林文乐什么都知道,更或者他带金铭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金铭见一见吴子越。 吴子越低声说道:“老师,这不关你的事,我有我的原则。” 他想走,可是林文乐不让他走:“你的原则?你的原则就是辜负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的女孩?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对她的伤害有多深?”林文乐特别气愤,至于他为什么那么气愤,吴子越怎么也想不明白。 虽然想不明白,但他还是要说:“我承认当初是我的错,可是她自己不辞而别的!”说到最后吴子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他的眼睛也很红,林文乐还想在说什么,可是从身后走出来的金铭却阻止了他:“表哥,不要再说了。” 她脸上的妆化了,因为她哭了。 可她即使哭了,也不想去解释什么,既然吴子越他不想听,她还坚持什么呢? 她跑着离开了丁氏集团的展示厅,林文乐愤怒得一拳打在吴子越的脸上,他怒气冲冲道:“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他恨其不争,也朝门外追去,似乎已经不想等待幕后评选的结果了。 被林文乐打了一拳的吴子越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但他的眼睛却红得可怕。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那个夜晚下了一场很大很美的雪,他又喝醉了,拉着她说了很多关于他和那个女孩曾经的故事。 雪很大,大到像是要淹没整个西城大学。 他们稀里糊涂地开了一个房间,脱掉了所有的束缚。 淹没了城市的大雪,忽然就停了下来。 洒在床单上的血让已喝醉酒的他猛然惊醒。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几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张医院的证明…… “子越,你新买的自行车?” 天空飘着一朵洁白的云,洁白得好像她身上穿着长裙。 不少学生从她身边走过,都在低声嘀咕:“她穿白裙真丑。”“没身材还穿这种裙子……”“她也不看看自己……” 男生从自行车上下来,望着一袭长裙却又满脸肥肉的女孩,笑道:“要不要上来试试?” “可以吗?”她突然害羞起来,因为是放学时间,很多人都走在这条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她害怕被同学看到但又希望有认识的人能够看到:“我是不是很矛盾?”刹那的念头最终被男生粗糙却又有力的手给打断:“来来来,怕我载不动你啊?” “我可是有一百七十斤的,你确定载得动?”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身体已经慢慢往自行车的后座走去。 男孩大笑一声:“我可是很有力气的。” 他大笑着跳上了车,然后让她也上去。 她开心得跳了上去,吴子越心里已经做好了车身抖动的准备,却从未想过连人带车一起被给拉倒,他许是也来了倔脾气:“哎呀,这该死的自行车!”他将女孩扶起来,略带歉意道:“对不住啊,我刚才没有抓稳。” 金铭的眼中有了泪光,她并不责怪吴子越,她在恨她自己。 可她的恨很快就被周围某个人的声音变成了愤怒。 “吴子越你是不是失恋之后变傻了?这么胖的人你也泡?”说话的人肯定是吴子越的同学,或者是朋友,吴子越看着说话的人,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有本事你也来试试?” 丁杰俊轻蔑一笑:“我才不去泡这种女人呢?哎,单身的人真可怕。” 他刚说完话,吴子越将单车丢到一旁,一个健步就走到丁杰俊身前:“不许这么说我朋友。” “你幼不幼稚?还当自己是幼儿园呢?” 谁知一直不说话的胖女孩突然跳了起来,她抡起自己满是肥肉的拳头,朝丁杰俊的右脸打去,好在丁杰俊的反应迅速,他后退一步躲开攻击,还在庆幸的时候,就见胖女孩一把抓住愣在原地的吴子越:“我来搭你!”胖女孩让男孩坐在后座,自己稳稳抓住车头,新买的自行车就这么歪歪扭扭地朝夕阳最灿烂的地方驶去。 夕阳也并非是代表着伤感。 只要人心中有着喜悦,黑暗也能带来快乐。 吴子越坐在车后座笑出了声:“丁大公子你也敢得罪啊?” 胖女孩似乎还在生气:“我都这么肥了,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他会强 奸我?” “哈哈哈,虽然你说的这句话让我觉得你好没自信,不过你确实不该怕他。” 胖女孩问他:“为什么?” “因为他打不过我。” “因为我不会让他欺负你。” 陆远山对顾邵风说:“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行动?”顾邵风在特种部队里待了那么多年,又亲自参与了不少任务,这种时候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他说:“我想最有可能就是在提名的时候。” 陆远山点点头:“我也觉得那时候动手最好。” “你说他们会以什么方式?” “搞不好是炸弹。” “杜非凡已经带了防暴队来检查,好像没有检查出来。” “那也许是他们已经混了进来,到时候趁着人多胡乱杀人制造恐慌。” 陆远山道:“看来你的脑洞比我大很多。” 顾邵风道:“毕竟小时候我一直保护你来着。”他笑着说:“因为我总想要保护你,所以总是幻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故,然后想出了无数解决的办法。” “你。”陆远山无话可说,顾邵风笑道:“后来我都想到了恐怖分子挟持你,还有外星人将你抓了去。” 顾邵风从小就对科幻类的东西感兴趣,不久前还提出了超能力的策划,陆远山对于顾邵风实在是只能苦笑了,风哥要是性取向正常,那该多好啊? 结果一个晚上那女子说的恐怖行动也没发生,大会也将结束。 陆远山接到了吴时镇的电话:“我找了个人,他说他有个朋友入了教。” 陆远山将昨天女孩邀请他加入组织的事情说了,吴时镇大呼一声:“卧槽,我为了找个人花了不少钱呢,人家邀请你加入,你都不去?” 陆远山道:“我觉得还是不要潜入进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们这个组织,过不了几天就要进牢房了。” “哦?” “一群人一旦相信自己是神的使者,就会开始想要支配人类。” “最近西城市各种案子接踵而至,想来也是他们的手笔。” 挂了电话,陆远山带顾邵风说:“回去吧。” 这时吴子越正好走过来,他叫住了陆远山:“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关于十年前爆炸案的事。” 吴子越说着,就将当时接到电话的事情讲了出来,与陆远山如出一辙,陆远山听完,沉默了片刻:“也就是说,她亲自邀请的人,都是跟十年前有关的人?” 说着望向吴子越:“你与十年前有什么关系?” 吴子越道:“十年前你被绑架后,有个恐怖分子联系了我,告诉了我你在什么地方。” 陆远山大吃一惊:“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吴子越道:“因为他要报复我。” “他是谁?” “木子集团的董事长。” “那个因为公司破产选择跳楼自杀的董事长?” “是。” “他自杀的原因是公司破产,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让他破产的人,正是我。” 第64章:无题 夏天铭望着手中几人的资料叹了口气:“这些人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十年后再次回到西城市,目的真的只是制造恐慌吗?” 他身后的保镖骆天明道:“也许他们不甘心十年前的失败。” 夏天铭笑了笑:“十年前也不算失败。”他想起那些好友一个个在那起恐怖事件中丧生,这笑终于有了酸楚,骆天明这才有些明白,为什么夏天铭局长会离开蒸蒸日上的岗位去了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组织。 他是想调查十年前那起恐怖袭击的真相。 那起事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 有三个人,因为对社会极度失望,不知去哪里听了什么蛊惑,决定去政府大厅报复那些官员们。于是十年前的恐怖事件发生了。爆炸发生后,有两人当场被炸死,还有一人在郊外的废弃房子中抓捕,被王成鹰一枪击毙。 如今要调查的是,这些人当初是如何潜进去的,书记陆群中又是如何被困在大厅之中没有随众人逃生的呢? 这背后一定有一个更大的组织在策划着一切。 “有个很关键的人。” “谁?” “他知道一切。” “他是十年前的参与者?” “十年前他只是无辜的人,但是他却经历了一切。” “他到底是谁?” “吴子越。” 一道光公司的总裁,吴子越。 吴子越醒来的时候,他的头有些晃,不仅如此就连胃也晃荡了起来,他心里发誓下次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可谁都明白喝醉酒的人第二天的第一句话一定是如此,转过头又都会忘记。 去厕所洗了个热水澡,他想起昨晚是朱珂珂送他回的家,本想打个电话过去答谢,又觉得这样反倒让人觉得生分,于是洗完澡的他干脆打开许久未曾打开过的电脑,他看见桌面的游戏图标,心里叹了口气,大学的时候他和丁杰俊两人整日游戏人生,皆因他对当时的学校和所选的专业失望之极,也恨透了自己的选择。 又或许是因为那两个人的离去使得他根本不想去在乎身边的一切。 可他又没有勇气自杀。 慢慢的他逃避了现实,选择了游戏。 更新了一下游戏的补丁,吴子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他先打开手机备忘录发现今天没有什么会议和安排,又打电话到公司里问有没有新客户来“一道光”委托室内设计,电话里涂飞娘娘腔的声音带着些许失落:“一个早上都没有人来。” 心里知道为何会没有人来委托,吴子越也不再纠结,他进入了游戏,看着大学时曾经陪伴他度过无数黑暗的人物,他心里竟然想着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一起玩游戏的好友谁还会在线呢? 五年真的是一个让人不敢去数的时间,你怕数着数着就感慨时光的飞逝,又怕数不清这五年的时间里发生过多少欢乐和多少悲伤。 五年的时间游戏早已面目全非,不过好友栏里却有一个游戏ID让吴子越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 没想到她还在玩。 金铭也没想到能在游戏看到已经五年未曾上线的一个游戏ID突然提示上线了,她心里很复杂也很高兴,大学时由于自己的体重,她一度沉浸在写文章和基腐宅的世界里,她不敢相信自己和男人恋爱的场景,所以常常借由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来弥补内心世界的缺失。作为基腐宅的聚集地,这款名为《剑侠情缘网络版叁》的游戏当之无愧为中国第一武侠游戏,喜欢动漫的少女大多数也都喜欢古风,特别是中国历史上的那些朝代,也因此该款游戏异常火爆,其中女性玩家竟然占了大多数。 很快她点着他的游戏ID,聊天栏也很快变成了红色。 可她的手却半天没打出一个字来,该说些什么呢? 就在她还犹豫的时候,系统提示他的人物又下线了。 金铭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可她还未做出动作,手机竟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号码的归属地却显示是西城市。 “喂您好。” “我是吴子越。” 熟悉的咖啡香味,熟悉的靠窗位置。 只是曾经第一次见面的寒风已变成了此时和煦的晚风,他们都因听闻将有一场很大很美的雪才来这家位置不错的咖啡馆。 所以他们相遇,相识,相知,最后变成了那一纸堕胎通知。 但她从来都不怪他,因为她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不仅学习好体育也棒人也长得十分漂亮,她呢? 已无需再去形容她的一切。 可今天她已容貌大改,已不再是曾经那个走在路上害怕别人谈论她的身材的女孩,也不再是那个整天躲在宿舍和咖啡厅里不敢和朋友去玩的女孩,更不是那个没有自信没有目标除了写文章和玩游戏一无是处的女孩。 如今她是林文乐教授的得意门生,也是与他一所大学的美术老师,更是有着“冰山美人”称号的西城大学最美女老师。 人生的反差在她身上表现得如此明显。 认识她的人都已无法去评价她的变化。 他们兴许是嫉妒兴许是羡慕,他们虽然明知道如今的美貌是金铭五年来坚持减肥的毅力和行动换来的,可他们还是认为金铭去整过容,而且还是大整。 但她全不在乎。 她看了看表,心里略有些紧张,五年来她没有谈过恋爱,减肥成功后的她虽然不乏追求者,可她觉得这些人都是贪图她的美貌,一些曾经的同学也都向她发起了进攻,可她都一一拒绝了,如若他们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五年前他们那般嘲弄那般讥讽? “金铭啊金铭,你竟然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到这里来等他,莫不是你真的寂寞太久,太渴望见到他了?” 他是从阳光里走进来的,明亮的光瞬间就被昏暗的咖啡馆所取代,但他身上的光却始终没有消失,直到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坐在她的对面,金铭才回过神来:“好久不见。” 男子点点头说话有些生硬:“你好。”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尴尬,金铭笑了起来:“难道你见到女人就会害羞?”她故意撩起自己的头发像是为了勾引眼前这个略带苦涩的男子。 吴子越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自己有时候真失败。” 女子没有接话,她心里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她想用笑容来化解男子心里的苦——这苦只有他们心里清楚——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已选择了遗忘。 忘记也许很难,可选择去忘记却容易得多。 吴子越将双手交叉在桌子上,眼睛里也满是深沉:“我曾经做过一件很愚蠢的事,却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我让那个喜欢我的女孩怀了孩子,她为了我去医院打掉了那个孩子……我害怕去想,我甚至让自己拼命工作,比起当时韦晴的离去,那个女孩的事情更让我愧疚。”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也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可今天他说了那么多的话,只不过是一直害怕面对的人,如今完完整整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金铭突然变得冷漠起来,她甚至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见她伸出自己的手——这只手白皙又粉嫩纤细又柔弱——“原来你一直没有忘了她。” 吴子越默然。 这几年他的事业风生水起但一直都没有再找女人,或许就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存在着几个人。 你们说吴子越花心也好,说他滥情也罢,在他心里凡是与他谈过恋爱的女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对不起金铭、辜负了韦晴,现在松田企业的千金松田惠子也对他青睐有加,他再也不敢去接受松田惠子的好,因为他害怕自己又会伤害她。 金铭突然扬起她的脸来,这张脸已不再是那张满是肥肉捏起来像是捏面包的脸了,它已变成了许多男人追求的目标,可这张脸上此时却有了眼泪。 “我为什么会哭?”她为什么会哭?五年都已经过去了,难道时间还没有抚平她的伤痛吗?可当初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愿意承受那些痛苦现如今却又后悔了吗? 咖啡凉了。 “咖啡凉了。”金铭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包。 吴子越还坐着,他几次想开口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金铭走下台阶,回头想对他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再见。” 她就这样走了,不多说一言,不多看一眼。 吴子越望着凉了的咖啡,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苦笑一声然后低声说道:“这样的生活你真的满意吗?” 陆远山此时很不满意。 他不断想着吴子越在发布会上跟他说的话,他觉得十年前的一切,绝不是三个报复社会的人发动的恐怖袭击那么简单,他们有计划有预谋地绑架了他,却又不去问父母要赎金和其他的交换东西。 他们仿佛是抓了他去恫吓。 陆远山叫来了诺西,KI公司里此时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楼底的保安也都躲在地下室的办公室里喝着小酒。 “陆总?” 第65章:发布会恐怖袭击后篇 “你来了?” 诺西道:“陆总叫我,当然得来。” 陆远山说:“上次让你跟杨叔去政府办的事如何了?” 诺西道:“听说那边对西城市最近出现的组织没什么提防,说什么是民间人士自发的一种团体性活动,法律上没什么问题。” “公安局那边呢?” “警局里倒是很重视,西城市近来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怪事,到处都有人被袭击,到处都有人被绑架或是虐待。” 陆远山冷笑一声:“当然也有死人的。” “是。” “这和十年前的爆炸案十分相似,案发前也是有许多的不相关的事情发生。” 诺西不语,对于陆远山的事情,他一向不参与评论。 他只做陆远山吩咐他做的事。 “杜非凡已经派人去找那个女孩的居住位置了。” 说到那个女孩,陆远山想起了昨天的丁氏集团发布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难道是女孩故意吓他的? 事情过去了一天,杜非凡也说那肯定是女孩的恶作剧。 就在这时,丁氏企业那边忽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这声巨响几乎响遍西城市市区,身处KI的陆远山都能感觉到爆炸的威力,他瞳孔猛地一缩,十年前的爆炸窜入他的脑海,他马上站了起来,跑到落地窗前,望着丁氏集团的方向。 此时的丁氏集团已在一片爆炸中摇摇欲坠,消防队和警队以及先关救援队火速赶了过去,西城市的人们惊慌失措,这时,天空中似乎传来了一个缥缈的声音:“神的惩罚来临,谁也逃不了!” 这声音是录音机发出来的,录音机被困在一个氢气球上,气球不断在飞。 像这样的气球一共有上百个! 与此同时,圣路希斯大学里的赵尹兴奋地看着空中的气球,他对电话里的那人说:“老师,开始了,开始了,计划终于开始了!” 那边的人叹了口气:“终于开始了。” 爆炸造成的人员伤亡尚未统计,但是空中漂浮的录音机已让夏天铭做出了结论:“一定是有人故意制造恐惧,散播谣言,与恐怖分子无异,立时出动,查出是谁放的气球!” 丁氏企业爆炸后不到半小时,忽然又是一声巨响,西城市郊外的“一道光”火光冲天,KI旗下的吴子越的公司也被恐怖分子袭击,损失惨重,消防队又分派众人赶去,站在办公司里的陆远山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拉着诺西:“快跟我跑出去。” 诺西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笑得张狂:“哈哈哈哈哈,陆总,你现在还想逃,已经晚了,再过半小时,就轮到KI了!” 他一反平时温顺像条狗的样子,眼睛都要爆出血来:“我们的神就要降临,你们曾经玷污神的人,都要死!” 曾经玷污? 诺西像是一个虔诚的新教徒:“十年前,有几个人逃脱了神的惩罚,如今神要降临,当然会先杀这些人。” 他像是在念着什么:“教书上说陆远山、吴时镇、吴子越、丁郯先、王成鹰都是神第一批要惩罚的人。” 陆远山一愣,这些人都是与十年前爆炸事件相关的人? 吴子越和丁郯先以及王成鹰竟然是会十年前的受害者? 他不及细想,手机响了起来,是吴时镇,他很急:“陆远山你在哪里?” 陆远山望着诺西,道:“在公司。” “快跑出来,我有预感下一处爆炸的地方就是KI!” 这时诺西大笑:“吴时镇你不用预感了,下一处爆炸的地方就是KI!”他听得手机里的声音,陆远山一惊,马上想到:“你在我的手机里装了监听器?” 诺西嘿嘿一声:“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在公司里装那么多炸弹的?”他说着突然扯开自己的衣服,他的身上也绑着分量十足的炸弹:“陆总,这些年我在公司活得像一条狗,要不是教主说时机未到不要行动,我早就想跟你一起死了。” 电话那边的吴时镇听了两人谈话,不敢迟疑,连忙联系杜非凡,朝KI冲来。 “你想逃?”诺西看陆远山的动作,嘻嘻一笑:“你可不知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门给锁死了,你出不去的!”陆远山不信,跑到门边,结果门如何也打不开。 他回头道:“诺西,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陆总你知道吗,我已经杀了几个人了。”诺西笑着:“每一个入教的人,都要杀几个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前段时间圣路希斯大学的命案以及彭生案都是他们为了入教的献礼。” 陆远山瞳孔一缩,他就知道在那些案件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组织在谋划着一切。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赵尹。 现在看来,赵尹并不是幕后黑手。 诺西还在说:“我杀的人,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女人,她们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对男人挑三拣四,就认为自己定是富贵命,故作高冷实际上在有钱人的眼里也只是一个玩具,所以我杀了她们。”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诺西道:“杀你,那是教主的命令,其实我和你,实在没什么仇恨。” “你们的教主是谁?” 诺西道:“一个你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人。” 陆远山眉头一皱,如果这次的恐怖组织和十年前是同一些人,那么这个教主肯定就是当年帮助那几个人进入政府大厅,还将他绑架的幕后黑手。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陆远山冷静了下来,他看到楼下几十辆警车开了过来,看来杜非凡还挺关心他的,带了那么多人来。 “世界和平。” 诺西说完,看了一眼时间,神经地笑:“还有十分钟,还有十分钟我就完成教主的任务了,然后我就能跟神一起统治这个世界了。” “在那之前,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说话的好。”忽然一个声音,诺西神情大变,就看见一个人影从他身后袭来,重重一拳将他击倒,陆远山笑道:“风哥好身手。” 诺西倒在地上,想去摁炸弹的开关,顾邵风手疾眼快,一把将开关踢开,诺西见开关被夺,脸上痛苦不堪:“不!你们不能阻止神的来临!” 他说着又嘿嘿笑道:“我身上的炸弹没有开关,既然你们想阻止,那就一起死吧。” 他说着要去摁,顾邵风瞳孔收缩,一把将陆远山往远处推去,同时自己扑下去抱住诺西,他用力将他举起来,诺西的手在同时间按下了身上的开关。 陆远山大吼一声:“风哥!” 顾邵风看都来不及看他一眼,举着诺西就往落地窗撞去。 他这一下力气极大,两人朝外面飞去。 陆远山猛地冲了过去,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爆炸,将他又掀开,好在顾邵风将诺西带出了办公司,也好在KI公司的总裁办公司建得高,这爆炸终究没有产生什么损失。 “风哥!”消停了一会儿,陆远山又扑了上来。 “傻瓜,我怎么可能跟他一起跳下去。”是顾邵风的声音。 他在哪? 他在落地窗外的台子上。 陆远山松了口气:“还好当初我为了防止玻璃碎了人会掉下去,特意让人建了这个台子。” 松田惠子是在晚上的时候出现在吴子越面前的,她来的时候带着一条萨摩犬,狗狗的尾巴一直在摇晃,伸出的舌头让人忍俊不禁,看着狗狗笑出声来的松田惠子略带玩笑道:“宝宝,你看那个人,他好像不开心。”宝宝汪汪了几声接着跳了起来,它动作很快一下子就跳到了吴子越的身边,它坐在吴子越面前,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接着它伸出自己的前爪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它又放开,如此反复几次松田惠子笑得很大声,她小跑着跟了过去,抱着狗狗的脖子道:“宝宝你又顽皮了。” 宝宝只好呜咽一声趴在女人温暖的怀抱里。 只可惜那个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松田惠子也不说话了,作为日本人的她不是很能明白为什么中国的男人喜欢自己一个人承受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日本的时候但凡沉默寡言的人都是有着莫大的痛苦和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么眼前的男子他有什么痛苦呢? 她学着很多女人那样去厨房泡了一杯清茶,上次来吴子越家的时候吴子越曾教过她如何使用这些器具,当下她熟门熟路地泡了起来,不多时她送上一杯茶放在吴子越面前,用她较为纯属的普通话说:“你尝一尝。” 在日语里“一”这个字实在不知有何用处,但在中文里“看一看”“尝一尝”“想一想”表达着更谦虚的含义,她来中国除了为项目工程忙前忙后,空闲时也会去学习博大精深的中文,她想更了解中国的一切,特别是中国的男人,特别是他。 她从未想过还有男人会对她无动于衷,她主动出击竟都毫无成效——至少在她看来吴子越只当她是朋友。 好在吴子越也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他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松田惠子正等着他的评价,谁知他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茶有些凉。” 松田惠子吃了一惊,这刚刚用沸水煮的茶,怎么会凉? 她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就往嘴巴里倒,顿时滚烫的茶水让她一口就喷了出来,她急忙跑去冰箱那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她生气道:“吴子越你是不是故意的!” 吴子越很无辜地看着她,想笑却又笑不出口。 第66章:水落石出 松田惠子心里一动,她指挥旁边一直趴着的宝宝:“宝宝你妈妈被欺负了!”宝宝登时立了起来,四处扫射谁会欺负自己的妈妈,当它的眼睛看到吴子越时,后者眼皮一跳,正想站起来不料狗狗的动作更快,它纵身一跃将吴子越直接扑倒在地,吴子越双手往上一举,将狗狗架在半空,他苦笑一声对一旁看好戏的女人喊到:“快让你的狗停下来。”宝宝的双爪一直在半空中挥舞。 松田惠子这时走了过来,她半蹲下来摸着宝宝柔顺的毛发,对地上的男人吐了吐舌头:“就不。” 若是日本人只会说“不要”可她说的却是“就不”可想而知她的中文学得多溜了。 折腾了将近一分钟宝宝才从吴子越身上下来,满身是毛的男人怒目而视一脸笑容的女人:“日本女人真可怕。”他现在还心有余悸,看见宝宝就离得远远的,松田惠子意味深长地笑道:“谁叫你一开始不理人的。” “我……”吴子越真的有话说不出口。 他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于是站了起来,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女人莫名其妙的被他拉起来略带挣扎,可当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的那一刻她又放弃了之前愚蠢的挣扎。 他的手有着独特的温暖,使得她浑身如触电般。 “你该回去了。”吴子越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松田惠子心跳顿时加速,只好低声说了句“嗯”就跟着吴子越一直走到了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吴子越才发现松田惠子没有开车过来。 “你怎么过来的?” 松田惠子笑了起来:“当然是司机送我过来的。” “那我送你回去吧。”吴子越无奈下只好回到家里取出自己的车钥匙,可当他再次出现在停车场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下午他去见了金铭之后方成曾借他的车去机场接人。 “一下子就来五个人,我那辆车装不下那么多。”这小子厚着脸皮拿走了他的备用钥匙。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 “要不去门口打的吧。”吴子越又带着松田惠子走到门口,可住在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车,以前停在门口的的士很多,可久而久之他们见生意不好做,也就离开了这里,只有某些时候喝得大醉的人们被的士送回这里才能看到的士的影子。 所以两人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看到一辆的士的影子。 吴子越催促道:“你就不能让你司机过来接你吗?” 松田惠子的借口很好:“那么晚了,他早就下班了,你觉得我是那么刻薄让人加班的老板吗?” 又过了一会儿吴子越又说:“你家的那位管家呢?让他来接你啊。” 松田惠子的借口还是很好:“他那么老了,你还让他那么劳累,你坏不坏啊?” 吴子越不由得又说了一句:“日本女人真可怕。” 无奈下他们走到小区的大门口对面的街道上,那里有一处公交车站牌,十一点为末班车,现在十点半,应该还有车会来。 宝宝跟在两人身后一直没有发出声响,许是也不想打扰两人之间略显得暧昧的情愫。 “我好久没坐公车了。”吴子越不无感慨。 松田惠子突然低声说道:“我小时候在叔叔的车里看到过公交车。” 如今她不仅再一次看到了公交车,甚至还坐在里面。 她高兴地揽住吴子越的手,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眼睛此刻满是幸福的笑意,她甚至还让坐在过道的宝宝也笑一个,宝宝叫了两声实在露不出笑脸,只好用爪子扯了扯自己的脸,吴子越差点没笑喷出来,他指着宝宝道:“这狗的爪子还能扯自己的脸?” 公交车驶过繁华的都市。 在白天,这里车水马龙,喧嚣不断,就连路边站了不知多少年的桂花树你都会觉得它发出了丝丝声响,可现在夜已深了,深沉的夜色下就算再闹腾的街道也都安静了下来。 可就算世界都静了下来,身边人的心跳还是那么清楚,扑通扑通。 吴子越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松田惠子,后者有些羞涩竟低下了头。 啊,爱情,你为何总是如此神奇?你竟能让一个平日里强势的女人也低下那颗骄傲的头颅。 到站了,下车了。 人却还未走。 松田惠子的狗一直都很安静,直到看到家,它忽然兴奋地汪汪大叫,不一会儿从铁门里照出了光亮,许是管家已经看到了小姐又或是听到了宝宝的声音。 松田惠子站在吴子越身前,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她虽然中文学得很好,但在这种场合她忽然就忘了一切的语法,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学过中文。 倒是吴子越显得很自在,他看了一眼松田惠子身后别墅的大门被人打开,他笑道:“好了,公主该回自己的王国了,我也要回去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但他不能走,因为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句略微颤抖的话语透过今晚显得寂寥的空气传了过来:“你喜欢我吗?” 吴子越背对着她,使得她有些紧张。 再强的女人她终究是个女人,正如一只乌龟再强壮也始终跑不过一只普通的兔子。 可她还是没有想到,吴子越说出口的话。 作为日本人,她无法理解中国人的地方有很多,更何况是现在面对着亘古以来都没人能解释的难题。 吴子越淡淡地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晚安。” 就在松田惠子走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传来,吴子越所站的地方都有些颤抖,他猛地一惊,急忙跑到视线宽阔的地方,这时不少人赶了出来,人群中有人喊道:“好像是丁氏集团那边!” 吴子越意识到不妙,急忙叫了辆出租车要去郊外自己的公司,谁想车到半路,又是一声巨响,他所坐的出租车整个被掀翻了,吴子越意识的最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一个女人。 李东成的女儿。 他醒来时,一个女人正关心地看着他。 “没事吧?”女人是救他的护士。 他摆摆手:“没事。” 女护士笑道:“没事就好,你受了些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吴子越揉了揉脑袋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光公司刚才发生了爆炸。” “什么!” 第二天,西城市所有头条都是关于爆炸事件和气球传音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都说有恐怖分子在西城市潜伏,想要炸掉整座城市。 谣言四起,人们都尽快往其他城市逃跑。 此事惊动了省级和国家,当天无数高官将领被派了过来,调查事情,抓住凶手。 陆远山在自己家里,叫来了吴子越、杜非凡、吴时镇、顾邵风还有一脸懵逼的杨树林。 “十年前的真凶,一定是这次事件的主谋。”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一起去抓住这个人。” “你有线索?” “我有。” “是谁?” “那个女孩。” 女孩笑着看着陆远山:“我就知道只有你能找到我。” 陆远山看了看四周,这里正是十年前绑架他的地方。 “你们的教主是谁?” 女孩笑道:“不告诉你!” 陆远山朝身后挥了挥手,杜非凡带着几名警员冲了过来:“那你以后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女孩一点也不担心:“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和这些事情有关,抓了我也没用。” 陆远山道:“丁郯先没死。” 女孩浑身一震。 “昨晚你们炸掉丁氏企业的时候,丁郯先正好不在公司。” “他知道你们要杀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十年前他的公司业绩不好,被李东成的木子集团压制,加上招商引资的时候政府没有通过他的策划,也不派遣给他们公司,所以他怀恨在心,扶持吴子越来对付李东成。” “吴子越很厉害,他真的打败了李东成,一道光迅速崛起,失败的李东成想报复丁郯先,于是就买通了几个对社会极度绝望的人,他们想炸掉丁氏企业。” 但是失败的李东成并不知道,那几个人会背叛他,被丁郯先收买,转而去炸政府大楼。 “你的父母就是那三个恐怖分子之一吧?”陆远山望着已经一脸绝望的女孩,满眼的仇恨:“你为了抱父母的仇,这些年一定那个教主的手下做了很多事。” 女孩自知已经无法反驳,盯着陆远山,死死地盯着:“陆远山,下一个就是你,下一个就是你!” 由于丁郯先的自首,十年前爆炸案的所有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但是他在最后却说了句:“其实我也只是一个教徒,真正的教主不是我。” 他说:“那个教主是万能的,他能够毁灭一切。” “包括人类的希望!” “教主到底是谁?” “他是神,你们是不可能知道他是谁的。” 陆远山叹了口气:“作为人,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去信神?” 丁郯先道:“因为我们是人啊!” 吴时镇对陆远山道:“看来真正的凶手还是没有抓到。” 陆远山道:“但至少杀死我们父母的凶手已经抓到了。”他望着被杜非凡带走的丁郯先,叹了口气:“没想到当他真的被抓后,我反而没有那么恨他了。” 吴时镇也是,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手撕真凶。 “看来时间是个很好的解药。” 甚至连仇恨,也能解掉。 第67章:校园恐怖传说 自从丁郯先被抓后,西城市当初的恐怖言论也消失了,派来的高官也都回去了,甚至夏天铭也离开了。 “我的愿望就是抓住十年前的真凶,现在抓到了,当然要走了。” “后面还有个教主你不管了?” “我相信你们西城市的警察一定可以抓到他的。” 王成鹰笑道:“那是一定的。” 自从报了仇,陆远山就变得跟其他的有钱人没什么不同了,他过着比以前还要奢侈的生活,这可让顾邵风和吴时镇占了便宜,三人天天在外面浪,KI公司的业务陆远山也不想再管,这让顾邵风的父亲顾全十分高兴,看样子陆远山是想将公司托付给他。 圣路希斯大学里,好像又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们听说过我们学校的三大传说吗?” 好奇的学弟学妹们围着说话的学长纷纷催促道:“学长快说呀,什么三大传说?” 学长先是卖了个关子,他朝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老师也好奇地看向他,当下得意地说:“你们知道艺术学院的那面被诅咒的墙吗?”周围有些胆小的女生紧紧抓住同学的手臂,虽然明知道学长说的一定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 “十年前的某个晚上,一名女生被人发现死在一面墙上,她的死状极为恐怖,整张脸都陷进了墙里。说到这里,学长故意拉长了声调,他很满足周围人的反应,他接着说:“你们知道吗,那面墙可是铁板,事后警方将女生的脸从墙上弄出来,发现她的整张脸皮都被人剥了下来。 “这还不算,过了几个月,又有一名女生以同样的死法死在那面墙上。最后,一共有八个女生惨死那面墙上,所以我们称它为‘被诅咒的墙’。” 本来那面墙已经被学校拆了,换了一面用石头砌的墙,可不知怎么回事那本来被当做废铁卖掉的铁墙在学校处理后的第二天又摆在了艺术学院的大门口! 同时出现的还有那八个被人剥下脸皮的女人的脸!她们的脸正好粘在她们的头部嵌入铁墙后另一面凸起的地方,这可吓坏了学生们,警方却无计可施,苦苦抓不到凶手,于是这个案子就被编入了悬案之中,至今无人破解。 学长说完,学弟学妹们竟然鸦雀无声,学长很好奇地看着她们的脸色见见苍白了起来,他拍了一个认识的男生的肩膀:“喂,怎么都不说话?”那男生被学长一拍,当下回过神来,他惊恐且不相信地指着学长的身后,同时尖叫道:“啊!”随着他的一声尖叫,身旁所有的人都尖叫了起来,许多人腿一软跌倒在地,还有一些人甚至吐了起来,就连对着他的老师也昏了过去。 学长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存在,他发现自己的脖子竟然十分僵硬,可他还是转了过去,在看到身后的东西之后,他竟然还能保持刚才的表情不变。与此同时,终于有人大喊一声:“是那面墙,是那面墙。 推开门你能看到的只有一屋子的废纸,不仅占满了地板,甚至在吊灯里也能看到一些,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古老的甬道,两旁的火把让你直入进入了中欧世纪,在一个拐角处你可以看到一尊古铜色的铁处女安静地立在墙角,你仿佛听到了在铁处女里面正忍受折磨的犯人的嘶吼,往右又是一条灰暗的路,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盆在黑暗中绽放的水仙花让你终于感到了生的气息。 慢慢的,你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一个中气很足的男人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很难受,你大气不敢出一个,因为你很害怕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有奇怪的东西跳出来。 你走着走着,好像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你,自从进入这间古董式的房子以后你总觉得心神不宁,如果不是为了全班同学,她一定不会独自来到这间废弃多年的老建筑里的。 又走了一段路,你决定回头去看一眼,但是你又害怕身后跟着的人会突然动手,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声,你吓了一跳尖叫起来,同时一双手很快地从后面抓住了你的双手,你还想挣扎,一副铁面具当头罩下,黑暗瞬间吞噬了你,你惊慌得不知所措,铁面具突然往后一拉,整张脸都贴在了面具上,同时你还感觉到脸上被某种液体黏住了,如何也动弹不了。 终于,你再也承受不了如此的恐惧,意识一沉,昏了过去。 李诗英醒来的时候是在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她发现脸上的面具不见了,那股黏黏的感觉也消失,不仅如此,脸上好像还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她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并没有被人捆绑起来,但她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害怕那人就在她身边。 就在她想着如何逃脱的时候,一个说不上好听但是很舒服的男生的声音传来:“反正你睁开眼睛也看不到我,不妨看看今天美丽的午后阳光吧。” 李诗英心中一惊,对方好像还能猜出她的想法,她也不好再继续装下去,刚睁开眼睛一大簇阳光瞬间刺入她的眼中,她马上又闭了起来,心中好气,翻身站起来,但是脚下并没有立足的地方,她一踏空,差点没跌下去,好在有人接住了她,并帮她挡着照射下来的太阳光。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男生正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遮挡太阳,怒气消退一些,但她看清楚眼前的男生时,惊讶地大喊道:“是你!” 显然眼前的男生是她认识的人,男生憨厚地笑着:“是啊老师,是我。”他说完指了指不远处有些荒芜的空地说:“老师我看到你躺在那里。” 李诗英迷惑地顺着男生的手的方向看去,那里确实荒芜得很,可着急明明是去了那栋古堡呀,怎么会出现在学校外面的空地上? 她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幕幕,最后释然:“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男生这时突然开口:“老师,你是不是去过那个废弃的古堡?” 李诗英又是一惊,难道他也去过?当下点点头:“是啊,我去那里找一个人。” 男生说:“你找谁?” “K。” “您为什么要去找K?” 李诗英不说话了,有关这件事的秘密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她仍要说出K的名字来,因为只有这样男生才不会怀疑自己到那样一个荒废的古堡去做什么。 她突然问:“杨树林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生拿出一封信说:“我本来是去寄信的,但是看到这边有个人躺着,就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会是老师。” 当李诗英赶回学校的时候,整所学校都被封锁了,外人不得入内,校内的人员也不得外出,她站在门口询问门卫发生了什么事,门卫一看是李老师,当下严肃地说:“今天早上第一大节课间的时候,在艺术学院的11级教室门口发现了一面铁墙。” 出现的不仅仅是铁墙,墙上面还有五张人脸模具,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都是女人的脸型,警方很快介入调查,发现这次的案子与十年前的那起案子十分相似,只不过今天的这面铁墙上面只有凸出来的人脸并没有活人的脸皮。 李诗英也联想到了十年前的那起恐怖的凶杀案,甚至还有人将其归为校园恐怖传说之首。她还在担心会不会有人被杀,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利用传说杀人的人有三种,一是特别崇拜传说,二是模仿传说会让凶手产生自己就是神的快感,三嘛。他故意顿了顿,李诗英不由得好奇地回过头去,她看见一名穿着T恤年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看着自己,她虽然是这所大学的老师,但她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才十七岁,毕业之后又读了三年研究生,如今算来也才二十四岁,被一个男人这样看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为了避免尴尬她接着问:“第三是什么?” 男生笑了笑:“这第三嘛,就是混淆视听。” 李诗英并不喜欢这样的推理,因为她知道喜欢推理的人一定都是个话唠,特别是眼前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男生,所以她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也就不准备继续搭理男生。 可她不搭理人家,人家却要找她,男生拍了拍李诗英的肩膀,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你带我进去,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破案。” 李诗英不由得仔细看了一眼这男生他穿一件雪白的长衬衣,欣长的身子即便是在人群之中也特别显眼,浓密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额头,他穿一条崭新的花裤子,手里玩弄着一个有些古老的打火机,看他的眼神总觉得他是一个纨绔子弟,就是不靠谱的那一种。 他很不要脸地拉着李诗英的手,同时自我介绍道:“我叫吴时镇,是个作家。” 这时身后又有一人的声音:“时镇,跟着杜大队长就可以直接进去,你就是想撩别人。”是陆远山的声音,吴时镇呵呵一笑,趁他还没走近,拉着李诗英就往艺术学院里跑。 陆远山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艺术学院里正有无数人在调查突如其来的铁墙,笑了笑,身边的顾邵风道:“你笑什么?” “我总觉得这次的案子,又是那个教主的手笔。” 顾邵风点点头:“只有他才能做到如此诡异。” 陆远山又看了一眼铁墙:“他应该也是个有钱人,特别有钱的那种。” “怎么,你想抓他?” “是。”陆远山叹了口气:“自从丁郯先被捕,我总觉得人生好像缺少了些什么。” “也许是缺少我这样一个男人。”顾邵风笑道,陆远山一愣,半天才道:“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 顾邵风一怔。 内心颤了颤,莫非上次自己舍命救他,让他产生了某种情愫? 第68章:人皮 古老的火机突然蹿出火焰来,吴时镇慵懒地笑了起来:“别看它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其实它还是能用的。”说完将打火机收了起来同时眯着眼睛望着一旁一言不发的李诗英。 李诗英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当下走快几步,她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身边这个自称是侦探的男人了。 趁着天色还早,她想赶快回到办公室去了解情况,但她刚踏进教学区就听到了警察的声音,听上去他们好像在做什么大工程,甚至都能看见起重机。 吴时镇只是笑着,他似乎并不是进来破案的,他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高高的鼻梁上一副银丝眼镜使得他看上去文质彬彬,但你若细看,定会发现此刻他的眼睛里,带着些许难以捉摸的冷酷气息。 他跟着李诗英走到艺术学院的大门口,他不由得赞叹:”果然不愧是学艺术的,这门口都这么有艺术。“ 李诗英懒得跟他废话,只是丢下一句:”这是我们学院一个大三的男生设计的。“ 她说完,也不理吴时镇听到没有径直走了进去,吴时镇急忙赶上,但他又在朝门口里面摆放的优秀作品展板处留了下来:”是这个男生吧?挺帅的。“他发现了设计门口的那名男生,正想找李诗英确认,却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废了好大劲才将深入土地一米有余的铁墙给挖了出来,一旁的校长抹着额头的汗水问身边一个看上去是队长的中年男子:“这不会是恶作剧吧?”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他听到的调查结果是这面铁墙毫无征兆地就出现在了西城大学艺术学院的这片空地上,甚至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被人放在这里的。 这事听起来十分诡异,今天早上第一大节下课也就是十点十分的时候就算学生们都在上课,但要将这么大的一面墙放在这里,并且深入地面一米,想必也是非常困难的。 正好这时李诗英带着吴时镇来到了现场,她先是亮出了自己是艺术学院主任的身份,随后来到校长身边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校长一看是学部主任,当下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其中有些言辞他也是从学生那里听来的,待得他说完,李诗英大致了解了情况,她先打了一个电话需要所有的班主任都在三十分钟后赶到现场,校长笑了笑:“我早就吩咐下去啦,你还是去找当时在场的学生了解情况吧。” 李诗英点点头,正要离开,不料她忽然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就在她转身,背对着校长以及众多警察的时候,在学院一楼的走廊里,一个看上去像是小孩的背影正飘然离去,她心想这里已经被封锁了,怎么还会有人呢? 她决定先不去找学生了解情况,她快步跟了上去,没想到却被一只手阻止了,吴时镇那迷人的脸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李诗英眼前,他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语气:“那个不是人。” 不是人? 李诗英吓了一跳,仔细想来确实不像是人的背影,她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吴时镇露出一副你白痴吗的神情说:“你见过人走路是飘着走的吗?”顿了一会儿,李诗英忽然抓住吴时镇的手腕厉声问:“你怎么进来的?” 吴时镇任由李诗英抓着手也不挣扎,他眯着他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睛,指了指身后站在校长身边的警队队长说:“我跟他是好朋友。”他说完,那中年男子回过头来,他有些无奈地指了指那条走廊,意思是说你快点看完就离开这里,吴时镇回以一个敷衍的笑容,转而又对李诗英说:“我看那个像是小孩的奇怪的东西跟这面墙脱不了干系。” 他说完拉着李诗英就往刚才“小孩”消失的地方走,李诗英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住对方的手,脸上一红松下手来,她为了避免尴尬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抬头往你的右手边看!”吴时镇说完伸手指着李诗英的右手边,李诗英抬起头来顺着吴时镇的手指望去,忽然她像是看到了恐怖的东西,当下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差点没坐倒地上。 “为什么陆远山不进来?” 杜非凡将吴时镇拉到人少的地方,递给他一根烟,同时自己也点燃了一根,他留着很短的寸头但依然遮掩不住他的英姿,比狼还锐利的眼睛上的剑眉正如他的性格直爽。 吴时镇露出些无奈的笑容:“你自己去问不就好了?“ 就在刚才,一名艺术学院的女生被人发现勒死在二楼某教室的窗户边,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在正对二楼上方的六楼教室窗户边正站着一个小男孩而绳子的源头正在他手里,待得警方冲上去后发知道,那不过是一尊酷似真人的蜡像。 初步判断女生是从六楼被人推下来勒死的,脖子上的绳子在坠楼的瞬间带走了她的生命,但是她为什么在死之前不发出声音呢?法医赶到现场后,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得出一个结论:死者死前被人钳掉了舌头。 这个凶手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这显然是对警方的公然挑衅。 中年男子听完吴时镇的话,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问:“你觉得敢这样公然行凶的人,会不会是那个组织里的人?” 提到那个组织,吴时镇的脸上忽然现出复杂的神情,他将耳朵旁边的烟拿了下来,正想拿出自己的打火机,不料中年男子一把夺过吴时镇手中的烟:“最好还是不要抽,抽烟对身体不好。” 吴时镇一愣,他又露出了招牌的笑容:“也对,不然就会像你一样娶不到老婆。”两人说完,一名警员小跑着过来,他喘着粗气,显然找了很久才找到他们两个,杜非凡拍了拍警员的肩膀:“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们,我们在六楼发现的那尊蜡像里竟然发现了一颗人头!” 吴时镇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颗头,想来想去都不记得是谁了,等到他终于想起是谁的时候,顿时感觉一阵晕眩,他抓住杜非凡的肩膀急着问:“你们有没有每一间教室都搜查过?”中年男子一愣,低声说:“在发现那个被吊死的女生之前我们没想到会有命案所以也没带那么多人来。” 吴时镇知道这不能怪他,毕竟只是发现了酷似十年前拿起悬案的铁墙出现在了艺术学院里,并没有像十年前那样发现有八名女生惨死,这次发现的吊死的女生以及这颗头颅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杜非凡已经联系总部增派人手,吴时镇丢下一句话就马上离开了:“凶手一定是把所有的人都杀好了等着我们去找!” 吴时镇一口气跑到了发现蜡像的六楼,此时这里只有两名警员看管着发现蜡像的教室门口,刚才那颗突然发现的头颅已经被带到了一楼,吴时镇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两名警察也看到他跟队长关系不错,就让他进去了。 他来到蜡像站着的窗户边,这里是整间教室的中间位置,桌椅还有讲台都满是灰尘,看得出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上课了,蜡像的残骸还在原地没有处理,根据刚才警员的介绍他们将被吊着的女生放下来后蜡像忽然融化了,眼尖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那颗头颅的。 “为什么死的人会是他?” 看完现场之后,吴时镇回到了中年男子的身边,此时总部已派了三十名干警前来协助调查,中年男子听从吴时镇的建议让所有人挨间教室搜查,务必要发现凶手遗留的蛛丝马迹。 同时那颗头颅的身份也被公开。 “陈展,21岁,重庆人,就读于圣路希斯艺术学院美术系,如今已是大三。 “他就是艺术学院大门的设计者,不仅人长得帅,才华也是一流,这样的人被人妒忌也是很正常的吧?”一名警员不无感慨道,这让吴时镇内心一动,他又跑回了艺术学院的大门口,呈现在他眼前的大门竟然有些怪异。 在阳光的照耀下,门口竟然有些扭曲,他捉摸了一阵,发现在门口的顶楼上有几面巨型镜子,镜子通过折射阳光改变了门口的样貌,他真心赞叹设计这扇门的陈展是个天才。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一个天才被人无缘无故杀死在教室留,头还被人割了下来藏在蜡像的肚子里,这其中一定有着让人想不到的仇恨存在。 他的目光忽然深邃了,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你找错对手了。” 又过了一会儿,女生的身份也被确认,与陈展相同,她也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如今也是大三,更让人吃惊的是她是陈展的女朋友,两人交往有两年了。 一开始李诗英看到的酷似小孩的东西就是他们在六楼发现的蜡像,但谁都知道蜡像是不会动的,更何况是一尊被绳子拉住的蜡像?女生的死已经判定是高空坠楼导致系在脖子上的绳子突然使力引起的窒息性死亡,在警方挨间搜索教室时,被从土里拉出来的那面铁墙忽然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一张清纯可爱白皙的面容渐渐浮现在凸出来的脸型处。 第69章:教主 过足侦探瘾的吴时镇将自己在现场发现的线索全部告诉了陆远山,后者眯起眼说:“看来八九不离十了,这次的案件是那个组织的人做的。” 他叫来在忙碌的杜非凡:“查出铁墙上那张人皮的身份了吗?” 杜非凡说:“还没有,只有一张脸是很难知道她是谁的。” 陆远山说:“凶手把人皮剥得那么完整,甚至连女生的表情都保留了下来,这说明他也是个很有艺术的人呢。” 此话一出,众人想到了什么,吴时镇说:“你认为凶手就是艺术学院里的人?” “是的。” 杜非凡很相信陆远山的推测,于是让此时在学院里的所有人逐一登记调查,每间教室派一人去询问情况,现在各个教室里有班主任在坐镇,学生们只知道铁墙的事,至于命案他们一概不知,避免了不必要的恐慌。 “好像那个杨树林也是艺术学院的。”吴时镇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他说:“把他找吧,我们那么熟,他应该不会到处乱说的。” 杜非凡也想起了杨树林,点点头,派人去叫。 谁知人还没去,杨树林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看着陆远山眼神迷离,吴时镇叫了他半天才应道:“时镇大叔,我听到了,别叫我那么多次。” 众人马上开始让杨树林去看铁墙上的人是谁。 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惊呼起来:“她是沈欣!” 这个名字刚出口,陆远山和顾邵风同时一惊,那个画漫画的少女逐渐在他们脑中浮现,没想到这个被剥了脸皮的女生,竟然是她! 调查结束后,陆远山邀请吴时镇和顾邵风去他家吃饭。 “案子的许多线索还要靠杜非凡去收集,我们先放松放松。” 想到死者竟会是他们认识的人,三人不由得一阵唏嘘。 “那个女孩挺可爱的,画的画也不错。”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吴时镇是最先离开的,他说摄影室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走之后他接到了总部的电话:“关于你提出的退役申请,上级已经通过了,你找个时间回来一趟办理一下手续。” 吴时镇泪流满面。 他的卧底生涯总算是结束了。 这十年来他战战兢兢,总是害怕自己的任务身份暴露引来危险,如今十年前的爆炸案了解,他的使命也完成了,上级尊重了他的选择,准许他退役。 却说留在陆远山家中的两人气氛有些古怪。 顾邵风虽然一直克制,可一旦两人单独相处,他便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梗在丹田。 他一直觉得在这个世上喜欢男人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为计划生育做了些贡献,加上如今男女比例失调,女性占了少数,如果同性恋们都能在一起,那么这世上应该就会平衡了些。虽然女同性恋也有不少,但到底没有男性的多,至于以后的生活,如果想要孩子,可以去孤儿院领养,相信以陆远山的财力,领养谁都不成问题。 只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社会的舆论。 西城市首富陆远山喜欢男人,这件事肯定会让许多媒体争相报道,到时候各种各样的新闻一定会让KI的股市大跌,KI不仅是他心爱的陆远山的,也是他父亲所心爱的,他可不能做这个毁灭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事。 难道就这样一直忍耐? 不,他一分钟也不想忍耐了! 面对陆远山,他总是想去占有他,去攻略他。 他希望自己的爱能得到他的回应。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想起:如果加入组织,帮助他们毁灭了西城市,那么他与陆远山的感情,就不必如此遮遮掩掩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又被身为军人的正义所抹杀。 陆远山叫了女佣来收拾饭桌,自己则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看新闻,顾邵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酒,他对陆远山说:“喝不?” “可以。” 两人面对面坐着。 忽然一个电话打来,吓了两人一跳。 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陆远山吗?” 对方的声音低沉沙哑,陆远山一愣:“是。” “和我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你是谁?” “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万一我对你是谁一点兴趣也没有呢?” “不不不,你应该会感兴趣,因为我就是教主。” 陆远山瞪大了眼睛,这个教主竟然自己跑出来了? “玩什么游戏?” “这次艺术学院的案子,如果你能找到凶手,那我就现身见你一面。”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是老朋友了。” 陆远山一愣,莫非这个教主认识他? “十年前你我相识的时候,你的父母还健在。” 陆远山还想开口,教主又说话了:“如果你输了,那么你身边的人就会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沈欣是你杀的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她只是第一个,接下来会是谁呢?你猜猜看?” 挂了电话,顾邵风听出了些事,他急忙跑了过来,拿出陆远山的手机摆弄一阵,他又是下载这个又是下载那个的,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行,他的手机不在西城市内。” “我刚才是想追踪他来着。” “看出来了。” “没事,我们有的是钱,找人调查就好了。” 说着两人联系了杜非凡和一些私家侦探。 “我们应该多方面调查,圣路希斯大学的艺术学院也要尽快查出真相。” 顾邵风忽然说道:“你认为他会是谁?” “十年前就认识我的人,有很多很多。” “但是跟你有仇的好像没有一个。” “不,有一个。” “谁?” “杨志。” “杨志是谁?” “杨志是我们公司里第一个被辞退的员工。” “十年前你的公司刚刚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是的。” “但是你却辞退了他。”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企图将当时我们的计划泄露给其他的竞争企业。” “但如果说他就是教主,我又是不信的。” “哦?” “因为杨志是个很懦弱很担小的人,说话的声音如果不是凑近去听,根本听不见。” 顾邵风离开陆远山的家之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很轻快的人的声音:“顾先生你好。”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如果你帮我们,我们也会帮助你和陆总在一起。” 顾邵风心里一跳,压住心中的冲动,低声问道:“怎么帮?” 第二天,圣路希斯大学里的那面铁墙已经被警方挖了出来带回了警局,至于人皮的主人沈欣的尸体却还没有找到,杜非凡派了很多人暗地调查,总汇上来的结果是:沈欣前天离开宿舍后就没有再回来。 “她离开前有什么异常?” 舍友摇着头:“没注意,反正就跟平时一样。” “她平时怎样?” “看看漫画,画画或者发呆。” “发呆?” “是呀,她经常发呆。” 杜非凡找来了杨树林:“沈欣和你是一个班的,你说说她平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杨树林摇着头。 “那她最近跟什么陌生人有过接触吗?” 杨树林思考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人来:“好像陆总身边那个大叔跟她走得挺近的。” “顾邵风?” “听说大叔特别喜欢沈欣画的画,所以经常来学校找她讨论情节。” 杜非凡不由得好奇:“是什么画?” “耽美。”杨树林说着叹了口气,他也想和陆总出现在同一个画框里,自己怎么就那么蠢,明明是艺术专业,却总是在想,自己也应该学习沈欣,画一篇故事出来。 “卧槽,顾邵风喜欢耽美?难道他和陆总是那种关系?”想到顾邵风天天跟着陆远山到处走,又想着陆远山看着顾邵风的眼神之中有些奇怪,杜非凡也叹了口气:“陆总竟然是喜欢男人的吗?” 杨树林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大队长,这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这表情,就跟自己看到陆总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的,杨树林现在才敢在内心之中承认,他是喜欢陆远山的。 这已经不是男人之间的那种崇拜了,而是发现看到他就会心跳加速,心猿意马的喜欢。 然而杨树林有些自卑,他是如何也不会表露出这份感情的。 可他真的不会表露出来吗? 又或者是用另一种方式? 难得的周末,杨树林打了个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母亲听到儿子的声音很高兴:“你在那边冷不冷?” “当然冷啦,都快元旦了。” “那是不是就快放寒假了?” “是呀,到时候我就第一个冲回家,老妈你可要做好吃的。” “好好好,我就做好你最喜欢的可乐饼。” 说到“可乐饼”杨树林愣了片刻,似乎想起了谁,那边的母亲也意识到了什么,住了嘴。之后两人就聊了些其他话题,十分钟后挂了电话。 杨树林走到床上,望着对面简一呼呼大睡的模样,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仿佛在对他笑。 “哥哥,如果我爱上了我们的仇人,你会怪我吗?” 这一天赵尹还在图书馆看书。 是他喜欢的数学。 杨树林来找他时,他只微微抬起了头,就又陷入了沉思。 杨树林坐在他身边,不说话,拿出稿纸也开始写。 两人沉默了将近三个小时,一个下午的时光就在沉默之中过去。 直到赵尹先开了口:“有时候仇恨是一种解药,能够解除人身上的痛苦。” 杨树林笑了笑:“老师还好吗?” 显然他说的这个“老师”指的并不是赵尹。 “丁郯先自首以后,老师就走了。” “他去了哪里?” “他去了宇宙最神秘的地方,去探究人类的终极奥秘。” 赵尹叹了口气:“但他却忘了人类的终极奥秘,应该在活人身上。” 杨树林也叹气:“以前你告诉我,除了学会伪装,最重要的是忍。” 他看了一眼图书馆里正在看书的学生们:“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伪装就是忍,隐忍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所以你决定了?” “是的,这场十年间的恩怨,是时候该了结了。” “你准备好了?” “神是不需要准备的!”杨树林目光忽然一聚,他站了起来,正巧一道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笼罩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圣洁的披风。 赵尹望着他,心中也有些感慨,这个和自己同出一个老师的人,终究还是让神给吞没了。 而他自己呢? 他想起了在学校里发生的这无数次杀人事件,在利用那些凶手杀人的同时,他是不是也把自己当做神了呢? 昨天他接到了一封邮件,是赵一凡发给他的。 邮件里赵一凡说自己在学校杀了那么多人之后,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可他不论躲到哪里,都感觉有一群影子在跟着他,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已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自杀了。 “老师,当我们决定别人生命的时候,我们到底是不是神?” “是恶魔。”赵尹轻声念了出来,他最后看了一眼杨树林,又笑道:“我会帮你做最后一件事,至于你能不能报仇,就与我没关系了。” 杨树林勾起一抹浅笑:“好。” 第70章:大结局 两天后,陆远山请来的私家侦探收集到了关于艺术学院所有的消息,他逐一筛选,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杨树林。”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杨树林的资料,他的目光在他的家人栏停留了好久。 特别是“兄弟”一栏写着“兄长杨志”时,他就觉得有些古怪,脑海中回想起了与杨树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发生在学校体育馆里的一名女生被杀案,凶手是她的老师,深更半夜求爱不成痛下杀手,那时候的杨树林是围观的人之一;之后一起案子,是“默默无闻”咖啡厅,杨树林接到了让他到犯罪现场的短信,可到现在,警方也没查出来短信是谁发的,而且他当时还偷偷摸摸去了案发现场,当时他们并不觉得可疑,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十分可疑;再后来发现他与沈欣是同班同学、与赵尹教授关系不错,赵一凡的案子里,是他发现了男生宿舍楼前小树林里吊在树上的尸体。 如此种种让陆远山很是不安,他又翻开了杨志的信息。 这才知道早在十年前,杨志因为抑郁症跳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前些日子,被抓住的邪教组织的那个女孩的身份也被调查了出来,她是当初绑架陆远山的绑匪的女儿,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被警察击毙的过程,从而造成了精神疾病,在她的胡言乱语中,除了提到教主之外,好像还说了什么话。 她说了什么话! 陆远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想起来了:“陆远山,下一个就是你!” 下一个? 那么上一个是谁? 为什么下一个会是他?下一个又是什么的下一个? 回到公司的时候,顾邵风忽然告诉陆远山,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陆远山一愣:“我不记得有什么重要的会议啊?” 顾邵风说:“这几天你忙着案子,当然忘了下午和丁氏集团的新总裁有约。” “丁氏集团的新总裁是谁?” “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当吴子越坐在陆远山对面时,陆远山吓了一跳。 “你取代了丁郯先?” 吴子越笑笑:“也算是,也不算是。” “哦?” “日本松田企业是丁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松田小姐如今已是我的未婚妻。”吴子越说着,神色有些凄凉,一旁的顾邵风看了出来,陆远山只得唏嘘一阵:“行啊子越,越做越大了。” “再大也比不过你西城市首富。”吴子越喝了口茶,低声说:“如果可以,我想买回‘一道光’。” 陆远山笑道:“为什么?” “即使丁氏集团好它千倍万倍,但终究不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一道光’有我的回忆。” “只是当初爆炸发生后,‘一道光’一直没有重建。” 吴子越道:“没关系,重新开始,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他站了起来,递给陆远山一封信:“帮我转交给韦晴,说我对不起她。”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她是你公司的员工,由你给她,她不好意思拒绝。” “你怕她拒绝?” “我怕她伤心。” 陆远山不懂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松田惠子在一起?” “是啊?为什么呢?”吴子越说着已经离开座位了,陆远山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了失落。 自己何曾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 没有,纵观他陆远山三十岁的人生里,他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 他认为女人不过是繁衍的工具,他的世界里,不需要爱情。 顾邵风走进来了,他刚才看到吴子越神色落寞地离开,以为两人谈得不好,进来看到陆远山的模样更是吓了一跳。 陆远山望着顾邵风,忽然开口道:“风哥,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顾邵风温柔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 他笑了:“要试试吗?” 陆远山一愣:“怎么试?” 他被他推倒在酒店的床上。 他脱掉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冬天的寒气丝毫无法褪去他身体的热浪,难得陆远山主动提出想要尝试,他自然不会拒绝。 他又怎会拒绝? 陆远山开始还有些羞涩,但当顾邵风温柔地去抚摸他的肚子,去抚摸他的胸肌,并在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后,他就开始有了反应。 “怎么进去?” “后面。” “好。” 当那瞬间的快感袭来,陆远山头有些眩晕。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喝了什么东西,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被顾邵风不断摆弄这。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忽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顾邵风正坐在床沿看着他,痴痴地看着他。 “陆总,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结婚吧?” “男人怎么结婚?” “偷偷地结,不告诉任何人,也不办任何形式。” 经过刚才的一番翻云覆雨,陆远山不知为何心中也有些感触,虽然同是男人,但他却也有种快感,好像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是没有男女分别的。 欲望,本就是人类所共有。 在艺术学院旁边的草丛外,有一个十分古朴的建筑,像是中欧世纪的古堡,其实是学校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艺术品,传言在这个古堡里住着一个名为“K”的人,他穿梭在校园里,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陆远山和杜非凡调查到这里的时候,艺术学院的系主任李诗英匆匆赶来介绍:“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座古堡够大的呀。”杜非凡感慨,他当先走了进去,陆远山随后跟着,李诗英犹豫了一会儿,也钻了进去。 三人走到一处铁处女旁时,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血腥味!”大队长最先反应过来,他盯着铁处女看了一会儿:“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随后他叫来了警员,在取证后一同打开了紧闭的铁处女。 铁处女打开的瞬间,浓烈的腐烂味和血腥味弄得人几欲昏倒,同时有人惊呼:“尸体!” 女法医检查完后,朝陆远山道:“是那张人皮的主人。” 望着眼前已经不成样子的尸体,杜非凡叹了口气:“这就是那个特别可爱的女生沈欣的尸体吗?” 陆远山深吸了一口气,他找到李诗英,问她:“李主任,我听说当时案发的时候你曾来过这里。” 李诗英说:“是的,我到这里来观摩。” “听说你还进去了。” “但是我走到铁处女旁边的时候就被人打晕了。” “啊?”杜非凡吃了一惊:“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 “后来呢?” “后来我就看到了我的一个学生。” “谁?” “杨树林。” 当杨树林看到陆远山的时候,陆远山也看到了他。 “陆总你又来我们学校了?”他很开心又能见到陆远山,但陆远山却一脸冷漠:“是你?” 杨树林眉头一皱:“什么是我?” “你就是教主?” 他笑道:“我已经查出来了,当年在政府大厅的爆炸事故中身亡的恐怖分子,有一个就是你的哥哥,杨志。” 杨树林脸上的稚气渐渐散了。 “杨志根本不是跳楼死的,他是死在了政府大厅。” “打电话给我的那个自称是教主的人,就是你,杨树林。” “自从圣路希斯大学的第一起命案开始,你的计划就在进行了,你搅得西城市天翻地覆,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神?还是为了一些更愚蠢的理由?” 杨树林道:“我只是为了报仇。” 陆远山:“为杨志报仇?”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杨树林满脸狰狞,他盯着陆远山狠狠地说:“当年他满心希望地跟你一起创业,一起努力一起奋斗,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努力的成果,却没想到你忘恩负义,将他辞退。” “他企图将我们的策划拿去给其他公司,他出卖了我们。” “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你不要再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了,陆远山我告诉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开胃菜,接下来对你的报复才会真正开始。” “你又安排了什么坏事?” 杨树林一脸的得意:“世界毁灭算不算坏事?” 他扬起手中的一个开关,上面倒计时还剩三十秒。 “三十秒后,圣路希斯大学首先毁灭,到时候一个渣滓都不会剩!” “你还记得赵一凡吗?他通过地道杀人的手法被你发现后,你们以为下水道就不会再有什么异常了,那时候我就在地下安装了数百枚自制炸弹,那威力绝对可以将圣路希斯大学炸个骷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 杨树林疯狂地大笑:“你知不知道,当初我的女朋友跟我分手的时候对我说‘你不够别人帅也没有别人有钱,你凭什么让我爱上你?’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吗?我竟然很傻地去说‘凭我比他更爱你呀’。” 时间还有十秒,陆远山知道如何也来不及了,想着自己就将在这里死去,他竟然没有一丝遗憾,杨树林大喊着:“她说爱有什么用,还不是穷光蛋一个!” “但我这个穷光蛋比他们都强,他们活着的时候瞧不起平凡普通的人,死了以后,谁又会瞧得起他们呢?” 还有四秒。 陆远山猛地跑了起来,在圣路希斯大学里有太多无辜的生命了,他刚才只想到自己的死,却忽略了几万人的生死,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本来离杨树林很近,一两秒就能抢过遥控器。 可是杨树林早已料到他会去抢,竟然就往后跑。 他的人刚往后跑,忽然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过来,眨眼就将他撞飞,陆远山急忙去抢遥控器,拿到手后,猛地按下关,倒计时瞬间停止。 他打电话叫杜非凡赶紧过来,同时上前去看被撞倒的杨树林,此时杨树林神色涣散,不断流着血的身子好像在爬,他要爬去哪里?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要爬去哪里。 杜非凡赶到的时候,吴时镇竟然也来了,他实在好奇艺术学院里的命案,处理完摄影室的事情就赶了过来,没想到看到了如今一幕。他与杨树林也算是好朋友,如今看到他躺在地上,不明所以,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陆远山:“抱起了地上的男生。” “小树林,你干嘛去撞车啊?” 杨树林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一句话,昏死过去。 杜非凡很快就叫来了救护车,一切结束后,陆远山让杜非凡到圣路希斯大学的下水道里拆炸弹,一直忙到晚上,一共拆了九十九颗炸弹。 “小树林怎么就成了教主了!”吴时镇一百个不相信。 “那么艺术学院的案子也是他做的咯?” “很有可能。” 几天后杜非凡带来了消息:“杨树林已经全部承认了。” “对了,那个叫做赵尹的教授也来警局自首了,他说那些案子是他和杨树林一起谋划的。” 一年后。 KI集团的总裁陆远山忽然宣布退出,退出之后的陆远山就像是人间蒸发。 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助理顾邵风。 两人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这世上已无人知道。 总之我们知道的是,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